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獸巨環裂海虯北斗在日後多次錘胸頓足地說:「那天要不是人家想看看是誰破壞了『無底深淵』,人家就不會碰上英雄王和彌天戒這兩個煞星。好奇心害死人啦,把人家的美好人生都給毀了,真是一個要命的錯誤。」
虎王牛郎習慣性地賞了他一顆「糖炒栗子」,一腳把他踹到角落裡去,橫眉豎眼地問道:「你的意思是後悔來這裡了,還想回去當你的海大王,是吧?」他邊說邊挽袖子,陰笑著向北斗所在的角落逼近,巨大的影子把他整個壓在下面。
北斗委屈地說:「人家還沒有說完啦,後一句是:卻是一個美麗的錯誤。牛郎哥哥,不要每次都踢人家屁股,會把人家的衣服弄髒的啦,這可是限量版。最好頭也不要打,剛做的髮型,人家啊~~」
沒等他把話說完,牛郎的大腳丫子,已經印在了他的臉上:「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別在我面前說『人家』兩個字!找打。
收服北斗的過程很順利,除了他有一點不情不願。小彌這一次可是抖起來了,變著法子折騰北斗,一會要他扭成麻花,一會又要他繞成便便狀,玩地不亦樂乎,整個把馬戲團給搬來了。阿里實在看不下去,建議道:「你還是讓他打個結玩吧。」
北斗終於暈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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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自由評論:「英雄王雖然在大事面前冷靜執著,在戰術上更是神機妙算,頗有王者風範。可他有時候還是會有一些孩子氣的表現,這都是受了某個不良神器的影響。」據說他在說完這番話的當晚,家裡就失火了,正好燒掉了這一段記錄。
一旁的傑恩看得目瞪口呆,他五十年不出去,大陸上的年輕高手都變成這樣了嗎?實在太變態、太恐怖了,把神器當玩具玩,還玩得這麼狠。他匆忙告辭離開,原本還想和阿里好好聊聊的,現在打死他都不敢。他回到榮譽帝國後馬上向國王報告了這個情況,帝國方面相當重視,立刻組織了十個小分隊調查阿里,結果卻是查無此人。他們哪裡知道,現在離阿里正式走進人們的視線,倒記時:365天。
比起抓著小石頭的腳前往山洞,還有莫名其妙地被老人傳送到威廉海,阿里的歸途可威風多了。他騎在北斗身上,風馳電掣般回到落鵠山。還沒飛進魔鬼濕地,他就看見了兄弟們稀稀拉拉地圍坐在一起,他們怎麼從沼澤裡退回來了?阿里把北斗收進元素之心,步行過去,北斗可不能露面,否則光是身份問題他就解釋不清楚。
「是1973!他還活著!」看見他的幾個兄弟紛紛奔過來,摟住他的肩膀,然後大家都湧過來,一陣歡呼,「你能回來太好了,我們還以為……」
「用得著這麼隆重歡迎嗎,我才走了三天而已,你們怎麼又走回來了?對了,別的人呢?」阿里有點受寵若驚。
「活著的人……都已經……到齊了。一共38人,你是第39個。」
阿里這才明白,青木樟林遭遇食人鵠一戰,兄弟們共損失118人,這還不包括先前掉進沼澤的。食人鵠實在太厲害了,一般刀劍傷它不得,它的尖嘴利牙卻能輕鬆撕開對方胸膛,防不勝防。而且它們勝在數量多,鋪天蓋地,奴隸們根本無處可逃。如果不是阿里帶走領頭鵠,鵠群群龍無首,慢慢散去,他們可能一個人都逃不出來,因為雙方在實力、數量上的差距都太大了。阿里可以理解那種九死一生後又見到還有兄弟活著的心情,沒有比這更欣慰的事了。
「幹得不錯!」19777笑著打了他一拳,是他讓阿里去殺領頭鵠的,如果阿里真的死了,他難逃其咎。
天明過來給了阿里一個熊抱,大鬍子紮著他的後背:「好小子,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那個怪病都痛不死你,哈哈。」
阿里很艱難才從天明的「魔爪」中掙脫出來,他看著兩位哥哥,還有兄弟們,有一種回到家的溫馨感,可這個家的親人卻在日漸減少。
「既然鵠群都走了,你們為什麼返回來,我們好不容易才走那麼遠的。」
「別提了,才走4里路就付出那麼大代價,這次幸好有青木樟林和你,下一次呢,食人鵠要是再來,我們就得全軍覆沒。就算沒有食人鵠,60里長的魔鬼濕地也不是我們過地去的,思前想後,還不如趁早返回,再做打算。那些重傷的兄弟為了不拖累大家,都主動當了人肉浮橋。」19780唏噓不已,傷者全部陣亡,何等慘烈。
阿里也流淚了,恨不能自己和他們一起浴血拚殺。
「那我們以後怎麼辦,東路是出不去了。」
大家的意見又分成兩派,一派主張從原路返回,再從南面殺出去,這樣的危險性是比較高的。另一派主張從西面走,回明日帝國,這樣的結果是繼續當奴隸。兩條路都是絕路,只是孰前孰後。
「我覺得我們應該回河西。」19492騰地站起來,「青木樟林外197127跳進沼澤中的一幕,我一直忘不了。我的命是兄弟們用命換來的,如果我躲在這,或逃到旭升去,我就是懦夫!兄弟用命救我,我也要用命去救更多的兄弟,河西正在打仗,我們多一個人就能多殺一個旭升兵,多救一個兄弟。我寧可被殺死,也不做縮頭烏龜。」
他的話說到了眾人心坎上,大家都低下頭。
「沒錯,就算我們是奴隸兵,就決不做逃兵!我不想一輩子都躲躲藏藏地過日子,大丈夫當戰死沙場!」有人響應。
「做人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我同意。」
「我也同意。」39只手高高舉起,這一刻,兄弟之情超越生死。
回歸的路同樣難走,西路多崇山峻嶺、陡崖峭壁,有些禿滑的石塊上甚至沒有落腳的地方。這些山頭是魔獸的天堂,地上到處都有高級魔獸留下的痕跡,讓人心驚膽跳。所幸他們一路上沒有碰到一隻高級魔獸,這多虧阿里耍了個心眼。他把北斗放出去,讓他悄悄把眾人附近的魔獸全都收拾了,北斗飽餐一頓,大家也就有驚無險地翻過了有絕地之稱的落鵠山。
「我們出來了?這也太簡單了吧,早知道我們就應該走這條路,也不用死那麼多兄弟。」眾人大惑不解,連19777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落鵠山裡和魔鬼濕地齊名的絕壁似乎不應該這麼平靜。
阿里偷笑,如果一開始就走這條路,他們的情況可不會這麼好。一路上北斗吃的光是高級魔獸就有11頭,讓他一直抱怨吃得太撐了,要去減肥。阿里還給了天明一把闊刀,給天亮一把袖劍,這是他在密室裡就挑中的,只說這兩件東西是他在食人鵠老巢裡發現的,或許是某個前輩的遺物。兄弟兩拿到適合自己的武器,歡天喜地。阿里不敢一下子拿出來太多,怕引起別人的猜測,畢竟三十多個兄弟人多口雜,不是每個都知根知底的。
阿里一行歷時半個月,終於離開了茫茫大山,他們紮了簡易木筏渡過呼蘭巴托河,一上岸就被巡河兵給抓住了。巡河兵看見這些衣裳襤褸,滿面風塵的人是帝國奴隸,震撼不已,從沒聽說過在戰場上逃脫的奴隸會主動回來,這群人真讓人佩服。
莫將軍右手包著繃帶,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大力地拍著天明的肩膀。在他心裡,或許從這一刻才接受了奴隸兵也是他的士兵。
回到營房裡,阿里見到了久違的兄弟們,從他們口中,阿里知道了他離開後的所有事情。當日戰況很緊,河西死傷慘重,原定那天下午到達的帝國援軍竟遲遲不到,旭升人趁機高喊他們的援軍已經被阻擊,令他們軍心渙散,毫無鬥志。奴隸還好些,本來就生活在絕望中,習慣了隨遇而安,聽天由命,可那些正規軍則哭天喊地,潰不成軍。幸好關鍵時刻,一隊援軍趕到,全力還擊,才穩定住了局勢,可在接下來的兩天中,勝利女神依然偏向旭升帝國,河西駐軍一退再退。若不是旭升軍臨陣撤退,這一片土地就要改旗易幟了。
河西雖然沒丟,人卻丟了不少,現在的奴隸不成編製,九團團長是19031,剩餘的人只分佈在兩間營房,按每間150人算,最多也才三百人。五團的情形差不多,六團稍好些,總之大家都是元氣大傷。
天明掃視了一眼,大聲說:「我是七組組長1971,七組的人迅速向我靠攏,七組的人向我靠攏!」他喊了很久,除了爬過來兩個傷員,河西竟再也沒有一個站著的七組人了。那天渡河七組大部份人都去了,只留下一小部份,現在居然只剩下兩個。
「一個、兩個、……十個……十五個。」這是七組現在的人數,卻不是最後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