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b0068初露為官才華(一)——
b0068初露為官才華(一)
這到底是怎樣一種境地?
劉清權擬制著眼淚,他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知道,自己不可以落淚。
擺在自己面前的事實很殘酷,在工作和家庭之間,自己無法找到一個平衡的槓桿,必須選擇其一。而大義面前拋棄小家,為大丈夫,自己沒得猶豫。自古就是這樣:忠孝不能兩全。人無論何時,都面臨著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選擇,這小小年紀的傢伙又怎麼可以理解自己肩上的責任與榮耀。
看了一眼振振有詞的嶄新,劉清權擺擺手道。
「小兄弟,很多事你這個年紀還不瞭解。我還有事忙,你先出去吧。」
「還是叫我出去?」背手而立的嶄新這會看出了劉清權心中的疑惑,湊上幾步說道,
「劉局長,我嶄新是有很多事不懂,您的閱歷比起我來,自然要豐富得多。可是,我想以一個晚輩的身份善意地提醒您一句,身體是革命的根本,如果為了暫時的工作搞垮自己的身體,您是顧及了眼前,可是以後呢?如果您一味是這樣,想要用一己之力,成全這個社會的大美境界,那就是自欺欺人。你想沒想過,假如您的身體一垮,這邊的工作又要誰來主持?在我這個普通人看來您這樣做不過就是犧牲了自己,同時至財政局今後的工作於不顧。更直白一點講:您根本就不是一個稱職的財政局長!」
「什麼?你說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局長?」劉清權收起傷感,愣住道,自己苦苦為黨,為人民,何來不稱職。
嶄新笑了笑,口中輕吁著感歎,「您不但不是一個稱職的局長,在我看來,您更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您可以那麼風輕雲淡地把自己十六年的女兒扔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讓她飽受風霜,幼小的心靈無以復加地忍受孤獨,寒冷和傷感,沒有父母膝下的狂歡不說,甚至更加不知道自己也是一個有著父親的女孩。您的冷漠,絕情,我實在佩服。你這樣的父親,難道還可以說是一個稱職的父親嗎?連一個小家的父親都做不好,如何兼顧得了大家?怎麼能當一個稱職的局長?」
嶄新的手赫赫指著天空,眼睛怒視上劉清權。他想到,劉婉月小時候,口中一個個問著我的爸爸、我的媽媽的時候,自己無法告訴她真相時的尷尬和無奈。
「你別說了。」劉清權的臉上一道慘白之光,他推出手,阻止道。
「哼。我怎麼能不說,我現在滿腹的怨言要替你的女兒講出來。劉局,您身居高位,自然不曉得我們這些小人物的日子。為了三餐勞累,為了一件漂亮衣服發愁,我們的日子你根本不懂。但是那可能與您無關,畢竟這個社會有太多太多的窮人,您沒有絕對的義務去兼濟大家。可是,面對自己的親情你卻仍毫不在乎,淡然,甚至冷漠應對,您真的太令我失望了。我本以為當我千里迢迢來到京北市找您,您就可以第一時間跟隨我回到南一市見你的女兒,在她高考前給予她鼓勵,給予她疼愛,還給原本屬於她的,你所欠下她的這十六年的愛。可是你?」
「你別說了,我求求你、、、不要說了。」劉清權咬著嘴唇,胸口一陣酸疼。
「可是你、、、可是你竟然還這麼冰冷的告訴我,告訴我說等你有時間了吧。哈哈!可笑。等你有時間、、、、」
「不要再說了、、、」
「不,我要說、、、」嶄新訓斥著,就看見一個凌厲的身影從自己身旁擦身而過,下一瞬,那人已經完全撲到了劉清權的辦公桌上。
嶄新感覺很奇怪,忙轉身看去!
耳邊卻傳來刺耳的尖叫聲。
「劉局長,你怎麼了?劉局長?」
此時,周眉正抱著劉清權的頭,而在周眉懷中的劉清權這會已經是在雙眼翻白,口吐碎沫,身子激烈地抽搐著。
原來是剛剛進入辦公室的周眉一眼就看到劉局長捂著胸口喘氣,所以才嗖地衝過來扶住了劉清權。
「劉局長,你這是怎麼了?別嚇我。」周眉的臉擰巴在一起,就要哭出來,小手無力地扶著眼神漸漸衰竭的劉清權。
「藥,藥!」
劉清權知道是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指著自個的抽屜,對著周眉孱弱地說。
「啊,藥,對、藥。」劉清權一提醒,周眉屁股一扭,急忙去翻劉清權的抽屜,慌張地,周眉的手哆哆嗦嗦,竟是拽不開劉清權的那層抽屜。
「我要、、藥。」劉清權說話已是斷斷續續。
「藥,給我、、藥。」
「嗯,劉局長,我馬上拿藥,你快過來幫我一下啊。」周眉慌亂之時,記起來嶄新。
嶄新本來見到這一幕是愣上了,這下被周眉一叫,也才反應過來。三步並作兩步,嶄新衝刺地就奔到了辦公桌前,猛地抽開抽屜,嶄新看見了一罐白藥瓶,抓起那藥瓶,嶄新就迅速倒出三粒藥丸,遞到了顫顫縮縮的劉清權手上。
可劉清權此刻拿著藥,手上竟是發不出一絲力氣來。然後,劉清權的鼻孔便騰騰導氣,嘴巴也是呼呼喘了起來。
「不行,快上醫院吧。」
「劉局長,您這到底是怎麼了?」
周眉見劉清權這樣,嚇得是臉色青白,一個勁地跺腳。
「別亂,來,你扶住他的肩,叫他別亂動,我把藥丸送進去。」
事情突然,嶄新命令著周眉,這會周眉趕緊扶住劉清權顫抖的肩頭,充滿希望的看上嶄新。
嶄新一掐劉清權的嘴骨,手指一用力,劉清權緊閉的雙唇突地就張開而來,鎖住劉清權的齒緣,嶄新把劉清權手中的藥丸輕輕一取,便送去了劉清權的口中。嘴巴一鬆,輕輕一敲,劉清權就嚥下了藥丸。
劉清權嚥下了這藥丸,並沒有立刻奏效。因為嶄新再把藥丸送進去劉清權嘴巴的時候,也是看到了這不過就是一種止疼片。
而劉清權此刻還是暈厥過去。想想也是,止疼片的作用不過是用來緩解疼痛的。至於已經痛過的劉清權,此刻的作用並不是特別大。
當下,還是把劉清權送去醫院比較妥當。
開上自個的車,載著劉清權和周眉,嶄新就到了附近的仁濟醫院。
把劉清權安頓好之後,嶄新和周眉就一同走出了病房。
樓道裡四走著病人和家屬,除卻這一點細微的腳步聲音,醫院此時是很安靜。妙齡的小護士本應當完美出場,此時,卻全都不見蹤影。
在樓道的長椅上坐下,周眉因為忙了大半天,此刻額頭上已經沁出了一行香汗,那汗水更是順著臉頰倘到了脖頸,更有繼續下去的趨勢。
順著那汗珠,嶄新就看見那頎長脖子下邊的一片白皙。然後繼續往下,就是一處迷人的隆起。
那隆起,飽滿的弧度,嶄新陶醉著。
「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在,今天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周眉微笑著突然感謝上一旁的嶄新。
「哦。你不用謝我。其實劉局長出現今天這樣的事,也有我的緣故。」嶄新收回視線,自責道。
「有你的緣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周眉問上,也是從口袋中拿出香巾在自己的臉上擦拭起來。
嶄新這一刻不經意的看著眼前的美人,那突然升起的愛意確實有點過於氾濫,這女子確實是個不一樣的美人,那搔首弄姿,有板有眼,坐態可掬,定然教育不俗。
「哦,我叫嶄新。對了,你叫什麼呢?」
「我叫周眉。」周眉大方地伸出小手,朝著嶄新握了過來。
嶄新笑著也是迎上去,一把就握在周眉的小手上,「周眉,好名字。」
「謝謝誇獎。對了,你剛才說劉局長所以這樣跟你有關係,又是為什麼呢?」周眉一進到辦公室,就看到劉局如此。此刻回憶起來,確實也是有點不對勁。自己之前可是沒見到過劉局長這樣,這一刻,也是充滿好奇地盯著嶄新。
「劉局長所以這樣是我某些話讓他激動了,周眉,我想問一下,是不是最近有什麼棘手的事情需要劉局長處理?」
嶄新此刻問上周眉,但他不確定是不是周眉這個劉清權的秘書可以知道他的事。但是嶄新還是要試一試。
盯上猶豫不決,在一邊咬嘴唇的周眉,嶄新倒是肯定了,周眉定是知道什麼。
「周眉,我想你也不想劉局長這麼遭受病痛的折磨吧,我是想知道究竟是什麼困擾劉局長,找到病理,試著幫他解決一下。」
「你幫劉局長看病?你是醫生嗎?」周眉不解。
「不,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如果我知道了劉局長最近困擾什麼,或者可以通過自己的方法幫他解決這個難題。剛才我和劉局長的聊天對話當中,我似乎聽到了他遇到了什麼麻煩,因為這個麻煩也讓他寢食難安,才會出現今天這種情況,所以,我想瞭解一下究竟是什麼工作上的難題讓劉局長這樣操勞,竟然抽不出一點時間休息。」
嶄新說出這段話並非是空穴來風,雖然嶄新並未與唐三彩的文官俑通靈,但倘若劉清權不是因為官斗所產生的困境,那麼自己說不定還真的可以幫忙。要知道,自己可是有了商場傭的情商和智商,雖看似兩者不一,但實則還是有很多可以借鑒的。
官場,其實就是有錢人玩的政治,而有錢人,他的根基就在商場的這片沃土上。沒有商場歷練的官場總是有些空中樓閣,所以,才有商與官通之說。
或者,就算是官場上的角鬥什麼的,嶄新也可以試著動用一下巨戰騰這層關係,畢竟,在這四九城內,巨戰騰家族還是響噹噹的存在。
周眉聽嶄新這麼問話,這下也是在盤算著,自己要是告訴嶄新還是保守秘密。嶄新這個人看起來不像是劉局長的政敵之系,剛才也是救了劉局長,似乎是可以信賴的。
「嗯,其實劉局長最近真得很多事煩身,市裡招商引資需要財政局提供差旅款,區裡的老師工資還未發放,還趕上機構改革需要重新選拔人才幹部,去糟粕留精華,最最重要的是,主管財政的副市長王明薄非要要求在這一周內把所有問題解決,完全不顧及劉局長欠佳的身體狀態、、、」
周眉娓娓道來,也是逕自傷感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