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死網破?」熊羆精嘿嘿一笑,道:「瘟虎你的這個願望恐怕是實現不了了,俺老熊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你這條魚會死,可俺這張網卻絕不會破。俺看你還是乖乖的把你的脖子亮出來,讓俺砍上一刀,這樣你痛快俺省事,豈不是兩相方便?」
「放你娘的狗臭屁!」虎先鋒被熊羆精氣得一口血險些噴出來,嘶吼一聲,手中赤銅雙刀揮舞更急,施展出全身解數與熊羆精死拼。
不過虎先鋒剛遭重創,實力嚴重下滑。原本力量就不及熊羆,在靈敏方面的優勢也隨著受傷而消失,怎麼可能還是熊羆精的對手?在勉強支撐了十幾個回合之後,又被熊羆精在背上砍了一刀,一時間前胸後背血流如注,怎一個慘字了得。
「熊妖,看我的撒手雙飛刀!」瀕臨絕境的虎先鋒忽然一聲嘶吼,竟然將赤銅雙刀脫手拋出,一前一後如兩道閃電一般向著熊羆精疾射而去。這招撒手雙飛刀乃是虎先鋒壓箱底的絕招,輕易是不會動用的,因為一旦這招沒有奏效,又失了兵刃,就會落得個任人宰割的境地。只是如今虎先鋒已經被熊羆精逼到了絕境,只好將這手殺招施展出來。
而在將撒手雙飛刀施展出來之後,虎先鋒連停下來看一看戰果如何的心思都沒有,就直接現出原形,化為一頭斑斕猛虎,向著遠處奔逃而去。其實虎先鋒不是不想施展法術飛行逃遁,畢竟跑得再快也快不過飛。只是撒手雙飛刀這招極耗法力,幾乎已經將虎先鋒體內的法力耗乾,他便是想御風而走也是有心無力了,所以只好現出原形逃遁。
熊羆精見兩道流光向他疾射而來,臉色不禁為之一變,急忙將金絲大環刀橫擋在身前。就在此時,第一口赤銅刀已經射到,重重的撞在了金絲大環刀的刀背之上。「轟!」一聲爆炸一般的巨響,熊羆精便覺得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從手中的金絲大環刀之上傳來,雖然勉強擋下了這一擊,熊羆精卻被震得半身麻痺,金絲大環刀也脫手飛出。
第二口赤銅刀緊隨其後疾射而至,沒了金絲大環刀的阻擋,熊羆精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第二口赤銅刀撞在了自家的身上。「轟」一聲巨響,赤銅刀重重的撞擊在了熊羆精的護身鎧甲之上,大篷的火星迸濺四射,彷彿節日綻放的焰火。熊羆精悶哼一聲,碩大的身體被撞得倒跌而出,飛出數丈才滾落在地,一口鮮血噴吐而出。
「想不到那瘟虎還有這等手段,還好俺有大王賜下的寶甲護身,否則今天恐怕就得交代在這裡了。」熊羆精翻身從地上爬起,看著地上那兩口已經撞擊得微微變形的赤銅刀,心中一陣的後怕。
抬頭再看趁著這段時間已經逃出很遠的虎先鋒,熊羆精兩眼冒火:「想跑?你跑得了麼?」撿起落在一旁金絲大環刀,駕起一陣狂風便向虎先鋒追擊而去。無論是因為自身被虎先鋒所傷的憤怒,還是為了剪除後患,以免惹來驅神大聖禺狨王,熊羆精都決不允許虎先鋒在他的手上逃掉。
虎先鋒看到熊羆精從後面駕風追來頓時心中大急,他如今法力不濟,只能以原形奔逃,速度肯定及不上駕風追來的熊羆精。雖然目前距離熊羆精還遠,可照此趨勢發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會被趕上。如果真讓熊羆精追上,哪裡還有他的活路?就在此時,虎先鋒看到前面有一山溝,隱約有什麼動物在其中。虎先鋒心中一動,一頭扎進了山溝之中。
熊羆精眼見虎先鋒拐進了山溝,便也駕風追了進去。這時候不要說是一條普通的山溝,便是刀山火海,已經存了必殺之心的熊羆精也會毫不猶豫的追進去。進了山溝之後,果然看見虎先鋒所化的那頭斑斕猛虎正在前方數里處狂奔,而且或許是傷勢加重的緣故,速度較之先前慢了許多。熊羆精見狀精神一震,急忙加速向前追去。
可隨著雙方距離的迅速拉近,熊羆精越來越感覺到奇怪,看著跑在前面的虎先鋒,怎麼看怎麼彆扭,此時的虎先鋒無論是奔跑的體態還是節奏,都與先前迥然不同。一種不妙的感覺在熊羆精的心中不可抑制的升起來。
「不好,上當了!」隨著追到近前,熊羆精心中那種不妙的預感終於得到了證實,這時候熊羆精才看出來,他一直追的根本就不是虎先鋒,而是一隻披著虎皮的野牛。顯然是虎先鋒來了個金蟬脫殼,在拐進山溝之後便將自己的皮剝下來披在了這頭野牛的身上,並使了什麼手段讓野牛悶頭狂奔,讓野牛冒充頂替,他自己的真身則不知從哪裡偷偷溜走了。
「該死!」熊羆精氣得對著那頭披著虎皮的野牛一刀猛劈而下,這頭可憐的野牛只來得及慘叫一聲,便被鋒利的刀罡劈成了兩半。血如泉湧,將地面都浸濕了一大片。
「好你個瘟虎,竟然跟俺老熊玩金蟬脫殼。不要讓俺把你給找出來,否則俺剁碎了你!」熊羆精在將野牛劈殺了之後猶不解氣,又一腳將附近的一塊大石踢飛,這才駕起狂風扭頭往回趕,一邊趕路一邊搜索,試圖找出虎先鋒的行跡。
不過可惜,任熊羆精將附近幾十里的地面繞了個遍,終究還是沒能將逃遁的虎先鋒給找出來。一腔的怒火始終沒能找到發洩的對象。「罷了,算你他娘的運氣,小心不要再撞到俺老熊的手裡!」在尋找了小半天之後,熊羆精終於心不甘情不願的放棄了繼續查找的念頭,一咬牙,一跺腳,駕起妖風轉身離開了。
而就在熊羆精離開之後不久,山溝中的一塊方圓丈許的大石忽然翻滾開來,露出一個數尺見方的大坑,一個血糊糊的大肉團從石頭底下的坑中爬出。爬到地面上之後,血糊糊的大肉團伸展開來,這才能看出,卻是一頭剝了皮的猛虎。這頭猛虎不是別人,正是熊羆精追蹤不得的虎先鋒。
虎先鋒站起身來向四周細細打量,見熊羆精確實已經離開,不禁長出了一口氣。此番他可謂是九死一生,只要他之前藏身石下時稍有一絲不慎,或者熊羆精耐心多搜索一段時間,恐怕他就得暴露了。不過還好,終究是讓他逃過了這一劫。
虎先鋒來到被熊羆精撒氣斬殺的野牛屍身之前,將披在野牛身上的那張虎皮從地上拾起。看了看虎皮上面那條巨大的刀口,虎先鋒心疼得直嘬牙花子:「該死的狗熊精,這筆賬我記下了,早晚有一天要和你算一算這筆賬。」
虎先鋒將破損的虎皮披在身上,將體內殘存的那點法力一催動,虎皮與一身血肉頓時嚴絲合縫,絲毫看不出有一絲曾經剝離過的痕跡。隨後虎先鋒搖身一變,重新恢復人形。而後強忍著身上的傷痛,原路回返,向之前與熊羆精激戰的戰場行去,想看看他扔出去的那兩口赤銅刀是不是還在。雖然他也知道這種可能性不大,還是抱著萬一的心理回去看看。畢竟煉製那兩口赤銅刀可是耗費了他不小的苦功,就這麼輕易拋棄他還真捨不得。
當虎先鋒來到之前的戰場時,已經是空蕩蕩一片。除了滿地的狼藉可以證明之前那場戰鬥,再也沒有什麼東西留下。他扔出的兩口赤銅刀早已不在,估摸著應該是被熊羆精給拿走了。之前他從城鎮上擄掠來的那些人也都沒了蹤影,也不知道是趁熊羆精與他追逐的時候私自逃走了,還是被熊羆精給帶走了。
希望落空的虎先鋒臉色有些難看,心中盤算道:「大王派我來這福陵山是讓我探查這裡是不是有什麼怪異的人事,一旦有什麼發現及時向他報告。來之前大王他就叮囑過我要小心行事,不要暴露了行跡。可我因為一時嘴饞,剛來就惹上了這裡的地頭蛇。雖然這次逃得了性命,可也引起了人家的注意,如果還不走,一旦再被人家發現,非得把小命交代了不可。所以這福陵山我是無論如何不能再呆下去了。」
「福陵山是不能呆了,可我還不能回去見大王。大王交代的差事讓我給辦砸了,要是就這麼回去,以大王那殘忍狠辣的脾氣,非得把我生撕了下酒不可。呆又呆不了,回又回不去,我現在該怎麼辦呢?」虎先鋒心中左右為難,踟躕半晌之後猛地一跺腳,「他娘的,既然回不去,索性我就不回去了。我就不信了,天下這麼大,就沒有我的容身之所。或者重新找一個大王投靠,或者找個地方自己佔山為王,怎麼著也不能餓死就是了。」
虎先鋒心中主意打定,抬起頭來辨認了一下方向。往東是深入福陵山的路徑,恨不得立刻離開福陵山的虎先鋒自然不會選擇這條路。於是虎先鋒便選擇了與之相反的方向,邁開大步向著西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