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晴見三黑將所有文件簽署完畢,終於鬆了口氣。又約他中午一起吃飯。
三黑搖搖頭,他這些被冤屈,原先修車攤哪裡的鄰居不知道會怎麼想,他也挺想念那些街坊的,尤其是水果阿姨,曉嵐的噩耗不知道她是否已經知道了。
陳雪晴送他出了事務所,對他說道:「不管如何能夠洗刷冤屈,此乃人生最大的幸事,你有幸擺脫冤屈也是你心地宅厚,上蒼眷顧。」
三黑沉默不語,想起早上聽到的殺人碎屍案的情況,便問起她。
陳雪晴想起曾經聽得三黑說過他的女朋友也是不幸的受害者,這時候也不免也替他唏噓。
她想了想說道:「這個事情已經肯定是個連環殺人案了,目前警局上下對此格外重視,已經是最高級別的偵破隊伍了。不過好像現在還沒有任何眉目進展。」
三黑無語,只聽的陳雪晴繼續說道:「據我們所知,目前坊間傳播的這個消息恐怕有十幾個版本了。但是市府已經嚴令禁止報道,我看恐怕不久會有更大的謠言出來。」
「一切都要看警局能不能盡快破案。」
三黑突然問道:「陳律師,您看警局能不能破案呢?」
陳雪晴猛然愣住,猶豫了半天,才說道:「在我所接觸的那些警察裡,若是破不了的案子幾乎都是流竄作案的。」
三黑翻了翻眼睛,不明白的看著陳雪晴。
陳雪晴掩嘴微微一笑道:「因為沒有人能經得起警局裡的刑訊逼供,即便是無辜的人恐怕也會被屈打成招。」她突然很認真的看著三黑又道:「你也許是唯一的一個在警局蓄意陷害下全身而退的人。」
三黑還在思索著陳雪晴剛才那兩句話的意思,鄭重的問道:「你是說,警察們只靠刑訊逼供就能破案嗎?」
「嗯,你不知道麼?外面接觸過警察們的人如何評價他們的?」陳雪晴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嘴角陷進去兩個酒窩。她瞇著眼笑道:「依靠滿城攝像頭,開著minicooper警車,使用刑訊逼供而無往不勝的rmb警察。」
三黑聽得她說的有趣,不由的也笑了出來,陳雪晴這說的與那看守所裡的老崔對警察的評價幾乎差不多。
「如果他們失去了攝像頭的監控,失去了刑訊逼供的重要武器,那麼他們開著minicooper又怎麼能找到兇手呢?」陳雪晴笑著調侃著警察。
她雖然說的是玩笑,但三黑卻愈發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因為他早已經歷過警察們的刑訊逼供考驗。
他想起那個歐陽軍,哪裡曾查過自己的案件,唯一做的就是折磨三黑。
倘若指望這些人緝查兇犯,恐怕不知道要何年馬月?!
陳雪晴送三黑已經下了大廈,走到了大廈大堂,陳雪晴伸出手來,要和三黑握手告別。
三黑緊緊握住陳雪晴的手,終於忍不住對陳雪晴說道:「你能不能幫我拿到警察哪裡的情報?」
陳雪晴只覺得手指酸痛,用力抽回手掌,誇張的甩甩手掌輕叫道:「你怎麼這麼大的力氣啊。」
三黑又重複一句話道:「你能不能幫我拿到警察的資料?」
陳雪晴一愣,反問道:「你女朋友的案卷?」
三黑點點頭,又道:「如果其他人的案卷能拿到當然更好!」他說完看著陳雪晴漂亮的雙眸,又加上一句:「我不會讓你白忙的,就按照你們行情付費,我該給多少一分不少都給你。」
陳雪晴搖搖頭道:「這有點難,不是我不幫你,再說你,你剛從警局脫困,何必再趟這渾水呢?萬一再出事,那怎麼辦?」
三黑歎了口氣對他說道:「陳律師,曉嵐雖不是因我而死,卻是為我而死,警局,呵呵,如你所言,只會刑訊逼供,而我更是看到了警局裡的那些無能廢物是如何辦案。」
「指望他們能為曉嵐找到兇手,那恐怕只能是空幻想,所以所以,再說,我也對不起過曉嵐,如果不能為曉嵐報仇,恐怕我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三黑說道最後突然加重了語氣:「我不能讓這事情成為懸案,就這麼不了了之。」
陳雪晴聽著三黑的言語,面色也變得潮紅了,似乎體會到了他的心情。
她面前的三黑因為激動而滿臉通紅,陳雪晴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上,沉吟半天才說道:「我有個警局的內線,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接觸到那些材料,我試試吧。」
陳雪晴突然提高音調道:「你以後和我說話,不要總是錢錢錢的。忒俗了。」
三黑聽得她答應幫忙,又聽得她最後的埋怨,禁不住也笑了。而連她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
三黑換了兩趟公交車,再走了兩站地,才回到生活、工作了近三年街角。
有街坊看見他都是嚇了一跳,三黑經歷生死,氣度也少了畏縮。自信足了更凸顯出他氣質不凡。
他很平靜的看著街坊,有人好奇的上來詢問,他便直言相告。甚至對於和王嬌的事情也直言不諱,只最後道,我只是替罪羊,真正的殺人犯另有其人。
街坊們聽得他的敘述,各有心思,難免有人因為確認了三黑與王嬌的不倫之事而輕看他。
但各自心裡都不免覺得三黑這番回來,氣質、言語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活脫脫的換了個人。
還有促狹人故意打聽王嬌的放.蕩事,三黑不屑瞟了這人一眼,那人只覺得心裡莫名發寒,灰溜溜的走了。
一圈人正說著,水果阿姨走了過來,
水果阿姨大聲的招呼著三黑,說道:「三黑,嗨,真是三黑,早告訴你不要和錢緊一家混在一起。這回可吃大虧了吧。」
她說著就把三黑從圍觀熱鬧的人群裡拽了出去,拉到水果攤前又是一陣數落,說起這番生死經歷,她卻責備三黑,為什麼將與王嬌之間的事主動說了出來,還怕事情不難堪嗎?說著水果阿姨問道:「小趙呢,她知道你沒事了吧?她知道這事嗎?她不會生氣吧。」
水果阿姨與他毫無親緣關係,卻如長輩般,對他毫不掩飾的責罵,但言語中體現的卻是關切,三黑心中毫無排斥,反而更增加的親近感。
但她提起趙曉嵐,三黑猛然中一股悲愴從心底竄起,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他顫抖的讓自己堅持住,終於沒有哭出來,結巴的想說話,但開了口,卻沒有聲音。
水果阿姨楞住了,歎了口氣說道:「前幾天是聽說那個特教學院有個女生出事了,沒想到真的就是小趙!」
水果阿姨還想安慰三黑,但三黑調整氣息,讓心情平靜下來,說道:「我對不起曉嵐。」
「不要說這些了,小趙從一開始就不相信你會殺人,說啥都不信,她那時挨著錢緊家的鄰居一家家的問,當時發生了什麼,又到菜市場去問錢緊相鄰的一家家的商舖,那些人,你也知道的,市儈的粗俗的很,真不知道當時受了什麼樣的委屈。」
水果阿姨說著也抹起了眼淚。
她又說道:「那時候可能只有她相信你是清白了,就連我都以為你鬼迷了心竅,真的是殺人犯。」
三黑聽的水果阿姨敘述趙曉嵐求證自己無罪的過程,腦海裡瞬間閃現她在街巷裡穿行,敲門求證而被人嗤之以鼻、無緣由斥罵的情景。
那樣柔弱的女孩,內心究竟是什麼樣的信念讓她變的如此堅強和堅韌。
他哽咽著喃喃道:「我真的對不起她。」
水果阿姨只安慰他,然後說道:「不管如何,不要這麼輕易的忘記了她,你終究是欠她的。」
「記得給她去燒柱香吧。」三黑離去時,水果阿姨最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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