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3-12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十分柔美,但此時卻飽含著怒火。
房間裡忽然生出了燈火,把四下照得通明,陸辰本能的想要遮住眼睛,然而他的動作忽然停滯了下來。
因為他看見了一個人,一個美得令人窒息的女人。
世界上恐怕沒有任何的語言能形容她的魅力,即便是所有的讚美詞也不夠形容她萬分之一的美麗。
管她的衣著並不十分出彩,也並沒有過多的打扮和飾,但她卻十分的完美,她的肌膚潔白如雪,她的身材標緻美麗,她的聲音輕柔溫和,她的相貌也是世上無雙。
她每一寸的身軀,都完美無瑕。
重要的是她的氣質,管她看上去已經約有三十歲左右,但這個年歲正是女人的黃金期,因為這時的女人沒有了少女的輕佻浮躁,多了幾分穩重與成熟,容貌也並未開始衰老,反而具有女人味,這樣的女人,正是許多男人夢寐以求的知性情人。
陸辰此時就是這種感覺,他已經被眼前的女子所折服,癡癡的注視著女子的臉龐,不由得看得呆了。
女子即便是脾氣的時候,也令人著迷。眉頭微微擰一起,看上去頗有幾分哀怨,又像是幾分惱火,蘊含著別樣的一種韻味。
「快說!你到底是何人,怎敢擅闖竹軒樓!」
陸辰登時從癡迷醒轉,道:「下陸辰,是衛營的學員,誤闖此地,還請夫人見諒。」
「你說什麼?你叫陸辰?」女子像是遇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追問道。
陸辰答道:「我的確叫做陸辰。」
「你可是涯無際的徒弟?雪羽書院的大弟子?」
「的確如此。」
女子聽到陸辰的回答後,忽然像是了瘋一樣,臉上的表情不斷地變換起來,一會兒憧憬,一會兒幽怨,一會兒驚喜,一會兒哀傷。她嘴裡也不斷的念叨著:「你沒有騙我……預言已經開始實現了……你真的沒有騙我……」
說著說著,她的眼眶竟然有些濕潤。
陸辰不禁暗自腹誹:「這女子到底跟師傅有過什麼交集?難不成是好朋友?」
再看那美貌女子,此時已經停止了啜泣,她的情緒平復的很快,只不過眼眶還有些微紅,但她的表情已經變換為滿臉冷漠。
「你所言當真?若有半點虛假就別怪我不客氣!」
陸辰摸不清頭腦,但還是道:「下的確是陸辰,所言沒有任何的虛假。不知夫人是否認識先師?」
「我當然認得他。但你又是否認得我?」美貌女子又問道。
陸辰搖搖頭:「下實不知。」
「他難道就沒有你面前提到過雲瑤這個名字麼?」美貌女子情緒忽然間又激動起來。
「好像沒有提到過……也許是他說過,但我忘記了……」陸辰此時也看出來了,這女子與涯無際絕對有過一些交集,只怕還不淺,要不然這女子又怎麼會一提到涯無際,情緒就會激動。但這個女子到底是誰?陸辰心裡有疑惑,按照如此的容貌,想必早已聞名整個寧安城,但陸辰並未聽說過這名女子。
「哼哼……」女子忽然冷笑一聲:「只怕他根本從沒提到過我,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心上。」
說罷,她又望向陸辰:「你可知道你師父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你可知道他的來歷?」
這個問題難倒了陸辰,他原本認為涯無際只是雪羽書院的創立者,一個仰慕聖賢之道的讀書人,但現看來很明顯不是這麼簡單,涯無際的身份充滿了疑雲。即便是陸辰跟隨涯無際生活了十年,也絲毫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見陸辰答不上話,女子又一聲冷笑:「看來他實是狠心,自己的身份連親近的徒弟都隱瞞,這十幾年來他隱藏的可真深。」
「不許你這樣污蔑我師父!」陸辰厲聲道。
美貌女子也瞪大了眼睛:「他若是真的對你好又何必隱瞞你這麼多事!」
「我……師父這麼做肯定有他的原因……」
「他當然有原因,他只不過怕死罷了,正因為怕死,才捨棄你不顧,用了金蟬脫殼之計罷了。試想,他當時不過四十多歲,正值壯年,又怎麼會突然染上頑疾,不治身亡!你不覺得生得很突然麼?」
陸辰忽然冷笑起來:「不論你說的再多我也不會聽進去任何一個字的,到現我都不知道你是誰,而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說我師父的壞話,想要引導我去怨恨我師傅,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麼?用這些小伎倆究竟有何居心!」
「呵呵呵呵……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然如此敏銳機智,很好!很好!無際他果然沒有看錯人!」美貌女子忽然開懷的笑了起來:「很好!你可想知道我是誰?」
「不想,我只想知道你和我師父究竟是什麼關係,但你要是不說的話,我也不強求。」陸辰說起話來不卑不亢,絲毫不示弱。
「那你有沒有聽說過,十年前有一名奇女子夜闖皇宮,想要盜走寶庫的重寶。」
「我當然聽說過,據說那名女子從護龍衛手下脫身,十分神秘,但終還是被擒,後來便沒有關於她的消息,據說是死皇宮裡了,你問這個做什麼?」陸辰眼神怪異的盯著美貌女子。
「因為,我就是那名奇女子。「美貌女子手指向自己,臉上露出追憶的表情。「那一次我的確差點死護龍衛的手,不過幸好你師父出現,把我救了下來。你實是想不到,你的師父竟然有那麼大的能耐,竟把我從護龍衛的手救下,要知道護龍衛的每一個人都是經脈境界的高手,其甚至還有天人合一的至強者。」
陸辰的確想不到,涯無際竟然還有如此一段遭遇。疑雲聚集他的心頭,經久不散。但他轉瞬竟變得釋懷,即便有許多事情他很疑惑,但生活畢竟還是要過,生命還是要走下去,不是麼?
「我被他救下之後才知道,他原來就是聞名天下的雪羽書院的主人。那時候我真的很震驚,我實想不到一個讀書人,竟然有如此高的元神修為!之後,他便幫我擺脫了皇家的追殺。」
「你難道就是那個絕世飛賊李雲瑤?」陸辰忽然想起來,十年前夜闖皇宮的女賊就叫做李雲瑤。
「不錯,我就是李雲瑤。」
「照這麼說來是我師傅救了你,那麼,你為什麼會出現這裡?」
李雲瑤又陷入了追憶,眼神變得深邃:「他救了我之後,就給了我一封信,誰知道,這封信的內容竟然是……」
「是什麼?」陸辰也很想知道信的內容。
李雲瑤素手一捲,不知從何處冒出一張信紙,遞給陸辰道:「你自己看,這就是我為何住這裡的原因。」
「四月十,長安營竹軒樓。與陸辰相遇,望你幫我傳授他武功神通,感激不!」
信上只有寥寥一句話,但分明是出自涯無際筆下!而今日,恰好又是四月十!
陸辰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實是令人難以置信,涯無際居然預測到了未來生的事。
「很吃驚對麼?我當初也是如此,原本他說十年後我會遇見你,我根本不相信,但現,我信了。」李雲瑤道。
「這怎麼可能?師父他怎麼能預測到現的事情?」陸辰仍然是不相信。
「他既然可以隱瞞你十年,如今,預測到未來之事又有什麼驚訝的。他這個人呀,那點都好,就是太神秘了,總是讓人捉摸不透。」李雲瑤說著,臉上竟不自覺又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又想起了以前的時光,這總是令她嚮往。
而陸辰卻又沉默。
「我知道一口氣讓你接受很難,但你也必須面對現實。」
陸辰搖搖頭:「我當然能接受,我只不過很疑惑?」
「疑惑什麼?」
「為什麼短短一個月,我的人生就歷經了如此之大的轉變?」
李雲瑤歎息道:「人生本就如戲,滄桑變幻,誰又能道萬分之一?」
陸辰面露痛苦之色:「可為何我的人生竟然如此不堪?我沒有父母也就罷了,就連相處十年的師父,也有許多事情隱瞞著我。這世上還有什麼是真實的麼?」
「這世上畢竟還有希望!希望固,生命還是要繼續,只要你還活著,你還心懷希望,那麼這世界的一切仍舊有意義,總有一天,你也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李雲瑤的心也有些刺痛,陸辰畢竟只是個孩子!即便他表面多麼堅強,多麼穩重,但他畢竟還只是個人!
人,都會有感情脆弱的一面。
「呵呵……是啊,一切都還是好的……但是,我卻只能感到無比的孤寂,這是為什麼呢?」陸辰忽然癡癡的傻笑,但眼神卻是加迷茫和痛苦。
李雲瑤的眼眶也有些紅了,她心裡,已經被陸辰的遭遇所感染,女人的心本就是玻璃做的。
「孩子,沒事的,你要相信,生活不會一味的糟糕下去的。還有許多精彩的事情等著你去探,你還有個師弟對麼?你還有許多朋友,值得你付出的朋友。這些都是值得你眷戀的不是麼?我答應了你師父,要好好幫你,你也可以來找我,有什麼煩心事也可以告訴我。」
燈火迷茫,照耀陸辰的臉上。
「是啊……還有許多人值得我眷戀……但我……」他忽然不說話,轉過身,便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裡?」李雲瑤急切的問道。
哪知陸辰卻似未曾聽見一般,失魂落魄的走向門外。
「無際,即便是你算對了事情的生,卻也算不人性啊……」李雲瑤並未去追趕,佇立門口,歎息一聲,眼睛裡又充滿了複雜之色,目視著陸辰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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