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殺我,需要付出代價!
再次斬殺一人,一聲冷酷宣誓,林寒仗劍而立,冰冷的淚痕劍上,曾經沸騰著的熱血,如今已染上鐵器的冰涼,冷了下來。
林寒就那麼站那裡,單人單劍,映襯著蒼白的月光,鮮紅的血液,凝聚成線,於劍尖處,悄然滑落
眾人齊齊一頓,氣勢為之奪,消散得無影無蹤,眾偷襲者感到身上冷冷的,還剩下八人,還有著斬殺林寒的實力,但是
看出同伴的猶豫,消瘦老者急了,他知道,此事若敗,其它七人還可回歸門派,即使林寒、又或是嵩山派有所猜測,也奈何不得他們,但是他自己不同,他是偷溜出來的,想必這個時候,費彬等人已經現了什麼
若林寒不死,消瘦老者再無退路,眼見眾人有了退意,消瘦老者大聲道:「諸位都是江湖的成名人物,我等十二人,今夜行此等事情,若是一切順利,則也罷了,若是不勝,傳揚出去,今後還有何臉面?」
聽著消瘦老者的話,其餘七人頓原地,若不是黑巾蒙面,想必臉色都是極其的難看。
事實確是如此,他們都是江湖有頭有臉的人物,十二人圍攻一個五嶽派的後輩,若是弄得損兵折將、慘敗而回,今後再無顏面廝混於江湖。
何況,即便是有門派庇護,但是以林寒的性情,以五嶽派的威勢,如何肯吃這麼一個啞巴虧?
若是被對方認出身份,被五嶽派逼上門來,要如何應對?
消瘦老者的挑動下,其餘七人瞄向林寒,一股默契再次形成,再次向前圍去。
若是對方執意退縮,林寒還真就沒有辦法追擊,對於消瘦老者,他真的不知是該恨?還是該愛?
討厭他?這是一定的,林寒已經打定主意,絕對不能放過他,因為他看出來,對方已經是瘋狂了。
眼神冰冷地望著消瘦老者,林寒舔了舔嘴唇,寒聲道:「他人的命運將會怎樣,林某還不知曉,不過,莫師伯,你一定會死這裡!一定!」
行進,聽到林寒的話,消瘦老者渾身一震,恐懼地望著林寒,許久之後,突然出一陣淒厲的笑聲:「好、好、好的很,林師侄真是好眼力,既然已經認出莫大」
伸手一抹,將蒙面的黑巾扯去,露出一張消瘦的老臉,正是衡山派的莫大先生。
莫大厲聲道:「衡山城時殺我劉師弟全家,封禪台上逼迫莫大,吞併我衡山派基業,此仇不共戴天,諸位,即便是死,莫大也要斬殺了這個魔頭,諸位看著辦。」
不待林寒再答話,一聲喊,莫大仗劍衝了上來,猶如那撲火的飛蛾,充滿了『風蕭蕭易水寒』的淒涼。
此時,莫大再不隱瞞,劍式變幻,一枚窄劍連連顫動,劍劍不離林寒的週身要害,瞬時間攻出十二招,寒光湛湛,極為華麗,像是下了一場淒美的劍雨。
多年的藏拙,此時全力出手,除了林寒早有意料之外,其餘諸人齊齊色變,誰都沒有想到,五嶽劍派,被左冷禪、岳不群壓過一頭的衡山莫大,聲明甚至不如恆山『三定』響亮的莫大,竟有著如此高明的武功!
變千幻衡山雲霧十三式,一劍既已攻出,後招綿綿而至,一枚窄劍猶如靈蛇,顫動不絕,劍招變換間,是猶如鬼魅,莫大的劍法,竟是一精如斯!
鏘、鏘、鏘、鏘、鏘
劍聲越來越密,漸漸地連成一響,莫大的劍法快,林寒的劍快,莫大的劍才刺出去,林寒的劍早已經前方等著,無論莫大的劍式如何的變幻,林寒始終以不變應萬變,每一次都將莫大的劍截住。
莫大攻勢如潮,如夏日裡的急雨,辟辟啪啪地攻擊著;林寒卻是巋然不動,猶如萬花叢的情聖,片葉不沾身
漸漸地,其餘七人也看出了莫大的不對勁,干打雷不下雨,莫大已經是滿頭大汗,劍雨包裹下的林寒,卻是游刃有餘,一臉的風輕雲淡。
眼見一套劍法使,招式即將用老,莫大心頭大駭:這小子竟然如此了得,兩年不見,進步如斯
天下將無人能敵!莫大心頭漸漸升起一股明悟,殺心甚!
「殺!」
恰此時,黑巾頭領咬了咬牙,一聲喊,帶頭殺了過來。
其餘人呼喝一聲,齊齊殺了上來。
林寒暗暗惱怒,莫大的搏命打法下,面對著快如閃電、變幻莫測的『雲霧十三式』,一時間也只能被動的抵擋,就莫大力竭,他想要反擊的時候,其餘諸人卻又殺了上來,使他錯過了斬殺莫大的絕佳機會。
得到其餘七人的支援,莫大心頭的大石落地,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只有他自己知道,之前攻得那般賣命,看著像是他佔了上風,但只有他本人清楚,那都是表象,只要他劍法稍有紕漏,必定會招來雷霆般的打擊,甚至有身隕的可能。
此時此刻,林寒被其餘幾人接下,他靜下心來,想著之前的情形,也是一陣後怕,此刻是慶幸不已。
這個時候,林寒再顧不上莫大,面對著其餘七人的攻擊,他已是手忙腳亂。
三名黑巾裹頭者,正是攻擊的主力,三柄重劍舞得虎虎生威,既能劈砍,又能橫削,還能當作棍子、禪杖之類的重兵器使用,逼迫得林寒很是狼狽,已經連著退了幾步。
甚至三人的劍法,隱隱有著『達摩劍法』的影子,若是將重劍換成長劍,極有可能還原出一套『達摩劍法』。
若是只有三人,林寒還能應付,待得熟悉之後,還能斬殺了他們。但是這裡並不是只有他們三人。
另一邊,為的一名青衣老者,其劍法竟是極為高明,比之武當派的沖虛道人,也是不差多少。
尤為可恨的是,青衣老者旁邊,兩名同樣身著青衣的年人,也是相當的了得,兩人使著兩柄斬馬刀,配合得極為默契,刀作劍使,像極了武當派的另外一門絕學——陰陽兩儀劍法。
兩名青衣年人護青衣老者身旁,全力地防守,護得密不透風,以至於青衣老者能夠全心全意地進攻,沒有一點後顧之憂。
而那名死了弟妹的紫袍老者,長劍極為狠辣,並不使用劍招,而是隱一旁,一有機會就刺出長劍,就一個字——快。
這七人組一起,再加上回過氣來的莫大,簡直就是打怪八人組,一時間,林寒還真沒有好的辦法,只能仗著輕功和詭異的身形,一沾即走,不停地人群穿梭,打著游擊戰。
月光下,這個靜謐的夜裡,條影子來回地閃動,共同演繹著月下圓舞曲,只是這舞曲除了賞心悅目之外,多的是驚心動魄,一不小心,就會有人身亡。
隨著時間的流逝,林寒再次受創,肩頭、左腿各一劍,其肩頭一劍是被莫大刺的,收穫則是一劍貫穿莫大的左脅,可惜偏下了幾分,沒有刺他的心臟。
至於左腿那一劍,是被青衣老者乘機刺的,好並不要害,不影響行動,對方付出的代價,則是紫袍老者的右手五指齊根被切下,幾乎已經算是廢了。
紫袍老者退出戰圈之後,其餘七人再次起攻擊。這個時候,彼此雙方都很是疲憊,只是林寒畢竟是以一敵眾,消耗的真氣要嚴重些。
再次接戰,且戰且退,對方人多,自然是步步緊逼。
眼神一寒,林寒一劍迫退青衣老者的攻擊,下一刻,撒腿就跑,腳尖湖面上連連踩踏,猶如蜻蜓點水一般,整個身子飛躥出去,猶如童年記憶裡打著水漂的瓦礫。
「哪裡跑!」
青衣老者一聲喊,緊緊後面追逐著,其餘人急忙跟上。
此時此刻,就看出各自輕功的高低。
接近林寒的,正是那名青衣老者,他的輕功極為優雅,踩水面上,猶如漫步雲端,似慢實快。
跑第二位的,卻不是三名黑巾裹頭者,反而是兩名青衣年人,他們的輕功與青衣老者如出一轍,但功力稍遜,才落後方。
三名黑巾裹頭者,幾乎是不分先後地排第三位,他們武功雖高,但輕功方面,卻落了後頭。
排後的,是衡山莫大,衡山派的輕功並不出眾,再加上有傷身,才落了後面。
漸漸地,七人一字排,追逐林寒的身後,跟著他湖面上繞圈子。
莫大疑惑地跟後面,以他對林寒的瞭解,知道他此番舉動,必有深意,深深地戒備著。
如此繞行三圈,林寒突然一個加速,整個人向前躥去,瞬間將青衣老者拉開,不只如此,他甚至快要追上了排後的莫大。
其餘人,有加速追擊的,有掉頭阻截的,但都不及林寒的快速,湖邊位置,眼看就要追上莫大,林寒不出所料地出一劍,狠狠地向著莫大劈去。
情勢危急,莫大卻猶如算到了一般,轉身,一劍狠狠地迎上林寒的攻擊。
雙劍相交,莫大抵不過大力,立時拋飛出去。
身空,莫大很是疑惑:沒有受傷?
下一刻,看到林寒正藉著這一反震之力,向著山谷谷口跑去,莫大下意識地喊道:「截住他!」
好死不死地,紫袍老者恰恰就不遠處,斜刺裡向著林寒追來,僅剩的左掌狠狠地向著林寒拍去。
半空轉身,臉上露出陰謀得逞的笑容,那是惡魔的微笑,伸出左手,一勾、一拉
驚駭欲絕,紫袍老者被林寒拉到身邊,棄劍、出掌
砰
紫袍老者拋飛出去的同時,林寒已經接住下落的淚痕劍。
他從來沒有想過逃,他的目標,一開始就是受傷的紫袍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