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9-27
燕王府,自從迎來方苦這位儀仗司大統領,好像一下子打破了昔日的平靜,第一個月,每天的哀嚎、慘叫彷彿成了燕王府上下一干雜役最為興奮的交響曲。第二個月,這群少爺,公子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藥,以前驕橫跋扈的模樣不見,每天都是笑臉相迎,讓底層那些家奴倍感意外的同時,感恩涕零。
第三個月,所有人都不知道儀仗司在搗鼓什麼東西,只知道每天大量石料、木材被搬入儀仗司總部,時不時傳來令人牙酸的摩擦聲,而儀仗司上下一干人也渾身上下充滿了神秘,任誰問起他們在搞什麼,都是一副笑著打哈哈模樣。
燕王府一處僻靜的大院,裡面到處堆放著各式各樣奇門兵刃,傳遞著一種金戈鐵馬氣息。
在大院正中央,擺放著一個巨大鐵籠,裡面養著一頭身長八尺的猛虎,此時一位渾身**的少年,半蹲著著身體,古銅色的皮膚上,溢滿汗水,他的體型很完美,渾身上下的肌肉並不是一味的膨脹,看起來並沒有很強的視覺衝擊,但是每一寸肌肉鼓起,都可以感受到裡面蘊藏的爆發力,這位少年正是燕王朱棣二子,號稱萬人敵的朱熙。
或許是被眼前人類身上散發的氣勢,壓迫的很不舒服,猛虎仰天咆哮一聲,後腿重重一蹬地面,身體騰向半空,尖銳的利爪閃爍著刺眼寒芒,就朝朱熙抓去。
老虎,最厲害的是一撲二咬三鞭,只要躲過這幾擊,老虎都會精疲力盡,這時才是最佳反擊時間。但是朱熙他不同!完全是硬碰硬,以命換命的打法,當虎撲來臨的那一剎,朱熙雙眼散發一種嗜血的光芒,伸出猩紅的舌頭舔舔嘴角,爆吼一聲,雙腿狠狠蹬向地面,雙拳齊出,重重轟擊在那隻老虎暴露的小腹上。
吃痛哀嚎一聲,那只猛虎偌大的雙眼閃爍著幽幽的冷光,身形劃過一道黑影,撲向落地的朱熙,張開血盆大口,就朝他腦袋咬去,在還有一寸的時候,它卻奇跡般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因為朱熙兩隻粗壯的手臂,青筋猙獰盤起,將它那張虎口緊緊撐了起來。
看著眼前離自己脖子不到一寸的的獠牙,朱熙臉面通紅,雙目怒睜,雙腿已經微微陷入地面。忽然一道極快抽來的虎尾狠狠抽在他**的上身上,一道鮮紅的鞭印,令人看起來無比膽寒。
爆吼一聲,朱熙鬚髮皆張,額頭上隱約可見青筋抖動,雙臂發力,驟然發力,將那頭猛虎提起,迅猛一腿,夾雜開山裂石之威,重重抽在它的身上。那頭猛虎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被朱熙甩到一邊,撞到鐵欄上砸倒在地。雙腿重重蹬在地面上,傳來一聲爆響,好比驚雷霹靂,朱熙快速撲到猛虎身上,碗口般大小的拳頭如狂風暴雨擊打它的全身,持續整整半盞茶時間,一頭完好的猛虎化成一灘爛泥,朱熙赤目紅臉仰天長嘯,聲音之嘹亮震撼人心。
這時伺候在鐵籠附近的侍衛紛紛閉上眼,饒是他們身經百戰,也不敢看接下來朱熙的瘋狂。
只見朱熙緩緩站起,雙目血紅望著地上早沒氣息的猛虎,嘴角劃過一道殘忍的弧度,將其高高舉起,雙臂一拉,漫天血雨,摻雜著大塊血肉揮灑在地上,空氣瀰漫著一股刺鼻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鐵籠大門被打開,那名開門侍衛低下頭恭敬的遞上一條毛巾,他不敢看此時滿是碎肉血跡的朱熙,饒是他見過無數戰場上的廝殺,也適應不了朱熙現在嗜血的模樣,那是一種完全能靠殺氣,將樹上小鳥嚇得不敢動彈,七月熾熱,能讓周圍人感覺身體發涼的天生殺神。
簡單的將身上血漬擦乾,朱熙坐在石凳上,將上面準備好的烈酒一飲而盡,痛快的打了個酒嗝,忽然從燕王府北邊角落裡傳來一聲劇烈爆炸聲,讓他感覺很是煩躁。
「又是儀仗司那群慫貨在搗鬼?」朱熙有些不滿的問道他身後侍奉的陳凱,他的聲音很好聽,偏向於男中音,說出來沒有北方漢子的甕聲甕氣,也沒南方文人的溫文爾雅,有的只是一種渾厚帶著一點堅韌的腔調。
點點頭,陳凱面無表情的說了聲「是」跟隨了眼前這位主子有好幾年了,讓他知道這個主子很討厭拐彎抹角,這樣只會死的很慘。
「哼,一群慫貨,跟著一個狂妄的小子,最後下場也不過是通通被拍死。」朱熙一巴掌按在書桌上,語氣陰狠說道。自從那天陳凱受傷回來,向自己稟報戰事失利,哈赤第一勇士的人頭被一個來路不明的人搶去,就讓他怒火中燒,最後在自己父王大壽那天,知道了方苦的身份就是跟自己作對的人,其實他當時就想一劍看死他,卻被陳凱死死拉住,這才作罷。
「明天就是約定好的比鬥,我不允許赤虎衛敗,這個你應該知道。」朱熙淡淡看了眼陳凱說道。
嘴角輕微上揚,浮現一抹不屑,陳凱抱拳朗聲道「戰不勝,末將願提頭來見。」
很滿意的拍拍陳凱的肩膀,對於他的實力,朱熙很清楚,可文可武,就連自己府上那位神秘老僧,都難得對其評價了一個「好」字。
將手中第二罈酒悉數灌進肚子裡,朱熙爽快的擦了把嘴角酒漬,說道「走,跟我去看看哪個毛遂自薦的高人。」
夜晚,晚風細細而來,夾雜一陣春意,讓人舒坦。方苦依靠在儀仗司大院那座涼亭石柱上,手中捏著一罈酒,靜靜望著那輪明月,這是他來到北平後養成的一個習慣,每當夜幕降臨,都會邀明月共醉,好像這樣做可以讓他感受道曾經兄弟們一起高談論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美好時光。
一陣香風撲鼻而來,將自己雙眼蒙住,接著一道男聲甜甜說道「猜猜我是誰?」
方苦假意摸摸蒙住自己雙眼的小手,沉吟道「煙花閣的小竹?」
身後一陣無語
「不對,不對,應該是醉月樓的小婉。」方苦話音剛落,一雙小拳頭化成連綿小雨擊打在他背上,就見朱婉一襲紅杉,不滿的撅起小嘴,在那悶悶不樂。
一把將身邊佳人攬進懷中,方苦眼神迷離的看著她,輕聲細語的說道「小笨蛋,小竹,小婉,連起來不就是我可愛迷人的小朱婉麼。」
「人家不依嘛,好不容易見你一次,你又欺負人家。」朱婉把俏臉別過去,不理方苦道。
雙手在她身上遍佈遊走,方苦輕咬朱婉耳垂說道「想我沒?」
「嗯~」輕嚶一聲,朱婉低垂著小腦袋,一絲暈紅浮現在她俏臉上,月光照射在上面,更顯得她幾分嬌嬈。
將懷中美人兒輕輕一提,讓其坐在自己雙腿上,方苦厚實的嘴唇緊緊壓上,一開始朱婉還略微掙扎幾下,最後被方苦摸的渾身燥熱,忍不住自己主動迎合起來。
抽空看了眼涼亭周圍,靜悄悄的沒有絲毫動靜,故意輕咳一聲,在這寂靜的夜空下格外響亮,大院內幾個僻靜的死角一陣騷動,方苦這才放心的看了眼懷中柔若無骨的朱婉,喘著粗氣,如虎狼般將頭埋入她並不高聳,但絕對挺拔的雙峰,一番**起來。
當幾次激烈的運動過後,方苦**著上身,將自己的外套給身邊春光乍洩的朱婉披上,將她緊緊攬在懷中問道「小婉,你父王今天怎麼捨得讓你來見我了。」
「啊,你都知道了。」朱婉驚詫的說道,抿嘴一笑,方苦說道「現在才知道」反應過來,朱婉沮喪的低聳著腦袋,方苦在她耳邊輕語道「放心,明天我打個打勝仗給你父王看看,接著帶領儀仗司遠征殘蒙,只要當今聖上仙逝改朝換代,立馬就是我方苦龍騰虎躍之日,到時候我當封侯拜相,讓你父王親自來迎接我進門。」
方苦的事跡,朱婉早在這些日子專門找人打聽過,對他白手起家很是崇拜,對他沖關一怒為紅顏更是迷戀。生在帝王家,他不奢求自己未來丈夫可以專情自己一人,但是一定要頂天立地,聽到方苦這番話,朱婉雙眼充滿異彩望著他,忽然攬起方苦的脖子,主動吻了上去,這個能給她一切的男人,她願意奉獻自己所有的柔情給他!
清晨,整個燕王府,被一股肅殺之氣籠罩,早早的雪狼、赤狐兩衛,按照約定共出五百人,總計一千人,全副武裝,金戈肅容,嚴守以待陣列在儀仗司總部不遠處三百步距離。
在幾天前特意建造下,在決戰之地五百步距離,方苦特意開闢了一個涼亭,讓朱棣見證這場榮耀之戰。
這場決戰,採用攻堅戰,血狼、赤虎兩衛,不能使用任何攻城器具情況下,需要突破儀仗司的防守,取得書房內懸掛的儀仗司統領虎符,才算取得勝利。而儀仗司的勝利有三種,一兩衛統一投降,二全軍覆沒,三堅持三天。
涼亭內,一大早就坐滿了人,除了朱棣,朱治,朱熙,朱婉,還有一直被朱棣刻意淡漠的四子朱隨,此子長得面冠如玉,年紀約莫十五六歲,看起來給人一種鄰家大男孩的感覺,但是方苦早聽聞朱婉談論起這個四哥,只有四個字的評價,是朱棣賜給他的「陰、狠、毒、絕!」。
而另方苦比較差異的是,先前見到的怪異老僧也在其中,而且端坐在朱棣身邊,看起來地位頗高。接著後面尾隨一干北平城的武將,這些人都是應朱熙的盛情相邀而來的。
午時三刻,當三道鳴金聲響起,赤虎衛統帥者陳凱抽出腰間寶劍高舉,身後五百名手持長槍的赤虎衛士兵齊齊用力敲擊著地面,大聲狂吼道「殺,殺,殺!」一時間整個燕王府充滿滔天殺意,附近血狼衛朱剛烈不甘示弱,大手一揮,身後五百名血狼衛很有節奏的猛瞪地面,濺起漫天風沙,配合他們一往無前的氣勢,讓人熱血沸騰。
「道衍大師如何看待此次比鬥?」朱熙神情謙卑的問起附近雙掌合十的老僧,語氣卻充滿張揚。
微微一笑,那老僧並沒說話,只是伸出手掌,忽然虛按下去,除了坐在他身邊的朱棣神情略微錯愕一下,其他人盡皆摸不到頭腦。
「大哥,今日小弟來了興致,想和你賭上一把。」朱熙高昂著頭,眼神睥睨的望著手持折扇,滿面淡笑的朱治說道。
「二弟有次興致,我這做大哥的自然不好掃興。」朱治收起手中折扇撫掌笑道。
「聽聞大哥十分看好儀仗司,這些時日更是對他們改邪歸正讚不絕口,小弟我願出五十萬兩,押注我赤虎衛勝!」朱熙嘴角高高揚起張狂的說道。「二哥想玩,五妹我又能掃興,風花雪月,把我那三十萬兩全部取出來。」朱婉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語氣淡淡的別過頭吩咐身後風花雪月四婢。「好,二弟這場賭注大哥我接下了,不過我可沒五妹這麼財大氣粗,身上全部家當只有二十萬兩,剩餘的我用父王賜給我的一些名畫做抵押如何。」朱治笑著說道,朱熙雖然笑著點頭答應,但是眼神中卻流露一絲鄙夷,堂堂燕王長子連五十萬都拿不出來,當真貽笑大方。他卻沒有注意到朱棣和那老僧同時深深看了眼朱治,眼神中流露出的既是一絲讚許。
「那小弟也陪兩位哥哥,和五妹玩一把,不過小弟沒什麼錢,只能出五千兩,儀仗司方苦勝。」坐在角落一直被人可以忽略的朱隨忽然笑顏如花說道,除了僧道衍滿含深意望了他一眼,其他人都刻意和他保持了一定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