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9-02
「嗡……嗡」滄州南門被十餘名強壯的兵士推開。一行十三騎自滄州城中魚貫而出。
領頭之人是員黑甲繡狼的將領:滄州城衛議員何榮。與之同行的除了他的八名親衛外。其餘四人是主將從封從軍中選派的斥候。鑒於副將鐵青提出的顧慮事關重大。滄州守將一致同意向黃東郡守劉仁通報這則重要的情報。黃東郡城位於滄州南方。由於大雪封路。騎快馬而去也需二日路程。
沿途的積雪幾乎漫過馬腹。九騎的速度很慢。天空中飄起了不大不小的雪花。騎在馬上的何榮神情凝重。臉色有些焦急。不時的低頭看了看懷中的紅色錦卷。
天色漸漸昏暗了下來。四名經驗老道的斥候一直騎在最前面開路。儘管路上遇襲的情況不是很大。但情報緊急。事關滄州得失。主將從封正是有這個顧慮才派斥候跟隨何榮南下黃東郡。
「嗒。嗒。嗒」一名黑甲斥候催馬快速朝何榮本部靠近。
「吁」黑甲斥候猛的一拉韁繩。翻身下馬大聲朝何榮報告:
「報告將軍。前面正是落雲坡。天色已晚。我們是否進坡休息?請將軍指示!」
落雲坡距滄州不足五十里。路程約莫二里。四周環山。是一道由山洪沖刷而成的峽谷。峽谷內的岩石彷彿被天神硬生生的推開。形成了兩側十丈來高,長約二十多米的斜坡。故以坡為名。軍情緊急,為盡快將情報送到郡守劉仁手中。何榮沒有領軍走官道。而是抄近道而行。這落雲坡是必經之地。
何榮神情微微一動,抬頭望了望灰濛濛的天色。落雲坡的地形他很熟悉。數年前。他曾率城衛兵馬在坡內剿滅過一群落草為寇的響馬。
「軍情緊急。爾等跟隨本將進坡休息半刻。填報肚子。喂足馬料後繼續趕路。」何榮沉呤片刻後。朝左右下令。
「屬下遵命」
「駕……」十餘騎快速朝落雲坡移動。
片刻的功夫。何榮一行人趕到了落雲坡入口處。
「將軍」三名早早的在此等候黑甲斥候見何榮來到紛紛上前拱手行禮。
何榮擺了擺手。朝坡內望去。儘管天色昏暗。卻有白雪映襯依稀能看清坡中景象。
落雲坡內的積雪較坡外稍淺。寬約兩米,可夠三馬同行。坡面兩側的石壁上長滿了約莫人高的灌木。白皚皚的積雪掩去了灌木的大半。坡頂上方不時有大塊的積雪落下。據滄州斥候的情報。近二年來。落雲坡內幾乎沒有出現過馬賊的身影。
「走。隨本將進坡中休息……」何榮朝身後親衛一喝,催馬上前。就待入坡。
三名斥候連忙上前阻攔。
「坡內形勢暫時不明。還請將軍下馬休息片刻。我等屬下先進坡一探。若無異樣。再通知將軍。」
「就依爾等之言,速去速回。」
何榮緊繃的臉上淡淡一笑。翻身下馬。坡中雖無危險。但還是小心為妙。
「屬下遵命」四名斥候抽出腰間佩刀。相互對視一眼後。快步朝坡中走去。
「原地休息,補充食物,喂足馬料。」何榮目送斥候進坡後。朝左右親衛大聲下令。
四名斥候皆是從封軍中的精銳,配合十分默契。一進到坡內。領頭斥候馬上朝三名手下做了個散的手勢。
為防止發生意外。四人分成二隊,每隊二人並行。伏下身子朝坡上探去。有名斥候在坡外發現了細微的腳印痕跡。儘管腳印被落下的雪花覆完全蓋住。但還是沒有逃過他的犀利的眼睛。滄城城外。天寒地凍,雪漫遍野。加上兵荒馬亂。誰會無緣無故來這荒坡野外。這一點引起了四人的警覺。
四人原本是黃東郡城的斥候並不熟悉落雲坡內的壞境。或許連主將從封也不會猜到何榮會抄近道送情報。
坡內越深處。光線越暗。四名斥候藉著雪光沿著坡道往內探索了約大半路程後。沒有發現任何異樣。此時離他們進坡已約莫過了半刻鐘。領頭斥候害怕何榮見他們久入未歸。進坡來尋。
朝對面二人做了個詢問的手勢。對面二人搖頭示意沒有任何發現。
「回」領頭斥候高舉右手往來的方向一擺。其餘三人會意下坡集合。四人一齊轉身朝入口處返回。
距入口不足百米之時。走在最後的斥候突然感覺腳底一痛。似乎踩到了一個又硬又鋒利的東西。他蹲下身子。將腳從積雪中抬出。準備一看究竟。
「嗖」一道宛如鬼魅的白影自雪中快速襲來。寒光一閃。一股鮮血自喉嚨處湧射而出。斥候眼中瞳孔漸漸放大。雙手拚命掙扎。企圖驚動前面的同伴。可惜一隻強勁有力的手緊緊摀住了他的嘴。
一名斥候無聲無息的倒入了雪地之中。前面三人依舊朝入口處走去,沒有絲毫察覺身後的異樣。
「散開」領頭斥候似乎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突然大喝。拔刀,閃身。一氣呵成。
其餘兩名斥候面色大變,根本來不及閃躲。二雙慘白的手自積雪中竄出牢牢的拴住了他們的雙腳。「撲通」一聲。兩人被硬生生的拉入雪坑之中。
「嘩嘩……」層層積雪往坑中陷去。
「將軍」領頭斥候驚魂未定。顧不上搭救二人。拚命朝入口處跑去。高聲向坡外示警。可惜他未跑幾步便跌落進了通道中間的陷阱。被陷阱中埋下的長槍當場刺死。
刺耳的慘叫聲驚動了正在入口處休息的何榮等人。
「錚……」八名親衛迅速抽出佩刀將何榮護在其中。
何榮臉色大變。從將多年。自然聽得出那聲慘叫的恐怖之處。
他顧不上多想。翻身上馬。大聲朝左右親衛喝道:「速速上馬。我們回滄州。」
「嗖……」數十道寒光自坡中射出。
「啊!……」鮮血橫飛,慘叫連連。三名來不及上馬的親衛被當場射成了馬蜂窩。何榮的坐騎中箭。將他跌落馬下。
「將軍」二名騎在馬上的親衛。揮刀擋開飛來的弩箭。伸手去拉何榮。
「嗖」第二輪飛箭射來。兩人閃躲不及。被直接射落馬下。
匍匐在地的何榮僥倖躲過了第二輪箭雨。從親衛身上的弩箭他認出了對方的身份。竟然是習家的兵馬。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八名親衛被悉數射殺。何榮卻連對方藏身何處都不知道。對方埋伏於此,肯定是沖情報而來。他知道自己無處可逃,必死無疑。急忙從懷中取出情報。剛想毀去。
「嘿嘿」一道陰森的冷笑聲自何榮耳邊響起。手中寒光粼粼。何榮神情一滯。忘記了閃躲,只覺脖子一涼。身首分離,鮮血飛濺。染紅了來人潔白如雪的頭套。
待殺戮平息。坡外四周重歸平靜。空氣中彌留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渾身白裝的來人冷冷的望了腳下死去多時的何榮一眼。二十多名打扮裝束跟他相差無幾的白衣人正跪拜在地。等候指示。
「四周可有遺落之人?」來人沉聲問道。
「回稟將軍。一行十三人皆被我等誅殺。絕無遺落」一名白衣隊長抬頭拱手回道。
「好……」來人微微的點了點頭。冷焰的眸子裡精光閃閃。緩緩的伏下身子。伸手掰開何榮的手掌。將紅色錦卷握取出。嘴角揚起冷冷的笑意。
「將這份情報速速送回大營。交給大將軍」來人隨手一拋。紅色錦卷沒入白衣隊長手中。
「將軍請放心,屬下明白。」
「你們二個跟我來」白衣隊長伸手朝左右一點。帶著兩名隨從快步離去。
目送三人離開後。來人命令手下將許榮等人的屍體就地掩埋起來。
「叔父果然高明。猜到了滄州會從此處送出情報。」落雲坡上。來人喃喃自語。任由寒風吹拂。親手解下了沾滿鮮血的頭套。露出了一張冷峻猙獰的臉。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習霸之子領軍進攻滄州的二路將軍習雙。
北郡習家與大元各方勢力素來交惡。自朝廷列習家十罪,舉天下兵馬討伐的文書送往各郡後。
各郡郡守為表忠君之心,紛紛上臣奏折於皇上。整頓兵馬北上勤王。駐守西北西甘,西川二郡的古,穆接到文書後。兩家家主連夜會面。商議出兵之事。最終由兩家各遣三萬精兵,合兵六萬北上勤王。江南三郡之主八王爺君莫聞北郡起兵造反後。怒不可遏。當即下令。親率十萬「水獅」軍團。北上討伐習家。相比各郡的群情激憤。作為北郡盟友的西南三郡卻異常平靜。朱定方下令江中三郡兵馬嚴防布控。湘武,襄陽二郡急招兵馬。大有未雨綢繆之勢。
面對朝廷和各郡兵馬的來勢洶洶。北郡習家也不甘示弱。一塊預示天下將傾,篆刻「大元已死,北方當立」的古碑應運而生。傳聞是洛河冰封千里後。北郡一位漁民破冰捕魚時自冰層中取出。取出之時。金光閃爍。一條蒼龍當空而下。化成碑上的八個大字。最為離奇奇之事發生在遇襲重傷的習家家主習霸身上。據說。北郡漁民將石碑獻於習家後。習霸尚重傷在床。習家之人將石碑抬入習霸房間時。蒼龍再現。騰空龍嘯。沒入習霸體中。習霸頓時傷癒。顯身於北郡城樓。
大元北方信道之人聞後。紛紛前往北郡。只求一觀碑文。習家起初不允。道教當代教主玄機子現身北郡後。習家請其觀之。玄機子觀後。一揮拂塵。當街高呼:「北方取代大元,乃天意不可違。」北方暗指何處。天下人心知肚明。
古時皆迷信。自玄機子在北郡高呼天意不可違後。北方民心浮動。習家趁機宣揚天命。稱其攻佔黃東郡非起兵造反乃順應天意。願尊道教,號召北方道者自立。
地皇聞後勃然大怒。不顧滿朝文武的反對。昭告北方各郡。見信道,求道者一律坑殺。一場轟轟烈烈的滅道行動在大元帝國北方捲起一股股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