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海棠臉色蒼白,驚魂未定的模樣,正可謂我見猶憐,若是旁人,只怕立刻對她的話深信不疑。」
付青衿揮揮衣袖,各派掌門紛紛告辭。只剩他孤身一人,負手而立,凝視天坑。月光如銀,長髮如墨,劉海垂落,表情晦暗,唇角卻漸漸勾起弧度。
「一切輝煌。都難免歸墟的結果。北月,我記住這個名字了。」
……
樓上,秋海棠與花承贊穿過雨幕。飄然而落,好似一對神仙伴侶。
「你好好休息,我還要回去。今晚有的忙了。」花承贊話音未落,香風撲面,秋海棠緊緊抱住他,他遲疑了一下,將手放在她後背輕輕一拍,臉上笑容有些無奈。
不知過了多久,秋海棠放開他,凝視他的雙眸。
花承贊心中一動,她的在面容,隔著雨幕。有些朦朧,美得驚人。但轉瞬間就恢復了平靜。
「果然,毫無反應。」秋海棠笑了笑,花承贊張口欲言,秋海棠的表情陡然嚴肅:「你認真告訴我。你是不是在用顧雁影,掩蓋你喜歡男人的事實。」
「當然不是,你聽誰說的?」花承贊哭笑不得。
「一個不是人的人。說來也是,怎麼可能。」秋海棠莞爾一笑,那傢伙當時說的一臉認真,她竟有幾分相信了。
「你是說?」花承贊立刻有所反應。
「我們還是好朋友!」
「當然。」
「那就好。忙你的去!」秋海棠說完,轉身就走,毫不猶豫。
「海棠……」花承贊伸出手去,這豈非他一直以來所期望的,但在此時,為何感到悵然若失?
終於,花承贊消失在雨夜中,秋海棠凝立不動,深深吸了口氣,仰起頭來,已是淚流滿面,混合著雨水,在她臉頰流淌。
想起昔年,師傅曾批語說「古往今來,擁有人面桃花相者,多是癡情女子,但又注定不得所愛,鬱鬱而終。」那時她還是個小姑娘,根本不信這一套,後來信了,卻又不肯認命,堅持掙扎到如今,終是一無所得。
擦去眼淚,展露笑顏,就算決定不了旁人心意,還主宰不了自己的心情嗎?鬱鬱而終?我偏要高高興興的活著。
承贊,希望有一天,你也能遇到一個人或者妖,讓你放下。
洗去妝容,換上睡裙,獨坐窗前,靜聽夜雨。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熟悉的赤紅身影,從天而降。
秋海棠心中一喜,正要將自己方纔所做的事,跟他說說,再聽聽他的見解。
「你告訴我,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麼啊!」李青山神情鬱悶,開口便道。
秋海棠無語。
……
花承贊回到花府,幾個擅長飛行遁法的掌門長老,已經率先歸來。
誅妖盟弟子皆是神情不安,交換著眼色。百家弟子則是一臉費解,不知道青籐山到底發生了什麼。
「承贊,妖怪到底被抓到了沒有?青籐老人生死如何?」
花承贊一回來,便被圍住,王樸實連聲問道。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諸位家主請跟我來。」花承贊拱手道,只見絕塵子等人亦是一臉關切,補充道:「還有各家首席!」
在一間靜室中,花承贊將所見到的一切,以及從秋海棠那裡聽到的一切,娓娓道來。氣氛沉凝,誅妖盟是縱然對手,但畢竟還是人類修士,青籐老人有這般下場,亦讓人覺得不安。
特別是各家首席弟子,更是如聽天書,將青籐老人連同青籐山夷為平地,這是何等的恐怖。別說他們還是煉氣士,就算是築基成功,有朝一日面對那妖怪,就能逃得一條性命嗎?
李青山亦是一臉「沉重」,悄悄打量著他們的臉色,心中大覺有趣,直到看見韓瓊枝一臉悲傷,才微微蹙眉。不過是個過去的朋友,值得如此嗎?
「這麼說,姜山成還有青籐老人,都死在他的手裡了。」王樸實開口打破沉默。
「是的,藏劍宮誅妖盟,定不會再隱忍下去,會要求妖族交出兇手。」
「妖族會交出兇手嗎?」岳家家主擔憂道。
「絕不會。」韓安軍斷然道。
「誅妖盟必會進行報復。調解、談判都已經無用,我們要做好準備了。」
李青山心中一凜,無暇顧及韓瓊枝的感受,花承贊說的不錯,誅妖盟一旦決定報復,馬陸那片領地,很可能就是首當其衝,必須得回到地底,著手進行準備了。他能在地面上縱橫往來,如入無人之境。而付青衿一人一劍,深入地底,又有幾人能攔得住他?
這就是修行道的法則,強者起著決定性的作用,一旦修為強出一籌,便是一面倒的屠殺。這個法則,在戰爭中,將得到最徹底的彰顯,強者們將親手贏得本屬於他們的光芒。
黑夜若不降臨,群星怎麼閃耀。
今夜,最亮的一顆明星,名為「北月」。
傳說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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