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黑一拳打折了小偷的鼻樑骨,心中暗叫不好,暗自責罵自己的手太重了,公交車上魚龍混雜,說不定還有小偷同夥,若上這些人著實麻煩,尤其這帶著孩子的少婦,他拉了那少婦一下,低聲提醒道:「你趕快走。」
說著和少婦換了下位置。
這公交車司機聽著車後嘈亂,生怕在自己車上出了什麼大事,連忙擠到車後。
車廂裡早已一片混亂,本身就是夏天,而且還不是空調車,悶熱異常,都在抱怨,還有埋怨耽誤時間,但總有好湊熱鬧的乘客因為看見有打鬥顯的很興奮。
司機見有人流血也有些六神無主,肇事的三黑只說自己是見義勇為,義正言辭。
司機也不想多管閒事,想乾脆將車開進派出所,但三黑可不願意再和那些警察打什麼交道,便解釋說:「我剛從寧南乘坐高鐵過來辦事的。時間來不及了,不行先下車了。」
可畢竟多數人並不瞭解剛才的情況,有人見打人者要走,立即便不同意。喊著不能放他走。
這些人剛才少婦叫喊有小偷時並不見他們出來聲張正義,此時卻都一個個站出來要見義勇為了。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
三黑心中很是不齒,若不是待在監牢裡平和了脾氣,恐怕這時候都要被這些人活活氣死了。
他見那少婦要說話,連忙使了眼色,示意她不要說話。
那小偷指著三黑嗯聲嗡氣的怒罵不停。好似他是受害者一般。
若在以往,三黑那裡敢招惹這種流氓,可三黑今非昔比,早對這種癟三毫不在意,瞪著他,喝道:「你是什麼個東西,碰到我手裡今天就是要你好看。」
他這聲怒喝時雙目圓瞪,潛在的氣勢便都爆發出來了,整個人都好像變換,之前畏畏縮縮的外地人模樣早沒了,正是一副怒目金剛的模樣。
四周七嘴八舌的乘客剎那中被他的氣勢淹沒,都閉了嘴,沒有了話。
「我操.你媽,」有人在三黑身後斥罵道。
那少婦驚叫一聲,三黑全身瞬間繃緊,意念力在身後嗖的竄出,無形中凝成一道防護罩。
那人顯然是這小偷的同夥,卻也只是個癟三,手裡的螺絲刀才捅過來,卻如刺入海綿,不等他反應過來。
三黑轉過身來時,看那人驚惑的模樣,心中暗笑,抓住那人的手臂,不等他反應過來,另一隻手握拳便砸了過去。
三黑的拳頭雖不是醋罈子大,但力量卻遠超常人,他厭惡這人搞背後偷襲,力量反而加大了幾分,正砸在那人的面門,可惜偏上了一點,否則肯定也是要和那小偷一樣,口鼻淌血啦。
這人兀自沒有反應過來,三黑的拳頭又如彗星般砸了下去,第二拳、第三拳。
那人只頭一嗡,後頸往後一仰,摔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那個螺絲刀也落在地上,是個普通的木柄平口螺絲刀,卻被他們用砂輪打磨過,那平口出薄如刀刃,若被刺中可真就是貫穿身體。
三黑又是一陣冷汗。扭頭看那小偷,他又一瞪眼,那小偷嚇得坐到座位上,但兀自嘴硬,口裡仍是不住的叫狠。
三黑怒斥一聲,滾。
司機也瞧出來了,這伙小偷定是平時活躍在附近的地頭蛇,若真的送到派出所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與其這樣,不如趁著乘客都沒有損失什麼,趕緊送佛去西天,自己也少一事。於是他也跟著斥罵,趕他們走。
若是平常,這兩小賊肯定要訛詐三黑,不弄上三五百怎麼會放過三黑,但三黑剛才這幾招打的他們頭破血流,那裡還敢去佔便宜,拖著同夥灰溜溜的下了車。
三黑重又讓少婦坐好,周圍乘客看著三黑都是畏懼的眼神。三黑也不在意,心裡卻想,與這些人相處,暴力果然是最有效的方式。
那少婦忍不住又對三黑連聲道謝。
小女孩抱著媽媽,一雙忽閃的大眼睛小心的看著三黑。
張三黑朝小女孩微微一笑,那小女孩嚇的扭過頭抱著媽媽不敢看他。
少婦笑道:「叔叔是好人。彤彤要謝謝叔叔。」
小女孩扭過頭又看三黑,張開嘴只有口型卻沒有聲音。
三黑卻還是回應道:「彤彤真乖,不用謝。」
遇到這種事情顯然還是暴力更為有效,這些癟三流氓,那裡還有道理可講,若不是自己相助,這母女恐怕就要被傷害了。三黑看著唇紅齒白、天真可愛的小女孩不經意想道,「若是被那小偷劃破了臉蛋,這小女孩恐怕要破相了。」
少婦在中途下了車,仍是給三黑不住道謝。
公交車開到了底站,三黑才下了車,看著四周空曠曠的停車場,停車場外也是塵土飛揚的黃土泥沙,這周邊是四五棟樓盤,都是正在建設中,哪裡還有衛生可言。
三黑拿出手機給羅勇發了短信,不一會兒羅勇回復了過來:你出了停車場,坐另一路公交車,站在車後門位置,雙手都要扶住欄杆。
三黑知道羅勇是害怕,自是故弄玄虛,心裡也不覺得如何的荒誕,也就依著他的要求。
好在這路公交車上並沒有多少人,三黑站在後門處,格外顯眼。
不一會兒就又收到羅勇的短信,下車。
公交車剛剛停車上下乘客,三黑連忙下了車。
站穩腳步,正東張西望時,有個跟著三黑一起下車的男子站在三黑身後,低聲道:「不要說話,跟我走。」他說完轉身就走,也不等三黑。
三黑轉身跟了過來,正要追上他問話,那人低著頭啞著嗓門道:「不要說話,不要跟的太緊。」
三黑哪裡見過這種疑神疑鬼的樣子,但還是老實的跟在後面,心裡也在想到底有什麼樣的把戲。
那人快步走進了附近一家連鎖快餐店,店名比較有意思,叫做鄉村老母雞。裝修佈置看起來就是模仿麥當勞,但卻是中式快餐,三黑也不想耽誤時間跟著進去了。
那人點了個老母雞湯,就坐到了一旁,三黑也依葫蘆畫瓢,點了一份雞湯。
拿著號牌和小票,三黑便坐到那人的身邊。
「不要大聲說,不要讓旁人覺得我們很熟悉。」那人聲音很低,如果不是三黑耳力奇佳,幾乎都聽不到。
三黑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眼,卻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額頭上的頭髮都掉光了,頂門上的發茬似乎也是剛剛長出來的。
兩鬢都是花白,鼻樑上架了個咖啡色眼鏡,眼鏡下面的顴骨突出,拉起下巴,整個人的面孔好像就是骨頭包著皮。
加之雪白的皮膚,三黑嚇了一跳。
那人開口說道:「我就是羅勇。」
「不對,羅勇不是三十歲的年輕人?」三黑愈加覺得奇怪。
「呵呵,你試試在警局待上一兩個星期,再出來試試看。」
「我也待過。」三黑心裡這麼說道,卻沒有說出口,他想起自己若非有黑嵐功法庇護了自己的身體,恐怕自己早就成四肢盡廢的海豚人了。
「你找我什麼事情?」羅勇說道。
「我我想瞭解下當日你和方曉紅完整的活動記錄。」
「方曉紅當天是七點鐘才出的足療店,我沒有開車,因為想晚上可能會喝酒,就打車去了三里街的老寧南口味飯店,點了菜,吃了大概有一個半小時,喝了四瓶啤酒,一人兩瓶,出了飯店大概是九點多,我們就又去了酒吧,她是第一次去,我們又喝了點酒,那酒吧我是常去的,有存酒,沒花多少錢」羅勇突然閉口不言,卻見服務員將老母雞湯端了上來。
等服務員離開,羅勇嗅著碗上的雞湯香味,長長的舒了口氣,拿著勺子不顧滾燙,連著舀了兩勺倒進了嘴裡。燙的他連連搖頭。
三黑的雞湯也送了上來,他對雞湯別有一番感受,看守所裡老崔花了一百塊買的一小罐雞湯,分了點給他,即便此刻他也覺得那種關懷同情的厚重,有道是仗義每多屠狗輩。
他也學著羅勇,不顧老母雞湯的滾燙,深深的喝了一口。只覺得一股熱浪順著喉嚨向胃裡奔騰。整個胸腔都是熱浪。
羅勇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接著說道:「我想從酒吧出來,要麼就去唱歌,要麼就找個房間睡覺吧,反正我也是這個目的,也沒什麼大不了,要不然就送她回去唄。」
羅勇又停了下來,拿出中南海香煙的煙盒,從裡面抽了一根出來,點燃抽了一根,繼續道:「女人我接觸多了,什麼樣都見過,我也沒想著一次性搞定這小姑娘,反正我也不強迫,慢慢來唄,又不是什麼金枝玉葉,總有七情六慾的,不著急。」
「那小姑娘也不去唱歌,也不回去,也不跟我去開房間,要我陪她在路上走走。」
「媽的,我是約炮唉,又不是談戀愛,搞什麼飛機。可那天鬼使神差,我真還就同意了,要是我那天精.蟲上腦,非拉著她去開房間,或許世界上只會是少了個一個處女,而不是現在的少了一個方曉紅和半個羅勇。」
他說著說著痞氣和玩世不恭的態度都慢慢浮現了出來,但說到最後卻有種意興闌珊的感覺——
感覺很強的無力感,為什麼我的成績如此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