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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06.小喉舌也是喉舌 文 / 芭蕉師太

.    206.小喉舌也是喉舌

    沒辦法淡定的人有很多,比如極個別看了波特的推特後,立馬信以為真的老外。

    還有康爾書三人組,這三個富家子原以為是一次快活的異國游,但當苗紫紫找上來的時候,事情的味道就變化了。

    「我老公說了,讓我跟你們一塊兒過去。」小丫頭片子一臉的理所當然,很是自來熟地打著招呼。

    然後還有於蟬瑾,糾結的女人總是時時刻刻都在糾結,機場候機大廳的廣播都開始吆喝著「旅客們請注意」了,她還在電話裡面含糊不清,一會兒讓康爾書等她,一會兒又說算了算了。

    不過到了最後,兩個各懷心思的女人最終沒能去成——往常都有大把剩餘的機票,這個星期內居然一票難求,飛機上可是不興什麼加座站票的。

    於是兩個女人悻悻而歸,康爾書三人則是長出了一口氣。

    就在他們飛抵倫敦後的第二天午夜,白晃在一個特別助理和代表團官員的陪同下,也登上了羊城直飛倫敦的客機。

    ……

    「噢,甜心,這次可真是有趣!你猜猜,那些中國人為什麼非要報名參加賽馬項目?」

    國際馬術聯合會執行局,三日賽技術委員會主任,也是倫敦奧運會馬術項目組負責人,艾伯爾曼正在享受自己的下午茶時光。一小杯現煮的咖啡,再加上特製小茶點,以及那個金髮大波的秘書迪娜亞,就是他每天下午的工作內容。

    「這我可不知道,親愛的主任。」很明顯,這個大波妹除了魅惑上司以外,腦袋瓜子裡面基本不裝東西。

    中國?那是什麼?可以吃嗎?

    「說實話,這還是我第一次發現,那兩個中國人居然如此難纏和堅持。」大鬍子聳聳肩,叉起一塊鬆軟的松露酥糖。他所指的兩個中國人,是國際馬術聯合會裡面,每個成員國派遣的兩名理事成員。不過作為馬術不興的亞洲,就算是西亞那一票王室成員,也沒有多大的話語權,更不用說東亞幾個國家了。

    「說不定他們只是為了重在參與?」大波秘書鎖上辦公室的房門,笑盈盈地直接坐到了艾伯爾曼的腿上:「反正這些中國人,似乎很樂意對外界傳遞他們的聲音。就像是……就像是……一個因為不受注意而賭氣的壞孩子?」

    「小寶貝,你的想法真是充滿了天真和幻想。」

    這位國際馬聯的大佬哈哈一笑,很樂意在下屬兼情人面前,顯擺一下自己的卓越見識:「要知道,中國人可是一個很奇怪的族群,他們的官員做起事情來,要麼愚蠢的要命,要麼狡詐的要命!極端,對的,就是兩個極端!你永遠也猜不到一個中國官員的腦袋裡面,到底在想些什麼……噢,你這個迷人的小魔鬼,坐好了別亂動……我希望這一次,依舊是愚蠢的因素在作祟,不要弄出什麼讓我措手不及的場面。」

    「那還用說,您一直都是富有遠見的。」大波妹一點兒都不聽領導的話,繼續扭來扭去。

    艾伯爾曼哈哈一笑,左手端著咖啡杯,右手開始攀上秘書的傲人山峰:「要不要,我們來一次下注怎麼樣?賭賭那個被塞進來的中國騎手——噢,如果這個國家有騎手的話——賭他能取得什麼樣的名次。」

    「這可不行,誰都知道那個遙遠的國家是馬術荒漠,上一次在他們國家舉辦的奧運會,那個被描述成東方騎士的小傢伙,不也是在障礙賽中落馬了麼?這次的人選更是連聽說都沒有聽說過……」

    說到這裡,大波秘書忽然狡黠地一笑:「當然,如果你讓我先做選擇,我是不會拒絕這個賭約的,我賭他沒辦法通過資格賽。」

    「噢,你可真狡猾,我的甜心。」艾伯爾曼假裝懊惱無奈地攤攤手:「既然你都做出選擇了,那我只能賭他,賭他能拿到金牌怎麼樣。」

    「你可真有風度,親愛的!」大波秘書頓時興奮起來,兩眼辟里啪啦直放電。

    自己上司這麼說,那不是故意讓她贏嗎?

    大鬍子艾伯爾曼也很高興,哄美人開心,代價只不過是一瓶香水,有什麼理由不賭呢。

    至於那些中國人的事情,誰願意去管,他答應了那個特別名額,只不過為了利益交換而已。

    一張國際馬聯的有效支持票,換一張奧運會的入場名額,很公平。

    ……

    「夏主任,晃哥,我們的座位在這裡。」白晃一行人通過安檢後,特別助理小金在前面登上飛機,然後屁顛顛就開始尋找起座位來。

    因為不是和大部隊一同出發,所以代表團的領導們開會決定後,給白晃配備了兩個特別助理,一個是總局馬管中心的小領導夏科長,一個是聯絡員小金。前者為了居中協調,處理白晃在比賽期間的瑣事,至於後者嘛,說白了就是個跑腿兒的。

    三個人的座位很不錯,在飛機靠前的位置,小金快手快腳安置好行李後,就把白晃和自家領導往裡面讓。

    然後夏科長又把白晃往裡面讓,對於白晃的來頭,他雖然不甚清楚,卻記得中心主任對自己的交代:盡量要有求必應,讓他挑不出來問題!

    三個人依次落座,時不時交流兩句,但也沒落下各自想心事。

    小金參加工作沒半年,這三天來早就為白晃的騎術所欽服,現在滿心裡yy的,也是白老大怎麼一鳴驚人,自己回去以後怎麼吹噓。

    至於夏科長,已經計劃著借陪在白晃身邊的經歷,要怎麼樣好好利用一番了。

    白晃想的問題最簡單,也極為樸實——不知道航空快餐好不好吃?要是味道還不錯,自己就多吃兩盒,反正是公家報銷。

    卻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成了往常最痛恨的,那種浪費納稅人錢的無恥混蛋了。

    「咦?夏科長,你怎麼沒有跟團走?」就在三人落座以後,身邊的位置也漸漸坐滿了人。白晃正前方一個傢伙,脖子上挎著相機,放完了行李後一回頭,正好看見了白晃身邊的夏科長。

    這一聲叫得很是突兀,周圍人全都看過來不說,就連正引導乘客登機的空姐,也忍不住往這邊多看了兩眼。

    旁邊夏科長也是瞪大了眼睛,兩人全都一臉意外。

    「你怎麼也是一個人?你也沒有跟你們報社一起走嗎?」一邊說著,夏科長一邊熱情地站了起來,對著前面那人伸過手。

    「臨時有點事情,回家了一趟,總不可能讓大家等我一個人吧?所以乾脆就自己搭飛機算了。」這人「咳」了一聲,伸出手和夏科長握了握:「那你呢,我們的代表團上個星期就走了吧?這都整整一周了,難道你也是因為私事?」

    「一切為比賽讓道,哪能因為私事請假……」

    夏科長擺擺手,剛剛轉過頭想要介紹白晃,一個大眼睛空姐就款款而來:「尊敬的乘客您好,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為了安全考慮,還請您坐回座位上。」

    「哈哈,好好,不好意思啊,我們這就坐,這就坐……」被空姐這麼一提醒,夏科長和前面那人異口同聲地打著哈哈,然後趕緊坐了下來。

    飛機上了天空後,空姐空少們進行過了第一次服務,前面那人才又轉過頭,屁*股離地半倚著座位擠眉弄眼:「來,說一下,大科長怎麼成落後分子了?居然脫離隊伍!」

    雖然是對著夏科長說話,但他的目光卻盯在白晃身上,剛剛夏科長想要介紹白晃的動作,顯然被他看在眼裡,這會兒早已經是按捺不住了。

    「我現在才想起來,為什麼要白白告訴你個新聞?」沒想到,剛剛還主動想要介紹白晃的夏科長,這會兒反倒拿捏起來,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架勢。

    然後也不理會那人,卻掉過頭對白晃解釋道:「這位是新華網的記者何蕭,體育版塊的一個小兵,我弟弟的同學,好朋友。」

    然後看何蕭臉色不對,趕緊又哈哈補充了一句:「現在也是我的好朋友。」

    至於麼,不就是沒介紹你是好朋友嗎?就一副要死要活的小寡婦模樣。莫非這個記者是基佬?

    白晃心裡面使勁兒吐槽,臉上卻堆滿了笑容,對著何蕭連連點頭。

    要是什麼門戶網站體育版塊,仰或是體壇週報這一類專門的體育記者,白晃還有點兒興趣。但一聽是新華網記者,就難免興趣缺缺,所以他臉上的笑容到底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也就很讓和「呵呵」了。

    「行了大科長,我知道你什麼意思,去倫敦了只要你有空,我一定請客。」何蕭見兩個可惡的傢伙眉來眼去,就是絲毫不透露身份,頓時急得跟什麼一樣,直接祭出了全國通行的殺手鑭。

    「這可是你說的!」夏科長頓時來了精神,直勾勾盯著何蕭:「我也不宰你,就我們3個人,到香檳街的米其林三星吃一頓就行。」

    白晃和小金聞言,頓時虎軀一震,雙雙送上一個「真有你的」眼神。

    「你一個當大哥的,又在總局當差,還要敲小弟的竹槓!」何蕭直接無語,有些後悔自己的快嘴了。

    「呵呵,今天天氣真好啊,晴空萬里陽光普照!」夏科長乾脆扭過頭,裝作去看風景了。

    要說萬里無雲倒是沒問題,因為深邃的夜空上,老大一輪月亮正掛著呢。可說什麼陽光普照,那就著實太扯淡了。

    「我頂你個肺啊!米其林就米其林,小爺我又不是請不起!」何蕭悲憤地叫了一聲,又引來無數白眼。

    聽這樣子,這個什麼米其林好像很貴啊?

    白晃立馬就有些猶豫了,不過旁邊夏科長一眼就懂了他的意思,趕緊壓低了聲音:「你別看這小子只是體育版塊的,其實他有背景得很,就算要去新聞中心也沒問題!留在體育部門純粹是個人愛好,就不要被他裝可憐迷惑了。」

    聽了這話,何蕭也沒有反駁,只是氣鼓鼓地瞪著夏科長:「算了,就當我交友不慎!現在可以說了吧,怎麼搞到現在才去英國?」

    「讓我隆重給你引見一下!」

    夏科長嘿嘿一笑,臉上全是奸計得逞的無良奸商面孔:「這位,就是我們代表團此次倫敦奧運會的馬術選手,來自西江的白晃。」

    「馬術?」

    何蕭一愣,隨即疑惑道:「這次不是沒有參加馬術大類嗎?怎麼又冒出來個馬術選手?大科長你可不要信口開河,小心我把這消息給你登網上去!」

    「你看你這人,送上門的大新聞都不要。」夏科長鄙夷一聲,然後別過臉去:「愛信不信,我什麼身份,還能在這上面瞎編?要是傳出假新聞了,我們團長還不把我趕回去啊?」

    「啊,這麼說,你真是我們國家的馬術選手啦?」

    何蕭盯著夏科長,足足看了好幾分鐘後,終於確信了這個消息。

    然後就果斷棄老熟人如敝屣,毫不猶豫地轉向了白晃:「這位老大,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怎麼以前從來沒聽說過?」

    又是個自來熟……

    白晃無語地摀住了額頭。

    但要不是這個性子,也做不好體育記者。而且雖然聽夏科長的口氣,這傢伙好像也是什麼剝削階層,但他本人卻很不錯,並不惹人討厭。

    「呃,的確是去參加馬術比賽的,至於你沒聽說過,那太正常了!你要是聽說了,那才叫有鬼呢。」白晃實話實說,一點兒也不遮遮掩掩。

    「咳,其實是這樣的,當時對外公佈代表團名單的時候,小白的參賽資格還沒有申請下來。奧運組組委會那邊倒是好說,不過國際馬聯裡頭不好通過,畢竟……」夏科長剩下來的話就不說了,飛過去一個「你懂的」眼神:「結果到最後一天,我們都以為沒有希望的事情,又被梁主任給扳了回來。等到了倫敦那邊,代表團還要召開一個新聞發佈會,重新對大家說明一下!」

    「這樣啊……」

    不僅是何蕭聽得嘖嘖稱奇,就連白晃,也是剛剛知道自己參賽的內幕。

    「那這麼說,這位老大的馬術,是不是很厲害?比起上次奧運會的花天怎麼樣?」何蕭不虧是記者,短短幾句話裡面,就聽出了不少隱藏著的玄機。

    如果這個白晃沒兩把刷子,體育總局和國家馬協,又怎麼會花費偌大的力氣,也要把他送進奧運會場?

    能讓代表團火線增補名額,為了他一個人興師動眾,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一想到這裡,何蕭那顆小心臟就忍不住打起了鼓,撲通撲通的心跳聲簡直側耳可聞。

    「花天?」一說到這個四年前的小悲劇,夏科長的表情就很是奇怪,有點兒惋惜,又有點兒不屑,最後還是擺擺手搖頭道:「沒有可比性,就不說那個了。」

    「沒有可比性?」對於這麼一句意味深長的短句,饒是何蕭腦袋瓜子機靈無比,一時間也想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瞧自己老大哥這意思,好像根本看不上花天啊。

    這可能麼?畢竟人家也是中國馬術第一人,甚至在08年的時候,還創造了好幾個「花天歷史」,到現在都沒有騎手能打破。

    當然,在障礙賽的時候失誤落馬,確實有些讓人失望,但也不至於沒有可比性吧?

    白晃他們三人聊得正熱絡,旁邊一直老老實實沒插話的小金,卻忽然扯了扯自己領導的衣袖,示意他有情況。

    三人一齊掉過頭看去,頓時就被嚇了一跳,險些把自己藏到飛機座位下面。

    前後左右七八排座位,三四十號人,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他們身上。或是好奇或是興奮,全都興致勃勃地把他們給盯著。

    這些乘客裡面,本身就有很多,是為了去奧運會現場觀看比賽,現在陡然聽見有奧運選手在自己身邊,哪能不興致高漲呢。

    尤其是距離比較近的一些人,聽說白晃是馬術選手,好奇心就更加濃厚了,恨不得馬上就圍過來弄弄清楚。

    一看這架勢,幾個人立馬愣了一下,隨後白晃就打算裝傻充愣。

    但誰都沒想到,前面何蕭在轉了轉眼珠子後,乾脆背過身來,從記者包裡抽出一支錄音筆,先是自己來了一段標準版的採訪開場白,然後把話筒一端伸到白晃下巴前面:「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我要是不採訪一下,那也太對不起我這運氣了。咳咳……請問,能不能給國內的觀眾朋友和網友們介紹一下,你是怎麼被臨時招進代表團的呢?」

    見白晃翻著白眼沒回應,何蕭笑呵呵又問了一遍。

    看這架勢,要是白晃不回答,他還能問第三遍。

    「說說唄,你就說說嘛!這又不是什麼醜事,現在不說代表團那邊布業要公佈啊?」知道自己有些過於急切了,何蕭面色一變,拿出了撒賴的無恥嘴臉。

    「來嘛,康姆昂北鼻,說兩句說兩句!」何蕭繼續全情投入地耍無賴,還對旁邊滿臉好奇地醬油們使眼色,鼓動大家一起來。

    有他帶頭,機艙裡原本還算安靜的氛圍,頓時就熱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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