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12.恨天恨地恨男人
第一天的比賽結束了。
但是在國內,白晃引發的震動卻在持續升溫。
就連當晚十點半,中國隊第一塊金牌,也是本屆奧運會第一塊金牌花落射擊隊後,也沒能分走人們對於白晃的關注。
而在很多門戶網站的熱點頭條,幾乎都是兩個標題同排並列,第一個是中國小將勇奪十米氣步槍的消息,而緊隨其後的,就是白晃進入三日賽盛裝舞步決賽的新聞。
……
晚上聚餐的時候,夏科長自掏腰包,請另外三個來到了奧運村不遠處的米其林三星。
雖然要大出血,但看這位小科長的架勢,卻根本就不在乎:「小白,行啊你!團領導都特意來過問了,說你今天發揮的很好,明天一定要再接再厲!」
白晃嘿嘿一笑,根本就沒放在心上:「行了行了,老夏你也曉得,我懶得聽這些玩意兒。好像到時候拿到獎牌了,全是他們鼓勵的功勞一樣。」
這麼多天相處下來,德魯伊也摸清楚了,這個小科長雖然是體制內的管身,但卻不算那種扔了良心的小人。
要真是能放下臉面身段,也不至於被安排過來,照顧自己這個讓人頭疼的大難題。
「嗨,話不能這麼說。」夏科長臉色有幾分尷尬,但也沒有為領導辯護的意思,只是和稀泥打圓場:「畢竟人家是領導,到時候你的了金牌,也不可能繞過他們吧?好好,你不喜歡就不說了,吃飯喝酒好好慶祝一下,然後預祝你奪金成功!」
雖然這口氣相當大,但餐廳裡貌似都是老外,也不怕被人聽到。
說到這裡,幾個人情不自禁就開始yy起來,夏科長想著加官,小金指望加工資,而何蕭則一門心思考慮著,要怎麼樣炮製出一個大新聞,自己也好順勢張張臉出點兒名,然後讓家裡給調到中央五套去。
「哎,你們說小白要是搞到馬術金牌了,國家會獎勵他多少錢?」考慮完了自己的工作問題,何蕭又開始yy白晃的獎金。
「放心吧,肯定不會多,除非他願意進入國家馬術隊!」夏科長一針見血。
「錢算什麼?你們看這小子,像是缺錢的樣子?」何蕭嘿嘿浪笑兩聲,然後話頭一轉:「再說到時候肯定有人找上來,請他代言產品,最起碼蒙牛伊利絕對會來。」
「這兩家?」白晃不屑地哼了兩聲:「牛根生就算來當兒子下跪,我也不會給他們代言。」
「不要這麼偏激嘛……」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夏科長等人,還是不由得腦補了如下場景:蒙牛的扛把子屁顛顛跑過來,跪在白晃屁股後面哭著喊著求代言,卻最終悻悻而歸。
幾個人一邊吃飯,一邊天南海北地聊著,倒也過得快活。
一夜無話,第二天傍晚同一時間,三日賽個人項目盛裝舞步的決賽,再度拉開了帷幕。
雖然並不是在決賽裡面獲得第一,就能拿到金牌,但決賽的積分卻關係到最後的總成績名次。所以白晃一上來,就拿出了十二分的解數,在用教科書般的表現,完成了規定動作後,德魯伊最後以一曲《大河之舞》為配樂,給自己的三日賽第一個項目,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三百分的滿分,白晃直接拿到了291分,把第二名甩開足足一個檔次。
這一下,不但是國外的媒體開始關注他,那些從國內來得記者們,直接就集體高潮了。地方台中央台,網絡門戶報紙雜誌,全都一窩蜂地湧進了奧運村中國代表團駐地,強烈要求對白晃進行採訪。
最後還是團長柳朋出面,好不容易,才勉強安撫住了狂躁的記者們。
「這個事情還請大家諒解一下!畢竟到目前為止,白晃只是取得了暫時的領先,距離改寫中國馬術歷史,還有三分之二的路程要走。俗話說行百里者半於九十,大家也不希望在這種時候,去打擾了他的備戰吧?放心,只要三日賽一結束,我馬上就安排他的記者見面會,一定不讓大家失望!」
好不容易安撫住這些打了雞血的記者,這位大佬趁人不備,很是隱晦地擦了一把汗,不知道又把白晃罵成了什麼樣子。
其實按照代表團的意思,是想讓白晃出面說幾句的。
畢竟現在在國內,有關他的消息可謂甚囂塵上,很多網站上金牌得主的報道在更新,可唯獨關於白晃的猜測,卻一直堅挺有如國內油價。
中國馬術第一人,奧運馬術第一塊金牌,來自民間的草根騎士……
這麼多噱頭,無論哪一條,都足夠一家媒體好好運作一番了。要是手段高明,翻來覆去炒他三五個月,那也絕不會嫌餿。
但沒辦法,那個無組織無紀律的傢伙,比賽剛一結束就跑了個無影無蹤,讓夏科長幾次帶話,全都推辭要訓練。
訓練訓練,明明有人看到過他,和幾個據說是國內朋友的人,在外面咖啡廳裡閒坐,代表團讓他出面接受採訪,就立馬要訓練了。
雖然對白晃很是不爽,但現在的情況就是,代表團打不得罵不得。
如果代表團真要苛待他了,光是老百姓的唾沫都能把他淹死——怎麼,人家不是專業運動員出身,不用聽從你們的安排,就要給人小鞋穿?還有沒有風度了,搞什麼潛規則!
唉,鬱結啊,心情鬱結啊!碰上這麼個打不能打罵不能罵,卻偏偏又是寶貝的瓷菩薩,簡直不給人留活路麼不是,除了糾結還是糾結。
第三天,三日賽的第二個項目,越野賽正式開始。
比賽一共被分為四個部分,在長達兩萬四千米的賽場上,依次進行短距離平地追逐,障礙追逐,長距離平地追逐,以及最後的越野挑戰。這一通路程跑下來,對騎手的要求固然很高,但對於馬匹來講,更是一種嚴峻的挑戰。
不過這種挑戰對於白晃來說,根本就不能稱之為挑戰。
自然之力幹什麼用的?就是用在這種地方。
如果說在盛裝舞步裡面,還可能有選手憑借自己多年浸淫騎術,而險之又險地打敗白晃,那麼到了越野賽和障礙賽裡面,這種可能幾乎就等於零。
因為比賽的過程,對於參賽馬匹的要求,幾乎是直線上升。
尤其是長途越野最後一個賽段,國際上統稱為d賽段的那一截,很多馬匹儘管能最終通過,但比賽用時也是慘不忍睹。
北*京時間七點半,格林威治時間十二點半,比賽正式開始。
而白晃在發令槍響起之後,就擺開了競速賽馬的架勢一路狂飆,險些讓在場的裁判和記者驚掉了下巴。
長途越野賽可不是速度賽,按他這個跑法,馬匹能堅持到重點嗎?
要是不能駕馭馬匹,合理分配賽馬的體力,最後那段佈滿了障礙的越野賽,根本就是不可能通過的天塹。
「嗨,這小子不是被昨天的勝利沖昏頭腦了吧?」比賽的主席台上,艾伯爾曼正滿臉懷疑地對同事私語。
在他和自己秘書的打賭中,雖然很是意外贏得了賭約,卻惹得大波美人好一陣羞惱,甚至還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什麼內幕。
好不容易安撫了秘書後,原本艾伯爾曼還跑去威廉博彩公司買了兩注彩票。但誰知道,這個來自中國的小子,居然在第三天忽然就瘋了一樣,居然一上來就放馬狂奔?
但隨著比賽的進行,眾裁判和眾記者,心情就像是做著雲霄飛車一樣——先是摸不著頭腦感到好笑意外,然後變成了拭目以待,最後當白晃進入了d賽段的時候,全場直接鴉雀無聲,像是看好萊塢的科幻大片一樣,眼睜睜目送白晃衝過終點。
「這小子要發達了!」
深知中國國情的艾伯爾曼,直愣愣地自言自語了這麼一句。
「贏定了,白晃所用的時間,已經打破了奧運會已有的記錄!」而一直坐在電視機鏡頭前面,苦苦等候結果的國內觀眾們,在聽到熟面孔肖駿一句話後,更是興奮地擂拳拍桌子,激動得不行。
雖然只是電視轉播,但通過攝像師恰到好處的鏡頭,人們依舊能感受到那種如風的速度。
如果白晃再端上一把長長的騎士槍,那簡直就是摧枯拉朽橫掃一切的鐵騎。
三天的比賽結束,兩個單項成績第一,這樣不可想像的成績,讓對外一向保守謙虛的代表團團長柳朋,在接受採訪時也充滿了強大自信,豪氣干雲地來了一句:「現代馬術運動,將會因為一個中國人而改變格局!」
就連一向愛挑刺的歐洲各大媒體,也一改前兩天的「漠不關心」和「抵死懷疑」,開始對白晃大唱讚歌。
英國《衛報》直接用「東方天馬」為標題,策劃了一次關於白晃的專題。為了這個專題的時效性和可靠性,他們甚至還做了兩手準備,一方面委託了市場調查公司,在全英範圍內調查民眾的認知度;另一方面,則派出陣容強大的記者團,趕赴中國內地,去深度挖掘有關白晃來歷的新聞。
這就是賽馬運動在歐洲的魅力,雖然同樣不屬於底層大眾,但卻一直深入人心。
如果說還有其他什麼賽事,能引發如此程度的關注,那也就只有英超和溫布爾頓大滿貫,能夠更勝一籌。
只是勝過奧運賽馬而已,是否能勝過伯明頓賽馬、伯利賽馬、溫莎皇家馬賽,哪也還是未知數。
而另一家大型傳媒bbc,居然向來以歪曲中國事實,醜化中國形象著稱,有的沒的都要報道一些未經證實的消息,但這次居然一改往日作風,長篇累牘地報道了白晃的消息。從第一天盛裝舞步到第三天越野賽,報道的詳細程度,幾乎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派了隱身人24小時監控白晃。
而且不僅僅是有關比賽的報道,bbc同樣出動了駐中記者團,在中國幾個主要大城市裡面,展開了一項民意調查。
題目只有兩個,一個讓負責這項調查的主編狂呼鬱悶,另一個則讓他滿臉妒忌。
第一個題目是:中國人看起來要在賽馬上也橫掃世界了,那麼您熟悉和瞭解這項賽事嗎?
然後87%的參與者直接搖頭,給出了讓人心碎的答案:賽馬是什麼?跟馬一樣能吃麼?
「噢,這些野蠻的中國人,為什麼總是吃吃吃,吃吃吃!」可憐的主編抱著腦袋咆哮,很是為賽馬這項運動感到悲哀。
而第二個問題的答案,相對來說就比較能接受了:您知道東方天界騎士白晃嗎?您認為這位年輕騎士的知名度,是否達到了姚明劉翔李娜的層次?
在這個問題上,有93%的被調查者選擇了知道,而27%的人則認為白晃已經達到了另外三人的層次。就算是選擇否定的人,也只是因為時間和知名度的積累問題,才保留了態度。當然,還有7%的傢伙,直接給出了一些讓老外們難以理解的答案,譬如什麼「我是來打醬油的」,「信春哥,才能贏」之類。
「我真是妒忌這個年輕人,他才22歲,看起來前途無量,而且身後還有一個龐大的市場!這是什麼?這就是大把的英鎊……哦,不對,應該說人民幣。好吧,如果我的靈魂不能進入天堂,那麼重生到中國也不錯!」
主編大人瘋顛顛地喃喃自語,當然,如果他要繼續做一個調查,問問現在的中國老百姓有多少願意移民,可能就會慎重考慮一下了。
除了英國的《衛報》和bbc之外,歐洲大陸一些主要國家的主要媒體,也紛紛不甘落後進行了報道。
因為這是賽馬,在西方鬼佬眼中,就是真正的貴族運動,優雅的,風度翩翩的,最能彰顯底蘊和氣質的運動。
而在前三天表演中,把東方的灑脫恣意呈獻給觀眾們的白晃,自然成了媒體們熱捧的對象。
東方人征服了賽馬,和賽馬征服了東方,反正不管怎麼顛倒都能說得通。
而配合著這種漫天讚譽,第四天的比賽拉開了帷幕。
奧運賽馬第一塊金牌,就將在今天中午,也就是北京時間晚上九點半誕生。
……
比賽的馬匹一直寄養在溫莎馬場裡面,畢竟這是全英設施最齊全的馬場,參加了一天比賽的馬匹,晚上回來這裡,會得到最細緻最妥帖的照顧。
7月31日清晨,遙遙傳來大本鐘的報時聲,濃稠的白霧在第一縷陽光出現後,很快就消弭了下去。
從運動員宿舍走出來的英國女騎手,原本被國民寄予厚望,稱之為大不列顛之花的薇瑪裴娜,一反往日的作息規律,早早就洗漱完畢走出了奧運村。
從早上……不,應該說是昨晚……還是不對!應該說是從那個中國人在盛裝舞步的比賽中獲勝開始,她就有了今天的打算。
趁著時間還早,所有騎手都沒有起床,她要趕緊第一個達到溫莎馬場,有了自己買通的馬童接應,想要抓緊時間接近那個中國人的坐騎,並不難。
到時候一個人都沒有,而自己在精通馬具的馬童幫助下,很輕鬆就能實現內心的惡魔想法——在中國人的韁繩和馬鞍上做手腳。只要能成功實現計劃,那麼什麼東方天界騎士,什麼最讓人著迷的男人,統統去死吧!誰還會記得一個從馬背上摔下來的倒霉蛋?
就算到時候,那些中國人鬧起來,又能怎麼樣?
這裡可是大不列顛,英國,自己的主場!只要自己能夠奪冠,所有的視線和讚美,還會回到自己的身上。而一個出了意外的外國人,誰會關心呢。
當然,名望並非是最重要的東西,她之所以寧願冒著天大的風險,也要暗算白晃,最重要的原因還是為了騎士之心。
只有從祖父那裡拿到騎士之心,她未來的騎士生涯才能獲得保障,如果沒有了這個東西,什麼天才女騎手,什麼大不列顛之花,瞬間就要被打回原形!
這一年多來,一直生活在聚光燈下的女騎手,簡直不敢想像,重新回到以前的日子會是多麼可怕——每天從早到晚勞作,偶爾有空閒,也是和鄉下那些蠢姑娘混在一塊兒,人生全無希望……
不,不行,那簡直太可怕了!
騎士之心只能是她的,而不能讓祖父交給自己的表妹!
一想到這裡,薇瑪裴娜的臉上露出幾絲陰狠的決絕,陽光照在她的側臉上,卻怎麼都驅不走那份陰霾,反倒襯托出吸血鬼般的蒼白。
沒過一會兒,女人就來到了溫莎馬場,大概是因為陰謀即將得逞的緣故,所以和門衛打招呼的時候,她情不自禁就笑了起來。
進去之後四下裡看了看,有不少工作人員已經忙碌開了。
但這樣反而更好,只要自己和那個馬童足夠迅速,事後組委會調查起來只會更加困難。
冠軍和騎士之心,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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