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導演：賈冰，主演：馬莉莉，龍套：一干人等
「打擾你們吃飯了，師傅。」那個年輕的女子發現眾人都在看她，滿是愁容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對工人點點頭道：「我是想問一下，你們這裡還招人嗎？」
邊說著，她指了指大門口張貼的招工啟事。
這個過程中，儘管女孩一直在微笑，但她那微微蹙起的眉毛，卻像抹不平的傷痕一般，狠狠地揪動了在場男人們的心。
有個詞怎麼說的？我見猶憐，這就是我見猶憐啊！
那幫子農民工還好，畢竟都是有了孩子婆娘的人，哪怕女孩再好看，也還勉強能止住心猿意馬。可白晃的小老鄉們，卻都忍不住吞嚥起了口水，就連有女朋友的輝子，也沒見有絲毫矜持。
招人？
那簡直就必須要招嘛。
可有幾個忍不住，都準備點頭答應了，才陡然間回過神來——老闆還沒發話呢，自己在這兒瞎激動個什麼勁兒。
於是乎，二十多號人齊刷刷掉頭，就彷彿嗷嗷待哺的雛鳥一樣，整張臉煥發著強烈期盼的神采，直勾勾盯著白晃。有個別急不可耐的傢伙，簡直恨不得能代白晃拍板，把女孩留在苗圃裡。
女孩看懂了工人的意思，順著他們的視線，同樣望向了白晃。
一副患得患失的神情，就好像生怕被主人遺棄的小狗。
「你想應聘？」白晃柔聲問道。
女孩看了看周圍的景色，還有不遠處大樹下面的貓貓狗狗，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麼一個柔弱的女性，當她表現出類似無家可歸的哀求神態時，是分外動人的。
白晃歎了口氣，腦袋眼看就要緩緩點下來，女孩眼中不禁閃過驚喜的光芒，頭也垂得更低了。暗想自己的演技果然不差，這麼輕而易舉就混進了苗圃裡面，虧那個婊*子女警還一副慎重其事的摸樣。
誰知道白晃點了幾下頭後，面色悲哀地感慨道：「那你一定是屬龍蝦的，腦袋裡面進屎了！沒看到這裡都是老爺們兒麼，還屁顛屁顛地往裡面湊，沒見過男人啊！」
一句批語剛說完，他就看到周圍這些人全都撲倒在地，用不可置信外加痛心疾首的表情盯著自己。
連那個自薦上門的小妞，也是大半夜活見鬼的表情，一張小嘴咧開，隱約都能看到嗓子眼的扁桃體。
德魯伊不禁疑惑道：「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麼？」
當然，儘管白晃很毒舌，就算比起龍*空上的那些毒蛇也毫不遜色，但他絕對不會胡亂咬人。
對這個小妞抱有這麼大的戒備，他可是有原因的：「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小美女，要找工作不去cbd那邊，跑到江南來幹什麼？我這裡又不是賈府，還能掉下來個林妹妹啊。」
如果是在以前，他說不定就會順應民意，把這小娘皮留下來。
但就在前天，鬧出了被人監視的惡**件後，白晃的警惕性，也立馬上升了一個檔次。眼前這毫無任何理由，卻主動上門找工作的女人，自然在他的懷疑對像裡面。
對於白晃的質問，女孩什麼都沒說，而是咬著嘴唇，拿出電話撥打起來。
就看她紅著眼睛，十分委屈地對著電話說了兩句後，就徑直走過來，把小巧的手機往白晃面前一伸。
什麼意思，看這架勢，還是誰的關係戶不成？
白晃斜眼乜著女孩，將信將疑地接過手機，剛「喂」了一聲，那邊就傳來一陣豪爽的大笑：「喂，是白老弟吧？我雷軍啊，還記得我吧，就是聯防支隊……」
不會吧，還真是關係戶？德魯伊不由得又瞄了女子一眼：「哦，是雷副隊啊，上個禮拜我們還喝過酒的，怎麼會不記得！怎麼，這個丫頭是你……」
「嗨，一個遠親的閨女！」電話裡面，雷軍一口無奈的語氣：「農村裡出來的，以前年輕不懂事，走了點兒歪路。後來給她找的工作，她那些同事嘴上不說，但卻都看不起她。這不，我也是沒有辦法了，就跟她說了你這裡，本來想親自帶她過來，結果她自己先跑過去了。」
「原來是這樣，我說怎麼莫名其妙的，小姑娘跑來找工作……」
白晃恍然，這麼說起來，倒還真是自己多疑了啊。
但他並不知道，這些都是雷軍瞎扯淡。
事實上是，雷軍親弟弟一直追求的刑警隊警花——賈冰，忽然找到了他那裡，說有個失足小姐妹，想要找一份清靜點兒的工作。
還言明最好能在公園，圖書館一類的地方。
很理所當然的，雷軍立馬就想到了白晃的苗圃，在他看來，那地方比什麼公園都強。
可當他向賈冰推薦的時候，警花同志卻表示，自己和那位白晃白老闆，有點兒不愉快的衝突。
看著自己弟弟的心上人，一副為難不情願的模樣，雷軍立馬拍著胸口保證，絕不提到賈冰的名字，就說小女孩是自己家親戚。
有了他這個保證後，賈冰才語笑妍妍的離開，讓一心為弟弟感情大事操心的副隊長，不知道有多高興。
只可惜，如果他知道賈冰的真正居心後，只怕多半不會同意這個弟媳婦進家門。
「你看這事兒弄的，唉……當然，白老弟你要是為難，我就不麻煩你了，自己再另外想辦法！如果有位置，隨便安排一下就行。工資也不用多，跟普通打雜阿姨一個樣。」雷軍一副你看著辦的架勢，姿態放的非常低。
原來是公安的關係戶，那就不太好拒絕了。
畢竟人家一個權力極大的副支隊長，也沒有漲勢壓人，而是一副誠懇的求人語氣。
白晃就是這點兒不好，有些時候，容易吃軟不吃硬，還遠沒有修煉到軟硬不吃的強大境界。
於是被雷軍這麼一求，也只能點點頭應道：「那行吧，反正燒火做飯，苗圃裡一個人也不夠，就讓她留下來好了。」
「哎喲，老弟，你真是太夠意思了！沒說的，這週末有空了，咱哥倆出來聚一聚，喝頓小酒。」雷軍四十多歲的人，一口一個老弟，一口一個哥倆兒，也沒覺得絲毫不妥，反倒是十分高興的樣子。
「那行，雷副隊有空了，直接打我電話，到時候一定去。」白晃也不客氣。
仔細想想，這筆交易還真挺划算，用一個做飯阿姨的崗位，就換來一個治安聯防支隊副隊長的人情，簡直不要太有搞頭。
掛了電話，白晃習慣性就要把手機往兜裡揣，結果一抬頭，看到了女孩欲言又止的拘謹模樣。
不是吧，就這樣的，還能走上歪路？
雖然雷軍在電話裡沒有明說，但德魯伊還是猜到了幾分——那種欲言又止的口氣，除了賣肉，還能是什麼？
要是放在古代，妥妥一個賊配軍……呃不，一個勾欄女子的歧視性稱謂。
也不知道她這種性格，怎麼向老嫖們推銷自己。
算了，想得腦漿子疼，只要這女的老老實實做事，不在苗圃裡重操舊業就好。
白晃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把手機遞了回去：「那個，以後你就在這裡上班吧，白天打掃下院子，中午晚上和徐嬸一起做飯，然後就沒有其他事情了……對了，怎麼稱呼啊。」
見白晃點頭答應下來，女孩還沒怎麼樣呢，倒是周圍一圈漢子們，齊刷刷露出亢奮的神色。有個荷爾蒙分泌過於旺盛的小子，居然「歐耶」一聲叫了出來。
然後是嘿嘿嘿的調侃起哄聲，就好像白晃給他們漲了工資一樣。
「馬……馬莉莉。」女孩低下腦袋，顯然對旁邊的起哄有些不適應。
我靠，難道自己猜錯了，這姑娘不是失足婦女？要不然，怎麼會這麼拘謹呢！其他那些歡場女子從良後，就算收斂了浪女本色，也絕對不會像小綿羊似的，見人未語就羞羞怯怯吧。
「哦，那我就叫你小馬吧……」
白晃話音未落，旁邊有人立馬表示了異議，低聲嘀咕起來：「叫什麼小馬，叫小莉才對嘛！」
「都吃飽了是吧，還不去幹活！」德魯伊勃然大怒，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寬容了，連老闆說話都敢插嘴。
訓斥完白液上腦的混蛋，他又衝馬莉莉點點頭：「有沒有住的地方，如果需要住宿，就自己買鋪蓋，在外面員工宿舍裡住。二樓左邊被防盜門隔開的一頭，就是徐嬸子的宿舍，你可以住她對面。」
「哦，知道了。」馬莉莉又是輕輕一點頭，卻也沒見有多高興。
嚓，還真把自己當成是有故事的人了……
……
苗圃裡多了個人後，也沒什麼不同，至少對白晃來說是這樣。
但對於那些每天除了樹，就是草的工人們，卻不啻於多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花花草草看著再漂亮，也比不上一朵異性美人蕉來的舒服，那些人松土埋肥時的勁頭，都比往常足了不少。
……
這天上午，白晃沒有出去走動，而是留在苗圃享受陽光。
倒不是沒事情可做，自從他忽悠了王樂辰後，光是每天兌換單葉星星草，然後培育出來運送到導流渠那邊，就是一項繁瑣的工作。
之所以能忙裡偷閒，是因為前天找過他的白主任，早上又打來了電話，通知他中午就會抵達西江。
雖然不樂意搭理這些體育官僚，但人家上了門，作為主人的禮數還是要意思一下。
嗯，據說隨車過來的，還有匹賽級馬，也不知道比不比得上英國佬的寶貝。
……
就在白晃思緒翩翩的時候，遠遠和徐嬸清洗毛巾的馬莉莉，也在暗暗觀察德魯伊。
不得不說，賈冰從那麼多女勞改犯中選中了她，還是很有理由的。來苗圃的第一天，她就是手腳勤快地和徐嬸搶活兒干，又是打掃院子，又是洗衣做飯，很快就獲得了工人們的一致好評。
而對於白晃新招了個年輕小姑娘，還頗有些抱怨的徐嬸，也飛快地轉變了自己的態度。
畢竟手腳勤快的人，不管是誰都喜歡。
見馬莉莉時不時抬頭，一直瞄著白晃那邊，徐嬸眼珠子一轉，用中年婦女特有的八卦表情，擠眉弄眼地調笑道：「怎麼，是不是覺得我們小老闆很帥？」
馬莉莉聞言立刻低下了頭，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聲音，低聲分辨道：「沒……沒有，我不知道。」
「呵呵，你這閨女，怎麼這麼害羞呢。」徐嬸嘿嘿一笑，然後家長裡短火力全開，對馬莉莉誇口起來：「不是我亂說，你們年輕人經常講什麼『高富帥』，不就是說小老闆這樣的麼！人家才二十出頭，又年輕又有錢。我告訴你啊，小老闆還有輛車子，說是什麼房車，一千多萬！這要是哪家的丫頭運氣好，嫁給他了，還不享一輩子福啊！」
「一千多萬的車？」馬莉莉一臉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輕輕驚歎了一聲。
「我還能亂講啊，園子裡大家都知道！」徐嬸很滿意馬莉莉的驚訝表情，就好像那車是她家的一樣。然後臉色一動，神叨叨地對著馬莉莉挑挑眉毛：「閨女，我來苗圃這麼久了，就沒見過小老闆往家裡帶女孩子，你要是能把握住機會……」
沒等徐嬸說完，馬莉莉頓時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不可能的，徐嬸你別說這個話了！要是被別人聽到，還以為我是那種不安分的人！」
「咳，你這個丫頭，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徐嬸一副過來人的樣子。
似乎是被說的有些心動，馬莉莉抿抿嘴，然後壓低了聲音：「徐嬸，老闆他真的還沒有女朋友？」
「絕對沒有！他要是有，怎麼會不往家裡帶？」
「那他平時交際應酬多嗎？」馬莉莉一副虛心請教的樣子，頓時就讓徐嬸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
於是中年婦女知無不言：「人家做大生意的人，怎麼可能沒有應酬，而且還都是大老闆！我跟你說，就連副市長和江南*區區長，都來過我們這裡視察！五一放假的時候，還有好多公安過來搞農家樂呢！」
「那老闆這麼忙，平時一個人的時間不會太多吧？沒工作的時候，他都幹些什麼呢？」見徐嬸口沫橫飛，壓根兒就毫無防備，馬莉莉暗暗冷笑著，把話題引向了賈冰交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