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和那個還在睡著的人丟進河裡餵魚!」趙通根本不理會項燁的威脅,嘴角稍稍朝上牽了牽,對手下下了殺死項清和項瞳的命令。
幾個趙通的手下應了一聲,上前抬起項清和還在熟睡的項瞳朝黃河岸邊走去。
項清踢騰著,拚命叫喊著,而項瞳卻還像是頭死豬似的熟睡著。
「你只要敢把他們丟下去,我發誓,一定會讓你死的比關一劍慘上百倍千倍!」項燁見項清和項瞳被抬到黃河岸邊,拚命扭動著身子朝趙通咆哮:「我對著黃河起誓,你一定會死的極慘!」
「哦!我知道你很擅長這個。」趙通朝項燁微微一笑說道:「我在樹林裡看到了關一劍的屍體,真的很慘。一般人絕對不會想到用那麼殘忍的方法來殺人,如果你願意跟隨我,我很樂意重用你。」
「呸!跟隨你?你別做夢了!」項燁很清楚用不了幾年咸陽就會被楚軍攻破,趙高也會被公子嬰誅殺,跟隨趙通絕對是個很不明智的選擇,不如乾脆拒絕趙通,若是死了也就罷了,若是沒死,將來也是在楚漢之爭中尋得安身立命之處的資本。
趙通聳了聳肩膀,撇撇嘴有些惋惜的說道:「那就沒辦法了,他們只有死,至於你,想要殺我恐怕沒機會了,我不會讓你活過今天的,哈哈!」
說罷他對那幾個抬著項清和項瞳的隨從說道:「把他們丟下去!」
幾個隨從將二人抬著甩了幾下,朝黃河裡猛的扔了出去。倆人在河中濺起一團水花後,迅速被湮沒在滾滾的河水中。
「不!」項燁和蒙蘇幾乎同時叫了起來,他們瞪圓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項清和項瞳落進水中的地方,視線所及之處,滾滾的黃河水朝東奔騰著,哪裡還有倆人的影子。
「我要殺了你!」項燁圓睜著雙眼,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雙腿用力一蹬居然蹬斷了捆在他腿上的麻繩,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咬牙切齒的朝著趙通衝了過去。
捆縛著項燁的繩索是一整根,被他蹬斷下面半截,上面的自然也就鬆了下來,他一邊跑一邊把身上的繩索解開甩在地上,快衝倒趙通面前的時候,他身上的繩索已經完全被解了開來。
「蓬!」重重的一記直拳打在了趙通的鼻樑上,這拳打出去的時候,項燁還大叫一聲:「這拳是替項清打了!」
接著又是「蓬」的一聲,一記勾拳自下而上勾到了趙通的下巴上,在打出這拳的時候,他又叫了一聲:「這拳是替項瞳打的!」
兩記重拳把趙通打了個滿臉桃花開,高挺的鼻樑頓時被打的塌了下去,但是項燁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他抬起腳又朝趙通的小腹猛的踹了出去,高叫道:「這一腳是替蒙蘇踹的!」
趙通小腹中腳,趔趄著朝後退了好幾步,項燁跟著上前,一肘搗在趙通的顴骨上,怪叫道:「這一肘是替我自己打的!」
趙通連續挨了幾記重擊,抱在懷裡的兩柄長劍落在了地上,項燁連看都沒看那兩柄劍,跟著又衝上前去,雙手一兜,摟住趙通的脖子,猛的一提膝蓋,重重的朝他臉上磕了一下。
滿臉是血的趙通恍惚中彷彿聽到項燁朝他喊道:「這一下是我沒事找事打著玩的!」
跟著趙通的幾個手下在項燁衝出去的時候先是被驚的一愣,他們還沒見過有人會有這種爆發力,竟然能把麻繩給掙斷,等到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趙通的臉上、身上已經重重的挨了好幾十次重擊。
起先項燁在出手的時候理由還都是滿站的住腳的,到了後來,估計是他拳腳出的太快,一時想不出合適的理由,一堆譬如「這是替上次街邊被你糟蹋的老大媽打的!」「這是替上次你搶他棒棒糖的小孩打的!」之類的理由也脫口而出。
趙通手下的武士見主子被打的淒慘,紛紛怪叫著朝項燁撲了過來。
一個武士奮身撲上前,從背後一把摟住項燁的脖子,猛的朝後一墜,想要把項燁拽倒。
在他胳膊摟上項燁脖子的時候,項燁雙腳腳尖朝後一頂,腳後跟下墜,硬生生的扛住了武士的大力一扯。
穩住身形後,項燁一隻手扣著武士的手腕,另一隻手穿過肩頭,摳住那武士的領口,猛的一彎腰,把武士從背上摔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之後,武士的脊背重重的摔在地上,扣住項燁脖子的手臂也不自覺的鬆開了。
項燁在把武士摔倒之後,上前兩步,抬起腳猛的朝他臉上踹了下去。這一腳踹的是又重又狠,頓時把那武士踹了個滿臉桃花開,腦袋一偏昏了過去。
剩下的武士見項燁只是一摔一踹就解決了個同伴,心中不免有些恐慌,但他們又不敢丟下趙通逃跑,只得壯著膽子齊齊發了聲喊,朝項燁衝了過來。
見武士湧了過來,項燁也不敢大意,他畢竟還沒有這樣赤手空拳對付過十多個手持短劍的敵人。
第一個武士衝上來之後,提劍朝項燁的心窩刺了過來。項燁連忙側身一閃,在避過刺來的這一劍之後抬手一托那武士的手肘向上略微推了一些,然後猛的抓住對方手腕掄起來一擰,順手一推,在把那武士推了出去,武士被推出去之後項燁還不忘隨手把他的短劍給卸了下來。
卸下武士的短劍後,項燁持劍在手,胸中不免也多了幾分膽氣。其實兩柄長劍就落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但他不敢彎腰去撿,在彎腰的片刻會露出一個極大的空檔,若是那時候這幾個武士一擁而上,他立時就會成為一攤肉泥。
武士們見項燁持著短劍,原本就不是很高的戰意頓時又矮了幾分。圍在項燁周圍,卻不敢發起進攻。
手中握著短劍,項燁已有了憑恃,他大喝一聲,仗劍朝圍著他的十多個武士衝了過去。
與此同時,在項燁所在位置下游數百米水流稍微平緩些的河床上,一個人的腦袋浮在水面上,這個人拚命的劃拉著水,流淌著的河水不時的激起一排大浪把他湮沒,但大浪之後,他又會重新露出水面。
仔細看去,在他的腰上還繫著根繩索,繩索的另一頭彷彿還拴著什麼東西。
這人費了好大力氣才終於爬上了岸,上了岸後,他用力的拽著繩索朝岸邊拖。當繩索快要拉到盡頭的時候,兩個被麻繩捆的如同粽子般的人浮出了水面。
被拖上岸來的這兩個人正是項清和項瞳,他們牙關緊咬,面色蒼白,分不清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
把項清和項瞳拉上岸後,救他們上岸的人朝左右看了看,最終選定了兩塊大石頭。他先搬著項清把她臉朝下擺在石頭上,沒過多會工夫,昏迷中的項清便「嗷」的一聲噴出了一大口混沌沌的水。
把項瞳也像項清一樣安置在另一塊石頭上之後,這個人向上游的方向看了一眼,露出一抹很奇怪的笑容,身子一閃,縱身朝岸上跑去。
根本對下游發生的事情毫不知情的項燁還以為項清和項瞳必死無疑,對把他們丟進黃河的趙通等人自然是恨之入骨,仗劍衝進十多個武士之中毫不留手的舞起短劍,使出了「翔龍劍法」。
翔龍劍法適合在兩軍對陣中使用,自然是劍越長越好,項燁手持短劍使出來總感覺有些用不上力。
縱然如此,十多個武士還是毫無招架之力,在一陣血雨之後,河灘上到處都是斷臂殘肢,四周的石頭上也濺上了不少血跡。
項燁身上的白衣沾滿了殷紅的鮮血,由白色變為了略帶紫黑的紅色。把武士全部殺光之後,他轉過身手提短劍準備將被他打昏過去的趙通一劍劍的碎剮。可是當他看向剛才趙通躺著的位置時,卻發現趙通已經不見了。
他提著短劍四處轉了轉,哪裡還有趙通的影子,只得心情低落的回到岸邊,割開了捆在蒙蘇身上的繩索。
繩索解開後,蒙蘇揉了揉被綁腫了的手腕,跑到岸邊朝著下游的方向看了看,對項燁喊道:「我們要不要往下游追一追,看看能不能找到項清他們。」
項燁苦笑了一下,對著湍急的河水好似自言自語的說道:「水流這麼急,哪裡還能追的上?即便我們真的追上了,恐怕也只能撈的上來屍體了。」
蒙蘇失落的回過頭看著項燁,她再堅強畢竟還是個女人,與項清他們雖然在一起的時間不久,但彼此之間很是談的來,如今竟眼睜睜的看著項清和項瞳被丟進了黃河卻無計可施,兩行清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滑過兩腮,掛在下巴上。
「我們走吧。」項燁輕輕歎了口氣,對蒙蘇說道:「趙通跑了,他一定還會想其他的辦法來對付我們,早點把你送到大楚,我也能早些安下心來去追殺他。」
「你要追殺他?」蒙蘇瞪圓了眼睛看著項燁,在她的雙目中還閃爍著點點淚光。
項燁默默的點了點頭,從地上撿起兩柄長劍,把其中一柄丟給蒙蘇之後朝上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