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駐馬邙山,遠眺洛陽城,一片繁榮昌盛的景象,數十萬洛陽百姓都笑逐顏開,喜迎新的生活,歡慶自己從董卓西涼軍鐵騎的蹂躪下掙脫。
因為呂布中央軍軍紀嚴明,各級憲兵鎮撫得力,秩序很快安定下來,洛陽百姓素聞呂布愛民親民,人心思安,洛陽很快就從戰亂中平復過來,不僅恢復以往的繁華,甚至更甚一籌,因為沒有西涼軍的橫徵暴斂燒殺劫掠,洛陽百姓都漸漸安居樂業,各行各業都敢打開店舖做生意,販夫走卒也都絡繹不絕,洛陽城重新煥發了生機。
看看現在洛陽城的生機盎然,很難想像歷史上被董卓焚燬後那一片慘狀,「宮室燒盡,街市荒蕪,滿目皆是蒿草,宮院中只有頹牆壞壁。洛陽居民,僅有數百家,無可為食,盡出城去剝樹皮、掘草根食之。尚書郎以下,皆自出城樵采,多有死於頹牆壞壁之間者。漢末氣運之衰,無甚於此。」
跟歷史對比,呂布心中很是驕傲,不是他呂布暗中與董卓簽訂盟約,穩住董卓,董卓非狗急跳牆,焚燬洛陽,遷都長安不可,是自己一直不給董卓過分的壓力,讓董卓過得愜意輕鬆,在愜意輕鬆中麻木被王允所乘,自己又趁著洛陽內亂之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輕取洛陽,才保得洛陽這一片繁華。
或許有人會說,呂布為什麼要這麼瞎折騰地保住洛陽呢,洛陽沒什麼了不起啊。
或許後世二十一世紀那個洛陽的地位遠遠沒法跟那個帝都魔都相提並論。但二世紀的洛陽,絕對是神州的政治、文化、經濟中心。
在歷史上只有洛陽被帝王正式地定名為神都,意思是神州大地之首都。這可是比帝都要高上一截的稱呼,至於什麼魔都更是群魔亂舞的鬼地方,更加是拍馬難及。
在二世紀的神州。洛陽應該是最適宜成為神州都城的城市,比起凋敝了一百多年的長安城,比起偏狹一方尚未大規模開發的金陵,比起一馬平川無險可守的鄴城,比起荒涼貧瘠的燕京,洛陽好上太多。
首先說,東漢在洛陽定都兩百年,兩百年的大漢統治還是有它的影響力。洛陽為天下之中,周公曰「此天下之中,四方入貢,道裡均焉」,漢高祖曰「吾行天下多矣,唯見洛陽」,班固曰「光漢京於諸夏。總八方而為之極」,以此地為都城,可以將政治軍事的威懾力覆蓋到整個國度,而不論是燕京還是金陵都失之於偏居一隅,無法統攬全局。
再者。洛陽地處中原,山川縱橫,西依秦嶺,出函谷是關中秦川,東臨嵩岳,北靠太行且有黃河之險,南望伏牛,有宛葉之饒,所以河山拱戴,形勢甲於天下,北魏孝文帝曰「崤函帝宅,河洛王裡」,唐太宗曰「崤函稱地險,襟帶壯兩京」,唐玄宗曰「三秦九洛,鹹曰帝京」,韋應物說「雄都定鼎地,勢據萬國尊」,宋太祖曰「吾欲遷洛,以據山河之險而去冗兵,循周漢故事以安天下也」。
定都洛陽,只要在冬季結冰期守好黃河,便萬無一失,若不是內部生變,洛陽八關還從來沒有因為外敵入侵而被攻破過。卻說北宋亡於女真金國,很大原因是他們定都在一馬平川的開封,而不是三面環山的洛陽,趙光義因為要陰謀篡位,所以勸說趙匡胤不要遷都洛陽,實在是趙光義的一大失策,直接導致他這一系子孫在女真人帶過來損失殆盡,趙構無後,只得找了一個趙匡胤的後裔做繼承人,自此南宋君主都是趙匡胤的後代。
說起文化淵源,漢民族最早的歷史文獻「河圖洛書」出自洛陽,被奉為「人文之祖」的伏羲,根據河圖和洛書畫成了八卦和九疇。從此,湯、武定九鼎於河洛,周公制禮作樂,老子著述文章,孔子入周問禮,洛陽曆代科學泰斗、學術流派、鴻生巨儒、翰墨精英,更是照耀史冊,燦若繁星。老子著有《道德經》,蘇秦佩六國相印縱橫遊說於六國之間,才子賈誼博懷濟世文章,班超出使西域,班固修《漢書》,許慎著《說文解字》,張衡發明渾天儀、地動儀,蔡倫發明造紙術,虞初的《周說》,陳壽的《三國誌》,無一不是在洛陽這塊沃土上完成的。華夏文明首萌於此,道學肇始於此,儒學淵源於此,經學興盛於此,佛學首傳於此,玄學形成於此,理學尋源於此。
現在的洛陽城,有白馬寺,沒有少林寺,而且因為呂布對佛教的偏見,以後永遠不可能有少林寺,更不可能有龍門石窟,也因為呂布對關羽的成見甚深,洛陽也永遠不可能有關林。但洛陽在二世紀末的神州大地的文化地位不會因為缺少這些東西而降低。
從經濟貿易的角度來看,洛陽的地位同樣很高,因為洛陽是絲綢之路的起點,數十年前漢明帝派遣使者班超出使西域,打通了荒廢已久的絲綢之路,且首次將絲綢之路延伸打通到了歐洲,到了當時的羅馬帝國。羅馬帝國也首次派遣使臣順著班超打通的絲綢之路來到東漢,在京師洛陽覲見了大漢皇帝,這是東西方兩個超級大國第一次交往。洛陽作為東方超級大國的首都,羅馬作為羅馬帝國的首都,絲綢之路便是從洛陽開端,到羅馬結束,絲綢之路首次將羅馬帝國和中國連結在了一起。歷史上,東漢之後,魏晉及隋唐時期,洛陽都是東西方絲綢之路貿易的起點,這個跨度之大,時間之久,意義之大,無與倫比!
絲綢之路雖然由班超打通,但因為東漢朝廷跟羌胡之間爆發的戰爭,使得絲綢之路再度斷絕,雖然後來又有班超的兒子班勇再度開通,朝廷任命班勇為西域長史,治柳中,執行都護任務,自此遂以長史行都護職,桓帝時有趙評、王敬,靈帝時有張晏為西域長史,但因為東漢朝廷跟羌人的戰爭愈演愈烈,絲綢之路在靈帝末年已經斷絕。
絲綢之路是一條黃金之路,呂布一心想要從羅馬帝國那裡賺取大量金幣,又怎能眼睜睜地看著這條黃金之路斷絕呢,再者絲綢之路又是一個東西方文化交流之路,大漢想要瞭解世界,就要有一個通道,當海上絲綢之路尚未完全打通的情況下,陸上的絲綢之路愈顯重要。
呂布便效仿盛唐時期,任命班超的後裔班榮為西域長史,從涼州牧皇甫嵩、涼州將軍徐榮、武威太守馬騰、金城太守韓遂各軍裡面甄選精銳士卒,變成八千人馬的西征軍,前去打通絲綢之路。
班榮遵照呂布的指示,採用遠交近攻合縱連橫的政策,籠絡一批西域小國,對抗另外一批西域小國,而呂布又不斷地通過涼州向西域增兵,準備逐漸地控制西域各國,與此同時,還新修了玉門關,開放了沿途各個關隘,同時打通了天山北路的絲綢之路分線,將西線打通到中亞。
呂布對班榮的要求是,改變西域小國林立的歷史,讓絲綢之路更加暢通。
絲綢之路暢通一環,商貿活動可謂奇貨可點、令人眼花繚亂,從外奴、藝人、歌舞伎到家畜、野獸,從皮毛植物、香料、顏料到金銀珠寶礦石金屬,從器具牙角到武器書籍樂器,幾乎應有盡有,而外來工藝、宗教、風俗等的隨商進入更是不勝枚舉。
絲綢之路重開,並不費勁,因為這是由軍事行動主導的經濟活動,只要派兵過去,就能完成。
呂布站在洛陽城頭,環顧四方,考慮的是定都洛陽數百年甚至更長遠的規劃。
路上交通的馳道、直道要以洛陽為中心了,而不能再以長安、鄴城為中心了。
在過去三年,為了抵禦鮮卑入侵,重修了秦直道和秦馳道,呂布麾下的朔州建設兵團積累了豐富的經驗,這些經驗套用在以洛陽為中心的漢直道和漢馳道上,事半功倍,呂布並不憂慮。
呂布唯一憂慮的是洛陽的漕運,火車沒有問世之前,船運從各個方面都比路上車運要好,呂布繼續以洛陽為都城,就必須要考慮到要大興漕運,甚至要像隋煬帝楊廣那樣興修運河。
其實隋煬帝楊廣修得運河是沒錯的,運河是必須要修的,兩漢至南北朝時期,相繼修建了一些渠道,這些渠道雖然斷斷續續,卻使大運河的開鑿,在江南和中原地區初具規模了,隨著南北政治、經濟和文化日益發展,修鑿的局部運河,已經不能滿足社會需要,尤其江南地區在全國經濟生活中越來越占重要地位,溝通南北水道已經成為社會經濟交流的迫切需要了。
楊廣修了大運河以後,溝通了中國大地的東西南北,東西南北都用水連起來,組成水網,把幾大自然水系(長江、淮河、黃河、海河、錢塘江)變成一個大水系,是一盤大活棋。楊廣挖掘運河,葬送了隋朝,給李唐做了嫁衣,大運河迎來了唐代的貞觀開元之治,奠定了唐文化在世界上崛起的基礎。
呂布開始著手佈局以洛陽為中心的連同南北的運河,連同黃河、長江、淮河、錢塘江,不僅有利於南北經濟匯通,更有利於自己的軍事行動,有利於自己統一整個大漢。
呂布吸取楊廣的教訓,沒有限定要在三五年內非要修好,他給出的時間表是二十年。(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