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5.鬼佬的關心
7月11日，晴。
今天是白晃上飛機的日子，不過因為行程不一樣，所以他並沒有和康爾書三人同行。陪在他身邊的，還是那兩個體育總局的欽差。
就在他登上飛機的同一時間……
西江的城市導流渠治污工程，已經到了收尾階段，只剩下伍架*區轄區內，從挽手橋圖書館，到入江口的最後一段工程。而苗圃的工人們，一個個也是興高采烈幹勁十足，指望在中午前完工後，下午還能休息半天。
「唉，老闆走的不巧，要是再等半天，就能看到工程完工了。」一個精瘦的漢子不無遺憾道。
「怕什麼，老闆回來了又不是不給我們發獎金？」一個矮個子美滋滋地抽了最後一口煙，把煙屁股丟到地上踩滅，抬腳剛要走，又一拍腦袋趕緊撿起煙頭，給扔到了旁邊的垃圾箱裡：「還好老闆不在，要是被他看到，一包煙錢又沒了。」
工人們嘻嘻哈哈笑鬧著，開始把白晃留下來的最後一批星星草，從車上往下搬。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金毛小青年從圖書館走了出來，正沿著挽手橋，想要到公園裡面歇息一下。看看他那地道的淡金髮色，以及碧藍的眼珠子，就知道這不是鄉非殺馬特，而是一個再正宗不過的鬼佬。
「咦？這在幹什麼？」
本來已經過了橋的年輕鬼佬，無意中往橋下一看，發現了正在鋪植星星草的工人。似乎是沒有見過，在河溝兩岸種植草皮的事情，他立馬饒有興致地趴在橋上看了起來。
「嗨，幾位哥……哥們兒，你們這是在幹什麼？」看了半天後，鬼佬終於忍不住，操著一口還算流利的普通話對橋下問道。
「外國人？」幾個工人抬頭一看，頓時就來了興趣，衝著鬼佬指指點點，最後還是白晃安排的隊長吆喝了一聲：「種草，治理污染。」
見那外國人瞪著波斯貓般的眼珠子，一副懵懂的模樣，他又比劃了一下：「種下去，治理這條河的污染！」
「你們是說，用這種草防止污染問題？呵呵，難道這是中國的新技術嗎？」鬼佬一下子就來了興趣，左右打量一下，最後繞了個大圈子，順著工人們下河的口子，屁顛顛也到了導流渠的河邊上。
「我叫波特，美國人，在你們的上*海留學唸書。」鬼佬一上來就主動自我介紹，挨個兒打了招呼後，才沖剛才答話的隊長發問：「但我也是環境保護組織的成員，叫國際綠色和平組織，你們聽說過嘛？噢，好吧，看樣子沒有……不過這不重要，我很感興趣的是，你們在水邊和水裡種植這種草，意義何在，能不能告訴我一下？」
很顯然，這個鬼佬碰上了心頭好，看這架勢工人們要是不告訴他，他是不會離開了。
「這能有什麼意義？就是防治污染嘛。」白晃手下的這些力氣漢，要幹活兒絕對不會偷奸耍滑，但給人科普環保原理，那就力不從心了，聽到鬼佬的請求後，一個個不明所以的對視起來。
「噢，好吧，那這樣，我的意思是，種植這種草以後，真的能有什麼效果嗎？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還有能清理水質污染的植物！」這個波特心裡一急，開始練比帶劃，不過最後還是問到了點子上。
「那哪能沒效果呢？」立馬就有工人跳出來，為自家的產品抱不平：「要是沒有效果，市政府能和我們苗圃簽訂合同？人家當官兒的又不是傻子！再說了，你沿著河往上走了看看嘛，這一路上都有我們的草皮，你看看水質怎麼樣。」
這個波特很顯然還是個實踐派，聽到這個建議，立馬眼睛放光地點點頭：「對對，讓我去看一看再說。對了，中國哥們兒們，你們是什麼公……公司，不，單位！你們是什麼單位的？」
「呃……」幾個漢子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後，還是隊長站出來，有些支支吾吾道：「夢境守衛園林公司，私人的公司，不是單位。」
老闆的品味實在是讓人無語，像報公司名字這種很有面子的事情，每次都讓人開不了口。
但讓一群工人大跌眼鏡兒的是，在聽到了公司名稱後，這個鬼佬哇噢一聲：「酷，這真是太酷了！取這個名字的傢伙簡直棒極了，他一定玩wow對不對，而且一定還是小德！哈哈，我也是，我在你們國家的服務器裡面玩，而且還是德魯伊貼*吧的小吧主！」
一群人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實在是有些不明白，這個傢伙一開始的話還能聽懂，為什麼到後來就像跳大神似的，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了。
獨自傻樂了半天，才發現被人圍觀了，波特一下子戛然而止，有些訕訕地擺擺手：「看來你們不玩這個遊戲，只有你們的老闆玩兒！那好吧，我先去實地考察一下，你們的植物到底有多神奇。」
鬼佬順著導流渠往上，漸漸看不到人影了。
工人們也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議論了幾句後，就開始全力趕班。
一個上午過去，當星星草終於佔領了這條河溝的最後一段後，所有人都忍不住歡呼起來。有人直接提議，中午湊份子去吃火鍋。
結果他們的笑鬧還沒平息下來，一個更加響亮的驚呼聲冒了出來，遠遠都聽得到一串兒嘰裡哇啦的鳥語。
話音未落，在圖書館下面的河道拐角處，上午那個鬼佬竄了出來，興奮的滿臉通紅，活像喝了一斤二鍋頭一樣。
「噢，天哪，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有如此神奇的植物！我一年前來這裡的時候，水質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波特一看到工人們，就立馬撲了過來，差點兒一腳踩空掉進河裡：「這一定是東方神草！請告訴我，你們的老闆在哪裡，我很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其實星星草的治污效果，遠沒有波特形容的這麼誇張。畢竟這只是最初級的商城物品，在單位植株的淨化效果上，只能算是一般般而已。並且除了無機物之外，像是油污一類的有機污染，星星草就沒有作用了。
但所謂有比較就有差距，在吸除了一大半，諸如洗衣水之類的廢水廢液後，這條河渠的面貌，和沒有種植星星草之前根本就是天壤之別。
而這個波特也不是第一次見到導流渠，因此，他的反應才會如此激烈。
「他出國了，這會兒應該剛剛上飛機。」工人們猶豫了一下，本來還在考慮會不會刺激到這個鬼佬，可已經有嘴快的傢伙說了出來。
「什麼？噢！為什麼會這樣？我為什麼沒有早點注意到這條小河溝！」年輕的鬼佬滿臉懊惱不甘的表情，看得出來心情相當鬱悶。
「那誰有你們老闆的電話號碼？」唉聲歎氣了好半天，波特又機靈一動，用充滿希冀的目光看向這群工人。
這次他倒沒有失望，如願以償地弄到了電話號碼。
「該死的，為什麼是關機？」鬼佬撥了半天居然是這個結果，氣得爆出了粗口：「好吧，我不應該這麼激動，那位神奇的老闆先生，現在應該在飛機上面，打不通很正常。」
一時間沒了方向，波特簡直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好。
「對了，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去找那位老闆，沒想到還有這個可以做！」
鬼佬激靈一動，趕緊翻開書包掏出了自己的itouch，然後一臉激動地點開推特和非死不可，開始在上面更新消息：天哪，神秘的東方果然處處充滿著神奇，就在今天上午……
一開始，波特的推特只是在小範圍轉載，幾乎都是一些認識的環保人士。
但很快，就開始引發某些人的關注了。
……
對於這件事情，白晃一無所知。
因為這廝抵達羊城後，天天都有默認的電話號碼打過來，最開始白晃還接一下，後來弄清楚了全都是一些投機的商家後，只要是陌生號碼，就一概不接。
「嗎嗎的，肯定是體育局裡面曉得哥哥參賽的人，把消息透露出去的。」白晃恨恨罵了兩句，在他看來，這就和自己被賣了一樣，當然值得憤慨。
所以波特的電話，很不幸被他當成投機商，給一併拉黑處理掉了。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在白晃預想中，因為自己插隊者的身份，而被馬術隊其他人隔閡的情況也沒有發生。
在和指派給他的助理交流之後，白晃才弄清楚，馬術是代表團臨時增報的一個項目，總局和馬術協會走了無數條門路，才趕在報名截止日期之前，加上了他的名字。
只不過白晃一點兒都沒有感激涕零的打算，人家費盡心思找門路托關係，一不是為了國家二不是為了他，只為自己的錢途而已。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就當做一場交易得了。
……
白日光還能保持著平常心，但有很多人，已經沒辦法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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