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胡離表面上是個妖嬈嫵媚的女子,內心深處卻對男人戒備很深。這也不怪她,誰讓她從小就跟那個禽獸繼父鬥智鬥勇地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了三年多,還差點毀在他手裡?從那以後她就對男人徹底絕望了,再加上從小她就切身感受到了爹媽那段早已經名存實亡的婚姻所帶來的各種煩惱和爭吵,她同樣對愛情一向心存忌憚和懷疑。
胡離一邊吃著香噴噴的包子,一邊喝著熱牛奶,眼睛卻時不時地偷偷瞄向身邊那個狼吞虎嚥的男人,眼神有些飄忽不定,一顆心同樣也搖擺不定。她試圖說服自己接受這個男人,可又無法逾越這些年打下的那道抵禦男人的防線,一頓飯吃完,心裡還在糾結著。
下樓的時候,胡離故意跟石金勝拉開了一些距離,坐進那輛小奧拓裡,一直愁眉不展。
石金勝坐進後排,抱起一直霸佔著座位的大個頭的灰熊,動手整了整它那條可愛的小花裙,調侃道:「熊小妹別怕,哥是好淫!」
坐在駕駛室裡的胡離並沒有因為他這句調侃而開懷大笑,依舊秀眉緊蹙,呆了半晌都沒啟動車子。
石金勝覺出了異樣,抱著灰熊笑著調侃道:「怎麼了?吃熊小妹的醋了?」
「切!姐是怕你纏著我。我可警告你,昨晚的姐只是個傳說,你可別掂記著我,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男人了,別指望我會對你網開一面。」胡離說著些話的時候,神態差不多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嫵媚和妖嬈。
石金勝嘿嘿一笑,戲謔地說:「昨晚上的哥只是個寂寞,你也別掂記著我,哥可是個有家室的人。不過,你要是啥時候想傳說一把,我也會盡力配合你寂寞一回。」
「滾粗!姐可是說正經的。」胡離不甘示弱。
「哥的二貨雖然不正經,可是哥是非常正經的,說話向來算數。」石金勝針鋒相對。
胡離並沒有馬上反擊,而是皺著眉頭,思忖了片刻,恍然大悟地說:「我說怎麼感覺不對勁兒,你什麼時候敢在姐面前自稱『哥』了?」
石金勝有些得意忘形,笑得很風/騷,調侃道:「凡是跟哥玩過寂寞的女人,哥就會打心眼裡自動把她們降格為可愛的小蘿莉、小妹妹。」
「無恥,下流!」胡離半是羞赧半是懊惱地紅了臉,雙手握拳,捶打著方向盤。
「好了,別再學小蘿莉賣萌了,再不開車去上班就要遲到了,要是咱倆一起遲到,某些愛八卦的人又該造謠了。昨晚上的事兒只能是咱倆的小秘密,我可不想鬧得滿城風雨,說我這個帥哥被女上司給潛了。」
胡離就等著他這後半句話呢,她就是怕這小子再得意忘形,到公司裡還這麼沒邊沒沿的,她同樣不想這個意外的插曲鬧得滿城風雨。昨晚上要不是石金勝把消防員請來「救」她,她也不可能一時衝動,被這小子感動了一把,再加上當時她正落寞空虛,都恰巧趕到一塊了,這才被他鑽個空子佔了便宜。只要這小子不糾纏不到處亂炫耀,對於他的調侃,也就不以為意了。聽了這番話,胡離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啟動車子,駛出了小區。
到公司之後,兩人還真就各自恢復了本色,胡離仍然先是嫵媚萬千地調戲公司裡的帥哥,然後才笑盈盈地去工作,而石金勝也跟平時沒什麼兩樣,跟幾個臨近的同事打個招呼便埋頭工作。公司裡的人也都沒有對這兩個同時進入公司的男女有什麼想法,一切都風平浪靜,只有知根知底的郭雲天,看到昨晚一夜未歸的石金勝跟胡離一起來上班,嘴角浮現出一抹令人玩味的微笑。
中午,郭雲天接到了寧靜的電話,約他去附近的一家上島咖啡談點事情,但是沒有說明具體要談什麼。
突然接著這位神仙姐姐的電話,郭雲天有些誠惶誠恐,掛了電話,他疑惑地看著隔壁卡位裡的石金勝,說:「寧姐怎麼找我不找你?是不是搞錯了?」
石金勝當然清楚寧靜為什麼找郭雲天,但是這事他不便挑明,還是交給寧靜自己去處理比較好,便笑著說:「錯沒錯,去了你就知道了。」
郭雲天也不是傻子,腦子靈活著呢,從石金勝那可疑的笑容裡,他就品出了一點兒味道:「不對,你肯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石金勝也沒再跟他兜圈子,但也不挑明,只是提示他:「反正是好事兒,趕緊去吧,晚上別忘了請客。」
郭雲天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整了整衣衫,這才昂首挺胸地去見那位讓他望而生畏的女神。
午休的時候,胡離並沒有像平時那樣過來調戲石金勝,然後再拉著他和郭雲天楊果兒一塊去吃飯。一個女人演技再好,對於一個跟她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也無法做到如同往昔那樣無拘無束,所以胡離才會有些刻意地躲開他,主動找上了花癡男楊果兒調侃一番。
石金勝看著遠處笑聲不斷的楊果兒和胡離,便主動湊過去,還明目張膽地給胡離拋了個媚眼,害得胡離緊張地掃視了一下四周,所幸沒有人主意到這小子對她的挑逗,這才偷偷地瞪了一眼這個肇事者。
此刻無論胡離怎樣瞪他都無法再像往常那樣對他有震懾力了,沒辦法,石金勝對於這個能躺在他懷裡像嬰兒一般睡覺的女人,沒有了任何的畏懼,對於她的威脅和抗議,他更覺得像是撒嬌和曖昧。不過,他還是知道分寸的,適當地玩味一下可以增加情趣,過火了就讓人反感和憎惡了。所以,他趕緊把焦點轉移到了楊果兒這個活寶身上:「最近咋樣了?美女大廚被你招安沒?」
楊果兒一搖頭,歎著氣說:「嗨!別提了,我那顆熾烈的心,就像是泰坦尼克號一樣,撞到她那座冰山上徹底的沉了碎了,心也死了。不過,我看她對你倒是挺有意思的,最愛吃你送的那些水果。」
胡離從楊果兒的話裡聽出了一些味道,有些酸酸地問:「呦!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這個看上去這麼老實的人,追起女人來卻一點也不像老實人的作風啊!這麼快就送上水果啦?」
石金勝知道她是誤會了,也不解釋,有心想要故意酸酸胡離,便含糊其辭地笑著說:「生意,只是生意。」
可惜,楊果兒這個活寶不知道眼前這兩人的關係已經有了微妙的變化,兩人的話裡也都暗藏機鋒,他卻不明白,便急忙替石金勝解釋起來,把酒店裡每天從他手裡進一些高質量的瓜果和水產品的事情全都抖了出來。
胡離對石金勝更加刮目相看,原來這小子不只是通過她打開了雞蛋的銷路,還過通那頓飯做起了瓜果和水產生意,更是直言不諱地誇讚他有經濟頭腦,有前途。
三人侃了一會兒,便一塊出去吃飯了。
下午,郭雲天在上班前五分鐘才興匆匆地趕回來,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興奮地想要對石金勝說些感激的話,結果想了半晌什麼也沒說出來,最後握起拳頭,對石金勝莫名其妙地做了一個加油的姿勢。
石金勝雖然不清楚寧靜跟他具體談了些什麼,不過見郭雲天這模樣,肯定談得很投機。他裝作若無其事地繞到郭雲天身後,看到他正在電腦前打辭職報告,會心地笑了笑。
在寧靜的幫助下,一粒種子正在泥土裡有條不絮地扎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只是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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