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清接過烤魚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或許是太餓了,也或許是烤魚實在太香,她舔了舔嘴唇,大口大口的啃了起來。
一旁的蒙蘇看著項清手中的烤魚,側過頭對她身旁坐著的項燁打趣道:「看來他烤魚的能耐要比你高些啊!」
項燁微微笑了笑,沒有說話,把視線投在了又跑回去烤下一條魚的項瞳身上。
從項瞳烤魚的水平就能看出以往他一定沒少在外行軍打仗,沒過一會,第二條色澤金黃、洋溢著香氣的魚就在他簡單的幾下翻轉後烤好了,他把這條魚塞在了蒙蘇的手裡,繼續蹲到火堆旁去第三條魚。
蒙蘇很陶醉的聞了一聞,正要張嘴去啃,項燁在一旁說道:「這樣直接用火烤,而且火苗竄到魚上,烤出來的東西吃了容易上火。最好的辦法還是用我烤關一劍的那法子,用鹽水灌進魚肚子裡,離火遠一些,等到烤熟之後鹽味已經入到肉裡……」
他剛說到這裡,後面半句「那才是皮焦肉嫩、清新爽口」還沒來及說,蒙蘇就捂著嘴側過頭在一旁乾嘔,噴香的烤魚在她眼裡好似突然變成了被烤熟的關一劍,看上一眼都感到萬分噁心。
「你要是不吃,我可吃了!」蒙蘇只顧著捂嘴乾嘔,手中的烤魚不知不覺的放在了地上,項燁伸手把烤魚抓在手裡,撣了撣沾在上面的塵土,湊在鼻子上深深的聞了一下,滿臉陶醉的說道:「真香,比關一劍的肉還香!」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頓時把蒙蘇給真的搞吐了。
項燁拿著魚,壞壞的看著蒙蘇,心裡十分的得意,剛才蒙蘇貶低他烤魚的水平,他是鬱悶的要死,這下總算是把這筆賬給討回來了。
這時項清已經把魚啃的乾乾淨淨,她一邊吮咂著還殘留有魚味的手指,一邊對蒙蘇說道:「蒙姐姐,你別理他,他故意在你吃東西的時候說那麼噁心的事,就是不想讓你好好吃,多下來的都是他的,你只當沒聽見,不要聽不要想,管他怎麼說。」
蒙蘇抬起頭,有些幽怨的看了項清一眼,說道:「妹妹說的好輕巧,關一劍死的實在是太噁心,如今只要一提起來,我還能想到那一片片冒著熱氣的熟肉,哪裡還能吃的下去?」
「嘎嘎!」。項燁壞笑了兩聲,對蒙蘇說道:「你的胃口也太軟了,只是說一下就吃不下東西。我看你還是該跟項清學學,你看她,吃完之後還不忘記吮吮她那幾隻瑩潤如玉的『魚香手指』。」
在不知不覺間,仨人的關係已經走的更近了一些,說話時不經意的都撇棄了客套,相互直呼其名。
項清白了項燁一眼,舔了舔嘴唇對他說道:「項燁,方纔你應該也聽辛農說了,關一劍好像是仗著什麼人的勢,你虐殺他,難道一點都不擔心那個人會用同樣的手法對付你?」
項燁呵呵一笑,隨手把烤魚塞進了蒙蘇的手裡,蒙蘇和項清的眼睛全都看著他,她們都想知道項燁到底打算如何對付關一劍背後的那個人。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項燁滿臉不在乎的說道:「殺都殺了,虐都虐了,再後悔也是沒用。知道他有後台,我整天裡食不安寢,可不就著了辛農的道兒了?他要的就是我和蒙蘇吃不好,睡不好,咱還就偏不上當,非要吃嘛嘛香、身體棒棒!」
項清和蒙蘇有些愕然的看著項燁,她們的眼神突然變的有些奇怪,若是她們在兩千多年後生活過並且看過島國怪獸電影的話,一定能感覺到在看著項燁的時候,她們的眼神完全是地球人第一次看見奧特曼的眼神。
「這麼看著我幹嘛?我臉上刻了字?」項燁見兩個女人都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著自己,有些不自然起來,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臉嘟囔道:「我臉皮很嫩的,你們這樣看著我,我真的會不好意思!」
項清和蒙蘇相互看了一眼,倆人同時長長的吁了口氣,滿臉鄙夷沖項燁撇了撇嘴。
臉皮薄的人這世上確實不少,可她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把臉皮嫩和項燁聯繫在一起。蒙蘇還好,她見識過項燁的猥瑣還只是浮於表面,可項清卻是實實在在被他的鹹豬手掏騰過胸部,自然不可能把他和正經人聯繫到一起。
兩個女人的表情讓項燁多少也感到有些尷尬,恰好這個時候項瞳烤好了第三條魚給他送了過來,打破了眼前的尷尬。
他從項瞳手裡接過魚,塞到蒙蘇懷裡,然後又把蒙蘇手裡那條給奪了過來說道:「這條是熱的,你吃這條,那條冷了,我來吃!」
蒙蘇愣了愣,看了項燁一眼,捧起他剛塞給她的那條還冒著騰騰熱氣的魚,默默的放到了嘴邊,小口小口的吃著。
這一夜,四個人躺在黃河岸邊,聽著驚濤拍岸的巨響進入了夢鄉。
當陽光直射在項燁臉上的時候,他的眼皮動了動,想要抬手去揉揉眼睛,但雙手卻好似被什麼東西綁住了似的,任憑他如何使力,就是抬不起來。
還睡的有些迷迷糊糊的項燁心頭猛然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連忙睜開眼睛朝四周看了看。只見項清、蒙蘇和項瞳全都被人捆的如同粽子一般,項清和蒙蘇身體相互挨擠著坐在一旁,而項瞳則還像是一頭死豬般大張著嘴巴打著震天響的鼾。
項清和蒙蘇見項燁醒來,都向他投來了求助的目光。項燁的目光迎著她們看了回去,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無聲的告訴她們一個事實,這次他也沒有任何脫身的法子。
別人倒還好,被捆起來之後身上的衣服還都穿戴的整整齊齊,唯獨他,他的上衣被人整個剝去,只給他留了一條下衣,冰冷的河風從他身旁刮過,給他帶來一種陷入冰窖的感覺。
「這是怎麼了?我怎麼會睡的這麼沉?被捆起來不說,還被人扒了衣服,我居然都沒醒!」項燁掙扎著坐了起來,他用力的甩了甩腦袋,努力的想要回憶起在睡夢裡有沒有被人捆縛起來的感覺。
「呵呵,很奇怪為什麼被捆起來也不知道吧?」在項燁努力想要回憶起昨晚發生的一切時,一個聲音傳了過來,他循著聲音朝河邊的峭石看去,只見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正手中把玩著項燁佩戴的把柄寶劍,坐在峭石上滿臉嬉笑的看著他。
在青年的身後,站著二三十個平民裝扮的人,這些人全都佩戴著短劍,短劍與平民的裝束搭配,使他們看起來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不知道有樣東西你聽說過沒有?」青年依舊把玩著手中的長劍,他把長劍從劍鞘裡拔出,迎著陽光晃了晃,長劍折射出銀亮的光芒,一道細長的光影照在青年的額頭上,他嘴裡嘖嘖有聲的讚歎道:「真是一把好劍啊,你就是用這柄劍擊敗的關一劍吧?呵呵,他要是知道抓你根本不用硬拚,恐怕在地下也不會安心。」
「趙通,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讓老子被你們捆起來卻茫然不知?」項燁掙扎著扭動了兩下身體,滿含憤怒的雙眼死死的瞪著正把玩長劍的青年。
那青年不是別人正是在滎陽一直想要抓捕蒙蘇的趙通,當項燁問出他用什麼手段將他們捆起來的時候,他臉上保持著微笑朝項燁看了過來,嘴唇動了動,冒出一句話來:「有句話你聽說過嗎?水寒香,寒水之畔半年香!」
「那是什麼怪東西?」項燁皺了皺眉頭,不解的看著趙通,從趙通的話裡,他隱約感到自己和項清、蒙蘇等人是中了**。
「水寒香?你怎麼會有那種東西?」項燁不解,並不意味著沒人知道,當蒙蘇聽到「水寒香」這三個字的時候,頓時滿眼驚恐的看著趙通。
趙通把長劍朝劍鞘裡一插,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慢悠悠的朝著蒙蘇走了過去,走到蒙蘇面前,他微微躬下身看著與蒙蘇背貼背坐著的項清:「這位想必就是項梁將軍的獨生女吧?呵呵,我運氣還真是好,不僅得了你們蒙氏勾結江東項氏的證據,還親手抓了項梁的女兒。」
被繩索緊緊捆縛著的項清雖然失了自由,卻還保持著將門之後的傲氣,她很想扎開巴掌狠狠的給趙通一下,但身上的繩索卻是捆的十分結實,她猛力掙扎了好幾下,繩索卻絲毫沒有被掙脫的跡象。
趙通直起腰,低頭看著坐在蒙蘇身旁的項清,好似很糾結的搖了搖頭說道:「抓住項梁之女,應該也算是場大功,可惜我帶的人太少,路上押著你們幾個萬一有個疏漏,肯定會是雞飛蛋打。憑我手下這幾條人,根本不可能依靠力量將你們制服,可惜啊,可惜……」
「你要做什麼?」項燁從趙通的話裡聽出了幾分不善,連忙掙扎著對他吼道:「你若敢碰她一個手指頭,我就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他喊出這句話後,項清朝他投來了感激的一瞥。在她已經滿是絕望的眼神裡瞬間閃過了一絲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