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馳坐在一輛黑色的房車內,汽車正駛過寂靜的街區,朝著獨孤氏在本地的一個據點駛去。
看著車窗外沉睡過去的都市,張馳表現出少有的安靜,彷彿夜的寂靜也感染了他的心,讓心裡那點獸慾及暴戾稍減。他無法拒絕獨孤無心的提議,自打殺了自己的授業恩師,對自己的師妹干下滔天獸行後。張馳已經不容於南方修真界,以長孫家為首,整個南方修真界欲殺張馳而後快。張馳已經不記得自己逃離南方時被多少修士一路追殺,而若非此際因為七夜的關係,北方幾乎變成了魔門的根據地,從而形成南北對峙的態勢。致使南地的修士近年來幾乎絕跡於地方,說不得張馳還會給人越界追殺。
因此,獨孤無心一提起長孫家。張馳的記憶儘管已經開始模糊,但對長孫家的恨意卻是深入骨髓。用僅剩的理智,張馳答應了獨孤無心的請求。而此刻,他正被獨孤無心帶往秘密據點。
獨孤無心滿意地看著張馳,這人在南方所做之事,即便是他也為之不齒。不過在獨孤無心看來,張馳這條瘋狗還是有可用之處。畢竟他現在雖說非人非鬼的模樣,可在修為上,卻遠比地品階段的修士要強上數籌,而且一旦發瘋起來,這人大概連天位高手也敢咬上一口。
時值對付長孫家的重要時刻,多一個像張馳這樣的人,獨孤無心便多一分勝算。何況張馳和長孫家積有舊怨。來日利用乾淨之後。獨孤無心大可全數推到張馳身上,正是一舉兩得。
不過張馳此刻的變化也引起這獨孤公子的注意,從張馳臉上那自動生成的面具來看,倒與那跨界而來的修羅有些相似。而且從獨孤無心收集到的資料來看,以前的張馳修為雖是地品,不過稀鬆平常。可自從臉上出現面具之後,卻已經給他接連殺掉好些修為比他高的修士,才能安全逃到北方。
對於張馳這臉上的面具,獨孤無心深感有趣,並暗自留心張馳的動靜。如此才會在最近接到有關他的報告後。星夜趕至,並隨手殺了幾個自命正道的傢伙,卻正好給北地那些尚站不穩立場的小門小派一個警示。
獨孤無心自己已經修入天位,可對於力量這種東西。有誰會嫌少。留張馳為已用是一說,解開張馳面具的奧秘,則是獨孤無心另一個用意。然而此刻的張馳,心智遠不如從前,卻是被人當成了小白鼠仍末發覺,實是可悲。
便在獨孤無心醞釀著一場針對長孫家發動的毀滅性風暴的同時,另一場風暴同樣也在空離山上醞釀著。而這場風暴只會更大、更急!
這日清晨,金萬兩正魂遊太虛歸來,只覺神清氣爽,修為似有精進。當下暗喜。不料突然之間,有一道冰冷的意識在整個山莊上空掃過,立時讓胖子起了身雞皮疙瘩。這道意識正為七夜所為,而那意識中的意味,似乎帶著些許怒意。
一直以來,七夜便像是個沒有七情六慾的人一般,用冷靜到讓人心寒的態度指揮著魔門種種行事。直到今天,金萬兩才知道這魔君也會發怒。只不知道七夜慎怒的對象為誰?
這念頭方起,便有下人急急在門外喚道:「金爺,七夜大人有請。」
金萬兩低歎一聲。知道這空閒的日子到頭了。突然他有點懷念起狄征來,想這狄首座在時,什麼難辦難成之事皆落到他的頭上,其餘人只需高坐殿堂之上便能坐享其成。這下好了,自從上次在蓬萊地底尋得第五尊九州鼎後。狄征便與七夜決裂,如今去向不明。他這一不在。那諸般苦差自得落在如金萬兩丁絕之人頭上,那是跑也跑不了的。
換好了衣衫,梳洗一番後,金萬兩深吸一口氣。又打了自己胖臉兩記,頓時換上一付笑容,便這麼搖曳著胖軀直朝天下廳而去。天下廳裡,最近多了些人。除了桃千媚在座,丁絕卻是協助獨孤氏對付南方長孫家忙碌去了。此外,廳中尚坐著一僧一道一俗。
此三人,僧是惡僧,道是邪道,那俗者,自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事實上,這三人都是不容於世,惡名遠揚的邪道高手。
先說這惡僧,長得五大三粗,獅鼻隆嘴,一付惡相,自號伏龍。這尊號是響亮了,至於是否真有伏龍之力,金萬兩也不得而知。但此人卻喜參那歡喜禪,三十年前橫行湖廣一帶,禍害了多少良家婦女。直到七派動了真怒,被追殺百日,最後逃至海外方才作罷。但當時七派雖末出去宗主級的人物,可長老級別的高手卻有那麼幾位,加上弟子數十,卻仍給這惡僧殺了十幾號人,傷了一位長老。而他自己雖亦身負重傷,但由此可知,這伏龍手底下確實有那麼幾下刷子。
再說這邪道,卻面容清瘦,留有長鬚,倒也算得上仙風道骨。可偏是那眼睛內透紫芒,邪惡異常,卻是長年修練外道魔功《紫河血錄》的跡象。這《紫河血錄》乃是天下有數的邪惡法錄,以之紫河車為引,別說正道,就算是金萬兩這些魔門正宗也極為不齒。所謂紫河車,也既是胎盤,但《紫河血錄》所需胎盤,卻非婦人產後之物。而是胎兒**月時,剖腹殺胎而取。故此修煉這一邪門法錄的,無不是大惡之人。
這邪道名為清風,卻雙手盡染血污。同樣也是七派必殺名單上的人物,已經銷聲匿跡數十年,到得最近魔門勢大,天下大有道消魔長之勢,才又復出。
最後則是那看上去年約三十的男子,這人名叫洛飛,外號「閻王判」。因使用一雙判官筆般法寶而得名,這雙判官筆中,飽蘊冤魂之血,被其擊中,可傷魂根。更有甚者,能以莫大怨力把活人生生化鬼。這洛飛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除了兩手血腥不比伏龍青風兩人來得少外,更愛狎玩童男童女。
這三人,都是二三十年前的邪道人物,個個那都是天位級別的修為。本來都被七派逼得遠遁海外,心想從此了了殘生。不料七夜降臨,華夏魔門中興,故自海外來投,欲在七夜手下幹出番驚天動地的事業來。
金萬兩也好,桃千媚也罷。雖同為邪道,卻對伏龍三人這些山海野修不放在眼中,故同在殿堂,暗中卻是互相較勁。
看到這三人,金萬兩的笑容微微一僵,大眼一翻,逕直朝七夜和桃千媚打了招呼。卻理也不理伏龍三人,大刺刺地坐到桃千媚的身邊去。
伏龍脾氣最是不好,見胖子連正眼也不瞧自己一眼,明顯眼帶鄙夷,當下從鼻孔裡重重一哼,便想發難。卻被旁邊的清風邪道按住,搖了搖頭,示意他少安毋躁。
金萬兩坐下後,朝七夜拱手道:「不知大人急著要見我們,卻是為了何事?」
七夜冷哼,伸手一揮,便見山川如畫,卻是一付華夏錦繡山河圖。在這幅光圖之中,有五個紅點閃爍,便是七夜已經打開的五條修羅通道。七夜說道:「如各位所見,本來我已經打開了五條通道。不日我異界大軍將揮軍入主人間,除去七派指日可待,便是這世界,也是我們囊中之物。但不知為何,通道雖啟,卻一直末曾打開到足夠容我大軍通過的程度。當真奇怪,我諸日百思不解,細細究察之下,才發現又是七派從中作梗。」
手再揮,於山河圖中,長江以南的高山峻嶺之內有佛光金氣沖天而起,於懸空中奇花異蓮,裊裊而開,極盡莊嚴之象。七夜指著這佛蓮金光說道:「此為《曼陀羅輪迴大陣》的光象,這等古陣,實有逆改因果之大能,用來拖延我通道的開啟正是不二法寶。普天之下,能夠使此佛陣,當是普世禪院一家無疑。我想請教各位,誰肯為我打下普世禪院,好斷了那幫禿驢的癡心妄想!」
七夜此話一出,伏龍當既再坐不住了。立刻站了起來,大和尚對七夜拱手道:「大人,洒家願為大人攻打這幫禿驢的山頭。」
金萬兩聽在耳中,暗自偷笑。心想你這句「禿驢」倒把自己也給罵進去了,何況普世禪院立派千千,又豈是你這野和尚想打就打得下來的。先不說了空的「孔雀明王」攻守兼備,且除了他這個院首,普世禪院裡尚有幾位修為不低的老和尚。單憑一個伏龍,恐怕連看到禪院山頭都困難。
伏龍話一出,清風也跟著站起來道:「七夜大人,我等自然願意為大人赴湯蹈火。可這普世禪院藏龍臥虎,高手如雲。即便是那眾所周知的一百零八護法僧,便非尋常高手能敵。我等三人雖有此心,無奈這些年野外清修,沒門沒派,這人手上,恐怕是不足的。」
七夜聽罷,點了點頭,轉而向金萬兩說道:「丁絕此時恐怕一時片刻是無暇抽身,協助攻打普世禪院一事。不若這樣吧,此役由萬兩及你的天邪宗主持,伏龍、清風及洛飛三人協助於你,萬兩你看如何?」
金萬兩頓時在心裡把清風道人十八輩祖宗全問候了個遍,卻不得不站起來,滿臉笑容地接過這個燙手山芋。誰都知道普世禪院為當世大宗,又是正道兩大精神領袖之一。若給外人知道他們要攻打普世禪院,七派不同氣連枝,協同防守才怪了。雖說天邪宗有伏龍等三位宗師級高手相助,但在金萬兩眼裡,這一筆生意怕是怎麼做也是個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