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一門外語果然是很重要的啊。
看著面前玉兔搗藥一般,伏在地上連連磕頭的土著,白晃估摸著,就算自己來一句「臭小子屁股挺翹嘛」,對方也會毫不遲疑地獻上菊花。
但現在的問題是,雙方壓根兒就不能有效交流。就算他忽悠傻子……呃,為人處世的手段十分高明,也是有力無處使,滿腹才華毫無用武之地。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看這些人的態度,幾乎就跟見到了老祖宗一樣,十分恭敬小意。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先混進這些人的部落裡面,看看有什麼種子碎片的線索再說。
打定主意後,白晃裝模作樣地揮揮手,假裝是招呼阿九的樣子,然後大喇喇坐上去,指著這些人過來的方向比劃了一番。可看到德魯伊揮灑自如的動作後,那些嘴裡大呼小叫,不停模仿磕頭蟲的傢伙們,渾身篩糠一樣不停顫抖,臉上的表情更加崇拜和敬畏,連口大氣都不敢喘似的。
暈,沒法兒指望這些人了,肯定是把自己當成了什麼神祇在崇拜。
模模糊糊猜到了這個原因,白日光想了想,乾脆轉向身邊的少女。
不得不說,有過親密接觸後的人,在理解彼此的心思上也比一般關係要快上一拍當然,歡客和雞屬於特殊情況,不在此列少女在呆了片刻後,馬上連猜帶蒙的對著族人命令起來。
而那些人在偷偷摸摸看了眼白晃,發現他沒有什麼不滿的意思後。才戰戰兢兢匍匐後退。退開了一定的距離,方才恭敬起身,然後前後各分出一隊人,把白晃小心翼翼的擁簇在了中間。
白日光看了看這些貨色,發現他們雖然都穿著鞋子,可想了想,還是叫過那個印第安少女,示意她也騎到阿九背上。
好歹也是獻給自己第一次的女人,總不能讓她和這些漢子一個待遇吧。
德魯伊是這麼想的,可他顯然不明白。就算是阿九。在對方眼中也是決不能褻瀆的聖物,所以少女的第一反應不是開心雀躍,而是慌亂失措。這種反應落在白晃眼中,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女孩可能是被嚇到了。
暈。你這騎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怎麼就不害怕了。
隱隱約約猜到一些原因的德魯伊,頓時異常無語,隨即就發揮了大男子主義的獨裁作風。直接伸手把小妞給勾了過來,然後一把放到了自己身前。
「啊!」
所有的語言裡面,擬聲詞和語氣助詞,都是共通的,因此這個印第安少女的尖叫,白晃倒是全都明白。
不過現在聽不聽得懂對方的意思,完全不重要,自己開心就行。
尤其是原本叢林小母豹子一樣的野性少女,在經歷了最初的慌亂後,很快就滿眼癡迷地依偎在自己胸口,這種征服感,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無比滿足的。
而當前後那些印第安男子,在看到少女被白晃拉上了巨狼背上以後,全都流露出毫不掩飾的驚奇和興奮之情,還有大把大把的艷羨。瞧領頭那廝眼紅的模樣,估計正在懊喪自己為啥不是個女人,這會兒說不定就能取少女而代之了。
就連最開始那個頗有幾分英氣的傢伙,之前很明顯的妒忌和吃味,現在也徹底轉變為老老實實的架勢,完全沒有了半點兒非分之想。
……
在這群異族的帶領下,白晃懷抱少女騎在阿九背上,穿過了一片茂密的北美闊葉林後,很快就來到對方的部落聚集地。
雖然從一些紀錄片中,德魯伊也見識過印第安人部落的樣子,可那些都是浮光掠影,一閃而過,沒有全方位的直觀介紹。然而這會兒出現在他眼前的,卻是一個徹徹底底無比真實的印第安人居住區,只是剎那間映入眼簾的第一印象,就讓白晃感受到了野性的真切,還有悠遠和蒼涼。
他又想到了卡莫耶教授,給他翻譯的一句阿爾柏塔印第安人寓言。
生活是什麼?是黑夜中一隻螢火蟲的光芒,是冬天野牛呼出的白霧,是馴鹿和樺木的影子,它能在草叢和森林裡奔跑,也會隨著你躺下而消失。
落葉林和針葉林混雜的森林,被人為開墾出了一片不小的林間空地,最中央一處明顯不是居所的木台上,筆直豎立起了比電線桿要矮一點,但卻粗壯很多的圓木雕刻。上面的繪製著無數原始壁畫一樣的花紋,鑿刻出的線條簡明而生動,白晃依稀看出來有人臉和獵隼的形象,其他就分辨不出來了。
而已這一根雕刻的圖騰柱為中心,整塊空地上散落著大大小小約莫三四十頂帳篷,全都是獸皮和樺樹皮縫製而成。白色的樺樹皮和各種深淺不一的黑褐色,把帳篷裝點的格外富有生氣,一些帳篷的樹皮上面,甚至還綻除了極點目。
白晃知道這種帳篷,在很多不同的印第安語系裡面,都有一個共同的稱呼tipi。
隊伍回到部落裡面的時候,正趕上整個部落在烹製晚餐。
德魯伊一眼看到一個帳篷外面,有位梳著盤羊角髮髻的婦女在生火煮飯,只見她折了兩把沒藥松的樹枝,把枝條交叉插在土裡以後,扒拉起一大捧混雜著青苔的泥土往上面倒,然後才架上真正的燃料枯樹枝,最後在樹枝上坐起一口不大的鋁鍋。
原始味道略濃,不過白晃很喜歡。
但這種日復一日的平靜沒有維持多久,就被前面那個領頭的壯年男子給打破了。
一聲在德魯伊聽來,和鬼叫沒啥兩樣的呼喊後,正在煮飯的老女人、中年婦女還有小女孩。全部愣愣地抬起頭。不少帳篷裡也鑽出人來,大多數是上了年紀的男人,也有個別懵懂的小孩子,而這些人的反應卻是不一而足。
在看到了白晃和他屁股下,比最大的美洲虎還要大上一號的白狼後,上了年歲的人,尤其是部落男人們,全都驚疑不定的瞪大眼睛。
而小孩子和少年們,在畏懼之外還多了一種驚奇。
不過隨著領頭男子不斷重複呼喊,聲音激昂。整個人更是如同跳大神似的手舞足蹈。那些震驚,惶恐,錯愕,好奇。全都變成了一個表情。那就是不可置信。所有人都表情呆滯的看過來。彷彿被巫師施展了群體石化術。
片刻後,總算是有人第一個回過神來。
不過這個清醒過來的傢伙,反應比之剛剛還要激烈。狂熱和敬畏同時爬上了他的臉龐,然後就見他一臉虔誠地跪拜到地上,口中開始唸唸有詞。
有了第一個,立馬就有第二個、第三個……眨眼間的工夫,幾乎所有印第安人全都膜拜跪伏在地上。有小孩子還沒弄清楚情況的,立馬就被自己的家長,給嚴厲拉拽或者是按下去,也跟著伏地膜拜起來。
喲,這算什麼,神棍的最高境界嘛有沒有?
雖然語言無法溝通,但肢體動作,還有面部表情,這些東西都是全人類共通的,在看到面前這些印第安人的表現後,白晃知道,自己這個神祇的身份,估計是已經徹徹底底被坐實了。
可這種被人頂禮膜拜的感覺,爽倒是爽了,但不利於自己開展調查啊。
唉,先混兩天再說吧,等確定種子碎片不在這裡以後,找個機會偷偷變成大鳥飛走了事。
暗暗打定主意後,德魯伊就把其他念頭全都拋到了腦袋後面,專心致志地做起了大神這個很有前途的工作。
在滿地拜服的人群中,最中間的一個帳篷裡面,走出來個全身上下披滿了鳥羽,幾乎都快看不到衣服模樣的男人。白晃的目光落到對方身上,但卻看不出來他的年紀,因為印第安男人雖然和東亞人的面孔比較相似,可在這些與世隔絕的部落裡面,因為常年風餐露宿的原因,所以到了一定年紀以後,就全都是一副飽經風霜的模樣,根本就看不出來是四十歲還是六十歲。
但這個男人一定很有地位。
因為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只有他,雖然腦袋也快埋到了小肚子上,但終究還是站起身的。
在這個男人出來以後,白日光感到懷裡的少女也微微動彈了一下,但很快又安靜下來。
是因為對方的地位呢,還是兩個人有血緣關係?不會是自己的便宜老泰山吧?
隨著近距離接觸到了面前的男人後,白晃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轉為小小的吃驚,因為這廝雖然一副飽經風霜的模樣,但整個人的精氣神卻像是剛嗑了搖頭*丸,無比矍鑠。再加上此人明顯華麗一籌的扮相,以及不經意間流露的氣勢,讓人一眼就看出了他久居上位的身份。
不用說,要麼是部落酋長,要麼就是大祭司大巫醫一類身份。
結合對方這一身不合時宜的鳥毛,白晃判斷,應該是祭司或者巫醫的可能性比較大。
「尊貴無比的nayenezgani大神啊,烏馬蒂拉的摩薩部落,歡迎您的意志降臨。」鳥人踩著謹慎恭敬的步伐來到白晃身前,緩緩做了一個奇怪的禮節後,也和其他人一樣,跪在白晃身前。不過其他人都是五體投地,而這人的雙手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奇怪姿勢。
估計是不同身份地位的人,禮節也不一樣吧。
白晃想了想,覺得情況都已經是這個樣子了,那乾脆自己再裝的像一些好了。
於是精神輻射如同一個巨大的放射源,德魯伊的意志裹挾著無窮的自然之力,往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部落中所有的獵犬都開始回應,沒有被限制的第一時間衝到了白晃兩邊,而那些被拴在樹樁上的,則跟忽然吃了大力丸一樣,接二連三掙脫麻繩的束縛,同樣匯聚過來。只是到了白晃身邊以後,這些本來瘋狂的動物。卻全都前肢跪在地上,沒有一隻敢任意妄動。
緊接著是周圍那些樹木,分明沒有風,但一陣接一陣的嘩嘩啦啦響動,卻在四周此起彼伏,彷彿在這一刻,森林活了過來一樣。
而那些目瞪口呆的印第安人,分明發現,圍著部落的那一圈樹木,不管是枝條尚且柔嫩的幼苗。還是已經已經成型的參天大樹。全都向著營地中央彎下了樹幹,似乎在和自己一同頂禮膜拜中間那位男子。
趁著所有人都心神搖曳,震驚的不能自己之時,白晃遠遠召喚出了大鵪鶉。卻並沒有讓對方現身。而是發動了自然天性的能力。
就看到一顆螢火。陡然出現在他高舉的右手之中,螢火很快就變成了明星,明星隨後又變成皓月。所有人都無法直視的璀璨和夢幻光芒,如同神跡般從白晃手中出現。
看到周圍發生的這一切,除了神跡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解釋,那位鳥人大巫醫終於動容了。
一開始他雖然擺出了恭恭敬敬的模樣,但因為曾經有白人青年,裝扮成部落神祇的樣子從事卑鄙行徑後,對於這一類「神跡」,他就警惕了很多。
事實上大部分的宗教信仰裡面,那些神職人員要麼就是最虔誠的信徒,要麼就是徹頭徹尾的騙子。就算不能用騙子這個詞來形容,但最起碼他們自己也是不太相信神祇真是存在的。當然,這種不相信神祇存在的神職人員,卻也有些自己的信仰,說起來很矛盾,但卻是真實存在的客觀現象。
印第安部落裡面,絕大多數大巫醫和大祭司,深信不疑神明的存在,但也有一些只是信奉部落的信仰。
這個烏馬蒂拉部落的大巫醫,差不多就是後者。
可在看到了陡然間出現在身邊的情形後,他又沒法不去懷疑,自己之前的看法到底是正確還是錯誤。如果沒有真正的神明,可是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這些景象,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誠惶誠恐中,這位大巫醫前半生的觀念全都被顛覆掉了,他那目瞪口呆的面頰上,只剩下無盡的敬畏。
發現震住了這群「原始人」,白晃十分zhuangbility的淡淡一笑,然後信手揮舞了一下。
就看到營地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坡上,無數籐蔓和灌木瘋長,很快就出現了一件luse的房屋。
這是他給自己準備的臨時住所,雖然在部落祭壇旁邊催生房屋更好,但一想到隔音問題,德魯伊就立馬放棄了這個打算。在哪兒住不是住呢?作為一個現代人,**是首先要考慮的問題,總不能和印第安小美妞→→oo的時候,還要讓人聽牆角吧。
正準備揮揮手,讓這些人散去前,白日光忽然又想到了自己的逗留問題。
於是食指對準了祭壇四周虛點幾下,祭壇周圍很快就有六棵青翠欲滴的小樹苗破土而出。白晃走上前去,在左邊三棵樹苗上刻下了三個太陽,右邊三棵樹苗上刻下了三個月亮,意思是自己只會在部落裡面駐留三天,反正不管這些印第安人懂不懂,他自己是懂了。
然後就拍了拍阿九的肩頭,讓這頭大得離譜的白狼,馱著自己和印第安小妞,逕直往山坡上的樹屋而去。
第一天見面,必須要要保持神秘和威嚴。
看著自己女兒被白晃帶進了那座樹屋,後面那位部落大巫醫非但沒有暴跳如雷,反而如釋重負。在長出了一口氣之後,心中塊壘盡去,隨即生出了無窮的興奮和驚喜,像是把「貨物」賣了個好價錢的人販子一樣。
nayenezgani大神的分身降臨到自己的部落,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自從外面那些白人劃出了保留區,把整個烏馬蒂拉部落分隔成了十幾個小型部落以後,烏馬蒂拉人就再也沒能整合到一起。而這次神明的分身降臨,是不是意味著,摩薩氏族可以借由這個機會,重新統一烏馬蒂拉部落呢?
至於自己的女兒被神明看上,那是她的命運,也是她的幸運,大巫醫就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了。
女兒居然能有機會侍奉神明?
要是被其他部落的族長或者是祭司們知道了,那些人一定會嫉妒到發狂吧?
這一個夜裡,烏馬蒂拉部落的摩薩氏族,除了那些心中不記事的小孩子們之外,幾乎所有的成年人都輾轉難眠。
而白晃抱著香噴噴的印第安美妞,倒是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起來,一大清早就有人跪著等候在籐蔓灌木小屋外面,捧著最新鮮的漿果和最好的燻肉。
擦,皇帝老兒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了吧?
除了住的地方比較天然之外,其他幾乎全都一樣。
享用了美味早點之後,白晃就神清氣爽地走出小屋,身後跟著已經快要被他洗腦,變成他腦殘追隨者的少女。
來到部落中以後,本來看那個鳥人的架勢,對方似乎要舉行什麼盛大典禮,不過這個想法被德魯伊毫不留情的扼殺掉了。在招來小美妞給她比劃了一番後,對方終於弄懂了他的意思俺要深入到群眾中去,看看大家平時是怎麼過日子的。
於是白晃還真見識到了不一樣的印第安人生活。
每個單獨的小家庭,只要有壯年男人,就全都會製作一條獨木舟,這種獨木舟的船架用樺樹枝完成,很是靈巧輕便,在外面則包裹著樺樹皮和獸皮。在集體出獵的時候,每兩人帶上一艘獨木舟在高原溪流中穿梭,遇上一些沒有水的地方,他們還早早就開鑿除了一些搬運獨木舟的小道。
到了獵場以後,富有經驗的老人就開始佈置套索,或者是挖掘陷阱,這些用來對付野雞兔子,還有河狸以及水貂。而另外一些身強力壯的中青年,則帶上獵槍去追獵大型動物。
白晃覺得自己如果是單身一人,肯定不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