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蕾她現在還和你在一起嗎?」
慕尊和張豪兩人走在大街上,沒有被剛才的瑣碎小事擾了心情。【文字首發】
張豪原本有些渙散的神經,聽到慕尊的問話突然怔了一下,微微苦笑搖搖頭道:「已經分開很久了。」
「他的父親知道了我們的關係,也知道我現在走的是條什麼道兒。他不同意,而我同樣不想往後連累了她。」張豪不禁伸手摸了摸左肩,上面有著一個牙齒印記,是在他們分手那天蕭蕾狠下心咬下的。她要他記住她一輩子,這個曾拚命訓練自己想要打敗他贏得追求她資格的大男孩兒。而如今他已經是一個男人了。
慕尊搖頭輕歎,他太瞭解張豪的性子,以前雖然他表現得的大大咧咧的,但是骨子裡卻隱藏著一種倔強。很少有他會在意的事情,可是一旦認定就一定不會辜負。沉思片刻道:「耗子我從不跟你拐彎抹角,也從不曾輕易誇過誰,但是今天我卻不得不說一句,你小子絕對是個爺們兒。」轉而語氣轉繼續道:「但是,我還是覺得以前一起和我聊天打屁的耗子親切。你變成這樣,我這個當老大的心裡覺得很愧疚。」
「老大,我有怪你的意思,你不用說什麼,我都明白。」張豪咧嘴一笑,他一直都很懶都喜歡把複雜的事情簡單化,大道理興許也懶得理會。在慕尊平淡無奇的時候不在意他的背景家世和他結交,倒不是什麼自己有什麼未卜先知的大智慧,只是單純的這個人心夠實誠。
欲言又止的慕尊沒刨根問底。
兩人走了大約十分鐘,張豪靜靜的看著漸漸消失於暗夜中的慕尊,眼中閃現犀利光彩,抬頭凝望著天空上高掛的月亮呢喃:「尊子我希望你可以放心的利用身邊可以利用的一切資源,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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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山市郊區外,一片荒涼的地界上坐落著一座非常有些古老的寺廟,木質大門的紅漆經過多年的風吹日曬已經褪去最初鮮紅的顏色,顯然這座寺廟已經有些年頭了。寺廟中只有幾位與現實世界格格不入的僧人,說成鳥不拉屎的也絲毫不為過。如今繁華奢靡的社會,很少有人會來這種犄角旮旯的地方參觀什麼景觀。
而就在人煙稀少的寺廟後的一個小山坡上,駐足著兩個人。
一個女人,站在小山坡上的一個微微拱起的土堆前,而她的身後兩步遠站著一個中年男子,弓馱著的被,老朽卑微。
女人很美,是那種美的讓人心顫的感覺。身上的穿著雖然不是什麼動輒幾萬十幾萬昂貴服飾,只是一身再普通不過的黑色的裝。女人靜靜地站著,纖細指甲修著整齊的手裡端著一杯茶,不是酒,一雙秋眸微微有些紅腫,而臉上卻沒有一絲軟弱。
臨山市英雄社大小姐唐淑穎,今天是她父親的祭日。而身前的這座不起眼的土堆就是她父親唐朝的安葬之處。沒有奢華的裝修,簡單的有些太過簡單,甚至連一塊墓碑都沒有,土堆上荒草叢生,糟粕不堪。
唐朝,白手起家,憑藉著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魄力,在臨山市硬是打下了一片基業,他所創建的英雄社在巔峰時期幾乎統一了整個臨山市的地下勢力,而且對周邊的幾座城市也伸手觸之。但是就這麼一個完全可以說得上是一方梟雄的人物,他死後卻葬在這種地方。也許許多人會疑惑不解,可是原因時因為,這個地方卻是唐朝親自為自己選的。
一生鐵血,他能站在一座幾百萬人口的城市頂點,可以和市委書記市長把酒言歡的他,地位全都是纍纍白骨堆砌起來的。
五年前,英年早逝的他將一分巨大的產業交給自己還處在溫室中的女兒,可能他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造的孽殺的人太多,手上沾滿了鮮血。這樣的經歷讓他沒有勇氣將骨灰盒放進寺廟中,所以只能選寺廟後的一個角落來埋葬自己的野心和罪孽,希望能逃脫所謂的因果報應,留得一分善心為兒女。所以他想要用自己的最後的一份努力,保佑自己的女兒能平安的活下去。
唐淑穎將手中茶杯裡的茶散在父親的墳前,雖然她不信佛,但是在這寺廟旁用酒顯得有些不敬了,只好以茶代酒。自她二十歲起執掌英雄社事物,在經過無數次坎坷磨難之後,終於明白了父親之所以選這裡的深意。
父愛如山,世上有多少做子女的能真正明白?
唐淑穎有些心酸的看著長在土堆之上的雜草,幾次想要親自動手清理掉仍舊沒有下定決心。雙眼通紅,沒有流一滴眼淚,她早已學會堅強,否則懦弱給誰看。
這時,一個從遠處小跑過來一個精幹的男子,見到她似乎有些出神地回憶著什麼,小心翼翼的往後站到後面,不敢出聲打擾。
「東西送去了?」唐淑穎注意到身後的動靜,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問道。原本昏沉的視線出現些許亮光。
「回大小姐,已經送到了。」精幹男子恭敬回復道。
「他有說些什麼嗎?」唐淑穎心裡有些莫名期待,畢竟那個男人是她看來自己這輩子中,除父親外第二個對她而言至關重要的人。
精幹男子突然變得有些猶豫,他心裡隱約大小姐和靈鷲宮尊主慕尊的男人有著些曖昧情節,不過很快便將自己的胡思亂想打散,道:「沒有。」
「哦?」唐淑穎疑問哦了一聲,秀眉輕皺,再次追問道:「難道連句謝謝也沒有嗎?」
「額…沒有…」男子小心翼翼道,心裡疑惑不解她怎麼會這麼在意這些。
面色平靜的唐淑穎聽到那『沒有』兩個字後,突然嘴角懸起絢爛異常的笑意,臉上現出一抹嫣紅喃喃道:「他總算是沒有再把我當成外人了,呵呵。」
「爸,女兒曾和你說起過的那個叫慕尊的男孩兒回來了。不知道消失了兩年的他變成了什麼樣子,應該從男孩兒變成了一個男人了吧。以後我一定會帶他來看看您,讓您給女兒把把關,看他到底真的有沒有資格當您的女婿。」唐淑穎對著這座土堆自言自語著,此時的她不再是執掌上千號成員的臨山黑道美女蛇。神情就像是一個普通鄰家女孩兒般,肆意輕鬆的對著自己的父親撒嬌,害羞。
他…應該不會讓您讓我失望吧。
站在唐淑穎身後的兩人耐心的等候著,他們是英雄社中知道上屆社長真正安葬之地的人。表情肅穆,地下埋葬的男人,值得他們這麼做。
良久,唐淑穎從轉身走下小土坡,再次恢復了往日上位者的神彩。
「備車,我們回去。」
「是….」
三人坐進車裡,唐淑穎坐在後排。精幹男子充當司機,他在英雄社也算是元老級的任務。一直跟隨著她保護她安全的楊叔坐在副駕駛座上。一行沒有多餘的保鏢,只有他們三人。
「大小姐,社裡現在有些人已經變得不安分起來了。我們是不是也應該有些反應了,要不然讓他們以為咱們怕了他們。」開車的精幹男子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句話他一直想說,今天剛好借這個機會提醒一下。
坐在一旁的楊叔半垂著的眼睛,忽現一道精芒,旋兒瞬間消失不見。社裡的事情他一般不會過問,保護唐淑穎才是他唯一的一件真正上心的事情。
「你說我的我知道,只是那些人好歹是跟著我父親打天下的叔叔輩,只要他們一天不動手,我就不能動。」唐淑穎淡淡道,她自上任第一天就感覺到了他們的不滿,尤其是最初兩年英雄社的勢力範圍大幅度萎縮,更是引起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危機感,她始終時刻保持著,不敢鬆懈。
「那些個跟老社長一起的元老,我們每年給他們的分紅從未少過半個字兒。我知道大小姐您的顧慮,只是我們忍了這麼久,已經讓他們小覷了我們。如果真要等到他們出手,到那時,可能後果不好控制啊。」精幹男子皺著眉頭分析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一開始使用安撫政策確實奏效,但是往後的效果已經變的越來越弱了。
唐淑穎搖搖頭,她既然有勇氣陪他們下這盤棋,那就是有著勝利的把握。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她不介意替老爸清理門戶。
「這是我的父親全憑血汗一點點打下來的。雖然我只是個女人,但是想要從我手中搶走,即便是誰也不行。」唐淑穎語氣堅定的說道。一個女人能自二十歲的時候就有勇氣擔起這份責任,這些年所遇見的麻煩已經讓她見怪不怪。多少男人想要從她手中奪權,可是到現在成功的貌似還沒有一個。
「我知道了大小姐。」精幹男子認真地點點頭。
而默不做聲的楊叔腦海中卻不禁想到一個人,如果換做他,那她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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