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得早一點回去,小傢伙還在家裡面等著,昨晚上又是打雷,又是颳風,估計把小傢伙嚇壞了。」羅平搬開大門,大步流星的朝門口走去,晚娘也擔心家裡面的情況,應了一聲,跟了上去。
出了寺廟大門之後,站在半山腰上,兩人能夠很明顯的看到山體上有四五道灰色的印記,這些都是昨晚上洪峰過後,殘留的砂石以及淤泥,其中最大一條灰色地帶,就是昨晚上把兩人差點淹死的那條小溪,說是小溪,其實足足有一二十米寬。
半個小時後,兩人來到這條小溪前面,與昨天那洶湧澎湃的洪峰相比,今天這條小溪,溫柔的像小媳婦,除了主河道有一條寬不過兩米的涓涓細流,其它地方全是斷掉的樹枝以及亂石。
看到這副場景,羅平笑著搖搖頭,心想大自然的力量實在是太兇猛了,一夜之間就能讓高樓垮塌,一夜之間就能讓小溪變成洪流,同時又能讓洪流一夜之間變成小溪,這就是真正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晚娘可沒有羅平那麼多想法和感慨,她正將衣服綁在腰間,弄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兜兜,然後在水窪地裡面捉著小魚小蝦,這些都是昨晚上游的湖泊之中帶過來的,這種魚向來味美*肉嫩,是餐桌上不得多的一道美味。
「幫我裝一下,這裡有好多小魚。」晚娘顯得很開心,將兜兜裡面的小魚到給羅平之後,又去水窪裡面抓其它小魚,不一會就弄了將近兩三斤。
「走吧,已經夠了。」羅平急著要出去,所以看到差不多了,就拉著晚娘出了河道。
有了晚娘,羅平再也不用登高望遠,不一會兩人就穿梭到了獨角山,令羅平驚喜的是,原來獨角山與晚娘住的地方之間有一條捷徑可以走。難怪昨晚上晚娘嗖的一下子就不見了。
兩人回到小村子裡面的時候,大概是早上**點鐘的樣子,一直就坐在門檻邊上的小傢伙,聽到聲音,一看到兩人安然恙的回來,立馬撒開了腿朝晚娘跑過去,豪豪大哭起來,小傢伙昨晚上嚇了個半死,一整晚沒睡覺,現如今看到姐姐回來了,那叫一個高興,兩條小腿在碎石上跑的飛。
晚娘也非常的激動,昨晚上又一次經歷了生死之後,她最擔心的就是弟弟,而且對於昨晚上發生的事情,她心裡面一直很愧疚,所以看到弟弟飛奔過來之後,也是情不自禁的掉下了眼淚。
羅平看到這感人一幕,心裡面加的著急,他也多麼希望這個時候安娜,小龍心,秋雨霽能夠飛奔而來。
「中午有鮮的小黑魚吃……我從中摘出兩斤,你拿去給村子裡面的娘姨,她問起來,你就說是大水過後在水窪地撿來的,去。」
晚娘替弟弟抹了抹眼角的淚花之後,打開兜兜露出裡面正活蹦亂跳的小魚給小傢伙看,小傢伙昨晚上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聽聞此言口水都流了一地。趕緊抱起晚娘遞過來的小魚,跑下山去了。
吃飯的時候,羅平原本是想說出自己的意思,但想了一下昨天發生的事情,所以閉上嘴巴,只吃飯不說話。以免突然對面的晚娘發飆。
吃飯完之後,趁著小傢伙在門口空地上自顧自的玩耍,羅平清了清嗓子,首先鄭重的跟晚娘到了個謝,要不是當初晚娘將他從碼頭拉回來,他絕對是死翹翹的節奏。
女人的第六感都非常的強,看到羅平正襟危坐以及那嚴肅的表情,晚娘頓時知道大事不妙,一張小臉頓時沉了下來,差點沒把手中的碗給摔破了。
「你,你到底想說什麼?」晚娘放下碗筷緊張的在抹布上搓了搓,不敢回頭看羅平的眼神。
「呃,是這樣的,這一次我是跟我家人一起過來旅遊的,上一次受到了妄之災,想必她們找我找的非常焦急,現在我必須回去了。」
該來的還是來了,晚娘心中一陣悲呼,心想難道自己持續了兩天的初戀,就要結束了嗎,可真的容易結束嗎?
「可,可是外面還有人在追捕你,你現在下去,很有可能要被抓走。」晚娘說到這,神情有些激動道:「為何不等到事情調查清楚了在出去?」
羅平大汗,心想你還真以為我是來旅遊的啊,但是又不好跟對方解釋,只是說自己從小路走,他昨晚在釋放鱷魚的時候,發現那邊有條小路,只要順利到達河邊,他就可以坐船逃開這個包圍圈,水jing的人,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守護各個水上通道。
不得不說羅平這個想法還真的非常管用,晚娘除了後悔昨天不應該讓羅平往那邊走之外,現在也找不出任何挽留的理由。
「對了……」就在這個時候,晚娘似乎想到了什麼,顯得很是興奮,但隨後又覺得自己不應該是這種表情,立馬裝作一副很同情的樣子來,幽幽說道:「昨晚上洪峰遍地,那個小道又是低窪地帶,恐怕上面的水還沒有卸去,今天從那邊絕對走不通。」
羅平一想,可不是嗎,自己昨天走的那條路正是一個洩洪槽,昨天沒下雨之前還好,只是一汩汩清泉流進湄南河支流中去,考慮到昨晚上那麼大的洪峰,恐怕那條洩洪槽早已經灌滿了,想到這裡,羅平臉色一暗。
與此同時,安娜和龍心終於是駕著船,在一位地頭蛇的帶領下,來到了羅灣,看到這裡的地貌,安娜一拍大腿,暗道自己昨天其實就路過這裡,只不過是走的背面。
三人很來到集市上面,所謂的集市,其實就是一個不足籃球場大小的菜市場而已,一半賣的是魚一半賣的是青菜以及日用雜貨,而且裡面的交易大多數都是以物易物,漁夫拿自己補得魚換取青菜,以及一些雜貨用品,而種青菜的農戶則是剛好用手中青菜換取魚類,大家各取所需,價格也相對公道,所以整個市場雖然嘈雜,但很安定。
安娜一雙眼睛在周圍不斷觀察,很可惜她並沒有發現任何的可疑點,同時開始懷疑情報的準確性,要知道羅平跟她之間是有暗號聯繫的,可是在這裡一處也看不到。
「闊拓(泰語裡面不好意思的意思。」
就在安娜有些失望的時候,突然一個小男孩不小心撞到了她,而且立馬雙手合十說了一句對不起。
這本來很平常,可是當安娜看到小男孩口袋中摔出來的一塊硬幣時,立馬*眼睛一亮,然後示意龍心跟著她,一起尾隨小男孩朝一條石徑小道走去。
「姐姐,姐姐!」小男孩興奮的將手中的油壺放到大堂的桌子上,然後大聲喊著晚娘的名字,看樣子是餓極了。
「你的飯菜在鍋裡面溫著……」晚娘正心煩意亂,朝弟弟說了一聲,就走到了堂屋,結果很她就愣住了,最後本能的反身回到廚房,一把將羅平往柴房裡面推,同時嘴裡面嘰裡呱啦的說著些什麼,到最後羅平才明白,晚娘是說山下來人了。
羅平嚇了一大跳,趕緊雙腳一頓,然後嗖的一下就飛到了房梁之上,同時靴子裡面的匕首,也在第一時間出鞘。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要來我家裡?」看到羅平躲好之後,晚娘一把護住正在吃飯的小弟,同時面露不善的看著眼前的三人,特別是中間那個男人,她還認識,是附近出了名的混混流氓。
「晚娘,你這裡是不是藏了什麼男人,趕緊交出來。」
混混這幾天總算是開了眼界,知道了什麼叫做美女,要是在此之前,看到晚娘,他雙腿都會發顫,可是現如今倒是有了免疫力,敢對著晚娘大聲說話了,甚至要不是身後兩人不太喜歡他的作風,他都要開始調戲以前心中的女神了。
「你才藏了男人。」
在這裡,對於一個未出閣的女人而言,說其私自藏了個男人,那是非常具有侮辱xing的,晚娘平日裡對於這樣的人見得多了,當即便要去拿擀面杖打這個傢伙,結果被安娜一把握住。
「啪!」懂得泰語的安娜,反手一巴掌打在了那個混混臉上,低聲罵了一句,隨後對晚娘說道:「請問一下,你這裡有沒有一個華夏人,大概二十四歲左右,很高大,不會泰語。」
儘管剛才晚娘將廚房門給掩住了,但幾人在大堂之上說的話,還是被羅平全部聽了進去,原本還緊握匕首的羅平,鬆了口氣,將匕首回收到皮靴裡面,最後跳了下來。
「沒有,我沒有看見。」晚娘緊咬嘴唇,一副打死我都不會承認的樣子,只可惜在演技同樣出色的安娜面前,她這點演技只能算是彫蟲小技。
「咯吱!」
門打開了,羅平笑了笑,看著大廳裡面五個人。
「恩人,你,你怎麼……」
晚娘嚇了一跳,看到羅平出來,趕緊朝其跑了過去,作出一個保護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