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8-31
或許是天色猶早的緣故。大多數漁民是被雪騎直接從被窩裡逼起來的。來不及換上厚實的衣服。便被驅趕下了黃河。
一陣陣寒風自北向南呼嘯而過。河面上的漁民裡頓時三五成群,抱作一團。面無血色,哀嚎連連。寒冷,恐懼迅速的在他們中間擴散開來。有人試圖逃跑。結果跟黑影一樣慘不忍睹。血灑滿地。染紅了一片白皚皚的積雪。
兩名長相秀麗,身材高挑的銀甲女副將從六狼雪轎中躍出。卻是那蕭,方兩位女副將。走上前掀開巨型雪轎的車簾。
銀甲女將緩緩下轎。銀白色的束腰上繫著一把三尺金色小劍。劍柄上鑲嵌著一顆光彩奪目的紅寶石。
絕美的容顏,冷艷的氣質。寒風拂過,銀色頭盔下青絲飛舞。一時間。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一起。
「女大王饒命啊!……饒命啊!」渡口眾人見領頭之人是名女子。連連改口大聲求饒道。
「古副將。這些便是豐城渡口的漁民?」銀甲女將雙眸寒星點點。娥眉緊瞥。冷冷的掃視了河面上大聲求饒的漁民一眼。
「正是這些賤民」銀盔副將拱手回道。
「此地離豐城縣城太近。動手會驚動城中守衛。將他們押到前面的山谷裡處決掉。」美艷驚人。心若蛇蠍。銀甲女將的語氣中不帶絲毫感情。
「屬下遵命」銀盔副將心神不禁一凜。
「將他們通通押走」銀盔副將厲聲朝四周的雪騎衛士下令。眼神中射出濃濃的殺氣。
「不要殺我們……不要」漁民們似乎感覺到了雪騎身上的殺氣。神情絕望,紛紛癱倒在地。
「走」
「給老子起來」數百名雪騎衛士連拉帶踹。將嚇癱在地的漁民往山谷的方向拖去。
「他們要殺了我們。快跑啊!」一名壯實的青年漁民猛的揮拳擊倒了身旁的雪騎衛士。奪過對方手中的弓弩。高聲喝道。
「橫豎都是死。我們拼了……」數名青年漁民紛紛倣傚。與身旁的雪騎衛士扭打在了一起。
現場頓時有些混亂。
雪騎乃習家精銳。豈會被手無寸鐵的漁民亂了陣腳。
「將反抗之人給我殺了」銀盔副將怒不可遏。指揮著手下兵士將反抗的漁民一一誅殺。
「啊……」慘叫聲此起彼伏。
待一切重歸平靜。河面上熙熙融融的躺下了三十多具漁民的屍體。其中大多數是青壯的男子。
「哼!一點小事都辦不好」銀甲女將臉色不悅。惡狠狠的瞪了銀盔副將一眼。
銀盔副將神情大變。冷汗直冒。「屬下辦事不利。請將軍責罰。」
「報告將軍。豐城縣城內尚無異樣」一名白甲斥候上前報告。
「幸好未驚動豐城守軍。否則本將必有嚴懲。吩咐你的小隊。速度將漁民處決掉。雪騎本部馬上就要到了。不能誤了家主的計劃。」銀甲女將沉聲喝道。
「屬下明白。謝將軍不罰之恩」
銀盔副將不敢有所耽擱。吩咐兵士將屍體挖雪掩埋。又命人將餘下的漁民分割開來。押往山谷處決。
冰坑之中。
老余頭一家四人。賀姓漁夫一家三人。戰戰兢兢的抱成一團。
「出來,再不出來。休怪老子不客氣」四名雪騎衛士站在高高的冰堆之上。揚了揚手中的弓弩。面目猙獰的威脅道。
「不要殺我們。不要殺我們。我們願用寶物換一家人的性命」賀姓漁夫嚇得半死。不顧老余頭的阻攔高聲求饒道。
「寶物」四名雪騎衛士臉上頓顯貪婪之色。相互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名雪騎衛士端著弓弩對準賀姓漁夫。厲聲問道:「你快說。寶物在何處?」
「寶物在……在」
「說不得」老余頭心一橫。竄起身子。一把摀住了賀姓漁夫的嘴。
「你找死」那名雪騎衛士臉上一惱。揚起弓弩對準老余頭作勢要放箭。
「當家的」
「爹」
「什麼寶物?說來給本將軍聽聽」一陣悅耳的女子聲突然響起。
四名雪騎衛士聞聲色變。「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碎冰之上。磕頭如鐘。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
「古副將,先鋒隊員貪財誤事。不用本將軍教。你知道該怎麼做吧?」銀甲女將的聲音冷冰冰的。對待自己人依然毫不留情。
「屬下知道」古副將暗暗撫去了額頭的冷汗。惴惴不安的回道。
「來人將這四個違反軍紀的傢伙押下去。軍規處置。」古副將面無表情的厲聲下令。四人皆是他的部下。平日裡素來交好。心中雖有不忍。可誰叫他們得罪了將軍。活該倒霉。
「是」左右領命將四人押了下去。
「將軍饒命啊!將軍饒命啊!……」四名雪騎衛士的求饒聲不時從遠處傳來。
「現在你們該說說寶物的事了?」銀甲女將絲毫不顧及四人的死活。冷冷的朝老余頭問道。
老余頭見四名雪騎衛士被押了下去。忍不住偷瞄了女子一眼。眼睛頓時一直。心神被攝了出去。世上竟有如此美艷的女子。一旁的賀姓漁夫神情與他無異。
「將軍問你話。還不如實回答!」古副將一股怨氣無處發洩。抬腳朝老余頭踢去。
「古副將。給我退下」銀甲女將喝道。
「是……是屬下遵命」古副將嚇得連連退了幾步。
老余頭緩緩回過神來。不敢在打量對方。神秘兮兮的小聲回道:「將……將軍不是寶物是聖器。」
「聖器」銀甲女將娥眉一挑。冷艷的臉上有些狐疑。她非信道之人卻聽過道教之事。自然知曉這聖器為何物。
賀姓漁夫以為對方動了心思。急忙插嘴道。「只要將軍答應不殺我們二家人。我們願把聖器獻……獻給您。」
「咯咯」「你是第一個敢跟本將軍談條件的人。」銀甲女將咯咯一笑。臉上神情有股說不出的怪異感。
賀姓漁夫神情一慌。以為對方不答應。
將軍竟然對莫須有的聖器來了興趣。兩名女副將狐疑之中帶著焦急。
「將軍」方女副將剛待開口。銀甲女將揮手打斷了她的話。回頭朝余,賀二人不慌不忙的接著說道。眸子裡儘是戲虐之色。
「想要活命。讓本將軍先看看你們的聖器再說」
「沒……沒問題」不待老余頭開口。賀姓漁夫搶先應了過去。
「你小子……」老余頭惱怒的瞪了他一眼。
「余頭哥。活……活命要緊」賀姓漁夫苦笑道。說完。他便拾起腳下的鐵錘朝冰坑當中的碎冰堆走去。
原來老余頭趁著雪騎衛士驅趕漁民之際。偷偷的將石碑掩埋了起來。
「你……」老余頭氣得不輕。萬般無奈下提起鐵錘走上前去幫忙。
碎冰堆很快被兩人刨開。露出了佈滿青苔的石碑一角。
「你們幾個快去幫忙。本將軍倒要看看傳說中的聖器是何摸樣?」銀甲女將見老余頭兩人抬著石碑很是費力。冷冷的朝左右親衛下令。
不一會。幾名親衛將一塊完整的綠色石碑抬到了銀甲女將的面前。
銀甲女將站在原地。有意無意的打量了石碑一眼。神情微微一愣。唇角微翹。語氣不溫不火。
「這石碑便是你們口中的聖器?」
老余頭戰戰兢兢的回道:「回……回將軍。正……正是聖器。」
「哼」銀甲女將冷冷的哼了一聲。臉上甚是不悅。
「女將軍饒命!……女將軍饒命!」老余頭,賀姓漁夫嚇得連連磕頭。
「報告將軍。石碑上好像有字?」蕭女副將躬下身子查看一番後。回道。
「碑文」銀甲女將娥眉一動。掀開披風。邁動蓮步。彎腰仔細一看。小聲念道:「乾坤已死,大道當立。」
「大膽。此石碑不過是道家立山之物,乃等竟敢說成聖器欺瞞我家將軍。左右。將這兩家之人押下去斬首。」方女副將杏目圓瞪。拔出三尺青峰佩劍。朝左右親衛厲聲下令。
左右親衛伸手作勢要將余。賀二人拿下。
「女將軍饒命……女將軍饒命。你說過看了聖器不殺我們的」賀姓漁夫驚恐萬分。大聲叫道。
「咯咯」銀甲女將臉上一陣狐笑。
「本將軍只說過要看看聖器,可沒答應不殺你們。」
「你……」賀姓漁夫指著銀甲女將漲紅了臉,半響說不出話來。
左右親衛上前將二人押拿在地。
「快放開我們……你們不是人」老余頭拚命掙扎。
「你們不是人……」
「乾坤已死,大道當立。」銀甲女將直勾勾的盯著石碑上碑文。雙眸精光一閃。突然抬頭沉聲道:「放開他們。」
「將軍,,,」方女副將一臉不解。見將軍神情堅決。揮手示意親衛放開二人。
「這石碑是你們二人發現的?可有他人知曉?」銀甲女將盯著余,賀二人。厲聲質問道。
「是……是我們……只有我們知曉……絕無他人」劫後餘生的賀姓漁夫急忙回道。
一旁的老余頭握緊了拳頭。若不是眾多護衛在場。他恨不得給上賀姓漁夫一拳。
「好……好。這石碑果然是個聖器。你們二家可以不要死。不過你們得幫我做一件事。」銀甲女將嘴角冷冷一笑。
「只有將軍肯放過我們二家人。我賀土什麼事都肯做。」賀姓漁夫亟不可待的回道。
「呵呵。蕭玉將他們二家之人帶下去。好生伺候。本將有重用」銀甲女將的臉上浮現出高深莫測的笑意。
「屬下遵命……」
「多謝將軍不殺之恩。多謝……」
片刻之後。余,賀二家一共七人被數名親衛請了下去。
「將軍。不過是一塊道家的石碑。您為什麼放過他們?」方女副將不解的問道。
「咯咯!你可不要小看了這塊普通的石碑。它對家主的霸業有很大的作用。甚至會改變北方的整個戰局」
「方可。本將命你連夜將這塊石碑送往家主大營。一路上不能耽擱片刻」銀甲女將神情凝重的下令道:
「可是……」
「你不必多問。速速去辦。家主和先生見到此碑。自然懂得萱兒的意思」銀甲女將名喚方萱。
「將軍請放心,屬下遵命……」方可命親衛將石碑搬上雪轎後。朝北方飛馳而去。
地皇十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子夜。安北郡豐城縣城四處城門突然遭到城內數百名手持弓弩的漁民襲擊。不足一個時辰。城破。無一軍士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