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9-14
「鶴兒,你怎麼了,別嚇師父啊!」
「二弟、弟妹,挺住啊!」
四名功力稍弱的老者,第一時間走出兩人,其身著紫袍的老者抱著被林寒踹斷脊柱的偷襲者,另一名黃裳老者則是將兩名心臟破碎的偷襲者攏一處。
初戰不利,意外折損三人,其它七人齊齊停了下來,戒備地擋五人身前,神情極為凝重。
鶴兒?林寒疑惑地望著地上的倒霉鬼,難道會是張一鶴那個倒霉孩子?
「峨嵋派的?」林寒冷笑著問道。
「你閉嘴!」紫袍老者惡狠狠地盯著林寒,恨不得生吃了他。
摩挲著淚痕劍柄,林寒搖頭道:「算人者,人亦算之,諸位都是老江湖了,想要林某的命,就要有殞命於林某之手的覺悟,不要讓我看不起你們啊。」
「呵呵」黃裳老者氣極而笑,「不錯,對極,二弟、二妹,你們且黃泉路上歇息片刻,大哥不久之後,就將林寒小子送下來陪你們。」
「這位不知道是哪個門派的前輩,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何況,你有何必慷他人之慨。」林寒嗤笑道,「如果真的那般情重,何不抹了脖子,自己去陪你的二弟、二妹,說不定還能趕上『同年同月同日生』呢,呵呵呵」
「你」紫袍老者、黃裳老者頓時氣結,快速地將三名嚥氣之人抬到一旁,再次回到包圍圈,只是這一次,想必是真的要拚命了。
「好,好的很。」那名消瘦的布衣老者朗聲道,「想不到數年不見,林少俠還是這麼的心狠手辣,好的緊吶。」
見著這老者的身形,管對方已經以黑巾蒙面,但是林寒還是覺得非常的眼熟,彷彿是非常熟悉的一個人,只是一時間想不出具體是哪一位。
被布衣老者暗褒實貶,林寒不由得笑出聲來,「那麼按照前輩的意思,你們這麼多人前來圍殺晚輩這樣一個重傷之人,晚輩還要引頸待割不成?還是說晚輩應該尊老敬幼、講江湖道義?前輩不覺得太過好笑了麼?」
「諸位何必與一個將死之人一般見識,趕快動手才是正理!」那名青衣白鬚的老者出聲道,催促著眾人快些動手,以免節外生枝。
「諸位看來是吃定林某了,」林寒輕笑道,「只是林某就算拼著一死,也要像先前那樣,拉下半數人陪葬」
眾人齊齊色變,皆是小心戒備著。若是一開始,林寒就說能夠拉下半數人陪葬,必定會被嗤之以鼻,但是現,有了前車之鑒,人人都擔心成為下一個。
林寒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這並不是陰謀,而是赤裸*裸的陽謀。
如果只是陰謀,被人識破之後,便沒了用武之地;但是陽謀不同,林寒一開始就沒打算瞞過這些老江湖,陽謀之所以為陽謀,就是因為對方明知是陷阱,還是要往裡面跳。
林寒已經看出來,這十二個人裡面,有很多是自己的熟人,也就是說,他們都是不同門派,是臨時湊一起的。
如果是行動順利,人人都不介意落井下石;但是如果事情不順利,他們想的便是如何犧牲他人來成全自己。
彼此不信任,是他們大的破綻。
林寒以實力告訴他們,自己很可能被他們殺死,但前提是,十二人至少有七人要留這裡,一半的概率,誰生?誰死?
特別是圖謀可能得逞的情況下,成功唾手可得的情況下,誰生?誰死?
裂痕慢慢地產生,剩餘眾人齊齊向著三名黑巾裹頭者望去,這也讓林寒知道了誰才是主事者,甚至,他已經猜出了大多數人的身份。
為一名黑巾裹頭者歎息著看了林寒一眼,讚道:「林少俠果然不愧是江湖年輕一輩的領頭人,沉著、冷靜、狠辣,不僅殺了我們三人,是以三言兩語破了我們的氣勢,真是不簡單吶!」
「哦,前輩謬讚了,前輩能夠拉來十數位高手,做這見不得人的事,是不簡單。」林寒譏諷道。
黑巾領搖頭道:「林少俠雖然殺了我們其三人,但畢竟是有傷身,我們小心些,要殺了你,也是輕而易舉的。」
林寒笑道:「既然如此,諸位何不一擁而上,行那輕而易舉之事?」
「這等激將之法是沒用的,正如林少俠所說,我們雖然能斬殺了你,但也可能會有傷亡,如此反而不美!」黑巾領以一副憐憫的口氣說著,彷彿是不忍殺生。
林寒譏諷道:「那諸位圍著林某,難道是想要談人生、談理想?」
黑巾領道:「為了避免彼此間的傷亡,林少俠何必棄劍投降,老夫保證,只要林少俠認輸,絕不傷少俠一根毫毛,如此可好?」
「好是好,只不過其它幾位,特別是死了親戚的那兩個前輩,恐怕是不會答應的。」林寒頗為意動地問道。
「老夫絕對不會放過你!」
「小兒,你等著陪葬!」
林寒笑道:「前輩您看,若是林某真的棄劍受縛,恐怕下一刻就是命喪之時。」
黑巾領毫無表情地看了兩人一眼,搖頭道:「兩位說的都是氣話,只要林少俠願意受縛,老夫保你周全。」
「哼!」紫袍老者、黃裳老者冷哼一聲,別過臉去。
「那麼晚輩受縛後,不知前輩打算如何處置林某呢?」林寒點頭問道。
黑巾領見林寒的抵抗情緒不是很濃烈,似乎已經認命了,便答道:「自然是由老夫帶回師門,若是林少俠保證二十年內不離開蔽派,我等絕對不會傷害林少俠一絲一毫。」
真是蠻橫啊,動輒就是關上二十年!
林寒搖頭道:「晚輩家裡還有兩位嬌妻,與世隔絕二十年,晚輩做不到,前輩的好意,晚輩只能心領了。」
「你不答應?」黑巾領詫異地問道,他之所以覺得林寒會答應,亦是算準了林寒絕對不可能逃出生天,他壓根就沒想過有第二種可能。
而恰恰,林寒覺得還有好的辦法,那就是將他們都殺光
「如果你真的放不下妻妾,我們可以允許她們每年探望一次,如何?」黑巾領爭取著說道。
點點頭,林寒沉聲道:「好的,動手!」
說完之後,左手握著劍柄,『鏘』地一聲,將淚痕劍從劍鞘抽出,輕輕地將劍鞘拋到一邊,挽個劍花,小心地戒備著。
黑巾領愣神片刻,待得反應過來,已是怒不可遏,沉聲道:「你耍我?」若不是被黑巾蒙住了頭臉,想必他臉上的顏色一定會極為精彩。
其它幾人極為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暗道: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不會是練功練傻了?
「好,好,好!」黑巾領大笑道,「看來是老夫一廂情願了。諸位,對方已經無可救藥,還望諸位出全力,若真有損傷,生死各安天命,事後蔽派定會保其後人周全,大夥一起上!」
「早該如此!」
「殺!」
一聲令下,紫袍、黃裳兩名老者當先殺去,齊齊出絕招,意圖第一時間將林寒斬於劍下,以洩心頭之恨。
名一流高手齊齊出搏命絕招,柄刀劍齊出,呼呼刀風劍嘯之,股強烈的殺氣擰一塊,凝成一個整體,凜冽的氣勢,猶如壓城的黑雲,大有將林寒這座單薄的城池摧毀的跡象。
面對如此氣勢,林寒也是微微色變,以他現的實力,也是難以正面抵擋。
這還是人刻意地掩飾身份,沒有用處壓箱底的功夫,否則,林寒早就興不起拚命的心思,恐怕第一時間就逃了。
哀歎一聲,高人終究只是高人,還沒有進化到內褲外穿的地步,好他原本就已經預料到會是這樣的局面,所以管吃驚,還是第一時間選擇了退避。
當然,退避並不等於後退,猶如老太太挑柿子,林寒也是專挑軟的捏,他看的目標正是那名死了弟妹的黃裳老者。
劍尖直直地頂對方的劍尖上,手腕抖動,使出一股巧勁,淚痕劍隨著林寒的心意,微微彎曲成一個弧,下一刻,林寒腳尖用勁,地面一跺腳,身子向著前方栽去。
藉著黃裳老者劍上的力道,林寒一個團身,從對方頭頂滾過去。
人到高點,林寒眼神凜然,淚痕劍從後向前,直直地奔著對方的腦門而去,大有一劍開瓢的架勢。
腦後風聲響起,黃裳老者臉色大變,再顧不得身份體面,整個身子向著前方撲去,若是這一跤跌實,必定是一個標準的嘴啃泥,俗稱『屁股向後那啥』。
林寒的出招太快,眼見著淚痕劍就要吻上黃裳老者的後腦勺,就這千鈞一之際,斜刺裡一柄窄劍刺出,輕輕一撥,兩廂受力,已經將淚痕劍偏轉了方向,將將削起一片衣物。
人空,無處借力,林寒抖動手腕,淚痕劍狠狠地拍窄劍上,藉著這一著力點,引著俯衝之勢,再次一個翻騰,向著前方躥去。
此時此刻,受到林寒第一擊的影響,又因為彼此擋住視線,其餘七人還沒有轉過身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林寒又是一劍向著黃裳老者的後腦攻去。
一片『小心』聲,黃裳老者驚駭欲絕,怎麼都不明白林寒為何會盯著他打,他此時正趴地上,只好轉動著身子向著左側滾去。
果不其然,林寒的必殺一劍被黃裳老者躲過之後,並不氣餒,右掌斜斜地向著身體右側的地面拍去,藉著反作用力,再一次向著黃裳老者追去。
林寒是狠了心要將黃裳老者斬殺,一方面固然是因為已經與他接下死仇,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震懾其它人。
這就像打群架一般,當你被一群人圍攻的時候,不要怕,盯著其一個人,往死裡打,不要顧忌其它人的拳腳,打殘了其一人之後,其它人便再不敢圍攻你。
後背火辣辣的疼,林寒知道,他劍了,後心處被那名消瘦的布衣老者劃出一道口子,應該並不深。
趁著其它七人還未轉過身來追擊,林寒一劍刺向逃無可逃的黃裳老者
啊
滾動,黃裳老者整個兒被穿淚痕劍上,左脅進、右脅出,間經過心臟。
黃裳老者慘叫一聲,立時斃命。
林寒從黃裳老者身上撲過,淚痕劍翻轉,將劍上的屍體扳了個身,提腿、飛踹,黃裳老者的屍體拋飛起來,從下往上,向著追擊的消瘦布衣老者撞去。
兩丈之外,林寒冷著臉起身,下意識地舔著嘴唇,一副嗜血的模樣,邪笑著望向才將將轉身的七人。
「我說過,要我的命,是要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