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啼哭,仿如一個信號,擠在門外探聽動靜的眾女全都擁了進來,小蘭把孩子交給小慧抱著,她的工作遠未結束,先得把胎盤緩緩拉出,再對子宮底部進行按摩,以減少產後失血,接下來要將刀口以羊腸線仔細縫合上,最後則是清洗擦拭任皇后那已滿是血污的下身。
任皇后也勉力抬頭看去,正見嬰兒的胯間吊著根小**,頓時心頭一陣狂喜,真是老天爺保佑啊!她強行伸出雙臂,艱難的喚道:「把孩子給女淑瞧瞧。」
微挺著小腹的小慧微微笑道:「任家妹子你稍等一下。」接著,麻利的給孩子包裹上白疊布,這才送入了任皇后的懷裡。
似乎是天生的本能,孩子一進入母親的懷抱,立刻止住了啼哭,小腦袋自然而然的尋上了任皇后的痘痘,使力吮吸起來,任皇后也彷彿忘記了所有痛苦,嘴角微翹,專注的凝視著孩子,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了一股母性的光輝!
所有人都面帶喜色祝福著這對母子,「咕嚕~~!」突然一聲嚥口水聲音傳來,眾女紛紛轉頭一看,卻見雲峰的喉頭蠕動了下,眼睛正直直盯著任皇后的另一隻痘痘!
任皇后芳心暗喜,她不介意雲峰喝自已的奶,她擔心的是自已剛剛把最醜陋的一面暴露在了這個男人面前,生怕會給他帶來心理陰影,如今看來,倒是可以鬆口氣了。
張靈芸卻俏面一紅,拽了拽這人,沒好氣道:「雲郎。咱們趕緊出去。任家妹子產後虛弱。餵過孩子得好好睡一陣子,別打擾了她,留著小蘭與小慧照料著就可以了,人多反而不方便。」
雲峰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呵呵笑道:「那倒也是,任家娘子你先休息會兒,呆會兒為夫去煮碗糖水蛋花湯過來。」
「有勞大王費心了!」任皇后感激的看了眼雲峰。
雲峰擺了擺手,拉著張靈芸向處走去。眾女也不再打擾,紛紛丟了個關心的眼神之後,輕手輕腳離開了寢屋。
在走向膳堂的路上,張靈芸轉頭問道:「雲郎,根據梁州那邊傳來的消息,如今已建造了兩百艘戰艦,你打算何時出海?」
雲峰轉頭看了看肚子大小不一的諸女,遲疑道:「要不?等你們全都生過了,為夫再走。」
張靈芸搖了搖頭:「那得等到什麼時候?恐怕又是年底了,你與關中大族的四年之期。如今還剩下三年不到,去海外尋礦需要時間。開採提煉又需要時間,不抓緊點,到時候你拿什麼來贖買人家的土地?爽了約豈不是惹人發笑?別耽擱了,三天後你啟程去往梁州。」
「可是」雲峰目中現出了濃濃的關心,神色矛盾之極。
劉月茹微笑著打斷道:「雲郎,咱們都不礙事的,自已可以照顧好自已,你放心前去就是了,記著早去早回,對了,你不是要把宋家妹子帶去建康的嗎?不如把月華姊姊與若萱也一併帶著好了,趁著還沒懷孕產子的當口和你出門散散心,否則呀,以後可再沒這個機會了,如果能把灌娘姊姊給帶回來那是更好不過。」
靳月華與李若萱均是現出了不可抑制的喜色,雙雙把含滿著期待的美目投向了雲峰,尤其是靳月華,這幾年幫著雲峰打理情報,每次都是坐鎮家裡,早把她給憋壞了。
庾文君卻是不滿的嘟起了小嘴:「月茹姊姊,你是不是還漏說了一個?」
「哦?」劉月茹轉回頭來,上上下下打量了番把小胸脯挺的高高的庾文君,好半天才點點頭道:「不錯,文君還未有身孕,雲郎帶著倒也無妨。」
雲峰當即斜眼看了過去,陰陽怪氣的問道:「庾小娘子,你走了婦聯怎麼辦?」
庾文君連忙分辯道:「婦聯沒關係的,羊夫人的氣血已經恢得的差不多了,文君暫時離開一陣子不會影響到的。」
張靈芸跟著勸道:「雲郎,你就帶上師妹,月華,你記得提醒下師尊,讓她老人家與元規趕緊把師妹的婚事給辦了,都二十出頭的大女郎了,不嫁人總不是個事,這事可不能再由得文君使小性子,該使強就得使強,否則,拖上一輩子都有可能!」
雲峰心頭一樂,目光中滿是**裸的**連連掃視著庾文君的小胸脯,連聲應道:「靈芸你放心,一到建康,為夫就去拜訪中書監,請老師做主,與庾小娘子完婚。」
「啊?」一瞬間,庾文君的面色苦了下來,她其實很不服氣,在她看來,大師姊結婚時二十四歲,而師尊三十多歲了還是老處女呢,自已這又算的了什麼?
只不過,這個時候庾文君不敢分辯,一切先出了門再說,到了建康再想辦法吧。
張靈芸對庾文君的「識趣」很是滿意,點了點頭,自顧自的向前走去
不知不覺中,三天一晃而過,經過一番緊鑼密鼓的籌備,雲峰領著三千親衛、兩千女羅剎,數百名精於堪探、冶煉礦藏的工匠,以及蘇綺貞、靳月華、宋褘、李若萱與拖油瓶庾文君,在妻子們與百官的相送中離開了長安,依然是老規矩,由羊明代為監國,羊明是雲峰最為信任的人。
由長安至梁州郡治江州,山高水遠,正常須經漢中繞道,路途極為坎坷崎嶇,因此雲峰給蔣炎傳信,命他率艦隊於巴東郡治魚腹等候,而他自已,率眾由長安東門出發,經藍田、商縣出武關,仗著有五千騎伴身,經由荊州魏興郡一路南下,約一千六百里的路程,總共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於五月初三抵達魚腹北岸,在與蔣炎會合後,一支史無前例的遠程攻擊艦隊順江而下。
五月初十清晨,石頭津一片繁忙,來來往往的商船絡繹不絕,間中還夾雜著由海門駛來的漁船,每一艘船隻泊岸,均以最快的速度卸下貨物,絲毫不敢耽擱,在他們身後的江面,有數不清的船隻等候靠岸,古時民風淳樸,古人的素質還是可以的,很少會有人故意拖延,作出損人不利已的無聊行徑。
「他娘的,怎麼又過來這麼多船?這江面都要塞不下了!」一名水手無意中一抬頭,看到上游出現了諸多帆影,不禁啐罵一句。
這一聲罵,引起了周圍同伴的注意,紛紛轉頭看去,在清晨的薄霧中,漸漸地,帆影越來越清晰。」
「這是戰艦!至少得有上百艘!俺的娘啊!」又一名水手突然爆出一聲驚駭欲絕的巨吼!
如他們這類在水面討生活的行商,往往成群結隊,十餘艘、或數十般,有的多至上百艘結伴而行,而且大多數的商船隻要稍加改造,便可作為戰船使用,一定的攻防能力還是有的,因此並不是十分懼怕水匪**,但碰上成建制的水軍就不同了,自古以來兵匪不分家,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劫掠商旅?
隨著這一聲巨吼,江面迅即出現了陣陣騷亂,各船上奔跑呼走,水手有如拼了老命般的起錨,已經靠岸的船隻則連聲招呼船員上船,就等著隨時抽回舢板了,岸上的人也各自收拾傢伙,連滾帶爬向後方蒼惶逃奔,整個石頭津呈現出一派末日來臨之前的景象。
城頭守軍也是陷入了緊張當中,各級將領連聲呼喝,影影綽綽的軍士穿梭不絕。
就在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鄉親們,請勿要慌亂,孤乃秦王,借道於此,諸位該做什麼還做什麼,不必顧忌。」
「呃?」百姓們手中動作為之一頓,更有人邁出的腳步竟懸在了半空中,齊齊向著江面望去。
不多時,一艘長達六十丈的尖頭巨艦現出了真身,一面秦字大旗當風飄揚,後方則是三十到五十丈的大小戰船百來艘,佔據了大半片的江面。
「果然是秦王,有兩年了吧,秦王終於回來了!」
「這天下要說有誰還掛念著咱們平民百姓,那只有秦王了!的確不用擔心!」
「秦王擊殺石虎,大破羯賊,克復關中,這次下都該不會是是為了入主建康的吧?」
「這是好事,天下由秦王執掌,怎也好過那個人!」
雲峰自報家門之後,混亂迅速止歇,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股激動而又振奮的情緒彌蕩在了半空中。
恰恰相反,石頭城卻有如大敵來臨,投石機、床弩,紛紛調轉方向面朝江面,彷彿這支艦隊膽敢進入射程,立刻就會以狂風驟雨般的打擊招呼過去。
雲峰所乘的這艘巨艦,是蔣炎特意打造,高達四層的槳帆戰艦,兩側各有三十個弩孔,船首船尾各安裝四架拋射形弩炮,載人最多可達五百人,蔣炎有十足的自信,僅憑這艘旗艦,獨立擊沉一艘樓船不費吹灰之力!
站在艦首,庾文君略帶些調侃的轉頭道:「將軍,看不出來啊,您在建康還是挺有人望的嘛。」
雲峰理所當然的應了聲:「那是,孤如果現在去攻打宮城,僅憑一通喊話包保守軍乖乖打開城門。」
「您就吹吧」庾文君的不屑之色剛剛現出,雲峰已打斷道:「今晚咱們去老師府上拜訪,明日去鍾山尋葛洪真人替褘兒診治,然後,請老師做主去你兄長府上提親!」
「哼!」庾文君卻冷哼一聲,目光卻四處亂瞄,她得尋思著脫身之策。
雲峰也不理會她,轉頭吩咐:「孤上岸後戰艦泊在江邊,親衛還去白蕩湖立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