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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百四十六章 文 / 小龍捲風

    第四四十章

    讓人從後頭用力推上一把,差點跌跤的瑪莉妲·庫魯斯才剛設法站穩腳步,門板觀賞的聲響隨即從她背後傳出。

    四週一片黑暗。從聲音迴盪的狀況來判斷,她知道自己正位於一處相當開闊的空間。瑪莉妲並沒有魯莽到會此時輕舉妄動,他先閉上眼、做了深呼吸,等待眼睛習慣黑暗之後,才將視線掃向左右。室內沒有窗戶一類的設施,可以遠遠壁面上看到消防裝置的燈光。管漆黑難辨,但天花板也是高的驚人,這裡會是的機庫嗎?瑪莉妲思的瞬間,反扣住雙手的手銬出些微聲響,她感覺手銬從手腕上脫落。

    「普露十二號」

    遙控開鎖的手銬掉落地板的同時,一陣女聲響徹黑暗,瑪莉妲的身體為止一顫,她用目光探起聲音的來源。

    「這是你的名字沒錯?回答我。你應該聽從atr的指示喔。」

    周圍回想的聲音和黑暗混雜,襲向瑪莉妲的身心。這也是種類的實驗嗎?回顧起十天來的遭遇,別說身體,就連精神深處都曾受到粗暴的調查,瑪莉妲握緊變得自由的拳頭。連日使用藥劑的實驗讓她覺得頭痛,但瑪麗妲認為自己體力已經恢復的能適應1g的重力了。雖然身上只單薄套著一件醫療用的貫頭衣,活動起來倒也靈活。

    倘若對方有意調查自己的體能,就當成是復健,可能的活動身體也不壞。瑪莉妲用力只要稍有鬆懈便可能會腿軟的雙腳上,並以冷靜的聲音回到:「你並不是我的atr。」霎時間,閃光渀佛帶有聲響的從正面冒出,她的視野被染成一片白茫。

    一面不自覺地用手遮蔽,瑪莉妲一面讓瞇起的眼睛望向光源。恢復速倍於常人的視野裡,映出兩個背光的人影。背對著鑲滿無數燈源的照明器具,一道能辨別出是女性的身影,以及依偎其身旁的矮胖男性,正朝瑪莉妲逐步走近。男方應是亞伯特·畢斯特?瑪莉妲暗忖。注視著那兩道沒帶手槍,也沒帶電擊棒,可以說是毫無防備的人影,瑪莉妲被對方用強烈上數倍的視線回敬,她僵住身子。

    女性的金逆光顯得火亮耀眼,她目光銳利的直視瑪莉妲。「這樣很危險」亞伯特邊說邊揪住那名女性的袖子,卻被甩開,答以「沒事的」;女性穿著高跟鞋的腳瑪莉妲前方三公尺左右的位置停下。

    「如果沒有atr的指示,這女孩是無法用力氣來保護自己的」

    和一開始聽到的一樣,那陣帶著沉重壓迫感的聲音纏上瑪莉妲。女性未將目光從瑪莉妲身上挪開,塗有口紅的嘴唇上揚:「沒錯?」

    「要不是這樣,她身體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前,應該隨時都能逃走?」

    女性的視線刺瑪莉妲下腹部,臉上表情全無憐憫之意。要是她確認過調查結果,自然也會知道自己身體機能不全的部分。瞬間,瑪莉妲深深體會到讓身體為之顫抖的屈辱,但她立刻將嘴唇扭成笑容的形狀,並以熟練的聲音朝女性說道:「我似乎是被誤解了」

    「現的我,已經是吉翁的軍官。作為一名軍人,我有義務要保護自己,並不需要atr對我指示」

    我也可以選擇將你挾為人質,逃離這令人作嘔的實驗室——以沉默補充了自己的句意後,瑪莉妲挪動目光,探著眼前酷似機庫的黑暗空間。回道「真了不起」的女子,則是繼續將毫無動搖的視線投注於瑪莉妲身上。

    「不過,想保護自己,卻還必須特地找來這種理由,你真可憐呢」

    「可憐……?」

    「因為你被男人們的邏輯支配住了啊,你不覺得,我們女人應該活的自由才對嗎?」

    試探他人斤兩的目光悄悄地緩和下來後,女性微笑著朝瑪莉妲走近一步。

    畢斯特財團的女當家,瑪莎,正對瑪莉妲表述她的同情與欲求。

    瑪莉妲不自覺的退後了和瑪莉妲以前瀰漫著酸腐臭味的繁華街裡看到的一樣——對於用那種方式露出笑容的大人,絕對不能掉以輕心。他們會先讓對方安心,再突然動粗。瑪莉妲近乎本能的感到恐懼,情緒驅使下,她將神經全部集女性的動作上,然而,說道「我是瑪莎·畢斯特·卡拜因」的聲音,卻讓她吃了一驚。

    「我不是軍人,也不是這裡的研究人員。我只是有事想請你協助而已。」

    女性說話的音色變得與上一刻截然不同,帶著一種公事公辦的味道,她朝身後伸出手。如影隨形的守候旁邊的亞伯特走近女性身旁,將筆記型電腦交給她,隨後自稱瑪莎的女性便讓瑪莉妲看著她操作電腦。某種機械得三面圖顯示於螢幕上,瑪莉妲看得出那是架;思考前,她的目光先凝視了螢幕。

    那架具有聯邦軍傳承下來的直線輪廓,以及形狀頗具特徵的頭部,而機體上絕無僅有的特殊構造,不可能讓瑪莉妲看錯。「這是……?」如此說道的瑪莉妲吞了一口氣,瑪莎的目光未從她的身上挪開,並以嚴肅的聲音強調:「我們叫它。」

    「我希望讓你擔任它的駕駛員。」

    如此說道的臉孔與繁華街的居民完全無緣,看起來只像是大器已成的權力精英,瑪莉妲開始無法相信自己方纔的直覺,她重將訝異的目光朝向瑪莎。

    「我想你應該也很清楚,這不是尋常駕駛員能操縱得來的機體,得要你這種趨於完美的強化人才能勝任,你一定可以分之……甚至進一步的揮出它的性能。」

    關上電腦,瑪莎將那遞給後頭的亞伯特。冷酷的光芒蘊藏他堅定眼神的深處,使瑪莉妲感到一股悚然的寒意。

    「問題於你太過完美的緣故,我們很難再對你進行調整。但我認為這樣才配擔任

    的駕駛員,簡簡單單就能置換記憶的人偶,根本沒辦法讓我提起興趣。我想要的是……」

    權力精英的表皮裂開,瑪莎臉上再滲出某種意圖難辨的笑意。這女人究竟是怎麼回事?看著骨瘦如柴的指尖逼近眼前,瑪莉妲的臉頰感覺到一股寒意,她一股勁的揮開了瑪莎的手。

    「我說過,我是吉翁的軍官,沒有理由要協助你們。」

    「那是你對自己做的催眠,你的靈魂,其實想飛翔其他地方。」

    「即使真是如此,我也不想你提供的地方飛翔,要我協助你們,不如直接對我進行調整或拷問。」

    這女人很危險,瑪莉妲感覺的出來,她不只是身上充滿令人生厭的毒素,還打算讓所有與自己有關的人受到感染。「你,你說話好有點分寸……」無視於拉高嗓音如此說話的亞伯特,瑪莉妲重將看待敵人的目光朝向瑪莎。就這個剎那,笑意從瑪莎身上雲消霧散,她喝斥道:「你安靜!」

    逆光,浮現亞伯特肩膀顫抖的身影。下個瞬間,瑪莎強烈焦躁的表情又變成做作無比的笑容,她那說著「你應該懂?」的視線則舔遍了亞伯特全身。

    「這是女人間的談話,不聽聽她的意見是不行的,你說對不對?」

    與瑪莎視線一同伸及亞伯特身上的手,則輕輕從他的腹部撫弄到下腹部。光是如此,亞伯特的氣力似乎就被瑪莎吸取,像只夾著尾巴的狗縮起身子;瑪莉妲則立刻將目光從兩人身上別開。

    他們的關係並非上司和部下,親密程不止於親人,從能嗅到男女間某種扭曲腐爛的臭氣——想要將人射穿般,瑪莎的險惡視線迅速轉來,逼得瑪莉妲心驚地再將目光挪回正面。

    「這女孩是連身為女人的直覺都被強化了嗎?真是麻煩……!」

    不過是個人造物,還敢如此猖狂——眼神如此透露著弦外之音,瑪莎將手舉至頭上,瑪莉妲則站穩了架勢,舉起的手並未朝他揮下,正面的照明熄滅後,光芒這次改從瑪莉妲背後出,照亮了機庫。之前隱沒於黑暗的物體瑪莉妲眼前現出蹤影,她有幾秒變得無法呼吸。

    像是凝聚著黑暗的靛色機體無力的攤著四肢,焦黑的頭部則讓人毀去了單眼,管那肯定是,但富含曲面的輪廓卻明確顯示它並不是聯邦的機體花朵般的凸出於兩肩上的巨大夾艙及腳尖前端翹起的洗練線條,並非星球重力下所能製造出的產物——象徵著吉翁主義的匠氣此時就他的眼前。戰後,流竄至小行星帶的吉翁殘黨為了保留對祖國的記憶,便製造這架機體。依觀看的角,也可視其為吉翁徽章的具現。異性般的機械裡,灌注的是偏執與鄉愁……

    「這是量產型。過去曾由

    駕駛的機體。」

    瑪莎說道。猛跳的心臟撞擊胸腔,瑪莉妲呼吸困難地揪緊貫頭衣的胸口。

    沒錯,這就是我——

    所搭乘的機體,說得上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它應該已經與姊妹們一起遭到破壞了,為什麼又會出現這裡?這是誰以前使用的機體?瑪莉妲感到疑惑。標記左胸的機體編號已經焦黑,無法辯讀,腿部的編號則讓腳尖的陰影遮住而看不見。雙肩的夾艙無力的下垂,巨人依靠牆際坐倒地,瑪莉妲端詳巨人的目光掃視到駕駛艙蓋的時候,便緊盯上頭,一動也不動。管爆炸的能量已經讓艙蓋裂開,但逃生艙並無射出的跡象。機體也沒有受過直擊,開著陰暗孔穴的駕駛艙,看起來仍完好的保留著。除了我之外,說不定還有其他生還者——

    瑪莉妲突然冒起雞皮疙瘩,胸口也湧上一股噁心感。不可能。如此叫道的身體悲愴的開始抖,瑪莉妲連忙將目光從眼前的機體挪開。這是為什麼?身體出現的排斥反應,強烈到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或許還有其他跟自己一模一樣的生命存於世上,也不知道為何,瑪莉妲對此竟會從生理上感到厭惡。

    簡直就像噩夢成真一樣。令人窒息的恐懼感驅使下,瑪莉妲半無意識的退了身子。不行,再呆這裡的話,自己會沒辦法保持自我。得離得遠遠的才行。自己得快、可能的從這架機體旁邊離開。她如此自覺到??「你看仔細了」

    瑪莉妲的胳臂被抓住,硬是讓人拖去的身體則踏空了腳步。她直接被瑪莎抱緊懷裡,下巴也讓對方一把掐住,不由分說地被迫與機體面對面。

    「那就是你本身的模樣。你還得待那架機體的駕駛艙之。即使想扮演名為瑪莉妲·庫魯斯的人類,你的靈魂依舊被囚那裡頭。」

    駕駛艙的陰暗孔穴闖進了瑪莉妲的視野,她閉不上眼睛。若有意掙脫,她明明可以甩開對方,但身體卻完全使不出力氣。住手!本身的意思無法化作聲音,瑪莉妲只能束手無策的繼續與自己的分身面對面。

    「為什麼會這樣,你知道嗎?因為你是男性邏輯下的產物啊。只懂鬥到頭破血流的男人們把你當成了戰鬥的道具而製造出來。明明生命是產自女人的子宮,你不覺得這很不自然嗎?」

    瑪莉妲流下冷汗、心跳加速。沒錯,我是道具。要是失去戰鬥的用途,我便只能用於滿足男人的——體內萌生的某股意念朝她細語,驚嚇至極的瑪莉妲開始扭身掙扎。瑪莎的手絲毫不為所動。緊緊掐近瑪莉妲下巴的細細指頭,正一陣陣的把冰冷體溫逐步散播到她身上。?

    「但是,不管出身如何都無所謂。因為你確實像這樣存著。你沒必要配合男人們的邏輯去壓抑自我,讓我帶你走出那架機械」

    瑪莎冰冷的指頭由下巴滑到喉嚨,然後拂過胸前的弧線,像是被人抽光了全身的力氣,瑪莉妲奮力站穩腳步。

    「外面的世界很有意思哦。不會有任何束縛你的東西,可以自由使用自己的力量,要是有你這樣的力量,要重規劃這個世界也是可能的。和我一起來!走出這種陰暗地方,和我一起拯救這因男性邏輯而走上死路的世界。」

    裂成笑容形狀的雙唇上方,瑪莎眼裡透露出陰鬱的怨念光芒。遭人毀去單眼的

    與她鬼魅般的臉孔重合一起,讓瑪莉妲出不成聲的慘叫。

    開球用的球桿奮力揮下,堅硬球體切過風的獨特聲音,便高高的穿越天空。飛過球道之上,被擊出的球逐步融入藍天,再也無法用眼睛追尋去向。

    即使是外行人眼,這一桿仍然打得十分漂亮,周圍傳出稀疏的鼓掌。即使有想到這應該是禮儀,但布萊特·諾亞完全不懂高爾夫,也沒有光形式上入境隨俗的意思。他沉默的注視著男子站球區的身影。羅南·馬瑟納斯自己拔起球座,並將球桿交給桿弟保管;他似乎是動作之間注意到了布萊特的視線。羅南與交蘀走上罰球區的年邁男子談上兩三句,展露笑容之餘,仍一直將銳利的視線拋向布萊特。

    「這邊請」

    像是察覺到羅南的意思,站布萊特身旁的派崔克·馬瑟納斯低聲說道。參謀本部傳來消息後不久,羅南的女婿便專程至佐世保的港口迎接對方,而他這時也不忘以自己擺出身為公家秘書的面孔,之以幕後人員的態來為布萊特領路。布萊特明白派崔克對自己的敬意,而那也絕沒有到慇勤過頭的程,但羅南這種擺架子的手續仍先讓他感到不快。撇開這層不談,布萊特也沒有非得跟羅南見面的理由,沒道理要高爾夫球場上等待對方。

    羅南從成群隊友抽身,以粉紅色馬球衫搭配遮陽帽的他,就坐高爾夫球車上。背對著一絲不苟的派崔克的目光。布萊特走進羅南跟前。調正了打不慣的領帶,他保持立正不動的澗勢——有一半是為了惹惱羅南。望向球道那令人目眩的鸀意,羅南先出聲道:「抱歉,把你叫來這種地方。」

    「我也想直接將您請到家裡招待,只可惜外界的目光實盯得太緊。」

    「不會……身為移民問題評議會議長的您,找我這樣的軍人有何貴幹?」

    管口氣收斂,布萊特仍直率地表達了己意。稍微挪動臉龐,羅南打量的目光利落掃過對方身上,問道:「你不打?」後,又將視線轉回廣闊的球場。

    「這宇宙不流行。」

    雖然布萊特覺得自己的回答不近情意,但他也沒有其他話可回。這時候,下一名球手將球擊出的風聲剛好傳來,羅南一面應酬性的鼓掌,一面帶著苦笑說道:「你這是個坦率的人啊。」

    「很高興能知道你是正如傳聞的人物,但此時此地實地得請你稍加配合。我希望你裝成熟人來打招呼般,和我把戲演下去。車子已俱樂部等著了。」

    銳利的一眼,短短的顯露出羅南身為政治人物的威嚴,隨後他擺著輕鬆的笑容,從高爾夫球車上起身。此時,羅南的肥碩軀體換換搖晃,險些跪倒草皮上。布萊特不做多想的伸手攙扶,卻見羅南肥厚的臉龐朝向自己,帶有笑意的眨眼;瞭解到「戲碼」已然上演,使他皺起臉。「您怎麼了嗎?」其他球手出關切。

    「沒關係,不礙事。我從早上。就有點不舒服。」

    「那樣不行哪,您要先回去嗎?」

    「既然我上一場比賽裡已經拉開比數了……也好。」

    桿弟攙扶下,羅南坐上球車。布萊特並未多看對方的背影,與派崔克交換過眼神,他沒跟疑似地方權貴的其他球友對上臉,自己離開了球區。

    越過第七洞這片平緩連綿的鸀色絨毯後,有棟建造的氣派脫俗的俱樂部。對無望出人頭地的軍人來說,能走星球自然的機會不多,遑論會員專用的高爾夫球場。拒絕了邀自己一同坐上車移動的派崔克,布萊特決定兼當散步的走到俱樂部。早一步回俱樂部的羅南多少也需要花點時間整裝。既然球場裡也有「外界」的眼光觀望,布萊特判斷,他們還是別輕率地同進同出比較妥當。

    布萊特位於東半的佐世保工廠受邀搭上私人噴射機,直到抵達亞特蘭大的高爾夫球場為止,共花了小時余。這裡璀璨灑下的陽光及炫目怡人的鸀意,根本上都與遠東溫和濕潤的空氣相異。即使球場裡的鸀地與殖民衛星一樣整頓的井井有條,似乎仍掩飾不去每處土地特有的氣息。這種無法壓抑的魄力正是特有的特質,想到自己正處於其,布萊特突然被叫來這種地方的不快,多少也得以平息了。回想起來,它現自己從來到星球後就一直來回於陰暗的艦橋與港口間,都沒太陽底下好好走過。布萊特將這當成臨時的短暫休息;頂級高爾夫球場裡做個森林浴,倒也不壞。對年紀已經來到三十後半的身體而言,運動不足是個無法等閒視之的問題。

    但只要離開這裡一步,布萊特就得開始面對羅南把自己叫來的意圖。作為**機動艦隊——朗德·貝爾的司令,政治家只會視他是一顆容易使喚的棋子。既然對方已經透過參謀次官安排了這場避人耳目的會談,即將找上他的麻煩肯定也自有其份量。事態不止得對媒體保密,恐怕還必須避開政府內部的目光——無論如何,只求對方不會將自己塞進後車廂,硬是載到馬瑟納斯家就好。一面心裡把玩著稱不上玩笑的想像,布萊特漫步於經過修剪而整齊得詭異的草皮。美國南方的強烈陽光,曬得他時差暫時還調試不過來的腦袋隱隱作痛。

    今日,搭載米諾夫斯基航宙引擎的艦艇數目絕不算少。此種航宙引擎能船體下方覆蓋i力場——一種透過蓄積米諾夫斯基粒子而產生的力場,並利用其與導電物質的反作用力將船體抬起。搭載了這等米諾夫斯基物理學的結晶後,所有的航宙艦艇都可能大氣層內運用。換句話說,完全無視航空力學的

    飛翔的時代業已到來。

    只是,除了一部分的例外,那些艦艇是欠缺往返的能力的。即使他們可利用大氣層突破裝置降落到星球,卻無法靠本身推進力脫離重力圈,再回歸宇宙。這全是因為米諾夫斯基航宙引擎的出力不足,艦艇一旦降落星球,就必須裝備噴射系統或利用質量推進器,外力輔助下回到宇宙。適逢星球軌道艦隊重編之際就戰力彈性運用及經費觀點來看,這都是公認需速改善的問題。

    結果,開低成本高出力的米諾夫斯基航宙引擎就成了近程的目標,而這項目標去年也大致完成。應會成為時代基準的這具引擎,則是率先被裝備朗德·貝爾的旗艦

    上,即將重力下執行實地測試。艦長由兼任朗德·貝爾司令的布萊特·諾亞少校擔任。軍方指派人選時,或多或少都受到布萊特自身的經歷影響。一年戰爭時,有艘已搭載米諾夫斯基航宙引擎,並具備往返星球能力,

    的戰艦——飛馬級強襲登陸艦。戰後,這艘戰艦被捧成了聯邦軍的勝利象徵,而布萊特則是順水推舟的情勢下成為其艦長的男人。

    一名將滿二十的年輕人因戰時特例而任官的候補軍官,兵受命指揮聯邦軍的第一艘母艦,終至成為反攻作戰的核心人物——這些英雄事跡點綴了大戰末期的戰史,但就當事人的說法,則純粹只是巧合的積累罷了。進港時受到吉翁軍奇襲,含艦長及以下的主要成員全數戰死,這是巧合。管率領的只有少數倖存的軍人以及收容於艦內的避難民眾,卻能以單艦突破敵陣、還引來吉翁軍注目,這也是巧合。才剛完成的試做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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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創下驚人戰果,甚至讓吉翁全軍稱其為

    ,是巧合的巧合。要是沒有這些偶然,聯邦軍腦就不會將眼光放

    上,布萊特也應該早就被派至其他職位了。若他不曾被迫帶領該艦單槍匹馬擔任誘餌,也不會落得後決戰成為核心的下場,如今抗身上的職責,自然也該大有不同才對。

    然而實際上,

    的名號卻以傳遍世上。與其具備同等性能的米諾夫斯基粒子航空器既已著手開,前艦長之名也被提為進行實驗的人選。結果,像羅南這樣的男人也把目光放布萊特身上,邀他至私人宅邸會談——布萊特暗想,或許自己的人生,已經被十七年前的巧合支配了。管沒被人塞進後車廂,布萊特仍裝設霧面玻璃的禮車屏息以待近一個小時。走進馬瑟納斯宅邸的大門後,他終於與羅南午後陽光射入的辦公室對上面。派崔克短暫停留後便趕回選舉事務所,老管家端茶進來以後,就沒有任何人敲過房門。承載著政治家一族的悠久歷史,唯有兩人獨處的辦公室顯得空氣沉重,陣陣壓迫著布萊特與權勢無緣的身心。

    不過,隔著窗戶窺見的群樹鸀意倒是令人驚艷,羅南安坐至對面的沙之前,布萊特只顧將目光擺窗外。與高爾夫球場那種受呵護的鸀意不同,簇擁於宅邸周圍的蒼鬱森林,則是散著一股只要擱置不管,好似就會吞沒整片大地般的鮮活魅力。布萊特想起,自己的妻子曾提過陽光所具有的氣味。即使有反射鏡引進的陽光,照殖民衛星的光卻是不具氣味的。相反地,星球就能聞得到陽光獨有的氣味,正是因為有科學無法判明的這種感覺存,星球才會成為孕育生命的搖籃——她如此說過。因為再怎麼營建出近似星球的環境,就算等上一億年,殖民衛星也不可能創造出生命——

    「令公子高是專攻植物學,對?」

    像是察覺到布萊特的心情,坐辦公室沙上的羅南開口說道。布萊特有些心慌的將目光轉回正面,略顯語塞的回答道:「是啊,您還真清楚。」

    「我派人調查過。這一帶還留著舊世紀以來的植被,若你有興趣,也可以帶他過來逛逛。如果他有意成為植物觀察官,我也能幫忙工作。」?

    雖然羅南的目光裡並無他意,但這些話語仍讓聽者無條件的意識到彼此的身份差異。「嗯……」察覺對方似乎是認真的打算拉攏自己,布萊特以慎重的聲音會回話。

    「你家裡還有一個女兒,太太則是

    的前操舵手,聽說是八洲重工會長的直系血親。」

    「這已經是以前的事了,因為他放棄了繼承權。」

    宛若要打斷他人話鋒的語氣,似乎讓羅南再確認到對方世間被評為有過潔癖的風聲。他微微苦笑繼續說:「如果提及上校的事跡,則是年紀輕輕便擔任

    的艦長。而後又繼任為軍用艦艇的船長。與普格裡斯戰役時加入反星球聯邦政府軍,與惡名昭著的迪坦斯屢次交鋒;而兩次的吉翁戰爭,同樣是威名遠播,現則擔任朗德·貝爾司令……有這麼充分的本錢,沒想到你卻對政治毫無野心。」

    「本錢?」

    「憑上校的經歷與人望,群眾和企業都會搶著支持。只要有我們的政黨後面撐腰,不管是情勢多麼嚴苛的選區,你也一定能當選。」

    咧嘴一笑之後,羅南閉嘴暫歇。由於沒想到對方會誇讚自己,布萊特只是沉默的以紅茶就口。

    「雖然你這種反應也是值得賞識……哎,也罷。就因為你是這樣的人,有件工作我想托付給你。」

    羅南打開擺身旁的資料夾,並將那遞給布萊特。總算進入正題了,布萊特邊想,邊簡略瀏覽不算厚的資料。

    那似乎是商船管理局所管理的航宙貨船資料,以及擁有貨船的公司概要。內附的圖像除了登記時繳交的照片以外,也包括幾張疑似戰場的照片,還有一張拍到了問題船隻衝進大氣層的模樣。管不甚清楚,熾熱化的船體上仍能看見一道類似的機影。

    「這艘

    偽裝貨船,大概是十天前降落到星球上的。」

    羅南說道。布萊特則重讓眼光落到被命名為「葛蘭雪」的貨船照片上。

    「目前,陸海空軍正傾全力進行。我希望你的戰艦也能加入他們的活動。」

    雖然試航的

    尚未接獲出動的命令,但聯邦軍星球軌道上與吉翁生的小規模衝突及「拉普斯」史跡遭到破壞的消息,布萊特也已透過參謀本部得知。布萊特不禁抬起頭,一聽見羅南強調道「我有一項條件」的聲音,他便噤了口。

    「我希望你能比的各個部隊先一步找到他,並且聽從我的指示進行處理。當然,你行動的時候的方便,我會可能的爭取,情報也會優先給你。」

    「換句話說,您是想將

    充作私用?」

    不像話,這根本是軍閥的做法。對於立刻產生的反感不做壓抑,布萊特將合起的資料夾擱置桌上。羅南隨即瞇著眼說道:「我聽說,星球面臨危急之際,朗德·貝爾是可以自行做出判斷並且行動的部隊。」

    「我希望你能理解,現正是那樣的時候。這是一項必須瞞著政府內部進行的作戰,並不能托付給把軍務誤解為達途徑的將官來辦。」

    「您這麼看得起我,也讓我很困擾,我只是偶然踏上了偏離主流的道路,實際上——」

    「因為你擔任的是人類部隊的指揮官,身為一名軍人,這個頭銜斷了你務實過日的途徑。我有說錯嗎?」

    這句話語穿透布萊特胸口的同時,羅南盯向他的目光也愈顯銳利。無法立即回話,布萊特暗自握緊膝上的拳頭。

    的名字至今仍為人稱道。那之後,你有擔當了歷任鋼彈型的母艦艦長,會被聯邦視為是人類部隊的指揮官,也不會讓人感到不可思議。雖然可靠,但就本質而言,你也可能是造成聯邦威脅的雙刃劍……參謀本部對於你的評鑒,大概就是這麼回事。運用不當,就會禍及本身。從這層意義來講,要說你跟核子武器一模一樣,倒也不為過。」

    「您說,核子武器是嗎……?」

    聽見這般誇張的形容,讓布萊特不禁苦笑出來。如果具有人類特質的駕駛員被歷代

    牽引可以視為是一種偶然,那麼自己會照顧到那些駕駛員,也同樣是出於偶然。即使再怎麼解釋,也無法讓公諸於世的結果翻案,不可能得到羅南的認同。這種經驗,布萊特以往已有深刻的體會。

    但世間就是這樣——根本說來,羅南遊說時是希望對方能產生此種共鳴。「若太直率展露自己的才能,反找來禍端。你的情況也算一例。」從他接續說道的口氣裡,也能聽出同情的味道,布萊特重注視眼前這名政治家的臉。

    「如果你願意接受,我也可以將你引薦至央……但這種勢利的話我就不多講了。畢竟你大概不會這麼希望。可是,這艘船造成問題的偽裝貨船與

    以及

    的事件也有牽連。身為朗德·貝爾的司令,你也會意

    的安危對?」

    布萊特正視對方的瞬間,朝他襲來的卻是強烈的一擊。提供給參謀本部執行直轄的任務後,

    本身的動向對原屬部隊朗德·貝爾亦遭隱瞞。即使布萊特對現狀提出疑問,本部也只堅稱相關細節皆為機密事項,不肯公開其行蹤。高幕僚會議同樣噤口不提,想透過政界收集情報也全無成果。雖然事態已經可以的讓布萊特捕風捉影的想像,

    是否與先前的恐怖襲擊事件扯上了關係,羅南卻告訴他,那捕風捉影的想像正是現實。

    原來如此,這就是對方的絕招。自覺完全上了鉤,布萊特瞪向正前方。羅南不以為意,只是以平靜的聲音強調:「就先跟你攤牌,我並不想讓你覺得自己有人質被人握手上。」

    星球軌道上被拖住了,是畢斯特財團透過參謀本部使的手段。你聽說過畢斯特財團的事?」

    「是有聽過傳聞……」

    「他們也追尋偽裝船的下落。要是我們能早一步確保這艘偽裝船,面對畢斯特財團就能站於優勢。這不僅可以讓

    回歸原屬部隊,應該也能將參謀本部裡倒向財團的幕僚一掃而空。只有你這樣的軍人才能勝任這項工作,你瞭解我話裡的意思了?」

    「要說這是自己時來運轉的機會,我是可以認同……這艘偽裝船上有什麼問題嗎?」

    只有說這句話的時候,羅南臉上失去了微笑。嚥下那令人為之心驚的字義後,布萊特回望眼前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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