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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揚鞭 第四十六節;故人 文 / 小秒哥

    更新時間:2011-09-25

    見刀疤小弟呆怔站在那裡,方苦緊緊手指,刀疤忙叫道「聽不懂人話嘛,叫你們趕緊把人放了。」

    得到老大授意,那些小弟無可奈何將儀仗司眾人身上繩索解下,一時間身上束縛消失,那群儀仗司少爺公子立馬精神起來,奪了刀疤小弟手中的武器,就要劈砍,卻被方苦大聲制止道「全他嗎給老子老實點!」說完,他望向手中刀疤說道「雖然不知道閣下是哪方人物,但是從口音來看,咱倆搞不好還是老鄉。這事如果閣下算了,方苦我感激非常,如果你要玩,老子也奉陪到底,你要是同意我的話就點頭。」

    方苦話音剛落,刀疤連忙點頭,微微一笑鬆開五指放開他,刀疤後退幾步和方苦保持一定距離,彎著腰大口呼吸,當緩過氣來,抱拳道「苦老大威風,這次刀疤算是認栽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有緣相會。」說完,大手一揮,帶著小弟紛紛離開。

    等馬武才被人從樹上放了下來,穿著小褲衩憤憤不平來到方苦面前說道「老大,咱平啥放了他,直接勒死他替大伙出氣不是更痛快?」

    上下打量馬武才一眼,直到後者感覺道自身的不雅,臉色微微通紅起來才幽幽說道「想為自己爭口氣,不是靠嘴巴說的。」說完不理一群臉色尷尬的幾百號人,大步朝北平城走去。

    夜晚,滿天繁星,難得的好夜晚,宏興礦場,一間僻靜的小茅屋內,方苦架著火鍋,自斟自飲起來,表情充滿愜意。

    整整一個月,為了好好調教儀仗司那群人,他天天睡在涼亭裡,別看他平日一副自信滿滿凶神惡煞的模樣,其實內心擔心的要命,要知道一百萬銀兩,可不是什麼小數目,而自己手下這批人馬,說起偷雞摸狗還行,真要打起來,順風仗,錦上添花可以做的,逆風仗,保準第一個撒丫子逃跑。

    坐在小屋子內,架著火鍋的桌子上,在方苦對席還放著一副碗筷,等門外傳來一道凌亂的腳步,方苦微微一笑,等門被輕輕推開,走進來的正是劫持儀仗司一干人的刀疤。

    放下碗筷,方苦起身,兩人就這麼相互凝視對方,看著那張熟悉的笑臉,忽然刀疤雙眼通紅,大步走上前去,將方苦重重攬在懷裡,嗚咽的喊道「苦老大~」

    拍拍刀疤的肩膀,方苦心中升起一陣暖意,半年來沒看到自家兄弟,任誰都會動容。

    「老彪,我還真沒想到是你小子跑到北平來,原本以為是秦汜那傢伙了。」方苦將刀疤推開,重重一拳錘在他胸口說道。

    憨厚的撓撓頭,刀疤站在那傻笑,這副模樣要是讓馬武才一干人等看到,凶狠如猛獸的刀疤,在方苦面前猶如小孩子般,恐怕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不錯,刀疤,真實名字正是蕭彪,當年白虎堂第一批跟著方苦打江山的兄弟,也是現在苦龍堂元老級別的人物,在整個南京城黑道勢力中,屬於跺跺腳,抖三抖的大人物。

    而之前那一出,其實是方苦早就設計好的一個圈套,初衷就是給這群世家少爺好好上一課,讓他們重新煥發出鬥志來,所以早在半個月前,方苦飛鴿傳書,讓苦龍堂內派個人過來和他吃苦,原本想著可能是秦汜,因為這小子最賊,也想到是柳木,這小子對自己感情最深,卻沒想到是蕭彪這個傢伙。

    當坐下吃喝一陣,方苦這才知道,當收到方苦的書信,整個苦龍堂都炸開了鍋,紛紛要求去北平跟著小苦哥再續輝煌,如果不是方苦信裡明言丁香、時嫣兩人各自在京城守好本分,估計更是己方大戰。

    最後經過一天的吵鬧,最終按資排輩,優勝者是柳木,蘇龍,秦汜,蕭彪四個跟著方苦早期打江山的元老。

    在最後的角逐中,柳木大打感情牌,成天拉著丁香,還有幫裡兄弟說著和方苦小時候的事,表示兩人感情深厚。蘇龍更是利用幫主的權利,準備獨裁這場決戰,秦汜則是一副狗皮膏藥的模樣,直接收拾行李準備北上,唯獨蕭彪,一副事不關已模樣,該幹嘛幹嘛。最後蘇龍在被柳木很邪惡的利用劉娜驅逐場外,準備和秦汜單打獨鬥,蕭彪隱忍不發,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直接出手,利用暴力強制性將兩人打個完勝,最終贏得了這次北上,跟著小苦哥「受苦」的資格。可見蕭彪粗中有細,看似莽撞實則腹黑的本事,不過要是這廝沒三兩本事,當年和秦汜一起北上發展,也不會拉得一幫子人回來。

    看著蕭彪繪聲繪色,講述著自己和秦汜他們鬥智鬥勇的過程,方苦內心充滿溫馨,對幫中兄弟的思念更是無以復加。

    當酒過三巡,兩人都有絲醉意,蕭彪一飲杯中美酒,大聲說道「苦老大,這次咱過來,帶來幫中最精銳的兄弟一百名,無論忠誠,戰力,都是首屈一指的,而且還遵循你的吩咐,讓秦汜派了二十名眼睛過來,現在已經在北平城扎根,咱們什麼時候大幹一場。」

    擺擺手,方苦抿了口酒,笑著說道「這個不急,北平城這趟水不比京城淺,此事從長計議。老話,在信中我已經說清楚了,來我這裡是受苦,現在我把你們安插在礦場當苦役,怎麼樣,想回去現在還來得及哦~」

    蕭彪重重一拍桌子,滿臉嚴肅的說道「苦老大,你這不是糟踐老彪我麼,跟著你,別說是當苦役,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蕭彪皺皺眉頭,就是蘇龍那小子媳婦的大褲衩。」

    見蕭彪動了真怒,方苦忙笑著安撫,接著問道「你跟我講講自從我走之後,咱們苦龍堂的現狀。」

    吃了口菜,蕭彪放下筷子,繼續眉飛色舞講了起來,打從方苦離開京城後,沒過幾天,上官白就宣佈脫離如日中天的上官家,和上官仇一刀兩斷。接著借助方苦以前經營的關係,加上越來越紅火的雲夢軒,還有一品閣這個金字招牌,在錦衣衛的幫助下,苦龍堂直接囊括了喬家大部分產業,隱約成為南京城地下勢力龍頭。

    而上官白離了上官家,便在國子監一心深造,這官職在有心人的照料下,那是唰唰的往上飛,甚至替代了當初方苦的風頭,士林中盡皆傳聞上官白乃年輕一輩領袖者。可惜好景不長,就在幾個月前,太子朱標久染惡疾,終於去世,滿朝文武齊齊悲痛欲絕。在之後沒過幾天,由錦衣衛指揮使蔣桓聯名數位王公大臣,一起參奏藍玉十大叛逆,朱元璋先發制人,以強兵勢如劈竹緝拿暗藏重兵的藍玉,隔日斬首,同時清查其黨羽,獲罪之人達到上千,讓朝中一時人人自危,而就在這時上官白挺身而出力諫聖上勿遭殺戮,被駁回,從此棄官隱姓埋名,現在不知身在何方。

    之後蔣桓因為打倒藍玉,開始沾沾自喜,性格上逐漸開始驕橫起來,終於在藍玉死後一個月時間,被朱元璋直接在御書房擒下,當場賜死,從此革消錦衣衛這一機構。

    後來估摸著朱元璋自己都感覺殺戮過多,恐遭天譴,便大肆獎勵了一番年年造福於民的苦龍堂,一時間苦龍堂聲名鵲起,加上早年埋下的伏筆,幫助一些寒門子弟,逐漸在朝野中也有了一絲影響力。藉著這個勢,在蘇龍的帶領下,苦龍堂明槍暗箭打壓著鹽幫,最後逼得整個上官家都開始集體自殺,一封上官白書信傳到了苦龍堂,言辭客氣,給足了苦龍堂上下一干人極大的面子,最後又坦言自己和方苦結拜之情,為照顧上官白的感受,苦龍堂也就放過了鹽幫,自此鹽幫開始日薄西山,勉強在南京屬於三流幫會,而苦龍堂正式橫行大半個南方。

    隨著蕭彪一陣口沫橫飛,桌上的就已經見底好幾壇,當他臉色微微通紅起來,在那欲言又止,方苦重重給了他一拳說道「你小子,現在**了啊,心中有事連我都藏著掖著。」

    蕭彪傻笑著摸摸腦袋,就是不吭聲,最後倒把方苦胃口吊了起來,一直追問,蕭彪有絲膽怯說道「苦老大,這事丁香對我們幾個下了禁口令,不准我們和你說。」

    重重一拍桌子,方苦跳起來罵道「那是我說了算,還是她那個小妮子說的算,儘管說,我給你做主,出事我扛著。」

    見方苦說的豪氣,蕭彪抱著酒罈搖頭道「不行,來之前柳木那小子也說過,只要把這事說出來,肯定會有人很受傷。」

    方苦臉色忽然暴怒起來,藉著酒勁連音調都高了幾分,大罵道「你不說,現在老子就讓你很受傷。」

    「當今聖上下令了,賜婚方家妮子還有朱允炆那慫貨,三年守孝期滿,便立即成婚。」

    詫異的看著滿臉平靜的方苦,沒有想像中的狂風暴雨,蕭彪心中不禁暗鬆一口氣。他是個粗人,心中藏不住秘密,他知道這事會對方苦打擊很大,但他不想瞞著方苦,他相信方苦有自己的主見。

    微微一笑,方苦吃了口碗裡的菜,打趣的說道「老彪,這半年過去了,那幾手莊家把子廢在了女人肚皮上沒。」

    蕭彪拍拍胸膛,甕聲甕氣說道「紮實著了,不然怎麼能放翻,柳木、秦汜那兩小子。」

    「那咱兩出去練兩手,先說好哦,我可是突破了老哥說的後天境界,現在達到了傳說中的先天境界,如果認慫,就當兄弟我這話沒說。」

    「走,誰怕誰啊,雖然你是我老大,但我蕭彪這輩子還沒被人指過慫。」蕭彪豹眼一瞪,擼起袖子就朝外走,方苦跟著起身,在他出門那一剎那,蕭彪沒注意那瞬間,他的眼神浮現出一絲哀愁、感傷

    半個時辰,持續半個時辰的尖嚎聲,淒厲的讓整個宏興礦場所有苦役一夜未眠。

    揉揉手腕,方苦來到礦場角落裡,一塊大石頭上雙手枕在腦後,愜意的躺下。差不多半盞茶時間,渾身青紫,被揍成豬頭的蕭彪一副深閨怨婦的模樣,顫顫巍巍來到方苦身邊坐下嘀咕道「秦汜那小子真不是個東西,說要對的起自己良心,不能有什麼事瞞著苦老大。最後還真讓柳木小子說中,這事說出來鐵定有人很受傷,我這才他嗎知道,他那眼神的含義是指老子,我草!」

    餘光掃了眼面無表情的方苦,蕭彪揉揉酸疼的腰身,輕輕躺下,過了半響感覺氣氛有些不對,便說道「苦老大,你心裡要是不樂意,咱直接搶了方情丫頭算了,等到生米煮成熟飯,管他朱允炆是個鳥。」

    方苦微微一笑,從地上爬了根狗尾巴才叼上,過了一會才說道「老彪,你看我那伙新收的小弟怎麼樣?」

    蕭彪想了想說道「垃圾,垃圾中的戰鬥雞,偷奸耍滑還不錯,來硬的就是一群慫貨。不過嘛,那個叫馬什麼才的還有點看頭,很秦汜那個畜生簡直一個模子出來的。」

    點點頭,方苦看著滿天星辰自言自語說道「總有一天,他們將不遜於苦龍堂任何一支小隊。」

    「我相信苦老大有這本事!」蕭彪原本想大笑一聲來點氣氛說道,誰知道嘴角一裂開,臉上的淤青鑽心的疼,讓他齜牙咧嘴,看起來很是怪異。

    看了眼模樣搞笑的蕭彪,方苦凝視著那輪皎潔的明月,心中暗暗念叨「我也相信,是我的終究是我的,三年,很漫長,未知的因素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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