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律師還是顧忌地看了黃書朗一眼,乾咳一聲說道:「四妹那邊已經叮囑過了,她今晚就會把背上的皮全部蹭破,明天在法庭上,我會控告警方刑訊逼供,四妹也會翻供,」
四妹背上的傷剛剛結疤不久,有的部位還沒來得及拆線,這次要想在逆勢下贏得轉機,只有用苦肉計來激怒陪審團、騙取法官的同情——儘管會石大海和焦律師想到的唯一辦法,
石大海咬了咬牙根,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能更加穩妥些嗎?」
焦律師看了石大海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最好驚動媒體?」
織!」
「我來想想辦法吧!」
一旁的黃書朗聽得瞠說不出話來,
……
傍晚,皇雀會,
韓龍在臥室內跟程曉美視頻聊天,極力邀請她來香港,但程曉不能斷更;再說樂樂要上學,她也走不開,對於他對《越獄黑龍》的大力支持,程曉美表達了最衷心的感謝,字裡行間也似乎透露著以身相許的意願,但韓龍總感覺出她還有一絲躲閃和猶豫,
難道嫌他是黑社會?還是嫌他是大老粗?或者嫌他是通緝犯?
韓龍不得而知,也沒有再三追問,只是堅持著帶領弟兄們每天刷著近5萬的點擊,送著近1萬的貴賓和pk票,封面也始終保持著滿屏蓋章,近萬條評論也是鋪天蓋地的讚譽之詞,把《越獄黑龍》誇成是五千年來最牛逼、可以秒殺四大名著的,把作者捧成了腳踩金庸、屁股坐古龍的超級網絡巨神,
韓龍相信,終有一天,程曉美會被他的不懈付出而打動的,
「篤、篤、篤!」
「進來!」
推門進來的是三眼,微微跛著腳,嘴角咬著半支雪茄,走進臥室來喊道:「龍哥,肥雞那廝好像快混不下去了!」
「嗯?」韓龍斜靠在轉椅上抬起眉毛問道,「怎麼了?」
三眼嘿嘿笑著說道:「樓下鬼鬼祟祟來了幾個以前的弟兄!來投靠龍哥你啦!」
韓龍心中一動,脫口叫道:「是肥雞那邊的?!」
三眼點點頭,擠眉弄眼道:「龍哥,你看咱……乘機糗他們一把,還是權當扶貧,發個善心啊?」
「唔——」韓龍摸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嘿嘿陰笑!」
……
入夜,分域街,消閒廊酒吧,
廂內,阿碧哭喪著黃臉蜷縮在沙發內,裹著毯子可憐巴巴地問道:「雞哥,明天陪我去看牙醫不?」
「看你老母個逼!」肥雞虎著臉呵斥道,「沒看見老子這幾天忙得連舔p眼的工夫都沒有啊?自己一個人去!」
阿碧小聲說道:「那給些錢我撒……」
「給你老母個逼!」肥雞「沒看見老子這幾天沒進帳啊?整天就知道花錢,花錢!自己掙去!」
「額呵~~~~~~」阿碧一把眼淚一把假牙地哭了起來,「你這個狠心的,額呵~~~當初操.我逼的時候一副騷相,哭著求著騙我脫~~~你這個殺千刀的哦~~~當初咋就沒一逼夾斷你個騷幾吧呀!額呵~~~~~~」
肥雞正是時火氣更盛,衝上去抬起腳對準她的肚子就是一通猛踹:「叫你發賤!叫你發賤!你再賤!再賤撒!」直把阿碧踢得翻了白眼、哼哼的力氣都沒了才悻悻罷休,
站在一旁的壁虎只當自己是局外人,也不勸阻,也不加油,始終小心地堆著笑臉,
肥雞發洩完了,朝昏死過去的阿碧吐了口口水,解氣地問道:「查出來沒有?麻將館裡的視頻是誰拍的?」
壁虎小心賠笑道:「嘿嘿,雞哥,還沒呢!」
肥雞又來氣了,衝上去對準壁虎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你媽的吃大便的啊?這麼多天還沒查出來?」
「嘿嘿,這個……這個沒法查呀?反正、反正只可能是兩個人,要麼是街市偉干的,要麼是韓龍干的,這事啊,其他人幹不了!」
肥雞冷哼道:「這還用你說啊?壁虎我告訴你,限你三天之內,查出拍錄像的人,老子非得親手剁了那廝的手不可!」
壁虎無奈地點點頭,轉而又硬著頭皮說道:「雞哥,咱當務之急,還是趕緊弄點錢再……弟兄們手頭拮据,嘿嘿,他們都開始抱怨了!」
肥雞心裡咯登一下,緊張地問道:「你親耳聽到的?弟兄們都說什麼了?」
跟韓龍正式分家後,他手底下總共才100人不到,勢力和實力都比不上那些分幫分派分舵的二當家了!如今四面楚歌,舉步維艱,要是再發生手下弟兄人心渙散、棄他而去的事情,那問題就更加嚴重了——這種事情是有傳染性的,只要有人開了頭,那用不了多久,就會像瘟疫一樣蔓延開來,根本就控制不住!
壁虎小聲說道:「弟兄們也沒多說什麼,就是說他們的馬子怨氣越來越大了,連交個公糧都是在電影院裡——上酒店開個房的錢都沒有……」
肥雞陰沉著臉在廂內來回踱步,良久後才收縮著瞳孔獰聲說道:「你讓弟兄們放心,跟著我肥雞是不會過苦日子的!哼哼,你讓他們作好準備!大買賣!」
壁虎大喜:「真的?什麼買賣?」
「嘿嘿嘿嘿——」肥雞陰笑道:「白粉賣不成了,賭場也開不了了,你說,搞什麼來錢最快?」
壁虎眼神一凜,壓低了聲音問道:「雞哥,你是說綁票?」
肥雞很是囂張地扭了扭脖子,兩眼朝著天淡淡說道,「這兩年張學友開世界巡迴?咱讓他吐些出來……」
……
子夜時分,月黑風高,淺水灣海星別墅區小洋房院子外,路燈幽暗,萬籟俱寂,兩道矯健黑影避開路燈光線和警方拉起的警戒線,貼著牆根陰暗處飛快地竄到洋房後面,
「城哥,你會輕功不?」黃書朗抬頭望著二樓窗戶小聲問道,
石大海沒回答他這個白癡問題,而是從兜裡捏出一枚回型針來,扳直了刺進門鎖內,豎起耳朵來貼著鎖孔鼓搗兩下,吧嗒吧嗒兩聲,再順手一推,防盜門便敞開了一道縫隙,
「神偷諜影啊!」黃書朗情不自禁地讚歎著,從兜裡掏出一支微型手電筒來,學著石大海也在電筒前端蒙上一層紗布,再打開電源咬在嘴裡,才閃入屋內,
石大海進屋後沒有直接邁步向前廳行去,而是蹲下身子來,照著手電筒仔細地查看著乳白色地磚——但可惜的是,地磚上已經踩滿了凌亂的腳印,扔了幾個煙屁股,甚至還有一口不知道哪個畜生吐的痰!
如此垃圾的犯罪現場保護暗臉紅,乾咳一聲說道:「城哥,這是臨時工干的,」
石大海緊皺著眉頭站起身來,走到前面客廳裡,那張楊鳳英臨死時坐著的椅子下,一灘血跡已經乾涸成黑色,周圍也是一片混亂不堪的腳印,看得黃書朗大皺眉頭,
石大海並沒有在客廳裡呆很久,稍作查勘便進了廚房,拉開櫥櫃門尋找一番,便上了二樓,又是一通翻箱倒櫃,嘴裡還不時發出「~~噘~~」的聲音,
「城哥,你找什麼呀?」黃書朗納悶道,「我怎麼感覺你在找一條狗啊?」
石大海點點頭:「我是在找一條狗,斑點狗!」
黃書朗問道:「是死者的寵物嗎?」
「嗯!」
「那你別白費力氣了!」黃書朗斜著眼睛說道,「它肯定不在屋子裡!」
石大海一愣,轉頭望著他問道:「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切!」黃書朗不以為然道,「你什麼時候看見過陌生人闖進別人家中,那家的狗不叫喚的?」
「……」石大海頓時醒悟過來,不過很快又心裡一沉——既然點點沒有叫喚,那只有一個可能了:它已經死了!
再進一步猜測的話,那是在殺手襲擊楊鳳英時被殺死的!否則楊露她們抵達現場時,點點肯定會出現的!
「城哥,你找狗幹什麼?咱現在的主要目標是目擊證人!」在遠比一條狗來得容易讓楊露脫罪,
石大海沉聲說道:「狗是通人性的,而且永遠不會撒謊,這一點法官知道,陪審團也知道!」
黃書朗搖了搖頭,不知趣地問道:「那假如是條死狗呢?」
石大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情沉重地走下樓梯,正打算從原路返出,腦子裡突然想到一件事來,轉身向地下室入口走去,
「城哥,誒~~~」黃書朗快步跟上,走下樓梯,進入地下室,看到石大海拍開電源,貼著牆壁推開了一道暗門,不由疑惑地走上前來,探過頭一番張望——裡面卻黑咕隆咚的,好奇地問道,「裡面什麼呀?」
石大海沒有答話,事實上是,他也不知道在警察撤走後,裡面的東西還在不在,
伸手在牆壁上撫摸到電源開關,「吧嗒!」
黃書朗伸長了脖子一看,頓時發出一聲「哇~~操……」隨即又趕緊用手摀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看著架子上幾十支長短槍,胸脯劇烈起伏著,半晌後才激動地說道:「有沒有搞錯啊?老子還以為進了飛虎隊的庫房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