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仔警署.
「morningsir!」總警司辦公室前,孟欣兒一身戎裝,身姿筆挺。愛藺畋罅
「嗯!」黃家衛點點頭,示意她進來,從桌上拿起一張接警單遞過去說道,「淺水灣有個案子,你去調查一下。」
「yessir!」孟欣兒接過單子一看,卻「咦」了一聲,抗議道,「黃sir,這人體器官交易的案子,不歸咱反黑組負責呀!」
黃家衛皺著眉頭道:「哎呀,人家重案組節目量大嘛,上頭為了讓他們專心排練,就把這案子壓到咱這兒來了!還說這碧雨閣是14k百花堂的產業,讓咱們反黑組深入調查,查出大案來,給咱們每人記一功!」
「切,要能查出大案來,重案組能把活推給咱們?」不過牢騷發歸發,有一點孟欣兒倒是承認的:重案組確實比他們反黑組忙,尤其是這幾年江湖各大佬退居幕後鎮場,新人上位卻資歷尚淺,行事不敢過分張揚,加上諸多幫派作風低調,少數幫派發展正規產業,導致江湖紛爭銳減,反黑組成員幾乎處於半休假狀態;而且,重案組還頗討警察總部領導歡心,連春晚聯歡節目都佔到了三個,這幾天,他們重案組的人幾乎天天佔據了兩個大會議室,爭分奪秒地排練歌舞節目,而反黑組報上去的兩個節目,一個小品,一個相聲,都被槍斃得屍骨無存。
「哎呀,就當是做善事咯!」黃家衛點燃一支煙,靠在椅子背上說道,「人家一年辦下那麼多大案子,上頭當然護著他們了!」
孟欣兒撇撇嘴:「那沒其它事我先出去啦!」
「誒,等等!」黃家衛喊住她說道,「呆會兒出去辦案時,多帶個人去!」
孟欣兒一愣,隨即馬上反應過來了,脫口問道:「不會是你侄子吧?」
黃家衛的侄子**朗是警校在讀生,每到寒暑假就靠著他的關係進警署實習一段時間,順便闖出些禍來。去年暑假在重案組實習期間就捅了兩個大婁子出來:一次是擅自拿師兄的槍玩耍,結果走火了,把一名同事的小腳趾給打掉了;另一次則是在審訊室,仗著一身結實肌肉,對犯罪嫌疑人刑訊拷打,結果把嫌疑人給打得內出血,差點被對方律師投訴告上法庭。
果然,只見黃家衛微笑點頭道:「正是朗仔,今年就要畢業了,你花點時間多帶帶他,說不定將來會成為你的下屬呢!」
「啊?」孟欣兒驚駭道,「千萬別!我這邊人手足夠了!」
……
四十分鐘後,一輛警車在中灣海灘餐廳前停下,孟欣兒率一名高大壯實、一臉邪氣的男青年直闖進去,對迎上前來的服務員問道:「楊露呢?」
服務員答道:「老闆在樓上,請問……誒,長官……」
孟欣兒睬都不睬服務員,昂著頭徑直往二樓闖去……
此時,二樓辦公室內,楊露身著休閒寬鬆襯衫,正和穿了一身舒軟睡衣的石大海悠閒地喝著咖啡,九妹則在一邊悉心伺候著。
「城哥不但身手過人,體質也非常人可及吶!」楊露攪拌著小銀匙,望著石大海結實的身體由衷讚歎道。
從受傷、縫針、上藥、包紮到現在,30個小時都不到,石大海便已經微瘸著腿四處走動了,換作常人,身中兩槍,再加上大腿肌肉嚴重割傷,沒有一兩個禮拜根本就不敢下床。
石大海抿了口濃香四溢的雀巢咖啡,淡淡一笑:「沒傷著骨頭,皮肉傷而已。」其實他是不想跟四妹同處一室,以免尷尬,才在清早羅大夫替他們換過藥後,提出到外面來走動走動,呼吸下新鮮空氣的。
「呵呵,城哥真是奇人異士,楊露甚是佩服……嘔——」楊露輕蹙眉頭,掩嘴乾嘔一下,九妹連忙上前扶住了她的肩頭。
「不好意思。」楊露朝石大海歉意一笑,轉身對九妹擺擺手,漫不經心地問道,「九妹,陳太太懷上了嗎?」
石大海心頭一震,表面上卻不露絲毫異色,漠不關心地端起咖啡杯細細品嚐。
「回大姐,陳太太已經懷上了!」九妹臉露得意和欣喜,故意稍微附身在楊露耳邊,用半高不低的聲音說道,「聽他們說,這次人工授精後,陳太太已經三個多禮拜沒來例假了,這幾天正嘔得厲害呢!」
楊露大喜,撫掌點頭道:「恩——好!回頭安排人買些營養品過去給她補補身子。」
「是,大姐。」九妹笑吟吟地應道,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笑意。
「篤、篤、篤!」門才被不輕不重地叩響,便從外面被推開了,兩名制服青年男女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
楊露一看,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迎上前去:「孟督察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吶?咦?換新搭檔了?」
「這位是黃警官。」孟欣兒介紹完黃警司的侄子**朗後,又指著楊露對**朗說道,「這位是百花堂的楊堂主,今後你有事沒事就多來這裡坐坐,楊堂主在淺水灣可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以後有什麼破不了的案子,你只管找她幫忙就是了!」
在孟欣兒看來,既然黃警司想讓侄子多見見世面,多積累些閱歷,那索性就讓他多跟幫派中人接觸接觸,這樣眼線多了,路子廣了,在黑白兩道也能走得順些。
**朗在警校就聽傳聞說百花堂美女如雲,尤其是堂主楊露生得國色天香,此時一見,果然是姿色、皮膚、身材、氣質皆極品,有若天仙下凡,神情淡然,卻讓人忍不住心生波瀾,眼波流轉,又是說不出的如夢似幻,一眼望去,那些無線當家花旦、上流社會名媛都只能黯然煙消雲散。
「nicetomeetyou!」**朗紳士地伸手過去一握,只覺觸手間一片溫軟如玉,讓人心神一蕩,遐想聯翩。
「黃警官一表人才呀!」楊露微笑著還禮,自然地將手一引,介紹道,「這位是九妹,這位是楊露的朋友,林先生。」
「幸會!」**朗朝九妹微微一笑,轉頭看向石大海時,臉色不由一變——百花堂皆女性,對方卻一大早就在這兒喝咖啡,還穿了一身睡衣,分明與楊露關係非同一般!看著石大海渾身的男人味和淡然悠閒的表情,**朗頓時心生羨慕嫉妒恨來,鼓了鼓胸肌和肱二頭肌,走上前去不懷好意地伸出手去:「幸會啊!」
石大海淡淡一笑,隨意地伸手過去。
**朗存心要在三女面前雄起一把,那只摸過不下一百個奶.子、而且能夠單手引體向上的右手一握住對方,便瞬間發力,「咯、咯」聲中,指關節和虎口頓時急速收縮,如液壓鉗一般緊緊箍住了石大海的手。
「絲——」石大海頓時皺起了眉頭,似是吃痛地輕叫道,「黃警官好大的手勁啊!」
**朗心裡一陣得意:老子還沒使出全部力道呢!
見對方死要臉皮活受罪地強忍著不哀叫,**朗肌肉再鼓,手上加了三分力道!
只見石大海臉上明顯閃過極為痛苦之色,話語都帶輕微的顫音了:「黃警官,你平時都這麼跟人握手的嗎?」
**朗沒有答話,他正憋著一股內勁呢。
看對方竟然還能承受得住,不肯言敗,**朗好勝心強烈升騰而起,也不要什麼風度了,雙目圓瞪,牙根緊咬,全身騷力狂湧至右手——按他的估計,對方在一秒鐘之內就會額頭冒著冷汗跪地哀嚎。
但是,兩秒鐘過去了,三秒鐘過去了,四秒鐘過去了,對方還是那副終極boss打了一大半血、將死不死的樣子。
感受到身後三女射來隔岸觀火的目光,**朗感覺下不了台了,正盤算著是否就此作罷之時,募然看到對方眼裡不易察覺地閃過一道微弱的寒光,心下一凜之際,突然,一股充滿攻擊性的渾厚霸道內勁如排山倒海般從手掌間洶湧奔襲而來!
「啊——」
**朗頓時額頭冒著冷汗,曲著單膝跪地哀嚎一聲。
「誒~~黃警官,何必行此大禮呢?」石大海扶住**朗的肩膀,一本正經地說道,「這年三夜四的,塞個紅包給你不算行賄吧?」
**朗疼得鼻子和嘴巴都歪了:「尼瑪的……」
「放心吧,不會告你行賄的,只會告你襲警!」全過程孟欣兒看得一清二楚,當場冷著臉對楊露說道,「黃警官可是黃警司的親侄子,要是有個什麼意外……嘿嘿!」
楊露臉色一變,知道孟欣兒在善意提醒她,不要得罪這個人。正要給石大海使眼色,讓他給**朗道歉時,卻見**朗的眼睛盯著石大海俯身露出的胸膛裡,突然飛快後退兩步,大聲喊道:「madam!這人身上有槍傷!」
孟欣兒神色一凜,條件反射般地單手按住了槍套,盯著石大海喝問道:「把手舉高放頭上!把衣服脫下來!」
石大海大傷腦筋,皺著眉頭問道:「我該先把手放頭上呢,還是先脫衣服呢?」
「沒長耳朵啊?我說了,先把手放……」孟欣兒一想不對,手放頭上了還怎麼脫衣服啊,只得臨時改口道,「把衣服脫下來先!」
石大海搖頭輕歎一聲,順從地將睡衣褪下,新換的紗布包紮在左肩,左胸和左胳膊上各有一枚圓形傷疤,正是槍傷——左胸傷疤是第一次跟金四喜越獄時被瞭望塔台的守衛用ak74打的,左胳膊則是在越南海警船上救常秀蓮三女時被越南士兵打的。
楊露和九妹凝重地對望一眼,心知要糟——舊的槍傷可以胡謅矇混過去,但他腿上還有新的槍傷,又該怎麼向警察解釋呢?
「身經百戰嘛!」孟欣兒意味深長地冷笑道,「看來要麻煩林先生跟我們回警署好好解釋一下了!」
「誒!孟督察!」楊露急忙道,「林先生是我們百花堂的貴賓,現在還有傷在身……」
孟欣兒冷冷道:「對了,還有楊堂主,我們懷疑貴堂碧雨閣涉嫌從事人體器官交易,現在也請你跟我們回警署配合調查!」
楊露對此似早有心理準備,淡然道:「我打電話給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