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聽了白晃這意味深長的話,假女人再次猶豫了。
別看白晃話沒說幾句,但其中所蘊含的信息量,卻是相當豐富且引人回味的。
一個畢業了兩個月,就被正式授銜,還叫賈萬全為乾爹的女警……
這裡面牽扯到的方方面面,水可是深得很,哪怕文物販子們是地道的過江強龍,也未必就肯惹賈萬全一類猛人。
要是真弄死了這小子,那就將面對著公安系統,以及礦業大老闆的雙重怒火。
估計稍微有點兒頭腦的人,都不會樂意結下這種梁子。
假女人明顯陷入了兩難,說道狡詐謹慎,他倒是在行,可這種權衡利弊的事情,以他的大局觀來說,就太強人所難了。短短片刻間,凶狠和猶豫兩種表情,在他的臉上不斷交替出現,遲遲做不下決定。
看到有戲,白晃繼續大言不慚:「我說,別以為你在外面有關係,就敢把萬全叔不放在眼裡!西江市這一畝三分地,他說話還是有點兒用的!」
至於到底是誰,才沒把賈萬全放在眼裡,還讓人家絕了後……
白晃表示自己被槍指著很害怕,有些東西實在是記不起來了。
不過很明顯,某德魯伊的律令·恫嚇,效果很是不錯。一輪又一輪的語言攻勢過後,原本直指白晃額頭的槍口,已經不知不覺偏離了原有軌道。
就是現在!
額角上的刺激感忽然消失後,白晃立刻猛蹬地面,整個人如同離弦的利箭一樣,電射向左邊那塊巨大的山石背後。
看到白晃有所動作,假女人的臉色「唰」一下就變了,這下他哪裡還不知道,自己被人耍了個徹頭徹尾。條件反射之下立刻抬槍,恨不得把這小子打成篩子才罷休!
可等他槍口再指過去的時候,哪裡還有那小子的蹤影。
剛才白晃的動作,早已經超過了他的視覺捕捉極限,如果不是大太陽正**辣地曬著,他簡直要以為自己大白天撞了鬼。
仗著自己手上有槍,這人立刻追了上去,五四大黑星可不是什麼鋼珠*槍,哪怕沒有打中要害部位,他也敢保證,不會讓那個可惡的小崽子好過!
但就在他衝上去,再有一步就能看到石頭背面的時候,眼前又是一黑,一道人影硬生生撞進了他的懷裡。
這人壓根兒就沒有想過,在自己手上有槍的情況下,白晃還敢殺個回馬槍!一個不提防,就被白晃近了身,然後只感覺「光當」一聲,鼻腔就傳來又酸又痛的感覺,劇烈的刺激,讓他鼻血鼻涕,還有眼淚齊刷刷直往外湧,簡直像是開閘洩洪一樣。
淬不及防挨了一下狠的,這文物販子半天沒能回過神,等他明白了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手腕又是一痛,原本賴以囂張的大黑星,已經不明不白落到了對手手上。
嘶!一旁呆愣著的斯文男,肺部一下就被炎熱的空氣灌滿了。
他完全沒想到,原本只可能出現在電影屏幕上的畫面,居然也會在身邊上演。
「喲,這還是我第一次碰真傢伙呢,手感不錯啊!」
大殺器在手,白晃這才放了心,看來高達136點的身體素質果然不是蓋的!一退一進間,就完美演繹了一手空手入白刃,真是太酷了!
白晃覺得自己應該改個名兒,白帥帥就很好聽嘛。
「你……你……」看到白晃啪嗒一聲,按下了槍身後面的擊錘,那文物販子一哆嗦,舌頭抖得和過電一樣。他現在除了血水和痛出來眼淚外,額頭上的汗水也在不停往下滴。
剛剛還無比的囂張狂妄,這會兒卻像是受了驚的小兔子一樣,捂著鼻子直往後退,生怕白晃的指頭抽一下筋,自己就不明不白交代在了這裡。
「對了,我剛才有個事兒忘記說了……」白晃上下打量著這傢伙,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懷好意:「我真是警察,有持槍證的,打死你了也是合理自衛。」
剛剛被此人用槍指著,那種太陽穴暴跳的感覺,白晃到現在都忘不了,所以他決定好好戲耍一下這混蛋。
聽了這話,文物販子打了個激靈,把身子又蜷縮了一圈,連口大氣都不敢喘。
他從白晃的眼神裡看到了一樣東西,這個身手堪比國術高人的年輕人,似乎正在思考,要怎麼樣製造一個完美的襲警現場了。
「別……哥哥,你是我哥!求你放過我這一次,求……求你了!你把我送到牢裡都行,我什麼都坦白,一定配合你立功!」這人剛剛有槍在手的時候,膽子大過了天去,可現在卻比針尖兒還小。
「孬!」白晃鼻子裡吭了一聲,極為不屑地瞥著那人,心裡面卻在盤算著,要怎麼樣處理這件事情,才能把收益最大化。
黑吃黑了這些文物?
開玩喜呢!
白晃還是有基本是非觀的,這些東西可都是贓物,怎麼能說黑就黑。
再說事情一旦捅破,肯定會引來省公安廳一級的關注!在國家暴力機關的追查下,誰敢私吞這些東西?
「哎,你到底給他們弄出來多少東西?」
白晃想了想,轉頭對著斯文男問道,他覺得自己應該心裡有數,到時候去問公安局要獎金,也好開口不是?
嗯,順帶把那個女警引出來,幫賈萬全拉拉仇恨。
斯文男人愣了一下,直到白晃又問了一遍,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後悔不迭道:「警察同志,我有罪我坦白,我一定老實交代!其實我也是被逼無奈的,因為我在博物館負責倉庫管理……」
白晃犯翻了老大一個白眼,乾咳兩聲,打斷了他的絮絮叨叨:「直接說重點,你前前後後,一共幫他們調包了多少東西?」
「二十三件,一共是二十三件!」那男人看出來白晃的不耐,趕緊一五一十,來了個竹筒倒豆子:「另外還有兩件東西,據說是從俄羅斯那邊流過來的,混在這批文物裡面,也要一起送到澳門去……」
這男人一看就是雛兒,完全不知道什麼叫「坦白從寬,牢底坐穿」。
「我曰你嗎曰!同志,警察同志,你莫聽他的!那兩件國外的東西早就送走了……」
聽到斯文男不僅交代了西江市的贓物,還把自己費盡千辛萬苦,從毛子那邊倒騰過來的寶貝也給供了出去,假女人立刻就紅了眼,目光中滿是威脅和不共戴天的仇恨。
「我讓你說話了嗎!」
白晃眼睛一翻,搓掌成刀,像國家特級廚師剁肉一樣,對著文物販子連捶好幾下,立刻讓他把剩下的話嚥了回去:「敢威脅污點證人,你這是自尋死路!」
教訓完了這二貨,他才沖斯文男欣慰一笑。
嘿嘿,那兩件國外來的東西,現在正式改名姓「白」了。
老毛子的文物,能和西江市博物館的精品國寶並列,貨色肯定差不到哪兒去!
說不定,還是葉卡捷琳娜宮或者冬宮流出來的寶貝呢!
這做人啊,果然要日行一善!
要不是自己好心(好奇心),想著為國家挽回損失(怕女主顧不給錢),最後還冒著吃槍子的危險(被逼的),擒下了這兩個犯罪嫌疑人,國家可就損失大了!所以自己拿點兒報酬,也是應該的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