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9-16
陸辰修道練武,始終保持本心真如,心懷天下,則一往無前,行走於塵世之,不沾因果,不拘泥凡塵。只一人一劍,走遍天下亦是如此。自打早西郊密林斬殺趙信的那一刻起,他就問道於心,求出一個答案——自己一路走來,殺人並非為了一己私利,也不是因為自己嗜殺,只是多的時候是不得已而為之。不論任何時候,殺人都不是他的願望。
這次與出雲國交戰是讓陸辰看了生離死別,其殘酷之處讓人心悸膽寒,一刀一劍,便是一條生魂的隕落。一念之間,便又是千軍俯,血染裡,種種淒厲的場面慘不忍睹。而陸辰唯一能做的,就是調整自己的心境,化作無悲無喜,無法無念的神人。
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手起劍落的時候,減少一絲罪惡。
「長劍所向則無可束縛,陸辰你既然置身如此境地,就該決絕果斷,要知道,戰爭無對錯,生死皆因果,一切自有天數注定。咱們能做的,也僅僅是順承而已。」
林淒影目光之已然有了決絕之意,比起當初早的浪蕩不羈多出了一份果敢,逐漸的成熟起來。現的他,已經斬卻了因果,看破了生死隔絕,因此戰場上動起手來,自然是毫不留情。
況且,如今的局勢也注定了他沒有別的選擇,想要功成身退,就只能施展渾身解數。
深夜的環山始終環繞枯寂的氣氛裡,四周寂寥無聲,只有幾盞明滅不定的火光秋風的吹拂下時而閃爍、時而又趨近於覆滅,彷彿隨時都會風消散。
秋日寥落,風聲慘厲。一陣陣寒徹骨骼的陰風呼嘯著吹過,宛若亡魂的哀嚎呼喊,耳邊作響。
「戰爭已是定數,我無力改,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是順從。但我心的火焰絕不覆滅,今日甘從天命,他日定要逆天改命,將這一切淹沒!」
陸辰心性堅定,一團真氣暴突而出,鑽入了柴火之。頓時間火光大作,熊熊的燃燒起來,熾烈的熱氣頓時讓人感到一暖。而後他轉身便走,離開了這片埋骨之地,腳步沉穩,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意思。
只是地上不知何時起,多了無數凌亂如麻的劍痕,這些痕跡交織一起,仔細看時,就能隱約看出刻著許多人名姓氏。
……
隨後的幾天裡的情形變化並沒有多大,張狂坐鎮後方,穩若磐石,連同其他統領一面建造拒馬,擺設營地,一面又興風點火,終日硝煙瀰漫,喊殺聲連天而起,震懾住了出雲國一方,使之不敢輕舉妄動。每次被騷擾後準備追擊,終還是無奈退去,生怕著了圈套。
值得一提的是,鑒於陸辰的表現非凡,張狂直接下令讓呼延灼和陸辰聯合一起,合兵一處。說是聯合,其實相當於把權力轉交給了陸辰,讓他將呼延灼的兩千兵力也一併統領,相當於軍偏將軍的地位,只是還沒有被封上名號罷了。
正午,環山,一場由陸辰引導的衝鋒剛剛完畢,只不過這次並沒有取得什麼好的戰績,就連出雲國的防禦陣線都沒有衝破就退了回來。仗著後方的掩護,依舊沒有被追擊。
回到山後,五名大都統和張狂聚一起詳談軍事,商議下一步的舉動。
「我說陸辰啊,咱們一直這樣僵持下去不好,出雲國現防禦越來越嚴密,咱們取得的戰果也越來越少,這樣下去,恐怕不太樂觀。」
說話的人聲音嘹亮粗獷,十分雄渾,相貌也非常狂野,滿臉的虯髯鬍子,身材雄壯過人,一副彪形大漢的樣子,正是把權力轉交給陸辰的呼延灼。他是個地道的南牧漢子,性格不拘小節,因此即便是把軍隊交給陸辰當都統也沒有絲毫的怨言,打心眼裡也是欽佩陸辰的作為和戰績。
「現咱們必須得沉得住氣,不能自亂陣腳,出雲國現有了防備,沒有鬆懈,咱們兵力太薄弱,萬不能與之硬拚。現後方剛剛傳來消息,段將軍開始率軍與出雲國主力鏖戰,咱們能夠守住這裡,拖住敵軍的腳步,這就足夠了……」思考了一下當前的局勢,陸辰沉吟道。
「這群龜兒子真是孬種,打得越來越滑頭,只是高壘固守,讓咱們沒機可乘,還白白折損了兩三弟兄,真是氣煞我了!」
正如陸辰所想的那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前兩次突擊取得天大的戰果之後,出雲國一方立馬固守起來,加強了防禦,讓陸辰無可奈何,畢竟兵力薄弱,沒有一舉衝破地方戰線的實力,只能每次隨意騷擾兩下便退去。而且,己方的士氣也逐漸的減低,這幾日,死傷了不少弟兄,許多人都就此淹沒時間長河,永不甦醒。
見證了這一切生的戰士們看著自己的同袍一個個的死去,就連屍都不能保全,心境也自然悲痛交加,難以自拔。
也正因此,便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優勢,也無法再一直不斷的衝鋒下去,這樣虛耗下去,很容易露出破綻,出雲國又不是傻子,狼來了一次兩次還可以信以為真,時間長了誰都能看出些端倪。因此,現不得不有些變數。
「正面交戰偷襲敵人軍營是行不通了,既然如此,咱們就換別的招來。此去出雲**營,山勢呈滑坡,倘若滾石落地,正對準他們的軍營。就這麼辦,準備一些巨石滾木,衝擊他們的軍寨,到時候點上焰火,保準讓他們有所折損。這樣咱們也可以少一些損傷。」
張狂不愧是當了多年將軍,很快就找出了一擊地的致命辦法。這條計策實是狠辣,滾石巨木藉著地勢衝下,其衝擊力足足可以將一頭牛撞個粉碎,何況是用木頭搭建成的軍寨?
所有都統都是點頭贊成,他們底蘊薄弱,兵力加起來總和也不過只有一萬人,這幾日又折損了幾弟兄,削弱了部分的實力,跟出雲國比起來還要相差甚遠。畢竟,出雲國左翼共有五萬兵力,即便是被陸辰斬殺了五千士兵,也只是小傷元氣,論起總數來,還是完全可以碾壓他們的軍隊。
所以,現採取旁敲側擊的辦法是很利於陸辰一方的,量的減少損失,取得大的戰果,才是他們此行重要的目的。
而且,兵者詭道也,其精髓之處就於一個變通,讓人無可捉摸,便可以出其不意的制勝。古往今來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也說明閉鎖自封,萬般不變終只會是滅亡。所以,當天開始,所有的士兵就開始了採集岩石,砍伐巨木的工作,將這些攻城用具擺放了山林深處,準備到時候一舉攻破出雲**寨。
……
三日時間不過一瞬而過,短短時間裡,大元王朝的軍隊便積攢了不下千計的滾石巨木,每一根巨木都有四五丈高,每一尊巨石都相當於磨盤大小。再加上張狂獻策,利用乾燥的枝葉纏繞巨木上,準備好了柴火和火石,打算到時候點燃巨木攻城,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陸辰倒是趁這幾日稍稍清閒了一番,每天只是到山頭上觀望一下出雲國的動向,然後回來稟告便可。這也讓他一直緊繃的心情得到了緩和,沒有之前那樣沉重了。
只是山埋骨之地的墓碑比之早要多上不少,染滿鮮血的兵器豎立當,彷彿訴說著戰場的滄桑和塵世的變遷。
陸辰每日都到這裡默默祈禱一番,借此超脫死去的亡魂,希望他們輪迴得到解脫。他修然肉眼凡胎,但卻修煉了元神神通,可以看到一些常人所看不到的事物。每當戰場上生靈逝去,他都可以看到死者的生靈逐漸的化作塵埃消散,不復存。
這些武者並未修煉元神,魂魄依舊脆弱,離體之後,很快便被日光吞噬,徹徹底底的消失。
陸辰神魂通透,自然把這一切收眼底,只能心底黯然默哀。
死者已逝,不能再來,但活下來的人仍舊需要塵世力爭上游,恪守自己的職責。
很快,滾石巨木就已經準備充足,張狂立馬下達了進攻出雲**寨的軍令。這一次的戰備,依舊是陸辰出戰,其餘的都統善後,做好完美無漏的準備和機變。
當天正午,四千軍隊蠢蠢欲動,帶動著巨石滾木,朝著出雲國碾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