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們留下議事,弟子們離開花府。
李青山與韓瓊枝自是一同駕雲而行,韓瓊枝眉頭緊鎖,李青山亦是若有所思,不過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
「瓊枝,別難過了,為了那樣一個爛人,不值得。」李青山忍不住勸道。
「你又知道什麼?」
「我知道他趁人之危,不顧朋友之義。」
「山成不過是想安慰她罷了,就算是真有心思,又有何不可,他們又不是孩子,談什麼趁人之危,你不過是氣不過他看不起你罷了。」韓瓊枝向來不喜秋海棠的花枝招展左右逢源,而聽了秋海棠的「故事」,更覺得姜山成雖然其貌不揚,但最後的表現也不失為一個男人,不該被如此輕蔑。
「你的意思是,他看不起我,我反而應該高興嘍,那你的願望實現了,我現在確實挺高興的。」
「我不是在跟你們開玩笑,無論你們生前有什麼恩怨,他已經死了,希望你對他尊重點。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很難看!」
「我也不是在跟你開玩笑,只有尊重我的人,我才會尊重他。我從來不追求讓任何人覺得好看。」李青山輕鬆的笑著。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韓瓊枝氣的一躍而起,飛下雲頭,消失在雨幕中,只留下李青山一人輕輕謂歎:「並非不可理喻啊!」
他又不是真的十八歲,何嘗不知道。方才該含糊一下,將此事揭過。這麼多天來的相處,二人也並非真的就沒有一絲矛盾,不過他身為男人,自然不會跟女人爭鋒鬥氣。
但是,李青山一直在認真考慮著一件事,那就是將一切向她坦白。在這個夜晚,人族與妖族的戰爭即將開始,這種念頭變得十分強烈。同時。他也很清楚,這不是那麼簡單的。真到了那時候,將需要她絕對的包容。如果處理不當,後果不堪設想,甚至可能從愛人化為敵人。
於是,才有了方纔的對話。但是最終,結果並不樂觀。如果連他的缺點都不能容忍,又怎麼能容忍他是個妖怪呢?如果連他對姜山成的微詞都無法接受,又怎能接受是他親手殺了姜山成呢?
李青山自嘲一笑,或許這種要求,本就是強人所難吧!
事先就已想到,可能會有這種結果。韓瓊枝自有她的立場與準則。不會因為一個情字就輕易改變,如果是秋海棠倒是還有幾分可能。罷了,就算愛人朋友也不可能沒有一點「小秘密」,還是莫要強求吧!
龍蛇湖上,秋雨灑下萬千漣漪。李青山盤腿而坐,徐徐吸納天地靈氣,讓體內的妖氣得到恢復,過了許久,站起身來,又將妖氣一次性的揮霍一空。
本尊自回雲虛島。分身則向**樓飛掠而去,他還有很多東西留在秋海棠手中。不過,無論再怎麼說,心情還是有些鬱悶,見到秋海棠便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出了什麼事?」秋海棠大為驚訝,甚至有點驚喜。
「跟你沒關係,我的東西呢?」李青山踏入香閨,四面打量一下,又回到秋海棠身上,絲織的銀白睡裙,薄如蟬翼,流水一般披在她身上,襯得身姿曼妙。
秋海棠眼波流轉,檀口微張,還未來得及說話。
「我告訴你,我心情不太好,你再敢威脅我,我就將你剝光了掛在外面。」李青山將她轟開一邊,自躺到躺椅上。
秋海棠猶豫了一下,將兩個百寶囊,她已經不是那個哀大莫於心死的女子了,單單被剝光衣服這一點,都無法接受,面前這個傢伙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李青山拿過兩個百寶囊,檢查了一下,塞進懷中。這兩個百寶囊,一個完好無缺,自是姜山成的,而另一個有些破損,卻是青籐老人的。
在兩儀微塵陣消亡的瞬間,李青山以最快的速度飛身掠下,從青籐老人的腰間摘去了的百寶囊,憑著靈龜玄甲稍稍抵擋了一剎那,然後也消失在爆炸中。
但已足夠他將百寶囊拋出,百寶囊本是輕薄之物,本身又堅固無比,只要不被直接轟中,一般沒那麼容易被毀掉。不過,如果不是鏡像分身,李青山也不敢用本尊去進行這種冒險,正是有分身,他才敢來向秋海棠討要。
「合作愉快。」李青山心情大好,拍拍秋海棠的肩膀,抬腿欲走。
「我有些話想對你說,我按你說的辦法,又試探了他一回……」秋海棠忙抓住他的手腕,自顧自的講述起來。
「那很好啊!」李青山聽完之後,有些唏噓,小花還真是不開竅啊,虧得我幫了你這麼大忙,不過既然無緣,那就早作了斷,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謝謝你聽我說了這麼多,作為報答,如果你有什麼疑惑不解之處,我或可為你解答一二。」秋海棠手落在胸口,微微笑著,高貴而矜持。
「哈,這還是免了。」
「若說瞭解女子心意,相信沒有幾個人能勝過我。」
李青山走到窗前停住又腳步,轉過身來:「好吧!」隱去了所有細節,只說他有一個大秘密,想與愛人分享,但試探之後,卻覺得她不可能會接受:「你覺得我該怎麼辦?喂,問你話呢!」將手在她面前揮一揮。
「你什麼也不用做。」
秋海棠才回過神來,沒想到狂放如他會有如此細膩複雜的心思,對那女子的一片深情,更是令她有些感動。一臉苦惱的模樣,竟讓她有些憐惜,若得一人心,又有什麼秘密不能包容呢?
「這也算是建議?至少告訴我該怎麼緩和關係吧!」
「如果我猜得不錯,她很快回來找你的。」
「什麼?」
「她的立場沒你想的那麼堅定,與頑固的男人不同,女人為了心中所愛,總是會一退再退的,希望你能好好對她,不要辜負她這份情意。」
秋海棠的神情非常認真,忽然顯得非常成熟,近乎滄桑。身為築基修士,**門主,她就沒有自己的堅持嗎?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後退了多少步,直到退無可退。
雲虛島上,竹林幽幽,李青山坐在廊下,忽然感覺一股熟悉的氣息穿過夜雨。
「如果這秘密有損於你們的感情,只會讓她痛苦難過,你有責任永遠保守這個秘密,這也是一種愛。」秋海棠幽幽說著,她曾寄希望於他能接受她,哪怕是假裝愛她也好。
李青山抬起頭,只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越過林梢,飛撲進他的懷中,聲音沙啞:「混蛋,你怎麼不來追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難受?」
「瓊枝?」
她渾身濕透,臉頰濕潤,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柔弱模樣的讓李青山簡直懷疑是不是他搞錯了。秋海棠說的沒錯,她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堅持或者說堅強,正如她可以輕易影響他的心情,他同樣能夠輕易刺痛她的內心,這便是心有所愛的代價。
李青山低頭深吻。
「我明白了,謝謝你的建議,我會珍惜這份感情的。」李青山踏上窗台,回眸對秋海棠笑道,然後縱身一躍,展開雙翼,消失在夜雨中。
夜雨瀟瀟,敲打著竹林,聲音格外淒冷。
兩個人緊緊相擁,感覺彼此身子都是熾熱如火,李青山肆意愛撫著她的嬌軀,不耐那一層衣衫的阻隔,嗤啦一聲,直接扯碎長裙,露出雪白渾圓的**。
「啊!」韓瓊枝一聲驚呼,低聲道:「進屋裡去。」
「就在這裡!」李青山抵住她的額頭,眼神溫柔而霸道,反正島上再無旁人,只有他們。
韓瓊枝無力抗拒,轉瞬間被他剝落好似白羊,再無絲縷,秋風清冷,她一陣瑟縮。她早已是寒暑不侵,雖然明知島上無人,但在這廊下,仍叫她羞不可抑。但來不及多想,便沉迷在**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雲消雨散,韓瓊枝幾乎忘了自己是怎麼回到屋中的,只見李青山睜著眼睛,望著漆黑的穹頂出神,起身側臥,手放在他的胸口:「還在生氣嗎?」
「沒有。」李青山轉過頭來,露齒一笑。
「其實我不是因為山成而生氣,而是為了你,你平常不是那麼小氣的。」韓瓊枝的手指,在他胸口畫著圈圈。
「我明白,我都明白,不過如果不是為了你,我也不至於這麼小氣。」李青山握住她的手。
二人相視一笑,韓瓊枝伏在他胸口:「以後不准再這麼氣我了,知道嗎?」
「那可說不一定。」
「我都給你這麼為所欲為了,連這點小事都不肯答應!」韓瓊枝惱的用下巴重重一磕。
「明明是我在辛苦,你只是舒舒服服的躺著享受而已。」李青山嘿然一笑,見她又要著惱:「好好好,我答應你,再把你氣跑了,定去追你回來。」
「這算什麼答應!唉,算我倒霉,喜歡你這樣的男人。你若不來追我,我也只有自己乖乖回來,真是自作自受!」
「這可不像是韓大小姐說的話?」李青山心中一柔,輕撫她的髮絲。
……
**樓上,秋海棠沉思片刻,莞爾一笑,起身關上窗戶,遠方的樓宇間,隱約有一抹青影一閃而逝,再凝神望去,卻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