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鮮卑控制的地域非常遼闊,最東邊到上谷郡,最西邊已經靠近烏孫國,最南邊到了五原郡、朔方郡,最北邊已近北海,北海便是後世所說的貝加爾湖,蘇武曾在那裡放過羊,因為控制的地盤多,牧民馬匹也多,兵強馬壯,所以西部鮮卑那幾個大人對依靠中部鮮卑而上位的鮮卑新單于魁頭根本不屑一顧。
呂布火燒青巖山,一舉擊潰河套匈奴部落聯盟十四萬人馬,這個消息被鮮卑斥候偵知,通過草原飛鷹傳到西部鮮卑大人置鞬落羅手裡。
置鞬落羅結合著之前從中部鮮卑某個頭人那裡飛鷹傳遞的密報,知道呂布滅了匈奴之後,兵鋒必然直指西部鮮卑,不禁大驚失色,連忙召集了拓跋部、卑鹿結部、莫侯部、吐賴部、勃寒部、匹蘭部、密貴部、裕苟部、提倫部、越質部、豆留輢部、叱豆渾部、疊掘部、悅大堅部、僕渾部等西部鮮卑部落頭人議事。
雖然呂布過去幾年在并州橫掃來犯的鮮卑人,沒有任何一個鮮卑勇士敢在呂布戟下放肆,但那些進犯并州的鮮卑只是鮮卑人的一部分部落而已,剩下的部落頭人沒跟呂布打過交道,自然不知道呂布的厲害,而那十四萬被呂布擊敗的匈奴騎兵,在此之前也被鮮卑人壓著打,所以這些鮮卑部落頭人們不認為呂布有什麼可怕的。
西部鮮卑大人置鞬落羅的兒子蒲頭提出:「呂布中央軍兵威正盛,不如我們退避三舍。引誘呂布大軍來到漠北大草原,然後圍而殲之!」
大部分鮮卑部落頭人都叫嚷著:「蒲頭小帥,你還記得。當年老單于帶著我們大破漢朝的三路大軍嗎?」鮮卑人念念不忘的便是當年大漢派出十餘萬人馬分成三道出擊,被檀石槐大敗,漢兵死者十之七八。實際上當年出擊的漢軍只有三萬人馬,剩下的都是郡縣兵和輔兵,檀石槐還是聯合南匈奴、烏桓、東羌人一起進擊的,才大獲全勝的。
這些愚蠢的鮮卑人還帶著過去的認識,以為漢人軍隊戰力還是那麼差,沒有什麼懼怕的,在這裡面尤其以西部鮮卑最強部落拓跋部大帥拓跋桔汾最為不屑。
拓跋詰汾的父親拓跋鄰是之前的拓跋部推演,他為了拓跋部的發展。謊稱神人建議遷徙部落,拓跋鄰以當時已老,傳給拓跋詰汾,拓跋詰汾受命南遷。
在歷史上的《魏書》裡,把創建北魏的拓跋人的祖先拓跋詰汾描繪得神乎其神,拓跋詰汾南遷的過程中,先是「山谷高深。九難八阻」,部眾原本打算停下來,然而「有神獸,其形似馬,其聲類牛。先行導引,歷年乃出,最後遷移到匈奴的故地。其後的記載更似神話:後來詰汾有一次率數萬騎打獵時,見一美女從天而下,告以是來與詰汾「受命相偶」的,因此「遂同寢宿」。後來天女告別,一年後天女以所生男予詰汾,此男即拓跋力微。詰汾去世後,由力微繼立。拓跋詰汾的兒子,除次子拓跋力微外,尚有長子拓跋匹孤,是十六國時期的南涼立國者禿髮烏孤的先祖。
實際上,拓跋詰汾之所以遷徙部眾到達匈奴故地,是受到北邊丁零人的攻擊,不得不遷徙的,拓跋詰汾也沒有漢奸寫成的《魏書》裡那麼英明神武有神女投懷送抱,現在的拓跋詰汾剛從漠北遷徙過來,對大漢根本沒有多少瞭解,自以為部落十幾萬人,能拉起三四萬騎兵,是西部鮮卑有數的幾個大部落,便可以小覷屢次敗在鮮卑人手中的大漢軍隊。
置鞬落羅、蒲頭父子相互對視一眼,他們從密報裡得知呂布非常憎惡這個拓跋部,說只要滅了拓跋部即可,他們雖然不知道呂布為什麼會那麼憎惡這個拓跋部,但這個拓跋部剛從漠北遷移過來,擠佔了他們的部分地盤,蒲頭父子對這個拓跋部也沒什麼好感,只是礙於西部鮮卑內部團結,沒有貿然對這個拓跋部下手,現在拓跋部想出頭碰一碰呂布中央軍這個硬釘子,就讓他們去碰碰,也好試探一下中央軍的虛實。
置鞬落羅主意已定,便讓拓跋詰汾先統領本部人馬,前去迎擊呂布,他和其他部落的人馬稍後便到。
呂布得知前方傳報,拓跋詰汾領了四萬本部騎兵已近大城塞,心裡十分高興,自己正想搞定拓跋部,沒想到他自動送上門來了。
呂布便留高順總督河套地方軍政事務,安頓河套的匈奴牧民,呂布帶本部近衛師、張遼、趙雲、徐晃、鞠義、朱靈部,在南匈奴單于呼廚泉和飛燕軍張燕的協助下,二十萬大軍傾發大城塞,但對外宣稱只有三萬騎兵,實際上這二十萬大軍裡面已經備有八萬騎兵,其中有三萬是繳獲匈奴的好馬而迅速裝備起來的,中央軍在過去的一年內最為重視的訓練就是騎術,除了水軍之外,所有陸軍都要訓練騎術,一年的刻苦訓練,讓他們一旦有了好馬,便會迅速成為精銳騎兵。
除了三萬精銳騎兵暴露在外,其他的隊伍皆是偃旗息鼓,晝伏夜出,只為瞞過那個自大的拓跋詰汾,讓他拓跋鮮卑的神話再也沒有機會寫入那個垃圾史書《魏書》。
呂布騎在赤兔馬上,眺望著初冬時期的大草原,北風蕭瑟,牧草枯黃,固然有股衰敗景象,卻也能想像來年春天萬物復甦之時,這片大草原牛羊成群的歡樂景象,遠處的黃河水流經此處,不同於下游的汪-洋肆虐,河套幾字形的黃河一段流淌的非常平靜,慷慨地灌溉著這一片沃土,可以想像若是經過妥善的保護性開發,這裡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景象,不說漠北大草原,光是河套地區就能把那些為禍塞北的異族們全都養起來,吃喝不愁,豐衣足食。
呂布回頭問跟在他身邊的沮授:「公與,黃河百害,唯富一套,害下游百萬漢民而形成這裡的一片肥沃土地,為什麼我們要交給這一群異族來繁衍生息呢?」
沮授這一次隨同呂布出征塞外,在過去的幾天裡,沮授一直對呂布縱火燒山大破匈奴聯軍有異議,他認為呂布的手段太過辛辣,有傷天和,呂布卻認為沮授要改正一下自己對異族的態度。
沮授搖搖頭道:「主公,朝廷以前把這些異族放置在河套地,是為了讓他內附,依附於我們大漢朝廷。自從南匈奴歸附大漢以來,得到河套的益處,其他異族如羌、烏桓亦感知我大漢的寬宏,紛紛歸附我大漢,並跟隨我大漢軍隊,抵禦鮮卑。」
呂布冷笑道:「公與,你一直在冀州讀書做官,未知邊塞之事,你所說的歸附,只是朝廷拿來掩飾他們的無能,我在五原郡住了十五年,從來沒看到南匈奴、烏桓、羌誠心實意地歸附我大漢,卻看到他們一次次地侵入并州、幽州,劫掠我們漢人的財物、女人,殺我漢人男子、小孩,可以說每年的冬天都是這些異族在我們大漢邊陲郡縣肆虐的季節。至於一起抵禦鮮卑,我看到更多的是南匈奴屈服於鮮卑,作為鮮卑的馬前卒,前來襲擾攻打我們的大漢邊境。」
到這裡,呂布悲哀莫名地說道:「哎,連我一個粗野武夫都知道,人跟狼不可以共存,為什麼朝廷上那些當政的世家大臣卻不知道呢,他們對這些禽獸一般的異族放寬了心胸,一次次地寬恕這些異族的禽獸之行,還給他們這麼富饒的土地,供他們休養生息,把他們養大,然後反噬我大漢!」
沮授一時之間,無言以對,他再怎麼拿聖人教化之類的話語來搪塞,也無法無視邊塞漢民們的血淚。
沮授想了半天,方才想出一個說辭:「主公,攘外必先安內,若不是張角搞黃巾暴亂,若是董卓當道,使得諸侯四起,說不定我們大漢朝廷已經把這些異族給平滅了。」
呂布搖搖頭道:「只要大家都存著攘外必先安內的想法,只會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諸侯紛爭,便宜的只有這些異族,若不是我團結各方勢力,焉能有收復河套的一天。實話來說,若不是我呂布,恐怕我們漢人再無收復河套的一天。」
呂布此言非虛,若不是他現在收復河套,按照歷史上的記載,從東漢末年一直到民國,漢人只有在隋朝的時候有限地控制過河套,隨後的唐朝又慷慨地把河套送給了異族,宋朝根本沒控制過,明朝亦是慷慨地送給了異族,漢人對異族的寬宏慷慨只會造就他們的貪婪無度。喪失了河套這塊養馬地,使得漢人沒有足夠強勁的騎兵來抵禦北方異族的入侵,一直是被動挨打。沒有足夠強大的騎兵來保障農耕文明,五胡亂華、女真滅北宋、蒙古滅南宋、滿清滅明之類的遊牧野蠻消滅更文明的農耕文化,便會再度重演。
看遍所有的歷史,呂布十分不明白,歷朝歷代的漢族統治者們,難道他們都不明白草原上的異族是餓狼嗎,他們居然就堂而皇之地用什麼狗屁的彰顯寬宏仁義為理由,不僅把這些餓狼放入塞內,還供給他們無數錢糧,把一些原本繼續餓下去就能餓殺的餓狼養成了惡狼。
呂布不會再重複後世某些愚蠢統治者的錯誤,不去學習愚蠢的南斯拉夫人的做法,在呂布眼裡,大漢境內只有一個民族,那就是大漢民族,其他的遊牧民族,不管是匈奴、烏桓、羌胡、丁零、鮮卑還是其他的,都要歸於漢化,否則只有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