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7-06
待徐錚的身影緩緩消散旭日的晨露,林寒轉身,笑對著秋離,「師兄要向你道個歉。」
「怎麼了?」秋離笑語嫣然地凝視著林寒,不解地問道。
輕輕地搖頭,向著主位石階上走去,林寒安然地說:「是師兄將師妹帶上山的,卻是一天都不見人影,這是師兄的不對。」
秋離搖頭輕笑著,緩緩向林寒靠近。林寒一愣,就那麼定定地望著她,兩人便不吵不鬧地對視著。似乎是過了許久,林寒苦笑一聲,黯然地囈語著:「好久了,我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想起。只是有些記憶,時間越久,越是沉澱得厲害,總不經意間,醉了認真的那一個人。」
「林師兄,你怎麼了?」從迷醉回過神來,秋離的臉頰上竟是泛起兩坨桃紅,將她嫵媚的臉龐襯托得愈美艷。只是可惜,落花流散,山水卻靜寂無聲,遺憾了那份美麗。從記憶歸來,林寒的心情很是沉重,歎息著說:「沒什麼,不過是想起了從前,也有那麼一個女孩子閒話冬涼,那份快樂,彷彿就眼前,可惜……」
看著神情落寞的林寒,與平日間的輕舞飛揚完全不同,秋離便覺得心一陣抽搐,語聲輕緩地說:「師兄很喜歡那個她麼?」
搖了搖頭,林寒語調悠遠地說:「那時還年少,愛看星光愛看雀兒笑,如今身縹緲,便即神話童話都罷了。」
「你們?」秋離開口之後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童話永遠都是童話,不可能會變為現實,如見隔著兩個世界,是是非非都已成空。」林寒感歎地說,前世便不能挽留什麼,又何況是身這個是夢是幻的世界。
秋離輕掩細口,不可置信地問:「難道她已經?」
見她誤會,林寒也不辯解,就當是死了,既然那份年少的愛情早已死去,再說誰生誰死又有什麼區別呢?深吸一口氣,林寒向前伸出手去。
秋離一驚,心便多了一絲喜色,羞答答地將纖纖秀手遞給林寒。握住那只溫潤細手,微微一用力,秋離已是被拉上石階。並不介意石階上的晨露會打濕衣裙,秋離歡喜地緊挨著林寒坐下。
石階上的空位並不小,足以三人並排而坐,但是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兩人都是量地向間靠攏,直到彼此接觸,感受到對方的體溫,才雙雙驚醒。不好意思地對望一眼,秋離卻並沒有挪開的意思,如此一來,林寒不會煞風景地讓開。
羞澀地望了身邊的林寒一眼,秋離不禁想起下山時師父說的話:「離兒,我們崆峒派已久不江湖走動,你可知為師為何會派你下山?」
「是要離兒見識江湖年輕一輩的才俊,同時打出我崆峒派的名聲麼?」
師父搖頭說:「要是那樣,為師派出幾個男弟子豈不是好,何必要你一個女孩子行走江湖!」
「那可不一定,離兒的劍法門的年輕一輩排名第一,派離兒出門,不是有把握麼?」
「哎,你這孩子,就是心氣太高,仗著些微末本事,便不將同門放眼裡,今後怎麼有人入得你的眼。」
想到這裡,秋離臉上是如同擦了大紅胭脂一般,紅的通透,原來許懷山派她出山,除了要與各門派聯絡感情之外,也是存了挑選夫婿的念頭,料想江湖之大,數千青年才俊,總有她看得上眼的。
原本對於師父的話,她並未放心上,對於那些如張一鶴一般的追求者,她表面上是溫和以對,心卻頗為反感,只是這番帶著任務出門,絕不能輕易得罪各大門派,就算不能交好,也要做到不產生矛盾。好那些自詡為青年才俊的名門弟子顧忌著身份,並不敢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再加上她本身的功夫也是不弱,才未被佔到便宜,只是如此下來,心是厭惡,與各門派的交流也多是敷衍了事。
昨日會答應林寒的邀請,也是因為被張一鶴糾纏得煩了,見他對林寒頗為顧忌,便想藉著林寒這尊大佛,避過那個小鬼。不曾想,這林寒卻是與眾不同,雖然也會色咪咪地打量她,但眼清透亮,並不見半點淫邪之色,叫她好生好奇。
這一好奇,便壞了事。對林寒瞭解得越多,越是欲罷不能,每一次當她對林寒的瞭解加深一層,卻現還有多的不解深埋迷霧之,吸引著她進一步去現。
「師兄,你、你剛才練的是什麼劍法,也是嵩山派的不傳之秘麼?」秋離偷偷地將身子靠林寒的肩膀上,出聲問道,只是唇齒間微微有些顫抖,話語便不是那麼清晰。好林寒聽明白了她的意思,搖頭說:「不是。」
秋離轉過頭來,溫香的氣息扑打林寒的臉上,引得他心一陣悸動,下意識地向她的紅唇望去,只覺得口齒間微微有些濕潤,就待要湊上前去。面對著林寒越靠越近的臉龐,秋離心也是期待著,就兩人頭頸間的距離不足一寸時,她突然緊張地問:「那是什麼劍法啊?」其實這個時候,她的腦已是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什麼,殘留的一絲清明提示她那麼做是不對的,一緊張之下便問出了那麼一句。
被秋離的突然問話聲駭得一跳,注意到兩人近咫尺的臉龐,林寒連忙後退一步,尷尬地笑笑,「那個,師妹,你剛才問什麼啊?」
見林寒退回原位,秋離又羞又惱,羞的是兩人差點生親密接觸,惱的是就差了那麼一點點,要是兩人真的吻上了,那麼一切都會自然地生,可惜,她自己給破壞了,這麼好的機會都沒有把握住,再有下次定是千難萬難。
「什麼?」秋離才緩過勁來,不解地問道。
林寒撓撓頭,說道:「師妹是問我那是什麼劍法?」
「是啊,是啊。」秋離連忙點頭,掩飾著心虛,至於剛才問的到底是什麼,她自己都記不得了。
看到秋離不剛才的冒犯之事上糾纏,林寒心一鬆,雖然有些遺憾,多的卻是慶幸,好沒有將她怎麼樣,否則非煙那裡就說不清了。要是真的對秋離有情也就罷了,可事實是,他不過是被秋離的身體吸引,再加上回憶起前世今生,正是意志為薄弱的時候,才會被**支配著身體,差點做出後悔莫及的事情來。
既然說到劍法,林寒便藉機掩飾著說:「那並不是門的劍法,而是我自己對劍法的理解,再借鑒一些劍法劍招後,自創出的一套劍法,師妹覺得如何?」
秋離圓睜著雙眼,滿臉驚愕之色,不可置信地望著林寒,喃喃地說:「自創的?怎麼可能會那麼厲害?」
對於『熾日劍法』,林寒是頗為滿意的,從八歲開始練武,頭幾年練的都是內功心法,待得心法有成後,他便將全部心神投注到基礎劍法之,雖然對基礎掌法也算精通,但是重心還是基礎劍法上,待得後來修煉冰、火真氣時,也不曾放下對劍法的揣摩,後面又將辟邪劍法、子午十二劍以及一些厲害劍招化入其,今時今日,熾日劍法已經成為比肩、甚至是超過辟邪劍法的一門極高深的絕頂劍法,比之獨孤劍也不遑多讓。
當然,這林寒的眼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他人看來卻是難以置信,因為他們並未看到林寒十數年如一日的努力與堅持,故而才會對他能夠創出如此高明的劍法而震驚不已。要不是秋離對他已經有所瞭解,必定會認為他是說大話,認為他不過是將門派祖傳的劍法說成是自己的,以此來討得她的歡心。
但是,通過這兩天的接觸,秋離多少也明白他的為人,絕不是那種厚著臉皮誇誇其談的人,若是張一鶴那麼做還說得過去,林寒這裡,是絕對不會生竊取前輩成果的無恥行為的。
林寒站起身來,笑著說:「既然師妹不信,不如我們來較量一番,如何?」
秋離眼睛一亮,點頭答應:「好啊,請師兄指教。」
縱身來到坪地央,林寒左臂一震,只聽『鏘』的一聲,淚痕已是飛上天際。足尖輕點,林寒的身子便追隨著長劍拔地而起。待淚痕升到高點,林寒左手一抄,即便將淚痕穩穩地握手裡,空挽出一個劍花,一個空的轉體,已是面對著秋離落下,右手一攤:「師妹,請!」
秋離輕輕點頭,抽出佩劍,嬌喝一聲,仗劍便向前方攻去,長劍直取林寒的小腹。駭得林寒連連後退,邊退邊說:「師妹,是不是太狠了點?」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秋離疑惑地停下腳步,不解地問道。
「那個,戳男人的小腹,恐怕不太好。」林寒戲謔地說。
秋離頓時明白過來,林寒這是藉機調笑於她,緊咬牙關瞪視著他,笑道:「那師兄可要小心了,千萬不要讓師妹做千古罪人。」聲音還是一般地嫵媚,一樣地潤人心田,手上卻是毫不停歇,甚至是狠上幾分,長劍是招招不離要害,似乎定要給林寒一個教訓。
林寒的眼裡,秋離的武功多只能算是不錯,大致於學得獨孤劍之前的令狐沖相當,比之任盈盈都稍有不如,哪裡會是他的對手?這不,為了打得長久一點,林寒只得將真氣壓制層,量少用八卦寸步的情況下,以秋離手的長劍為攻擊目標,如此一來,兩人倒是鬥了個旗鼓相當。
兩把長劍不時地交擊著,出叮叮噹噹的脆鳴聲,轉眼間,招已過,兩人卻沒有停下來的跡象,而是玩得不亦樂乎。秋離當然明白林寒是讓著他,否則,憑那偶爾展現出來的詭異步法以及次次都擊打同一點的劍招,她能否支持五招都是問題。若是換一個旁人,如此戲弄於她,自是恨不得其身上戳出一打的窟窿,但是那個人是林寒,又另當別論,如此,兩人便身心愉悅地刷著點擊量,奏出一曲和諧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