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8-21
人算不如天算。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雪席捲了滄州北方。黃州,鄭州,青州三州地界。阻擋了習霸定下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計劃。原本約定五日後合兵一處。進攻滄州的習家叔侄二人。不得不推遲原來的計劃。將兵馬駐守在黃。鄭二州。靜靜等候著暴風雪的離去。
滄州城樓上。統領五萬郡城援軍進駐的主將從封。滿臉欣喜的凝望著北方呼嘯而過的暴風雪。忍不住高聲感慨道:「雪襲北疆,天祐滄州啊!」
「嗡……」滄州城門被緩緩推開。數十名身披白甲的斥候冒著漫天風雪分二路朝黃州,鄭州的方向進發。
地皇十年二十一日午夜。經過五日的千里加急。黃東郡郡守劉仁的第一封軍情奏折終於送入了朝中。
一時間,黃東郡青州縣城被習家派軍攻破的消息迅速在大安城中傳開。驚擾了無數人的美夢。朝中各路勢力震驚之餘連夜派心腹之人出府打探情況。習家派往京都的使者聽得這則消息後。夜不能寐,躲進了驛館之中。將所有上驛館打聽青州消息的有心之人拒之門外。皇宮之中並未傳來地皇大怒的消息。朝中百官心裡都清楚。暴風雨將襲擊明日的朝堂。
地皇十年二十二日清晨。
蕭家書房內。
自昨夜得知習家攻陷青州的消息後。蕭國立一夜未眠。眼圈微微發黑。處事一向沉穩的他不禁皺起了眉頭。一臉怒容,神情凝重。來回的在書房內踱步。心中大罵習家無恥。習霸遇襲乃貪色所至。幕後之人尚未查出。習家卻趁機出兵。借青州之事要挾朝廷。絲毫不把皇上和朝中權貴放在眼裡。長此以往。朝廷威嚴何在。
「吱」書房的門被一雙玉手輕輕推開。一位貌勝潘安唇紅齒白的白衣俏公子邁著小步踏入房中。眉宇間掛著幾分慵懶之色。似乎是久睡初醒。
蕭國立或許是想得太過入神並未察覺到書房來人。
「蝶兒給父親大人請安」蕭若蝶朝蕭國立欠了欠身子拜道。
蕭國立神情一晃。眼中露出喜色。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快步迎了上去。扶起蕭若蝶笑道:「蝶兒,你來得正好。為父剛想派人去喚你?」
蕭若蝶縷了縷兩鬢的青絲,俏皮的笑道。「不勞父親費心。是蝶兒晚起貪睡了。」
蕭國立凝重的臉上擠出一絲慈笑。
「父親何事如此憂心?」蕭若蝶見父親愁容滿面忍不住輕聲問道。
蕭國立臉色微變。沉呤片刻才開口問道:「蝶兒。你可聽聞那青州之事?」
蕭若蝶輕輕點了點頭。回道:「今日早晨小鳳已將習家攻下青州告之於我。蝶兒前來書房正是為此事而來。」小鳳是蕭若蝶的貼身侍女。
女兒為青州之事而來。想必有了對策。蕭國立心頭一喜。眼神中充滿了期盼之色。忍不住接著問道:「京中青州之事的傳聞蝶兒怎麼看?」
蕭若蝶柳眉微瞥。沉思片刻後。朱唇微張。小聲回道:「父親。所謂無風不起浪。青州之事在京中傳得如此沸沸揚揚。依蝶兒之見十有**已成定局。黃東郡昨日送來的軍情奏折上想必也是此事。」
「已成定局,蝶兒有何根據?」蕭國立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詫異之色。習家攻陷青州無非是想給朝廷敲響警鐘。逼皇上在習家奏折上讓步。
蕭若蝶輕挪蓮步。整理好腦中的思緒。徐徐分析道:「據京中的傳聞。攻下青州縣城的並非北郡「怒鯊」軍團的兵馬。而是習家的近衛軍團——白盔軍。領軍之人乃習霸的二個兒子:習雙,習榮。其攻打青州的動機昭然若揭:一來是為其父習霸遇襲報仇。二來是藉機提醒朝廷。若皇上遲遲不在奏折上作出讓步的話。習家會私自行動。青州便是先例。」
「蝶兒的分析跟為父的猜測相差無幾。習霸重傷未癒。北郡形勢動盪。北郡的軍團有十餘萬兵馬未必敢擅自行動。習家的親衛軍團不過數千兵馬。為父認為青州之事完全是習霸的二個兒子私自行動。藉機穩定北郡局勢。轉移朝廷的視線。」
「蝶兒認為青州之事不完全是習霸之子私自行動。其中必有習家之人的故意縱容」蕭若蝶若有所思的反駁道。
「故意縱容」蕭國立眉頭一皺。念叨片刻。有些不解反問道:「何來縱容一說?」
蕭若蝶接著分析道:「習家在北郡經營三十餘年。其領主地位根深蒂固。就算習霸遇襲身亡。北郡會動盪但絕不會不安。習霸重傷。其家主的權利自然落在了習家各族長輩手中。白盔軍為習家近衛。若沒有習家主事之人的首肯。習霸的二個兒子不可能調動一兵一卒。更不敢做出這等威脅朝廷之事。」
「嗯,蝶兒分析的沒錯。習家的軍權掌控在主事之人手中。看來這青州之事大有文章,未必像表面這麼簡單啊!!」蕭國立點了點頭。習家以北郡為基。軍權立族。家主之位並非子嗣繼承,能者居之由族中各支長輩共同推選。
「據府中線人來報。習霸之子攻下青州後。並未領軍離去。反而駐守城中斬殺了三十多名縣中官吏。蝶兒怎麼看待此事?」蕭國立接著問道。線人是蕭府派往各郡的探子。習家佔領青州不歸。正是蕭老太師的隱憂之處。
蕭若蝶柳眉一瞥。據以往的情報。習家每次借二郡衝突攻下青州後。定會馬上撤軍。上呈奏折於朝廷。以息皇上之怒。此次卻一反常態。駐軍不出。斬殺青州官吏。在大元帝國,私自斬殺朝廷官吏如同謀反。習家做得如此過分。恐難平朝廷之怒。
「父親。習家攻下青州雖有所圖謀。卻也不敢做出斬殺青州官吏這等謀反之罪。其中必有隱情。或是個人意氣所為。」
蕭國立一臉狐疑的望了蕭若蝶一眼。近年來。習家的狼子野心越來越大,完全不把皇上的譴責放在眼裡。屢屢進犯青州。如此下去與朝廷遲早會有一戰。
「斬殺朝廷官吏如同謀反。習家雖有裂土封國之野心。卻也不敢在習霸重傷之時。冒謀反之罪對抗朝廷。」蕭若蝶接著解釋道。
「意氣用事!個人意氣也由不得他習家如此放肆。黃東郡的軍情奏折昨夜便已送到。皇上那裡必有大怒……」蕭國立長長的歎了口氣。憂心忡忡的坐回了太師椅上。習家如此的膽大妄為。以皇上的性格勢必難以容忍。朝廷恐怕會有大的動作。
大元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鎮南王重病在床。西南之事稍有平息。習家卻挑起戰禍,一旦破了皇上容忍的底線。北方勢必點燃戰火。
蕭國立揉了揉太陽穴。倚靠在太師椅上。思索著該如何應付今日朝堂之上的亂局。
蕭若蝶自然知道父親憂心何事。上前替父親揉了揉肩膀。小聲提醒道:「今日朝會父親萬萬不可為習家說情。更不能忤逆皇上的意思。聽命就是。」
「莫非蝶兒是想讓父親再當一回聽戲之人?」蕭國立抬頭朝蕭若蝶望去。臉上掛著笑意。眼神之中閃過一道精光。身為三朝元老。穩坐太師之位十餘年的蕭國立自然懂得為官進退之道。
「非也,非也。您可不能看戲,習家素有自立之心。歷來為皇上所恨。故青州之事。蝶兒認為皇上絕不會輕易罷手。未必不會發兵討之。父親貴為當朝太師。哥哥手握「聖騎」軍團。」皇上若有行動勢必詢問於您。」蕭若蝶柔聲解釋道。
「發兵討之。蝶兒何出此言?」蕭國立驚得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皇上卻有除去習家之心……
「西南三郡的危機日漸平息。以皇上對習家的憎恨。借青州之事打擊習家未曾不可。一來可以削弱北郡的實力,減緩北方三郡的壓力。二來可在軍中立威震懾各方蠢蠢欲動之人。」
「蝶兒言之有理。有你在身邊。為父輕鬆不少啊!皇上的權欲心日漸膨脹。近幾月來在朝廷各部中安插了不少心腹。意圖明顯啊!」聽完蕭若蝶的分析。蕭國立滿意得頻頻點頭。臉上的凝重之色稍減幾分。
「那蝶兒終身不嫁陪著父親」蕭若蝶上前挽住蕭國立的手臂嬉笑道。
蕭國立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眼神中充滿了落寞之色。伸手撫了撫蕭若蝶的秀髮。歎氣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為父不許你以後再說這樣的傻話……」
「咯咯」蕭若蝶嫣然一笑。縷了縷青絲。嘟了嘟嘴笑道:「女兒倒是想嫁。可惜沒人迎娶……」
「你……為父真拿你沒辦法。」蕭國立無奈的搖了搖頭。滿臉感傷的將蕭若蝶摟入懷裡。
「老爺子……老爺子」身披黑色錦袍的武懷神情慌張的朝書房走來。
蕭國立父女的眉頭幾乎同時一皺。聽武懷的口氣彷彿有什麼大事。
「蓬」房門被武懷重重的推開。
「小蝶也在啊!」武懷咧嘴笑道。
「武叔叔」蕭若蝶朝武懷欠身行禮道。
「何事如此慌張?」蕭國立問道。
「皇上派了公公來府中催您盡快入朝。說是有要事商議。聽公公的口氣。皇上心情好像不太好。似乎跟昨夜送來的黃東郡軍情奏折有關。」武懷神秘兮兮的回道。
「朝堂多風雨。入朝需謹慎啊!」蕭國立縷了縷長鬚,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