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9-16
入夜。
天幕灰暗,星光暗淡,烏雲遮蔽了天際,只能隱約看到隱約的月光閃爍。
夜色,陸辰率領著兩千軍隊已經整裝待,人人鉗馬銜枚,一身輕裝,做好了速戰速決的打算。茫茫深夜的掩護下,悄悄的向著出雲**營潛行。所幸今夜烏雲遮蔽,非常適合突襲敵軍,才讓陸辰敢大膽放心的輕裝上陣。
等離得近了,陸辰就遠遠的看見出雲國的軍營,此時夜色已深,燈火闌珊,生氣寂寥,只有寥寥幾人還守夜,無聊賴的打著哈欠。
「將軍也真是的,大元人天大的膽子又怎敢現來進攻?咱們出雲鐵騎完全可以將他們壓垮,直接出兵把他們攻破不就好了,還要讓咱們受這罪,大晚上的還不能好生歇息。」一名守夜的軍士頗有抱怨道。
「別亂說,將軍自有決斷。小心禍從口出。」旁邊的士兵勸誡道。
「這有什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還能被別人知道了不成?聽說後將軍是聽了圖元這小子的建議,才一直謹守不攻,想要這樣跟大元耗下去。要我說,咱們兵力這麼多,鐵騎直接碾壓過去,誰人能擋?」
「唉,咱們只是小兵罷了,這些事情容不得咱們爭辯,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就好了。」
……
正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說的八成就是現這個情況了。這兩個守夜士兵自以為之間的對話不會有外人知道,卻不想,偏偏被陸辰一字不落的收入了耳,他的元神就靜靜的飄這兩人的頭頂,把這一切看得真切。
「很好,看來出雲國的軍心很渙散,這樣進攻就萬無一失了!」
魂魄輕飄飄的回到了靈台之,陸辰驀然睜開了雙眸,雙眼之藍金色光芒閃爍,將深夜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出!」
一聲令下。
千軍萬馬同時奔騰出擊,氣勢如虹,一念之間,如同洪水決堤,頃刻間從山上奔騰馳騁下來,勢若狂風暴雨,雖然馬蹄上都綁著麻布,但仍然傳出一聲聲驚天動地的震動聲。陸辰作為領軍,依舊身先士卒,凝霜劍早已出鞘,劍氣森寒,寒厲的劍光抑制不住的傾瀉而出,深夜閃閃光。
林淒影一念心起,一柄通體冰霜的透明劍氣他的背後凝成,緊接著,數之不的劍光飛出,佈滿了虛空之,形成一片密不透風的劍網,將天地籠罩。
劍氣衝霄!
殺氣如霜!
鏗鏘一聲,無數劍氣率先斬殺上去,一名守夜的士兵剛剛準備抵抗,就被一劍斬去了頭顱。鮮血噴湧而出,一道血柱沖天而起,天地都被瞬間染紅。
血腥的氣息傳了過來,終於有人大聲呼喊起來:「不、不好了!敵人進攻了!」
霎時間,燈火四起,無數出雲國士兵反映了過來,急忙披覆戰甲,緊急迎戰。一時間亂軍再起,兩軍激戰起來。
赤如龍手持長戟,絕地冰焰戟法全力施展,水火兩重天的極致氣息到處逸散,一會兒烈焰怒張,吞噬一切。一會兒又是寒焰冰封,冰凍三尺。破入了淬體境界之後,赤追風的實力突飛猛進,不可同日而語,此刻一舉衝入軍,勢若滔天,無人可阻。孫天昊和廖敖這些實力高超的統領也各自引領著自己的部下軍廝殺,斷空風殺陣烈風滾滾,亂軍橫衝直撞,將許多實力薄弱的武者直接捲入其絞殺,血雨一片片的灑落。
裂空槍法、騰雲連環刺、五行崩山印、天霜凝冰劍、行雲狂龍刀……種種神通武功全力施展,真氣光芒凌厲致,交織一起,五光十色,看上去鮮明艷麗,卻充滿了殺機和鮮血。遠遠地,就傳來一股蓬勃的殺氣,凝重的氣息讓人壓抑的難以呼吸。
慘叫聲此起彼伏,血流成河,屍體堆積如山。稱作是人間煉獄也不過如此。
滿目淒涼,入眼處是殺戮的氣息,刀光劍影閃爍連連,每一次手起刀落,都預示著一條生命的隕落。人們已經殺紅了眼,猩紅的血液灑他們的身上,還帶著一絲溫,卻讓他們的心境加冷酷!
紛爭不止,殺伐無限!
有時候,拿起刀劍並不是單純的為了**和私利,放下的也不意味著將就是放逐和救贖。這世間已然如此,只要人心恆,紛爭就永不停歇。而痛苦也就一直烙印人性之,苦海掙扎,塵世間浮沉,一切的因果種種,還是這個大無邊的輪迴一次又一次的上演。
此時此刻,拿起了罪惡的利刃,刺穿的也不是敵人的鮮血,而是**的侵蝕和自我的昇華。
出雲國入侵大元,所為的也不過是掠奪資源,借此充足自己的國力。而南牧兒郎反抗殺伐,也僅僅是為了保護家園。兩者相爭,從未對錯之分,有的僅是無奈的殺伐與淒涼的輓歌。
號角響起,一次次的交鋒再臨。
陸辰沉默無語,心始終處於無念無想的境界,彷彿這一切都是憑借本能出,手劍勢如同行雲流水,手起劍落便是頭顱橫空,鮮血遍灑。一條條的生命他的手收割,血染遍了他的全身,讓他看上去像是恐怖的死神一般,收割性命。
然而他的眸子卻明亮無比,堅定地光芒閃閃爍爍,像是將俗世的一切洞悉。
一劍戮殺天地劫,身與道心共寂滅。
「好!咱們已經成功,就此退兵!大家走!」
陸辰言訖,驅使著手下的乾坤兵馬安然退去,正奔走間,他突然心意一動,手凝霜劍輕吟一聲,宛若龍吼鳳鳴,緊接著極神劍飄逸而出,須臾間合一處,一把通天徹地的天劍橫貫天際,超然凌霄的壓迫氣勢四散而出,讓追兵的腳步停了下來。
心念頭驚起,陸辰神通展,這把天劍力劈而下,強橫的劍氣直接將大地劈成兩半,兩軍之間形成一道深三尺有餘的溝壑。
「這人究竟是什麼來頭,好大的神通!」
「天哪!一劍開山裂地,這樣的威能,恐怕是經脈通徹境界的先天武者!」
「不好,這件事情必須立馬稟告將軍!此人有勇有謀,必須除去!」
出雲**陣一陣議論紛紛,卻再也不敢追擊上來,被這一道溝壑狠狠震住,萬不敢前進半步。
陸辰輕笑一聲,腳下幾個連環,縱身飛回了馬上,手起鞭落,絕塵而去。
……
「殺敵三千,僅僅折損了不足名士兵,這樣的戰績,已經是驚世駭俗了!不錯,陸辰,段將軍果然沒看錯人,你很不錯,我本以為你初上戰陣,能夠自保達到牽制敵軍的效果就算是好了。沒想到你給了我這麼大的驚喜!」
回到山,清點了一下這次偷襲的戰果,竟然足足斬獲了三千餘人耳,讓張狂震驚的連連驚呼。
本來陸辰白日裡突然出擊張狂看來,是憑藉著一鼓作氣的奮勇效果,再加上敵軍始料未及,才能有些收穫,只是走了運氣而已。而這次夜裡偷襲,又是如此高的戰績,再說是運氣的話任誰也不信。兩次襲擊,加起來已經耗去了出雲國整整五千的兵力,也就是說,陸辰一人就足足破去了出雲國左翼軍十分之一的實力!
然而陸辰的心情卻沒有像張狂那麼激動,這次夜襲,戰國雖大,但卻折損了數十名名士兵。這些同袍與他一起衝殺,為國忠職,終究還是沒能抵擋過出雲國的侵蝕,戰死了沙場,就連屍也沒有機會從戰場上搶奪回來,永遠的留了那片殺伐之地,再也回不來了。
生又何歡,死有何懼?生者何歡?死者何樂?人生的意義又到底哪裡?
這些疑問早已陸辰的心頭掩埋,他不願去細想,不願尋求一個答案,因為他膽怯,他怕自己得知了結果之後,只會加的難以釋然。反而就此遺忘,乾脆利落的斬斷因果便是好。
「願你們地下安好,另一個世界便是極樂……」
辭去了張狂,陸辰山豎起了一面面的木牌,這些墓碑上沒有雕刻任何的名字或者信息,只是空白的一片。陸辰雖然知道戰死士兵的名號,卻始終不忍心將他們的名字刻墓碑上。
**已經戰場上戰死,魂兒歸去了天國,現將他們的名字永恆的刻回憶,難道不是一種殘忍?
陸辰的手微不可聞的顫抖。
林淒影從他的身後走來,懷抱著許多沾滿血跡的兵器,上面的鮮血還並未完全凝結,還帶著一絲血腥的氣息。
「這是那些死者的兵器……戰局太過混亂,能夠帶回來的,就只有這些了……」
陸辰無聲的接過,將這些兵器豎了墓碑面前,因為感傷,所以動作有一些僵硬,等到一一做完這一切之後,林淒影才驀然現,陸辰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
「還是不能釋懷嗎?我以為你可以的……戰場上你表現的那麼英勇。」
「這樣的事情又怎能釋懷?人生一場虛空大夢,本就充滿了苦痛與無奈,如今又添風雨,種種悲慟他人怎能體會?我生平不忍心看到的便是人性的戮殺,偏偏我一路走來,都親身經歷著人性的掙扎,若非手之劍,心執念,或許我早已崩潰。」
林淒影寂寥一歎:「一人之力無法改世事大局,除非凌駕於萬人之上,手握天下,方能念頭通達,無所羈絆……」
不等他話說完,陸辰忽然打斷道:「那我一路拔劍,將長生路上的一切桎梏斬去,做那萬人之上!」
林淒影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不知何時起,陸辰眼的執念甚,目光如劍,透露出無上斬道的氣息來。
「這些生魂生於輪迴間,終還是要歸於輪迴去。既然一切只不過又是一場輪迴,又何必苦苦糾纏,重複上演?不若一劍斬去,打碎輪迴!讓這天地間再無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