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公公點頭道:「長生不死,多麼讓人心動的字眼,可惜我們這種狀態根本與活死人無異。看著好像是永生,實則諸多限制,根本無法做什麼事……」
陵滄道:「既然如此,當年秦帝為何還毫不猶豫地吞下這醉生夢死丸,更花費這麼大的力氣建造秦帝陵,甚至還要你們這麼多人陪葬?!」
傅公公歎道:「他好像確實有什麼秘密,便是老奴也不知道……但是老奴自幼因為這身體,受盡他人欺負**,若不是秦帝,恐怕我早已橫死街頭。老奴這條命是他給的,既然他要老奴陪他殉葬,老奴自然毫無話說……」
陵滄點點頭,道:「傅公公忠義之心,讓人感佩。不過看起來,好像秦帝晚年性情大變,為了長生有些不擇手段,恐怕……」
傅公公擺擺手道:「這個老奴何嘗不知,但既然是秦帝吩咐,老奴也只有照做而已!」
秦憐心也輕輕歎息,有些慚愧道:「原來傅公公有這麼多不得已,請原諒我適才那麼多惡語相向。」
傅公公笑道:「你真當我們這幾千年是白活的?這點容人之量還是有的……好了好了,你們既然算過了此關,就請繼續向前吧!」
秦憐心笑道:「那老公公,給我們稍稍透露下下一關的消息啊?!」
傅公公一怔,猶豫道:「這……」
陵滄忙道:「傅公公不必為難,憐心就是順口一說,不要為了這個遲疑。」
傅公公擺擺手道:「本來我們都是不死不活,也沒有什麼顧忌……後面,是秦帝的皇后,當年的天下第一美人!不過,她性子有些偏激,你們可要小心了!」
秦憐心望了陵滄一眼,道:「是啊,可要多多小心了,不要被那個大美人勾去了魂魄才是啊!」
陵滄苦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對傅公公道別道:「那我們就向前了,多謝傅公公指點!」
傅公公點點頭,將手一指,地上的太極圖案自動左右分開,露出一個圓形門戶,陵滄攜了秦憐心,再次道聲別,一同跳了下去。
一落地,陵滄環顧四周,見彷彿回到了地面之上。放眼望去,是茂林修竹,奇花異草,花樹繁茂,一片生機盎然之色。
那前方宮殿宏偉大氣,典雅中帶著無與倫比的高貴,既不失皇家氣勢,又多了幾分雅致華美,真可謂美不勝收。
陵滄兩世為人,卻也從未見過如此華美宮殿,不禁有些好奇,四處觀望。
忽的頭上一痛,卻被秦憐心粉拳打了一記,陵滄回過頭道:「做什麼?!」
秦憐心微嗔道:「什麼做什麼,你在做什麼?四處望,想看看那天下第一美女長什麼樣啊?!」
陵滄哭笑不得,歎道:「連死人的乾醋你也要吃啊?再說她是秦帝的皇后,八竿子打不著,你這氣生的不是莫名其妙嗎?!」
秦憐心嗔道:「是我莫名其妙,是我小心眼,哼!」轉過身去不理陵滄。
陵滄無奈,伸手攬住她的雙肩,將她扳了過來,笑道:「好好,是我錯了,不該說你莫名其妙。我答應你,大不了見到了那皇后我蒙上眼睛還不成?!」
秦憐心撲哧笑了出來,又佯怒道:「我有那麼不講理嗎?!」
陵滄見她笑了,捏捏她的臉頰道:「沒有,你通情達理,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錯都在我,都在我還不成……」
秦憐心忽的眼圈一紅,撲到了陵滄懷裡,輕聲道:「就只有你老是讓著我,忍受我的刁蠻任性,凌大哥,謝謝你……你會一直這麼對我好麼?」
陵滄拍著她的背,柔聲道:「說什麼呢,我自然會永遠讓著你,對你好了!」
兩人正自纏綿,忽的一個聲音傳來道:「哼,好一個郎情妾意,情意綿綿。」
這聲音嬌媚動人,雖然帶了幾分嗔意,卻自有一股攝人心魄的魅力。
秦憐心聽罷,從陵滄懷中離開,開口道:「關你什麼事!」
那聲音冷哼道:「好個刁蠻任性的小丫頭!」
忽的光華一閃,陵滄只覺身側景物突地一變,回頭望去竟不見了秦憐心蹤影。心中一急,大聲喊道:「你把她抓到哪裡去了!」
這聲音冷笑道:「你倒是個有情的人,她呀,不就在你腳下了?!」
陵滄低頭望去,不禁吃了一驚。
這宮殿中的地面,不知何時變作了銅鏡一般,光可鑒人,明淨澄澈。這材質卻絕對不是銅,銅鏡絕沒有這般清清楚楚映照人影的功能。
但讓陵滄吃驚地卻不是如此,那整座宮殿似乎也被這怪異的鏡子照在其中,而就在自己腳下,秦憐心正臉色焦急,伸出雙手向著自己大聲喊話。
可是他卻什麼都聽不到。
「放了她!」陵滄向著四周大聲喊道。
「放了她?哈哈哈哈!」這嬌媚動人的聲音忽然大聲笑了起來,仍然是嬌脆輕靈,卻偏偏夾雜了憤恨,便使得這笑聲多了幾分淒厲與悲涼。
「你們不過分開這麼短短一刻,你就如此焦急!那我呢,他生前不理我,便是死了也不肯見我!我為了他,等待了多少年,即便他那日問我肯不肯陪他死,我都毫不猶豫,甚至還有幾分歡喜!」
「可結果呢!他就是死了,被困在這裡這麼多年,竟然也不來看我一眼!難道真以為我不知道麼?他一直跟那個賤人在一起!」
陵滄算是聽出來了,這位顯然名義上是皇后,卻不得秦帝寵幸,故而心性偏激,便死了也是這般。
他行禮道:「秦皇后,情愛之事本就無法勉強,如果秦帝真的另有所屬,即使你再怎麼挽回,也是沒有用的。」
「住口!我堂堂皇后需要你來教訓麼?!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你說情愛之事無法勉強,那他為什麼還要娶我?!為什麼要給我希望?!若是當初他回絕,讓我有別的選擇也就罷了;他明明昭告天下,宣佈我是他的皇后,卻偏偏對我不理不睬,難道不是背信棄義?!」
陵滄遲疑道:「這……」
「哼,我知道,他娶我是為了安定天下大局,可那是他們男人的事!對於我來說,既然你曾經對我有過承諾,就必須得遵守!」
陵滄恍然,不用多想,這秦帝必然是為了某種利益才娶得這位皇后,可惜他早就將心思給了別的女人,才造成這位生性好強的女子諸多抱怨。
說起來,這確實是秦帝的錯,但按照秦帝的個性,估計這種事做就做了,也不會有什麼悔恨之念。
「你說,他是不是對不起我!」
陵滄還未及開口,忽的發現腳下鏡面中出現了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