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16.偷偷摸摸轉為光明正大
靠，真是陷阱？
白晃心頭一驚，下意識就擺出了攻擊姿勢，雖然白滾滾到目前為止，依舊不比一個中號背包大多少，但在德魯伊異能的輔助下，搞定幾條汪星人還是沒有什麼問題。
聖伯納撲了上來，白滾滾一隻前爪揮了出去，他現在只暗自期盼這狗聰明一點兒，因為自己的體型，所以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只要這只自走型口水機一個不小心輕敵，他就有機會一擊制服這傢伙。
但大狗撲過來以後，並沒有做出任何攻擊性動作，只是把尾巴搖得跟螺旋槳一樣，撒著歡搖頭晃腦地往白晃身上湊。
嚓，搞什麼飛機，害老子虛驚一場！
白晃沒好氣地暗罵兩句，然後一巴掌把聖伯納的大狗頭打開。雖然他是德魯伊不錯，但也不樂意沒事就沾點兒汪星人的哈喇子。
只不過很可惜，這只他不集中精神，就無法探測到的古怪大狗，屬於那種沒心沒肺沒臉沒皮的傢伙，被白晃一巴掌拍開後，只是委屈地嗚咽兩聲，就又恬著臉往白晃身邊湊。看這架勢，大狗已經是非白晃不要了。
旁邊坐下來，伸左爪握爪！
白晃被糾纏的沒有法子，只能拿出了自己的殺手鑭——逗狗神功。
一般來說，只要白晃願意陪著它們玩兒，基本上沒有汪星人，能夠抵抗這種誘惑。幾乎所有的汪星人都會屁顛顛坐好，然後交替伸出爪子，和白晃玩得不亦樂乎。
但眼前這隻大狗，再一次超乎了白晃的預計——對於白晃的命令置若罔聞，反而一個縱身再度撲上來，一根大舌頭如同水泥攪拌機一樣，濕濕答答就往白晃臉上卷。
這不對啊，怎麼回事？
明明已經接受自己野性溝通的狗，為什麼會無視自己的指令？
一時間，各種猜疑紛至沓來，德魯伊那本已經放鬆了的警惕心，也陡然間提到了最高。
可不要被表面現象所迷惑，那些大奸臣喊起口號來，不就是一個個感天動地獨愴然而涕下麼？說不定這條古怪大狗身上，就有什麼連自己都看不透的秘密。
可白晃空自警惕了半天，甚至做好了大狗一叫，自己就立馬掉頭逃竄的打算。然而等了足足兩三分鐘後，這條聖伯納卻只是委委屈屈地看著他，不明白這只讓它感覺很親近的白毛團，為什麼一副很戒備的樣子。
咦，沒有問題啊？
面對自己得到異能以來，前所未見的古怪情況，白晃實在是有點兒摸不著頭腦了。
要不是他現在的身份是樑上君子，德魯伊簡直想大吼三聲——戰又不戰，退又不退，意欲何為！
最後實在沒辦法，白晃又是一道精神指令傳遞過去，只不過這一次，命令的成分更多一點兒，而不是平時那種逗貓逗狗的玩笑心態。
精神波動傳遞到聖伯納身上，這隻大狗似乎是遲疑了一下，然後還是很快就有了反應——規規矩矩扭身坐到旁邊，然後無精打采地伸出了爪子。看上去，這個大傢伙很不喜歡這種遊戲，滿臉不情不願的樣子，只不過出於對德魯伊命令的服從，才勉強坐了下來。
通過這一番變化，白晃忽然悟到了什麼，這狗並不是不聽從德魯伊的命令，對於德魯伊之力的服從，還是一種近乎本能的東西。
但很明顯，和自己以往碰到的汪星人不一樣，這隻大傢伙，似乎很有自己的主見，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全都清楚得很，並不以服從他人為第一要素。
簡單點兒說，就好像是……一隻開了靈智的狗妖一樣。
當然，看這傢伙的樣子，並沒用聰明到那種程度，但也絕對和普通狗不一樣。
今天真是邪門了，這兒到底是個什麼奇奇怪怪的地方啊？瞅著大狗那種，剛過門小媳婦似的委屈樣子，白晃頭痛異常，甚至都冒出些抓狂的感覺。普通狗不是你想特殊，想特殊就能特殊，連奧運村的警犬都被自己輕鬆降服，怎麼到了一個鄉下農莊，反而冒出這種不服管制的貨色來？
——算了，隨便想幹嘛就幹嘛吧！
白晃又是一道精神指令傳遞過去，但最後卻又加上一條：不准亂叫，不准跟著我！
好不容易搞定了這隻大狗，白晃從翕開的門縫裡面鑽進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大大的案幾，不對，不能說是案幾，應該算作廚台才對！
然後圍著這張廚台，周圍一圈的櫥櫃，白晃稍微動了動鼻子，就聞出來燻肉和奶酪的特殊芳香。而在廚台背陰的一面，是一面堆滿了葡萄酒的酒架，上面的瓶子密密麻麻平放著，活像是並排的喀秋莎火箭炮。
很典型的英國鄉村廚房，就像白晃以前在網絡上看到的一樣。
這個時候，前面隱隱約約傳來說話的聲音，然後越來越大，伴隨著咚咚的腳步聲，逕直往廚房裡面走來。
白晃趕緊往廚台下面鑽，前腳剛剛藏好，後面就進來一個胖廚娘。
我靠，那些電視劇裡面講的，也不全是虛構嘛！白晃誇張地縮起肩膀，笑得活像是只得了羊癲瘋的鸕茲。至少這個酒桶大媽就非常形象，和德魯伊印象裡面，外國鄉村廚娘的樣子很能對上號。
「baby，you#¥（%~！*#&……」亂七八糟一通鳥語，反正白晃是聽不懂的，他只是暗暗擔心，這個肥媽不要在這裡折騰太長時間。
德魯伊的祈禱很管用，胖廚娘哼著小曲，在廚房裡一陣忙活後，最後從烤爐裡端出一盤小典型，然後又倒出新鮮煮好的咖啡，兩隻手上滿滿全是下午茶點，一陣風似的掛了出去。
鬼鬼祟祟地跟在肥媽身後，白晃一路從後廚溜到前廳，最後鑽進了大客廳裡面。
胖廚娘還是毫不停留，直接推門出去，白晃趕緊一個縱躍，跳到了沙發上面，然後踮起腳從窗台上張望著。
房前是一塊大大的草坪，早在踩點的時候，他就觀察了個一清二楚，但現在從房間裡面看過去，又是另外一番風情。碧綠如茵的大毯子足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上面什麼都沒有，全是剛剛沒過腳踝的淺草，而在正門一側十多米的地方，有一顆三人合抱的大樹。作為一個惡補過動植物知識的德魯伊，白晃瞬間就分辨出來，這可很像楓樹的大傢伙，其實並非楓樹，而是英國特有的樹種西卡莫樹。
在遮天蔽日的大樹下面，擺著一張大小不下於廚台的咖啡桌，顯然也是純手工原木的上好貨色，周圍錯落放了五六把椅子。
既然是下午茶時間，就不可能沒有人，椅子上面已經坐滿了男男女女，正圍在那個惡毒的外國妞身邊，似乎在安慰著什麼。
嗎嗎的，應該被拖出去浸豬籠的女人，居然也能享受這種待遇？
白晃立馬就不平衡了，惡狠狠罵了一句後，轉身就往樓梯口跑過去。
他要趁著這個機會，看看這棟鄉村別墅，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說在來到這裡以前，他還會對什麼「騎士之心」嗤之以鼻，那麼現在單單是那條聖伯納，就讓他再也不敢小覷這裡。
二樓，二樓。
白晃一邊念叨著，一邊邁開小短腿飛快往上跑，還好小巴掌上有厚厚的肉墊，也不擔心發出什麼聲音。
白日光不知道其他的英國佬，是不是也會這麼建造房間，但這棟房子在他看來，構造之簡潔，簡直讓人發指——從小樓梯一路上來，上面居然是平鋪直敘的六個房間，然後外加一條過道，其他什麼都沒了。
嗯，最兩邊還有兩個衛生間。
所謂自己是什麼貨色，看別人就也是什麼樣。德魯伊心裡有鬼，現在對這棟房子也百般戒備起來，就算是結構簡單，在他眼中也成了可疑的證據。
而且全是一樣的裝飾，誰是誰的房間，都搞不清楚。
白晃摸進來的目的只有一個，找到外國妞她大爺的房間，然後看看騎士之心到底是個什麼東東。
一個房間挨著一個房間打開，然後從裡面的陳設和佈置，迅速排除了其中的四間房。
還剩下正中一間大房子，以及最右邊一個小單間，都是很符合一個老人趣味的打扮。
看著幾乎一般無二的房間佈置，白晃只覺得腦漿子都要被絞出來了，隨便點兵點將以後，呼啦一下衝進了小房間裡面。
輕輕關上門，然後扣上鎖扣，白晃馬上恢復了人身，開始慢慢打量起屋裡的環境。
不算大的鐵藝雕花床，一排老式到了極點的木櫃子，外加半面牆的書架，以及靠在窗邊的木頭方桌。
除此之外，完全沒有多餘的東西。
白晃的第一選擇，就是翻開木櫃查看，裡面全都是一些衣物，從樣式上來看，倒應該是一個老年男性的東西。但除此之外，他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小玩意兒，就連個木匣子一類的東西，都沒有見著。
會不會有夾層？德魯伊把自己帶入了狄仁傑的角色，開始輕輕地叩著木板。
什麼都沒有。
兩個櫃子並不大，白晃沒花多少時間，就全部檢查了一遍，的的確確是什麼東西都沒有。沒辦法，他只能把目標轉移到了書架上面，根據電影裡的情節來看，這裡面說不定，就有一本是挖空了書頁的藏寶盒。
只不過這個書架上的書本……
白晃看了看，一副恨不得吐血的慘樣兒——大部頭本子實在是太多了，隨便掃一下，最起碼也是50往上的數量，也不知道要翻到猴年馬月去。
雖然內心的草泥馬在呼嘯狂奔，但白晃咬咬牙，還是硬著頭皮一本本翻檢起來。
麻煩點兒就麻煩點兒，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趕緊查找秘密才是正途。
抽出第一本，嘩啦啦翻過去，什麼都沒有，連個小紙條都沒看見。白晃動作熟稔地重新插回去，然後又抽出旁邊的第二本……
就這麼翻檢了三十多本，眼看已經搞定了三分之二的工程，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白晃無比失望地歎了口氣，正要換一排書架檢查的時候，旁邊忽然伸過來一隻手，把白晃的目標拿出來遞給了他。
「哦，謝謝。」腦袋已經漿糊了的德魯伊，下意識地道了聲謝。
可隨後一股巨大的寒意衝出來，從心底到後腦勺，如同冰水一般把他澆了個通透。
心臟狂跳，背上的寒毛直豎，白晃瞬間跳開了，瞪大了眼睛看向來人。
一個老頭兒，一個他並不陌生的老頭兒——儘管也算不上太熟悉。
這不就是剛剛庭院裡，坐在大長桌主位上的老人家麼？應該也是女騎手嘴裡的祖父，通常被叫做「爺爺」的那個傢伙。
老頭子似笑非笑的盯著他，雖然沒有什麼動作，但眼睛裡卻大有深意。
「原來是你啊，奧運會奪得馬術冠軍的小伙子？」老頭兒發話了，居然不是一上來就喊打喊殺，也並沒有驚動其他人，而是笑呵呵地拉開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怎麼，不請自來就沒有什麼要說的？」
這感覺，很微妙啊？
白晃一邊揣摩老頭兒的意思，一邊在心裡犯嘀咕。
藉著這個機會，他把老頭也仔細打量了一番，看上去好像是混血兒，臉型五官隱隱有點兒東方人的輪廓。難怪一口普通話裡面，還帶著些川味兒，這麼多年了也沒有改掉。
最後想了想，白晃乾脆也拉開椅子，一橫心坐了下來。
人家都沒有嚷嚷自己是賊，那自己有什麼好怕的？
而且就算叫嚷起來，他也有十足十的把握，讓這傢伙控訴不成還被反咬一口。
於是攤攤手，德魯伊一臉的不相干：「來找你好孫女報仇了，她在比賽的時候針對過我，而我這個人一向是以直報怨，絕對不含糊。當然，說了你也不曉得是怎麼回事，我也懶得解釋了，不過我手上有證據。」
這話一說出來，德魯伊感覺自己的腰桿子也直了很多，完全沒有在人家家裡做賊的愧疚了。
「韁繩？馬鞍？還是馬蹄鐵？」
出乎白晃的意料，老頭子居然毫不意外地一口點出了他的依仗，然後點點頭：「我曉得，我全部都曉得，你不要以為我看起來很老，就什麼都不清楚了。薇薇那個丫頭為了獲勝，的確是用了一些不道德的方式。」
白晃自動把「不道德」三個字過濾掉，然後很是好奇地左看右看，活像是九區的死胖宅第一次見到活的大熊貓。
「看起來，你很意外我的眼光和態度？」老頭子呵呵一笑，然後頗有些自傲地翹起了尾巴：「我祖上世世代代在茶馬古道上跑，對於馬這種東西的瞭解，未必就比那些外國佬差。而且跟我父親來到英國後，也搞了一輩子的農莊養了一輩子的馬，年輕時還在大馬場工作過！呵呵，我一看比賽直播啊，就知道你的馬匹被人動了手腳，回頭再看我孫女的發揮，哪還能不清楚？」
「這你都知道？」
白晃興奮了，最開始那一點兒緊張和不安，頓時被他拋到了海峽對岸：「知道就行，你孫女蓄意謀殺，要不是哥哥我技術硬扎，還不得被摔成肛裂啊！不管不管，我這次上門就是找麻煩的，快把你們家人都叫來，一齊討論下要怎麼賠償我，當然，老大爺你一個人就能做主的話，那就自己拿主意好了。」
一大通毫無節操的要求提出來，見對面老頭兒沒有反應，德魯伊立馬就變了臉色：「我有馬韁的哦！你可別小瞧我，我有馬韁哦！」
潛台詞就是，你孫女的騎手生涯能不能延續，那就在哥哥我的一念之間了。
兩個人大眼對小眼的對視著，白晃完全沒有惴惴不安的意思，而老頭子也是一臉的高深莫測。
「小伙子，為什麼你能有這麼好的騎術，以前卻籍籍無名呢？這個原因我很好奇。」兩人默默無聲地勾心鬥角著，良久，老人才忽然一笑：「按理說以你的騎術，早應該很有名氣了，結果連中國國內都不知道你。」
「你想說什麼？」
對於這個走詭異風格的老頭，白晃臉上不在乎，內心卻繃緊了無數道弦：「你的寶貝孫女不也是一樣？一年的時間就成了英國國民偶像，比我厲害多了。」
「呵呵……」老頭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後忽然話頭一轉：「怎麼樣，騎士之心厲害吧？看樣子你已經找到使用方法了？」
「什麼騎士之心？」
對於老頭子的突然襲擊，白晃的反應是滿臉無辜，外加一頭的霧水。
然後他才反應過來，很是無語地指著老頭子：「你該不會，是以為我也有那種東西吧？真是搞笑！」
「搞笑？」老頭兒一臉的奸詐，活像是把孫猴子騙上了天庭的太白金星：「你剛剛說的是『那種東西』，而不是問我『騎士之心』是什麼，這不就恰好說明，你已經清楚了這個東西的存在？還跟我老頭子裝，一點兒都不耿直！」
混血老頭兒一副鄙夷的樣子。
「原來你說這個？」
白晃嗤笑著擺擺手，表情比老頭兒還神氣活現，一點兒沒有身為樑上君子的自覺了：「算了吧，我這還不是聽你寶貝孫女說出來的，你少冤枉我！」
「薇薇？」老人破天荒地皺了皺眉，然後一臉不虞地盯著白晃：「小伙子，信口開河不是好習慣……」
「咳咳。」白晃乾咳了兩聲，清清喉嚨後，絲毫看不出愧疚和心虛的挺直了胸膛：「那女人自己打電話不小心，說話聲音太大，我就算捂著耳朵，可還是不小心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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