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開往天津的城際列車上人很多,很擠。
一位身穿一襲色彩明艷印染著熱帶花草飛鳥圖案長裙的美女,宛若一隻艷麗的飛鳥似的,飄逸靈動地穿過人群,非常拉風地坐在三十九號座位上,氣定神閒地翻看著手中的一本厚厚的相冊。不只是她的服裝風格獨樹一幟,就連她曬得微黑的脖頸上,也纏著十幾條色彩斑斕如蟒如蛇的項鏈,耳朵上也戴著兩枚碩大的耳環,儼然一派非洲風格的時尚美女。
她往那裡一坐,立刻成為了整節車廂的焦點,無論管是帥哥還是美女,都會忍不住偷偷打量和議論這位彷彿從電影中走出來的明艷女人。雖然她被曬得黑黑的,但是絲毫不影響她明艷的容顏和傲人的身材給人的視覺衝擊,就連這一抹微黑,也更襯托出她的健康和獨一無二的韻味。
這樣的一位美女,無論走到哪裡,都注定會成為人們的焦點。
而她本人似乎並不在意這些,對於那些帥哥滾燙而又熾烈的目光,視而不見,對於那些或明或暗的言論也置若罔聞,她安靜地坐在座位上,翻看手中厚厚的相冊,不受任何外界的干擾和誘惑。
她的這份淡然和投入,讓她身邊的幾位乘客也立刻拘謹起來,這女人就像一隻剛剛從非洲森林裡遊蕩出來的豹子,雖然外表嫵媚明艷,可氣場卻強大得讓人望而生畏。所以也沒哪個帥哥敢冒死跑過來搭訕,雖然心裡非常喜歡,可也只能遠觀,不敢褻玩。
城際列車從北京到天津也就半個小時左右。
而這節車廂裡因為這位美女的出現,很多男性乘客頓時覺得這半個小時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比三十秒還要短,太他媽的快了,還在心裡猶豫著要不要去跟美女打個招呼呢,列車可就到站了。
列車停穩,很多人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搶著擠著下車,而是有意無意地拖延下車時間,只為了多看幾眼起身去行禮架上取包裹的拉風美女,惹得好幾個女生憤憤然地掐著早已經走神的男友,心裡湧起一股強烈的醋意,目光凶狠地望著那位美女,可又無可奈何。
美女帶了三個大包裹,一個雙肩背包,一個單肩挎包,還有一個帶拉桿的行禮包。每一個包裹裡都塞得鼓鼓的,似乎都很沉重。
臨座一位戴著黑框眼鏡的帥哥,終於在這個時候鼓起勇氣想要一展男人的力量,幫美女取行李。
「我來幫你拿吧!」眼鏡哥略顯緊張地站起來,主動微微前傾著身子去幫美女取行李。
美女並沒有拒絕,落落大方地笑著說了一聲:「謝謝!」
美女這兩個簡短的應答,給了這位眼鏡帥哥很大的勇氣,原來女神也如此的平易近人,頓時放鬆下來,力量倍增,激動地去取美女的包裹。
想法是很美,結果卻很狼狽,這美女的包裡也不知道塞得滿滿噹噹的都是些什麼東西,那叫一個重啊!一個堂堂一米八零,體重一百七十斤的帥哥,用力一拽,那個包裹竟然很不給面子地紋絲不動。
眼鏡哥尷尬地笑笑,趕緊加了把勁,想要挽回一下顏面。
可惜,那包裹只是被他往外拖出來兩三公分,並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輕鬆地幫美女取下行李,然後跟美女自然而然地聊著天一起下車,如果運氣好,還能一塊拚個車,甚至能要來美女的電話。
可現實很殘酷的,眼鏡哥明明記得美女上車的時候,把行李放上去的時候並不是很吃力,這會兒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就會取不下來呢?
眼鏡哥還想再努力一把,可是美女卻及時制止了,估計是怕他越努力越出醜,便笑盈盈地說:「還是我來吧!」
美女說著,兩手牢牢地抓住包裹兩端的邊角,用力一拽,很輕鬆地就包裹取下來了,另兩個包裹也都是如此,看得那位眼鏡哥驚訝不已,想不到這位美女竟然還有如此神力,難道真是非洲叢林裡生活了多年的神仙姐姐?
美女非常嫻熟地背上雙肩包,挎上單肩包,拖上拉桿行李包,又客氣地向眼鏡哥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就隨這人群下車。
眼鏡哥並沒有行李,所以行動比較輕鬆,他急忙跑過去,想要跟美女套近乎,關心地說:「剛從外面回來吧?這麼多行李,我幫你提一個吧?」
「不用啦!我自己可以的,已經習慣了。」美女婉拒了眼鏡哥的好意。
眼鏡哥並沒有輕易的退縮,繼續對美女發起猛烈的攻勢,真應了那句話,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呃,不,敢把女神拉下車。眼銳哥一直問東問西地跟美女套著近乎,追隨著她到了出站口。
美女隨著人群出了車站,四處張望,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眼鏡哥見狀,急忙諂媚地說:「姐姐是第一次來我們天津來吧?想去哪裡?我幫你喊車,我可是從小在天津長大的,不是我吹牛,我敢說比出租車司機還要熟悉我們天津。」
美女微微一笑,說:「我也是天津人。」
「真的?哎呀!我說姐姐怎麼這麼漂亮,原來也是我們天津人!還是我們天津的水土養人。」眼鏡哥看來是下定決心想要對這位美女死纏爛打了。
美女微笑著,沒再說什麼,繼續眺望。
「狐狸!」
「狐狸!」
突然從對面的人群裡傳出來兩聲呼喊,聲音洪響,惹得眾人紛紛側目。
眼鏡哥一聽也樂了,笑呵呵地跟美女調侃道:「這年頭真是什麼慘事都有,大庭廣眾之下竟然還有人敢喊出這麼妖孽的綽號,也不知道這個叫『狐狸』的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兒,我估摸著,肯定又是非主流那一類的。」
「我就是!」美女突然說道。
「你?姐姐怎麼可能是非主流呢!你這是時尚,是拉風,跟那些沒什麼氣質都只會搞怪的女孩兒不一樣。」眼鏡哥還沒反應過來美女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我的名字叫『胡離』。」美女笑盈盈地一字一頓地解釋道。
眼鏡哥頓時愣住了,尷尬不已,笑得很僵硬。
這時,那位喊著「狐狸、狐狸」的石金勝,已經擠過來,神采飛揚地奔到胡離身邊,一把抱起她瀟灑地轉了幾個圈。
兩人剛剛站定,胡離竟然破天荒地反過來一把摟著石金勝的脖頸,當眾來了一個熱烈奔放的香吻。
看來這段時間她整個人不但在外面練出的好身體好體力,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也改觀了很多,更加開放和直率了。
這是石金勝最喜歡看到的,不只是因為他在眾人羨慕忌妒恨的目光中無比榮耀地享受了美女的舌吻,更主要是的胡離的心結終於打開了,終於勇敢地甩掉了伴隨她多年的心理陰影。
那位眼鏡哥幾乎看傻眼了,呆呆地在旁邊看著兩人,心裡一個勁地咒罵著石金勝,這樣一個氣質超凡脫俗的美女,怎麼會被他搶走?而且還是在這麼多人面前被美女主動吻了。這實在是太讓他生氣了,憤憤不平啊!
石金勝主動扛過胡離的包裹,兩人手挽著手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向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