夜深的廢棄工廠寂寥荒蕪,了無人煙,偶爾才能看見一兩隻小動物急促的竄開。
在這片區域裡躲閃的三黑愈加煩躁了,他煩躁的原因是後面那十幾條如他一樣不覺疲憊、困頓的獒犬。
這些獒犬竟然循著三黑的氣味寸步不讓,三黑縮地成尺的躍行技能,將這些獒犬拋諸腦後老遠,但不等他喘勻氣息,他超卓的聽力便察覺到獒犬的連綿的腳步聲——竟然追上來了。
三黑只好重新扎進如迷宮一樣的廢棄工業廠區,但這樣往復幾次,弄得他心煩意亂,身上的傷口也迸裂了,他心道:這些獒犬能嗅著氣味,我傷口的血腥味豈不是正好成了它們的引子嗎?若那火仙子沒有與這些畜生同行,就這十幾條獒犬,怕它們做甚?
三黑掩身在路旁的一株蔥鬱的法國梧桐樹上,不多時那些獒犬的腳步聲便靠的近了,果然沒有發現火仙子的蹤跡,三黑心中一喜,便想著將這些獒犬宰殺個乾淨。
他精神力高度集中,他眼見四周道路上散落的磚頭、枯木,竟然沒有一兩個趁手的器具,心中暗自沮喪,但見自己身下法國梧桐樹下的幾個一人高的水泥涵管,不由的暗暗叫好。
他正歡喜,卻聽的那些腳步聲嘎然而止了,他視線所見,那些獒犬竟然在離他近百米的街口停下了腳步。
不一會,一隻七竅流著血絲的獒犬步履輕盈的探詢似的溜躂了過來。
它那雙狗眼中一片血紅,卻是機警的很,離三黑所在那顆法國梧桐樹還有十幾米遠,便停下,抬頭去看,似乎已經發現了三黑的蹤跡。
三黑暗罵,這些狗東西咋這賊精呢。
他索性也不躲藏、搞埋伏了,一聲大喝,那一人高的涵管便騰空而起,被三黑隔空抓起,遠遠的便朝那偵查獒犬砸了過去,涵管太沉重了,離那獒犬還有幾米便落在地上,順著坑窪的地上朝獒犬滾了過去。
豈料令三黑驚奇的是,那獒犬騰空躍起,四足輕點涵管,躍下涵管,順勢又是向前撲擊。
三黑吃驚,也不猶豫第二個涵管便又砸了過去,不等落下,三黑又隔空抓住最後一個涵管連著砸了過去。
那獒犬剛躍到第二個涵管上,第三個涵管便跟飛了過來,涵管相擊,吭啦一個悶聲。
獒犬雖神勇,反應也快,但終究還是慢了一步,一條狗腿便被兩條涵管擠成肉餅。
獒犬頓時身形一頓,摔在坑窪的地上,不等其他同類救援,便見那獒犬在地上翻了個身,便又衝三黑撲了過來。
三黑看的驚異萬分,想起之前自己曾腳踏其中一犬頭頂,原以為必定頭骨碎裂,卻不料毫髮無損,再看眼前這只獒犬,那腿的骨頭都變形了,獒犬卻似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依舊的那麼生猛。
他站在樹杈上,離地總有四五米高,可那獒犬竟然助跑幾步蹬在樹上,左右騰挪中,攀爬上了樹,簡直比猿猴還要靈活輕便。
三黑看的是目瞪口呆,狗上樹?他這還是第一次看見,聯想剛才在那車間裡,十幾條獒犬如雜耍接力似的攀高,簡直已經超越了他的正常思維。可想來這些獒犬隨著火仙子、高大壯過來,肯定也非普通狗。他記得火仙子念叨過「狗娃」,只是不知道這訓狗的狗娃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
而他養過一條叫四黑的草狗,日子處的久了,頗有靈性,可惜那時候他很缺錢,一狠心賣給了錢緊換了幾百塊錢,而四黑便進了錢緊的肚裡。
事後他後悔莫及,覺得非常對不起四黑,有時候還想著再養條狗,可自那之後自己人生便有了天翻地覆般的變化。
之前剛看見這些獒犬,即便覺得怪異,但仍是有親切的感覺。此刻再見這些獒犬的詭異,那裡還敢腳下留情!
爬上樹的獒犬奮力蹬腿,身體便衝向三黑,那狗嘴裡腥臭的氣味撲面而來。三黑抬起一腳,正踢在獒犬的腹部,他力量奇大,速度也快,那整只腳都陷進獒犬的皮肉裡去,只聽得一聲清脆的「卡嚓」聲,不光是肋骨,那獒犬的脊椎骨恐怕也斷了。
獒犬嘴裡嗚嗚的發不出聲,似是垂死掙扎,旋即垂直掉了法國梧桐樹,啪嗒一聲,如一團肉塊摔在了樹根上。
三黑縱身一躍,落在晃蕩蕩的半人高涵管上,街道盡頭的那十幾隻獒犬撒開四蹄,嗚咽著衝了過來。
三黑很奇怪,為什麼那獒犬都不會叫喚,難道是被割掉舌頭,或者被切掉了聲帶,現在都市裡養狗很多人為了方便、不擾民,都是選擇割舌、切聲帶的,甚至做閹割。
但眼前這些獒犬個個粗壯,品種都似不凡,那個主人捨得這般的不人道呢?
而獒犬主任那狗娃為何還沒有現身?
三黑腦子裡亂想,卻見當前有四五條獒犬衝在最前面,腳步驟然停下,姿勢各種各樣,再一看卻見它們的造型從後到前,高度逐漸提高,正成了一個階梯。
於是三黑便看見沖在最末的幾條獒犬腳步極速加快,順著那階梯步步登高,待到最後那獒犬處,整個獒犬隊列依然飛馳到了半空中,劃了個拋物線,撲擊的目標赫然就是三黑。
三黑暗罵道:這狗娃憤怒的小鳥遊戲玩多了吧,哥們也不是小豬。
三黑意念力隔空抓起涵管便是拋了出去,正擋住了那幾隻獒犬,讓三黑始料不及的時,那些獒犬四肢交換蹬在涵管上,用力便攀了上去,又再撲擊下來。
三黑意念力迭發,空中如閃過兩隻巨大的手掌,將沿著拋物線過來的這些獒犬撥弄到兩邊,終於摔在了地上。
那些獒犬竟然毫無遲疑,一翻身重又躍起,順著三黑站立的那涵管,便攀爬上來,三黑腳下再沒有一絲容情,以他看的種種跡象,這些獒犬那裡是特異,簡直就是妖物,他要是再手下留情,恐怕他要被這些獒犬啃的只剩下骨頭了。
三黑一腳踢在先攀爬上的那獒犬的頸部,也是卡嚓一聲,那獒犬便摔了下去,落在地上,它的七竅瞬間都流出了血漬,動彈不得,可它的那些同伴卻渾似沒有看到一般,交替的衝了過去。
三黑腳下用力,那涵管便碎裂開,他身子一提,人躍了出去,滑行空中時兩個爆裂氣團扔了過去,那涵管便四分五裂,攀爬上去的獒犬摔成一團。
他落在外圍,尋著落單的那獒犬,手起腳落,每一個招式都是奔著脊椎、要害去的,三黑沒有學過武術,但有超卓的眼力、奇快的反應加上意念之氣賦予他的超強力量,以及鬼神莫測的意念力,那些四隻腳的獒犬畜生那裡來得及反應。
只聽得卡嚓聲連連,十幾隻獒犬便都失去了動靜,趴在了地上。
這結果陡然中讓他也有點吃驚,但想著剛才雙拳、雙腳之間的力量,這些獒犬沒有道理會躲過劫數的。
但他心裡還是隱隱約約覺得事情肯定並非如他想像的那般簡單,可問題出在哪裡?眼前十幾條獒犬屍體顯示並無一落網?!
三黑雖然還是奇怪,但也不耐煩耗時間了,轉身就要走,卻見馬路的另一端一隻哈士奇狗輕盈了跑了過來。
它灰、白色相間的皮毛潔淨、清爽,雙眼中雖然木然卻不是躺在地上獒犬那樣的血紅眼睛。
哈士奇繞著法國梧桐樹轉了一圈,看著那最先被是三黑打斷脊椎骨落在地上的獒犬。那死去的獒犬身軀堆在地上,塊頭比那哈士奇要大上一倍,但哈士奇姿態自若,伸出前爪碰了碰那獒犬的頭顱,又探過身體,伸出舌頭舔了舔那獒犬。
接著便又邁開輕盈的步伐溜躂了過來,那哈士奇路過三黑身邊,抬頭看了看他,也不理睬,便進了獒犬屍體中,也是剛才那般嗅嗅屍體、推推獒犬頭顱,又伸出舌頭舔舔。
三黑心中一股詭異的感覺愈加強烈,似乎感覺到什麼,忍不住喊道:「狗娃!」
那哈士奇嗖的扭過頭去看三黑。
三黑整個人的驚出了冷汗,人狗四目相對,哈士奇那木然的雙眼又挪開視線,繼續舔.弄著獒犬屍體。
三黑那裡再想待下去,自己身體上也有傷,盡快找個地方休息是正經事情。
他轉身躍起,騰空躍起,卻見到一件驚異之事,那法國梧桐樹下的獒犬頭顱不停的晃蕩,等三黑空中跨行十幾米落地再騰空躍起時,那獒犬腦袋已經扭了過來,七竅裡都是血跡,那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三黑,透著難以捉摸的詭異。
三黑只覺得渾身冰冷:這是怎麼回事?
那裡還有起死回生的事情啊?
他跨出去十幾步遠時,便是一百多米遠,身後便已經傳來獒犬的腳步聲。
他扭頭看正是那只七竅裡都流出血痕的獒犬。
三黑大駭,那裡遇到過這種事情,竟然還有這種殺死復生的事情。
這只獒犬復活,那麼其他獒犬呢?難道是因為在那只神秘的哈士奇的擺弄下才活蹦亂跳的?——
唉,又忽悠大伙了,昨天下午實在是被事情耽擱了,非常不好意思。
下次再彌補大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