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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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鶴樓內的情形似乎出乎了朱定方的意料。他眼皮直跳。第一次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緩緩的停下了腳步。雙手不自覺的按上了腰間的佩道。虎目警惕的朝四周望去。大廳,樓梯,走廊。甚至各個通道口都有手持長槍的城衛把守。竟不下百人。他們面無表情,眼神冷漠如同一尊石佛般。渾身上下無不散發著凜凜殺氣。一個可怕的念頭從朱定方的腦中閃過。「這些人根本不是普通的郡城城衛,完完全全是一批死士。」劉青的用意到底何在?區區一場宴會派一批死士來保護他。朱定方死都不信。
見朱定方釘在原地不動。隨後跟來的劉青心頭一陣狂跳。身體微微顫抖著。臉色相當難看。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莫非他察覺出了什麼?」
「朱將軍為何駐足不前?莫非這樓中有何不妥?」
朱定方緩緩轉身。冷冷的盯著他。犀利的眼神彷彿能看穿對方的心思。
劉青淡淡一笑。眼神平靜如常。他也是城府極深之人。朱定方從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異樣。
兩人對視半響後。朱定方才冷冷的笑道:「為了本將的安全。劉大人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朱將軍過獎了」劉青訕訕一笑。
朱定方伸手指了指四周的城衛。意味深長的問道:「敢問劉大人,如此精銳的城衛不知是何人部下的兵馬啊?」
劉青微微一愣。笑道:「隸屬指揮官劉章一部。區區城衛何來精銳一說。朱將軍謬讚爾。」
「哦!原來是劉指揮官的部下。難怪。素聞江東劉家人才濟濟。想來不假。劉指揮官年紀輕輕。便能練出如此精銳。本將深感佩服。不知何時能借他一用。幫本將練練新軍。」朱定方的語氣很是恭維。像是詢問卻帶著商量的語氣。死士絕不是一朝一夕能培養出來的。他根本不相信二十出頭的劉章有那能力。
劉青卻好像把他的話當真了一樣。擺手推辭道:「本官替劉章多謝將軍的厚愛。可他年輕尚輕。恐難當大任。望將軍另請高明」
朱定方見劉青回絕得如此乾脆。忍不住暗暗的罵了一句。「老狐狸。」
「不知這樓中的城衛比之將軍的親衛如何?」劉青一抬頭。冷不丁的問道。
朱定方神情一怔。有些詫異的望了劉青一眼。顯然沒有想到對方會問得這麼直接。若是短兵相接,單打獨鬥。樓中這些不畏生死的城衛當勝一籌。若是排兵佈陣。團隊作戰。他堅信從西北沙場拚殺過來的親衛江中無軍可敵。當然他不會把自己的真實想法暴露出來。
「兩軍各有千秋,實在難分勝負」朱定方模稜兩可道。
劉青「呵呵」一笑。朱定方的答案在他意料之中。劉家二十年來培養的死士今天終於派上用場了。他最顧忌的是樓外心思縝密的副將沙風和那百餘名驍勇善戰的親衛。一旦計劃開始。劉章若能率人守住樓門。他就有把握將朱定方擒下。
「朱將軍若是感到不適。本官便將樓內的城衛退下」見朱定方仍然沒有上樓的意思。劉青上前輕聲提議道。
「無妨。即是劉大人的苦心安排。本將軍豈會反對。就讓他們守在這裡吧!」朱定方是個冷傲的人。這樣的人在對手面前往往不甘示弱。過分相信自己的實力。在他看來。劉青在樓中刻意的安排死士駐守。一來有示威之意,二來是想給他一個下馬威。朱定方自然不想讓對方得逞。漸漸的放鬆了警惕。臉上恢復了平靜,不在去看樓中的死士。回頭朝劉青問道:「怎麼不見范大人和文大人?」
朱定方的戒心一除,劉青暗暗竊喜。指著閣樓三層回道:「范,文二位大人正在三樓雅間等候將軍的到來。」
「哦」朱定方應了一聲。臉上有些疑惑。按理說。朱定方一來,范,文兩家必會出樓迎接。可事實恰恰相反。副將沙風在樓外弄出如此大事。范,文兩家卻連一點動靜都沒聽到。正一臉陶醉的沉浸於歌舞聲平中。原來劉青怕二家出來誤事。特意派人請來了郡中的名妓,安排了一場香艷的舞會。將迷戀美色的范,文兩家拖在了雅間中。
「既然如此。還請劉大人在前帶路」朱定方一抬腳作勢就要上樓。
「請」劉青求之不得。暗暗鬆了口氣。親自上前帶路。
江鶴樓上的守衛比樓下嚴密得多。朱定方緊隨劉青拾梯而上。並未覺得不妥。偶爾會停下腳步打量一下城衛身上的裝備。一進樓他便認出了城衛身上穿的是清一色的禁軍裝備。在大元帝國除了敢私自鑄造兵器的北郡和西南外。皇城禁軍的裝備絕對最為精良。劉青竟然用它來裝備死士。足以讓朱定方詫異不已。
此時的劉青臉上有些失神,並沒有注意到朱定方神情的變化。腦中一直回想著昨夜諸葛問交代的話。諸葛問的謀略在西南三郡傳得神乎其神。江東郡守的劉青雖然早有耳聞卻不全信。七月短暫一敘,讓他首次見識到了這位「鬼辯」先生的大才。而昨夜的密謀跟今日的計劃讓他完全信服。江中若要與西南舉事。必先奪回守備軍團的軍權。解除江中三大渡口的防務。而軍權正掌握在朱定方手中。最終二人一致認為拿下朱定方是其中的關鍵一環。
劉青與朱定方關係交惡。首先想到的是置對方與死地。提議由他派府中死士行刺,或者派線人混入軍團毒殺之。卻遭到了諸葛問的否決。他說了一個「擒」字後提出了江鶴樓宴請朱定方的計劃。
諸葛問對朱定方本人做過深入的研究。對其習性的瞭解遠在劉青之上。江鶴樓內外的城衛佈置都是他向劉青事先交代好的。朱定方雖然冷傲卻是一員能征善戰的虎將。若是將死士埋伏在街道兩旁或者樓中等暗處。肯定會引起他的警覺,不易擒拿。於是他吩咐劉青借保護為由將死士埋伏在樓中明處。一來可以消除對方的戒心讓其放鬆警惕。二來讓他無處可逃。
片刻之後。前後二人。不知不覺登上了閣樓三層。
三層的過道很窄。雅房並不多。左右只有一間。只見房門不見窗戶。出於保密的緣故。房門兩側並沒有城衛看守。站在樓梯間隱隱約約能聽到右側雅間內傳來的靡靡之音。
朱定方見劉青神情恍惚。駐足不前。臉上有些不悅。沉聲喚道:「劉青劉大人。」
劉青神情一晃。心中「咯登」一跳。似乎意識到了剛才的失態。偷偷瞄了朱定方一眼。見對方臉色不悅。故露慌張上前拱手道:「本官一時失神,望朱將軍不要見怪。」
對方如此失神,必有蹊蹺。朱定方很是狐疑的望了劉青一眼。饒有興趣的問道:「能讓劉大人想得如此入神。必是大事吧?」
劉青在心底暗自發笑。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正在想辦法對付他吧!
「郡中小事爾,不勞將軍費心」
朱定方知其口風甚緊。索性不再多問。左手握刀。神情肅然。龍行虎步。朝右側的雅間走去。
見他如此陣勢,劉青臉色大變。想要上前阻攔已經來不及。朱定方的手已經觸及雅間的房門。
「嗡」房門被推開一條細縫。一股濃郁的胭脂香氣從細縫中溢出。朱定方眉頭一皺。似乎沒有想到這房門竟然是鐵木所製。又硬又沉。雙手不禁加重了幾分力道。
「蓬」的一聲。房門被推開大半。靡靡之音戛然而止。一時間。房中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推門而入的朱定方身上。
待劉青上前一看。只見范進,文元二人官袍不整,左擁右抱的半躺在軟榻上。懷中的美人媚臉緋紅,春潮未褪,羅裳半解,酥胸漸露,雙腿間春光乍洩。玉手舉著銀杯正往二家嘴邊送去。席案上美酒閃爍,果點豐盛。雅間中央正有八名披著薄紗身材妙曼的美貌女子翩翩起舞。兩側各有四名懷抱樂器的名伶撥弦彈奏。整個房間內瀰漫著一股酒池肉林的味道。
「江中危機重重。范大人,文大人倒是好雅興啊!」朱定方一聲冷笑打破了房中的沉寂。
范進,文元二人臉上大變。身體一震。幾乎同時縮回了上下探入雙峰和股間的賊手。
「嗯。大人……」范進懷中的美人嚶嚀一聲。
范進心中一沉。猛地推開了懷中美人。端坐在軟榻上。整了整凌亂的官袍。低著頭不敢與朱定方對視。文元先是一愣。瞬間反應了過來。將懷中的美人推開。戰戰兢兢的端坐在原位。
朱定方是朝廷派來江中監視軍情的人。等同於皇上的鷹眼。若他將今日之事上報於朝廷。皇上定會趁機打擊二家。以瀆職享樂為名罷免他們的郡守之位。
「還不給本官滾下去」劉青陰沉著臉,朝雅間內喝道。
房內的女子頓時嚇得花容失色。
「奴婢告退」一個個慌慌張張的朝雅間右側的暗門跑去。
片刻之間。雅閣內的鶯鶯燕燕跑得一個不剩。范進,文元兩人始終低著頭。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朱將軍。請」劉青上前拱手請道。
「哼」朱定方冷冷的哼了一聲。轉身離去。劉青見他怒目而去,並沒有替二家說情的意思。冷冷的掃視了雅閣內范進,文元一眼後。跟了上去。
原來劉青宴請朱定方的雅閣並非右側這間。而是左側那間。要怪只能怪范,文二家太不自重。只顧著享樂弄出這麼大動靜。結果引來了朱定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