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6-02
林子默是被吏部授予了執照,自然就得走馬上任。雖說自己的主簿職位整個大明朝的權利金子塔算不得什麼,但是掌管著一縣的書。平南縣老姓的眼,他就是一位官老爺。家生活好過一些的林子默,終於是每日有三餐可吃。
吃過早餐之後的他,換上正品主簿的官服,離開家是步行到縣衙門「報到」。位於縣城心處的平南縣衙門,自是氣派不凡,大門台階下的兩尊石獅子是顯得威風凜凜。鳴冤鼓自是放右側的台階上由兩名當值的公人看管。
王鵬飛是知道林子默第一天到縣衙,於是早早地站縣衙大門的台階上等候。兩名衙役看見林子默的到來,面容上都掛著一幅想要巴結的笑容。問過一聲好後的他,被王鵬飛帶著去熟悉衙門。縣衙門是由大堂,後堂,花廳,簽押房,幕廳,房,三班,監獄以及大門,儀門,宅門等所構成。大致參觀過一遍的林子默,後來到了自己辦公的地方。
安排妥當的王鵬飛是準備離開道:「林主簿先忙,我就不這裡打擾你了。」
林子默是拱了一下雙手,客氣道:「有勞王兄費心。既然你有公務身,那麼我就不留你。」
說完以後,他把王鵬飛是送出了門,然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面坐下,翻閱案頭上面的公。林子默是一位佐貳官,所以有**的辦公衙署。一些地域較廣或事務較繁雜的縣,佐貳官還有自己的管轄範圍。幸虧自己的身體和腦子裡面還殘留下真正林子默的一些「技能」,要不然真不好應付眼前的差事。右手拿起毛筆的他是有模有樣的幹起了當下的工作。
頭帶烏紗帽的張馳是身穿正七品知縣的官服,邁著四方步走了進來,擺出一副應有的氣息道:「你應該就是來的主簿林子默?」
聞聲而起的林子默是抬眼觀察了一下他,現他是一個貌不驚人的年男人。既然如此年紀的張馳能出任知縣一職,那麼說明他是科場摸爬滾打多年的讀書人。雖然林子默是第一次見到他,但是能從他的穿戴,神態和語氣判斷出此人是一縣之尊。
「縣尊大駕光臨,不知有何吩咐?」二十歲年紀,四十歲修為的林子默是客套一番道。
「林主簿是第一天到任就如此的勤奮,著實是我等的楷模。」見到屋子裡只有他們兩人的張馳是沒有拐彎抹角道:「午萬福酒樓,我為你備下薄酒接風洗塵。」
沒有理由拒絕的林子默只得悻然答應下來,懂得這是一套及定的規矩。一縣,佐貳官是地位僅次於知縣的官員,也是一縣的評分長官。知縣空缺時或知縣尚未到任前,一般都以佐貳官署理知縣的職務。有不少知縣也是直接從縣丞或者主簿提拔上來。
明朝時,佐貳官與主官有一種特殊而微妙的關係。明朝為了防止地方官員蒙蔽民情,時常會派遣巡按下基層巡查。按規定,巡按沒有調動主官的權力,但可以調動州縣的佐貳官,也可以暫時委任某些佐貳官。基於這種關係,主官對佐貳官有時也畏懼三分。
張馳的前來,與其說是按規矩辦事,還不如說是拉攏上下關係的一種手段。他此來的目的已經說明,然後隨便勉勵了林子默兩句話之後,轉身離開。重回到坐位上的林子默是繼續熟悉自己的業務,畢竟這將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手藝」。
混到下班時間的林子默是提前來到萬福酒樓,畢竟下屬等上司那是應該的事情。店小二的引領下,他走進了這家酒樓大豪華的包間。對於類似的應酬,自己二十一世紀已經是輕車熟路。雖然眼下是幾年前的大明朝,但國人那一套人際關係哲學是換湯不換藥。
林子默是打開窗戶,眼望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心著實有一點兒小感慨。自己掰著手指頭算起來,已經過了二個多月的時間。至於回到未來的方法和途徑,他始終沒有找到。不過,自己也不是一無所獲,畢竟他和妻妾的感情是日漸深厚。
「嘎吱」聲響,一個滿臉褶子,身型消瘦的乾巴的老頭兒是身穿正八品的縣丞官服,走了進來,笑呵呵道:「還是年輕好,想不到林主簿已經是先到一步了。」
轉過身的林子默,知道他應該就是李人傑,於是客客氣氣道:「我也是剛到。」
李人傑的一雙小眼睛是打了一個轉,佯裝出渾然不知的模樣道:「縣尊大人叫我們前來,真不知是為了什麼事情?我都一把歲數,恐怕也幹不了多久就要向朝廷乞骸骨了。輔佐縣尊的事情,希望林主簿多加上心才是。」
心裡有數的林子默是微笑道:「李縣丞,你是老當益壯。平南縣衙可少不得你。縣尊大人陞遷以後,全縣上上下下可要全仰仗你。」
林子默的話自然是說到李人傑的心坎上,畢竟舉人出身的他是極其的想做一任知縣。他的臉上是很快的浮過一絲喜悅,心想眼前的年輕人還是挺懂事兒。來之前,李人傑本以為林子默會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畢竟他二十歲就得解元。至於他放棄參加會試的想法,著實讓自己無法理解。讀書人的心目是以科場顯功名為人生第一大事。
雖說李人傑是不惑之年才得舉人,但是連考會試三次都名落孫,不得以才向吏部「備案」。平南縣又混了多年,好不容易才熬到了縣丞的位置上面。如果張馳要是任期結束,調離陞遷,他說不一定還真是有機會死之前了了自己的夙願。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店小二的伺候下,張馳是邁著官步,走了進來,輕輕地一笑道:「既然兩位已經到了,那麼就快入席。」
「縣尊大人先請。」李人傑是上前三步,笑臉相迎道。
張馳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了主位上面,然後李人傑和林子默是分別的落了坐。店小二是把早就準備好的山珍海味統統地端上了桌面,再按照三人的品級分別為他們斟滿了酒。懂得規矩的他,說了一句『慢用,有需要招呼小的』便後退了出去。
「你們兩位可是我張馳的左膀右臂,沒了二位的輔佐,我平南縣將會是寸步難行。」張馳是手拿酒杯,微笑道:「為林解元的到來,我們滿飲此杯。」
李人傑是雙手握杯,而林子默是單手隨及舉起了酒杯,然後三人各自是一飲而。本應該年紀輕,品級低,資歷淺的林子默倒酒,但是李人傑搶過酒壺,主動給張馳和自己倒滿了酒。他是一心想借張馳的路子向上進步一下,畢竟會試錄取他的恩師是當朝的高官。
「廣西曆來是民風彪悍,而兩位都是本地土生土長的人。」張馳是不急不慢道:「當今的世道又不太平,保境安民的重任就落到了我們三個人的身上。我們一定要精誠團結,莫要辜負朝廷對我等的期望。」
「縣尊說得既是。對於那一些膽敢不遵王法的刁民,抓一個少一個,殺一個也少一個。」李人傑那一張蒼老的面孔上,流露出幾許的戾氣道。
點了一下頭的張馳,雙眼注視坐一旁的林子默道:「林主簿,治理刁民可有良策?」
「屬下認為還是應該以疏導和安撫為主。姓之所以起來鬧事,那都是沒有了辦法。如果他們還有其它的活法,我想他們定然不會幹這掉腦袋的事情。」林子默是認真道。
張馳的雙眉是向眉心一緊鎖,沒有直接的表態,而是再一次的端起酒杯道:「來,來,我們不要光顧說話,喝了這一杯酒。」
李人傑和林子默隨即也端起了酒杯,慢慢地飲了下去。上好的美酒讓林子默是喝得怪不是滋味。他的內心明白,張馳是同意李人傑的鐵血手腕,將要對起來鬧事的姓進行殘酷而血腥的鎮壓。自己對於平南縣的未來是增添了幾分憂慮。
李人傑是主動的再一次為張馳斟滿酒,進言道:「縣尊切勿擔憂,幾個刁民成不了什麼氣候。乘這個機會,我們不如讓本縣的士紳,商家,姓……呵呵……」
張馳是佯裝出一副為難的表情道:「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的確是一個保境安民的好方法。不過,我就怕他們這一些人會不顧及眼下的大局。」
「縣尊,請放寬心,我自有辦法。」李人傑是陰陰地笑了一下道。
明白過來的林子默是知道他們這是要亂攤牌,亂收費,以權謀私。既然他們當自己的面來說這事兒,那麼算是知會了一聲。自己要是現不反對,將來也就不好再說什麼。轉念一想的林子默,覺得二人或許多的是對他的一種試探。無論真還是假,自己是人微言輕,未必就有作用。一言不的他是埋頭吃菜,沒有表任何意見和高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