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望了他一眼,哈哈大笑道:「是的,武道是有自己的路的!多少年來,武學為世人輕視,便是因為其無法證道,不能如仙佛兩道可以飛昇天界,得道長生。可是如今,我開闢了武學的道路,終於可以向世人證明:以武入道,是可行的!」
陵滄猛的拜了下去,誠懇道:「請前輩指點!」
這老者哈哈大笑道:「你既然通過了我的三關考驗,我自然會將自己的武道傳給你。至於你這個女娃,嘿嘿,我不會教你的。」
陵滄一怔,忙問道:「為什麼?」
這老者望了望猶自笑嘻嘻地阿離道:「因為她心不誠,她不是為求武道而來;而且她也根本不需要修行武道,她自有她自己的道路。小子,你就別為她擔憂了!」
阿離笑道:「前輩說的是,我來此便是為了這坤元寶珠,其他的我也不會多求。」
這老者點點頭,對陵滄笑道:「你叫陵滄是麼?你能在這般年紀輕輕之時便破了我的三才劍陣,可以說是悟性非凡,不過那時候你所用劍法卻絕不是你這個年紀能創出來的!」
陵滄笑道:「晚輩確實是有高人指點。」
老者笑道:「無論如何,能夠頓悟,將那般驚天地的招式使出來,悟性已經不同凡俗了。不過我卻要告誡你,日後不可再用那套劍法!」
陵滄一怔,問道:「為什麼?!」
這老者道:「你這套劍法單從招式而論,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點,是從有招到無招再到有招,可以自行變幻,使得敵人絕難抵擋,始終立於不敗之地。不過,卻不是你自己的東西,戰勝對手的是你的劍招而不是你自己!若你始終依賴這套劍法,便會漸漸失去自我,漸入魔道,你可知曉?」
陵滄有些不忿,問道:「你是說這套劍法是魔道?」這套劍法是他前世恩師臨終所創,可謂是恩師一生的心血凝聚,這老者這般批評陵滄自然不舒服。
白鬚老者哈哈大笑,鬚髮飄揚,「劍法豈有正魔之分,只不過是你自己的心魔罷了!記住,要以武入道,必須有自己的體悟,自己的堅持,這些東西便是我也不能給你,只能給你一些引導罷了!所以,你究竟能否通過武學得道,我並不能保證!」
他雙指一併,虛空一劃,三幅畫像憑空出現,懸於空中,圍著三人轉個不停。
「這三幅畫像之中,蘊含了我畢生所悟武道的經驗,分形、勢、意三篇,你先從第一篇學起,若非領悟到巔峰之境,萬萬不可貪圖迅捷,開始偷學下一幅,你明白嗎?!」
陵滄忙點頭道:「是,弟子記住了!」
這老者見他自稱弟子,滿意地笑道:「看在你說這一聲弟子的份上,我便將這個戒指送給你吧!」
那老者手指一彈,一枚戒指便飄到空中,慢慢飄到陵滄身前。
陵滄用手拿下,見這戒指通體烏黑,石面之上似乎繪了一幅山水圖一般。
那老者笑道:「可不要小看這枚戒指,你們適才經過的劍元山、谷中谷、乃至地下幽洞、地心火海都在這戒指當中!」
「什麼?!」
這次連阿離都驚訝不已,震驚道:「你是說,整個山海都在這枚戒指中?!」
「不錯,這枚戒指就叫做劍元山海戒,這個小小的圓形石塊中封印了整個劍元山與地下火海!」
陵滄好奇道:「那當年這劍元山突然從天而降的傳說,也是師傅您弄出來的了?!」
這老者一捋長鬚,哈哈大笑道:「什麼從頭而降,只是突然出現罷了,這些百姓一覺醒來發現這座山橫在當地,便諸般傳說,後來便說成是整座山從天外飛來了。」
這老者停住笑意,將那三幅畫像一指,將之放入了那枚山海戒中,身子忽的一個恍惚。
陵滄將戒指戴在手上,忽的發現這老者身子一晃,竟然不甚真實,心中驚疑不定。
老者發現了陵滄的神色,笑道:「你這小子眼力倒好,不錯,我也只是個虛像罷了,我的真身在五十多年前便已飛昇虛界。不只是我,這裡週遭的草木也只是個虛像,你忘了嗎?整個劍元山在你手指上呢!哈哈哈!」
他又望了望陵滄手中的戒指,歎道:「這枚戒指得來頗費了一番功夫,將整個山海煉成一枚戒指!這究竟是什麼神通?我從未習過煉器之法,也不懂其中奧妙。只是在我武學大成之後,才發現整座劍元山的奧秘,將這戒指收復後戴在身邊。至於這戒指是何人所煉,煉成所為何來,又為何將之棄置,我是一概不知。」
他的身影又晃動了一下,苦笑道:「看來我的時間不多了,我的任務便是等到一個有資格可以傳承我的武道之人,將這一切告知。如今功德圓滿,我也要消散了。兩位小輩,你們都來歷不凡,日後必有許多坎坷,多加保重。」
他對著阿離笑道:「你這女娃小小年紀就有這般見識,實在是我生平僅見,想來背後必定有一個大人物撐腰,我倒是不為你擔憂;至於你嘛,我看你雖然身兼數種修行法門,卻總是有所畏忌,不敢放開手去。不過,從今日起,有這劍元山海戒與那三幅畫像,你縱然不能縱橫天下,也至少可以自保無虞了,就不須那般遮掩了,我看得出來!你也不是那般喜歡拐彎抹角、藏頭露尾之人!」
陵滄笑道:「多謝師傅教誨,日後我能夠放開手腳,都是師傅您的功勞。」
「哈哈,不要拍馬屁了,我在天上武極星等你!兩位小輩,再會吧!」
他的身影漸漸飄散,整個人身上散發出淡淡白色微光,慢慢地消失了……
陵滄望著他消失地背影,心中感慨不已。
那老人身影完全小時候,這週遭的草木也開始漸漸模糊,彷彿是蠟像一般融化開來,陵滄二人一時有些暈眩,同時閉上了眼睛。
等陵滄睜開眼睛,眼前的劍元山已經消失了,自己與阿離二人正站在一處荒郊小路之上,影子斜斜地映在地上,親密地靠在一起。
陵滄抬起頭,望著漸漸升起的太陽,心中想到適才這不過半日來所經歷的一切,竟然生出恍若隔世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