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04
等到了赴約之日,林子默是親率自己狼牙衛隊的全體成員,吃飽喝足,天一見亮便翻身上馬,疾馳出城。事前,他和楊夢棋是說道了一番,以免自己的娘子過於擔心。她嘴巴上面沒有多說,但是內心總有所憂慮,畢竟他是把貼身護衛們悉數帶出。
林子默之所以這樣安排,便是相信趙文軒守城能夠誓死周全自己的家小。自己身邊的隨從不宜過多,目的在於顯現出他的誠意,以便打消掉對方的疑慮。如若他真是要遇到萬不得已,也能帶領王強,高翔,王小六,季光頭,黑白武人殺出一條血路,畢竟他們都是做好了事前各方面的充分準備。即便雙方一旦動起手來,己方不至於吃虧。
在中午之前,騎坐在清一色七匹黑馬的七人到達了納蘭建業部族的地頭上。納蘭建業親自走出來,並且以迎接貴客的禮儀來歡迎林子默。騎坐在馬上的林子默是看見他朝自己走來,帶頭翻身下馬,面帶笑容的朝對方是走了過去。
兩人都紛紛地張開了雙臂,相互熱情的擁抱在了一起,而他們身後的護衛都相互之間提高了警惕,顯露出彼此之間的不信任。顯得很是開心的納蘭建業和林子默擁抱之後,做出了一個裡面請的動作。臉上保持笑容的林子默,大大方方地邁步而入。自己不但看見燒得皮色金黃,油水橫流的全牛全羊,而且還能聞到它們所散發出來的撲鼻香味。
走在林子默身旁的納蘭建業,微笑道:「今日貴客來臨,使得我的族人們倍感高興,於是天不見亮,便起身去挑選出最肥的牛羊,拿出最好的美酒來款待林知府。」
內心明白的林子默,知道要是沒有他的許可,誰都不敢動手宰殺屬於頭領家的牛羊,畢竟普通百姓家是承辦不起這麼一場奢侈的宴會。納蘭建業的族人和家奴也就只是動手的命,而沒有享受的口福。即便宴會剩餘下來的肉食和美酒,事後也會按照等級從高到底,進行適當的分配,而這種僧多粥少的實際情況,自是落不進一般人的口中。
在納蘭建業的安排下,林子默是落了坐。雖然王強等人也有所被招待,但是他們沒有一人前去喝酒吃肉,畢竟護衛主子的安全才是第一要緊的事情。納蘭建業的管家看見他們不但不為所動,而且各自所帶的武器都沒有離開手。自己又不能強請,於是只好作罷,畢竟他內心清楚這一次的宴會不是想要謀害來客的鴻門宴。八名身穿羌人傳統服飾的少女在納蘭建業管家的安排之下,步入進來是翩翩起舞。
坐在地面的林子默,桌子前面是被羌族少女們是前前後後地擺放上了烤熟的羊後腿和牛後腿,畢竟牛羊這個部位的肉是既不塞牙又味道好。羌族人自釀的糧食酒也給他是擺放上了三大罈子。雖然看上去的菜式很粗又簡單,但是保留著他們的特色和原汁原味。
毫不客氣的林子默是拿起盤子中的一把用餐匕首,切下一大片烤羊肉,放進嘴巴裡面咀嚼了起來。自己的上下牙齒在撕咬熟羊肉的瞬間,肉裡面擠出來的油水不是很多。雖然這種帶有很重羊膻味的食物不太合自己身為漢人精細的口味,但偶爾食用還是別有一番滋味。
站起身的納蘭建業是雙手端起一大碗酒面朝林子默,表現出和善的笑容道:「來,林大人,我們先幹了這一碗酒。祝願我們兩家能夠和睦相處。」
拿起酒碗站了起來的林子默,顯現出男子非常豪爽的一面,和他是對飲了一番。很是滿意的納蘭建業,看得出自己面前的這一位年輕的知府大人,不但能夠喝酒,而且酒品也相當地好。自己歷來持有的觀念便是看人酒品就看到了人品。
和對方是連干了三大碗的林子默,徐徐地坐了下來,拿起匕首是切下一小塊熟牛肉用來壓住口腔中的酒味。羌人的酒不像漢人的酒一樣講究醇香,而是追求得一種烈味。前世和今世,他都是酒精考驗的戰士,所以自己是不怕同納蘭建業拼酒的。
不急於談要緊事情的納蘭建業,自是先要陪客人吃好喝好,建立起了一定的關係,再談自己的事情,那麼可以水到渠成。雖然他不是漢人,但是深深地知曉漢人這一套辦事的規律。在十一個部族和官府會盟那一日,他腦子裡面就有了一個大概的譜。
拿起匕首正要再割下一片牛肉來食用的林子默,突然聽見馬蹄急促的聲音,抬頭一看遠處,就見到納蘭真是騎坐在一匹白馬上面,左手摀住弓,而右手是從裝滿羽箭的箭壺內快速拔出三支箭,拉滿弓是射了過來。『噹噹噹』三支羽箭是整齊的排在了林子默的桌前。
完全沒有料想到的納蘭建業是大驚失色。自己是萬萬的沒有料想到自己的女兒會來這麼一處,於是自己剛一站起來,便見王強等人是動作麻利的亮出武器是把他們的主人圍在了中間,怒目而視。心如明鏡的他明白自己要是稍有處理不慎,這裡一場廝殺避免不了以外,恐怕自己部族和官府之間的關係算是到頭了。
雙手攤開的納蘭建業,一面是向他們顯示無惡意和呵斥退自己的護衛,一面是大聲的訓斥自己的女兒道:「你到底發什麼瘋?這樣對待為父的貴客是想要把我和族人們送入萬劫不復之地嗎?來人,把她給我拿下,聽候林大人的發落。」
很快,納蘭真是被自己的貼身護衛們請下了馬,並且走了過來,而載歌載舞的八名羌族少女,停了下來,矗立在旁邊,完全不知所措。林子默是命令王強等人先行散開。自己深知她沒有想要取自己的性命。在他看來,這最多就是一種示威。
滿臉怒氣的納蘭建業,本想和林子默是搞好關係,卻沒有料想自己的女兒這般的不視大局,厲聲道:「你實在是太混賬了,還不趕快給林大人跪下。」
傲然不跪的納蘭真,面無表情道:「我不喜歡他,而你為什麼非要打算把我許配給他?」
聽出她話中意願林子默,除了感覺到很冤枉和蒙在鼓裡以外,只得表現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道:「納蘭頭領,這事兒肯定是誤會。既然這是一個小誤會,那麼就算了。再者,我可沒有向你提出過想要迎娶納蘭小姐的意思。這話不知道她是從何聽來?」
「少裝蒜。你和父親肯定是早就串通好了。要不是母親說露嘴,恐怕我都被你們賣了。」還未等納蘭建業看口,而面色不善的納蘭,左手是用力的握了一下手中的弓,驕傲道:「你要想娶我,那就得先問一問我手中的弓和我那三個哥哥答不答應?」
忍不住這般挑釁的高翔冷笑了一下,最先跨出兩步,雙手抱拳道:「主人,殺雞焉用牛刀。請您許可,讓我來會一會這一位羌人小姐。」
從桌面上是稍微用力拔出一支羽箭的林子默是看得出自己有心原諒她,而自己的護衛們可是不願意吃這一個憋,於是輕描淡寫道:「那你就和納蘭小姐稍加比試一下,只當為我和納蘭頭領喝酒助興,切記不得傷人。」
滿口答應下來的高翔,雖然內心很是不爽,但是把握得住分寸。自己真要是結果掉了納蘭真的性命,不利於他們一行人脫身。他的目的自是要讓對方知道『利害』二字。回轉身的高翔,沒有去問納蘭真將要如何比試的話,就直接的拔出背在身後箭囊中的一支羽箭,形如流水的搭好箭,拉滿弓,『嗖』的一聲從她的左肩飛過。
抬起左手的納蘭真指著高翔,感覺到自己受辱,怒火中燒道:「你竟然敢冒犯我。」
雙手自然垂了下來的高翔,毫無懼怕之色,回應道:「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反應過來的納蘭真,明白他是為自己的主子爭回面子,畢竟她剛才射出的三箭,已然是冒犯了林子默。恨得牙齒癢癢的她,想要和他一比高下的時候,一名跳舞的羌族少女,雙手捧著一隻耳墜,走到了自家小姐的身旁,低頭不語。
有意識摸了一下左耳朵的納蘭真,發現到左耳上面只剩下耳墜上的殘缺物。她的心裡面是『咯登』了一下。自己一直以來都認為她的三箭齊發是當今天下無雙的絕技。剛才,高翔露出的那一手,足見對方不但是技高人膽大,而且精準度已然是在自己之上。
身外羌族人的納蘭真,沒有表現出嘴硬,而是直心直腸,不惜讚美之詞道:「好箭法。」
面無表情的高翔,抬起雙手朝外拱了一下,不溫不火道:「過獎。」
自己這一箭,不但讓納蘭真看法有所改變,而且著實把坐在旁邊的納蘭建業給鎮住了。此時此刻,納蘭建業把他和自己妻子商量過的女兒婚事,決心義無反顧的要將其變為現實,畢竟他預見到了這一樁婚事對於部族的未來是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