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9-06
寂靜的平原之上,寒風呼嘯的吹舞,當方苦騎在馬上老遠看到一處微弱的火光閃爍,一種危險感瀰漫他的心頭。
「聽我號令,手弩準備。」
嘩啦~
數百把手弩整齊出現在方苦身後,策馬狂奔的騎兵隊手中。
「弩箭準備。」
隨著方苦一聲大吼,不遠處火光越來越清晰,數百道弓弦緊繃聲,在這寂寥的平原顯得格外殺氣森森。
抽出馬鞍上的斬馬刀高舉頭頂,方苦心中暗暗祈禱張少陽沒事,當差不多距離火光處三百米開外,忽然前方原本燈火通明,霎時間便的黑暗無比,讓方苦心中那份不安更加明顯。
扯住馬韁,方苦擺手讓身後騎兵停下,現在是戰場,他不是一個人,身後數百人雖然和他無親無故,但是他們既然跟著自己,自己就要為他們的性命負責,操之過急,不明虛實強攻,只是徒做無功擺擺浪費性命,理智最終壓制了方苦救人的衝動。
「少陽,如果你們出了事,我方苦以性命保證為你報仇,」方苦心中默默念叨,隨即屏息凝神,仔細勘察起前方動靜。
安靜,極度安靜,前方安靜到讓人可怕,方苦不禁皺皺眉頭,對方如果是殘蒙小隊,不可能沒有一點動靜,在說這麼黑燈瞎火,也不利於他們遊走射擊。想到這裡,方苦腦海中忽然升騰出一種想法,不禁冷汗浸濕了裡面的褻衣。
「莫非,他們已經注意到我們的行蹤,故意這樣做誘敵深入?」方苦心中暗道,後來越想越有這種可能,當機立斷方苦大吼道「所有人聽令,以百人為一排,分三次射擊,目標正前方三百步,無差別攻擊。」
話音剛落,方苦身後一陣騷動,短短幾息時間陣列排好,第一排騎兵策馬上前,將手中弩箭高高射向天空,立馬退下,緊接著上弩箭後退,第二排尾隨而上。
短短數十息時間,方苦這邊就射去差不多數千根弩箭,這也多虧朱婉財大氣粗,聽方苦說裝備要精良、充足,導致現在每個人身上最起碼準備了五筒弩箭,當真是不要錢的亂射一氣。
當然這點浪費還是有回報的,憑藉著先天境界,六識得到大幅度提升,方苦依稀聽到前方傳來輕微躁動,顯然打亂了對方的陣腳。
沒等方苦準備漸漸往前面壓進,忽然前方打起了火把,在黑夜中顯得格外璀璨。當敵人的面目終於暴露出來,先映入眼簾的是長長一排手持鐵盾的騎兵,方苦見到這種陣仗心中一驚,這不是元蒙人的戰陣,他們不可能帶這種鐵盾,這樣只會增加他們的負擔。相反聽藍玉曾經說過,對抗元蒙人的游騎兵,準備一面小護盾能很大程度組織有效推進。
想到這裡,方苦正要下令停手,忽然眼前一幕讓他心中怒火好像丟了一碗油進去般,唰的一下直衝腦頂。
那伙不明人馬,見方苦這邊不停射來弩箭,導致漸漸有了兵士死亡,這時在幾個身穿鎧甲的兵士扣押下,張少陽一干十人被帶了出來,嘴角溢出血漬,送在最前方。他們既然是準備拿張少陽等人做擋箭牌,來強制使方苦停手!
擺手讓身後人馬擺好隊列停止射擊,方苦一勒馬韁上前,手中低垂著斬馬刀,朝那夥人大聲喊道「我乃是北平燕王府五世子朱武麾下,你等是何人。」
那邊聽到方苦自保家門,前方一排手持護盾的騎兵緩緩讓開一條道路,一位身穿墨翎甲,手持利劍,頭戴烏金盔,胯下一匹夜照玉獅子,面容冷酷的年輕將領策馬走出。
「爾等何人,為何有我燕王府軍械。」那年輕將領聲音冷冽,長劍朝虛空一劃,一股殺伐之氣蓬勃而出。「燕王府?」方苦心中默念道,聽那年輕將領的口氣,好像也是燕王府的人,但為何卻在此?想不通事情,但既然是一家人,方苦再度報名道「我乃燕王府五世子朱武麾下」
沒等方苦說完,那年輕將領大手一擺,身後手持護盾的騎兵退下,一排排手持強弓,拉弓上弦的兵士瘋湧而出,箭頭上森冷的寒光正對方苦一干人等。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見到這種陣仗,方苦心神一沉,大聲呵斥道。
「燕王府只有大世子朱治,二世子朱熙,三世子朱隨何來五世子朱武,爾等定是殘蒙餘孽喬裝而成,還不快快棄械投降,本先鋒還可饒你一命。」那年輕將領手中青鋒指向方苦,大聲說道。
正當方苦有些摸不著頭腦起來,這時從後面上前一騎正是尾隨而來的朱婉。方苦見她來了,心中更是疑慮重重,正要拉她過來問個明白,誰知朱婉只是策馬上前,絲毫不懼那森冷的箭頭。
「大膽陳凱,見到本郡主還不下跪。」朱婉策馬來到那年輕將領身邊,當看清朱婉相貌,年輕將領眉頭一皺,擺手讓身後弓箭手放下手中弓矢。
「末將盔甲在身恕難行大禮,還望五郡主恕罪。」那年輕將領將寶劍回鞘,只是拱拱手說道,氣得朱婉咬牙切齒,卻不能拿他奈何。看到不遠處被捆綁的張少陽一干人,朱婉眉毛一挑,冷聲說道「把那些人放了,他們都是本郡主帶出來的。」
「恕難從命」年輕將領臉上毫無表情,直接拒絕。
「你你,好你個陳凱,本郡主的話你也不聽,莫非你要造反不成。」朱婉氣急敗壞的說道,那叫陳凱的年輕將領冷冷吐出幾個字道「末將身為二世子帳下先鋒,只聽燕王殿下和二世子命令。」話音落下,陳凱見朱婉已經陷入暴走邊緣,又大聲說道「末將正在打掃戰場,這夥人來歷不明,前來窺視被我斥候抓住,末將猜測定是殘蒙餘孽,未免郡主受到蒙蔽,末將將把這些人交給二世子處置,郡主可以找二世子說個明白。」
「打掃戰場?那伙殘蒙小隊被你消滅了?」朱婉一聽連忙急聲問道。
陳凱嘴角微微上揚,伸手往後一招,在三名兵士押解下,一名身穿中原服飾,長相彪悍,身材魁梧的大漢神情落寞,身上血跡斑斑被押解過來。
「此人乃是哈赤部落第一勇士赫爾薩,乃是這伙賊寇首領,現已被末將生擒,準備交由二世子處置。」
「你你,這夥人是我先發現的,功勞是本郡主的,你敢搶本郡主的功勞,我要上報父王重重處置你。」朱婉見自己處心積慮想要擒下的人在陳凱手中,怒不可遏大聲說道。
陳凱絲毫不懼朱婉威脅,眉毛一挑語氣不善說道「想必那天在門外偷聽二世子談話的是郡主你吧,這夥人馬的動靜早在幾個月前就被二世子知曉,今天特命末將前來收網,郡主如果要上報燕王殿下,正可以和二世子對質。現在天色已晚,平原之地危險重重,為了保證郡主安全,還請郡主恕罪。」說完未免朱婉在胡攪蠻纏,陳凱索性大手一擺,既然是要讓人將她扣押下來。
「你你敢扣押我。」朱婉氣的火冒三丈,但是眼見數名兵士上前,卻又無可奈何,這時一道極快身影掠過,方苦策馬過來,手中斬馬刀一橫,將朱婉護持在身後。
「大膽,既然敢阻礙本先鋒行令,來人,將此僚就地格殺。」見方苦上前,陳凱心中一陣火大,自己這邊有數十人剛才死於亂箭之下,想到這裡不管後果,陳凱直接下令擊殺方苦。
方苦絲毫不懼上前策馬過來的數名兵士,冷聲道「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說完渾身氣勢暴漲,運起烽火連城戰法,策馬上前,手上斬馬刀夾雜風雷之勢銳不可當揮砍,只是幾招功夫,手起刀落那數名兵士慘叫一聲,落馬倒地不起。
「豎子敢爾」見方苦既然出手絲毫不留情,陳凱大怒正要拔劍上前,誰知方苦一連斬殺數人,雙腿重重蹬向馬鐙,身體飛躍半空,運起梯雲縱凌空虛渡,直奔那哈赤第一勇士赫爾薩。
陳凱轉念想到方苦用意,怒吼一聲,從坐騎上躍起,手中利劍在半空中急閃,朝方苦面門殺去,站在赫爾薩周圍的兵士見方苦來勢洶洶齊齊亮出長槍猛刺,卻被方苦以極快的身法躲過,手起刀落,鮮血四濺,一顆碩大的頭顱在半空中飄揚,被方苦一把抄起。
陳凱見方苦既然當著自己的面,搶自己碗裡的肉,目眥具裂,爆吼一聲,身形在半空中驟然加速,手中利劍寒光閃爍,離方苦面門僅僅只有半丈距離。而護持在赫爾薩周邊的兵士,此時也齊齊怒吼,手中長槍朝方苦後背扎去,腹背受敵,方苦當機立斷,甩手將斬馬刀重重射向長槍,解決敵人後背襲擊,隨即連運開碑手轟山、破山、裂山,三勢齊發,全身所有真氣齊聚一掌,形成鋪天蓋地絕猛氣勢,重重擊向陳凱。
劍掌相交,陳凱只感覺一道巨力從劍柄傳來,震的他虎口發麻,身體好似被雷劈中般,撞飛到一邊,連退五步才堪堪穩住身形,一口鮮血仰天噴出。
從半空中落下,方苦見一排手持長槍騎兵朝自己殺來,高舉手中赫爾薩頭顱,方苦面色猙獰,渾身氣勢一收一發,捲起陣陣氣浪,狂吼道「赫爾薩死於我手,老子當立下首功,誰敢放肆。」
「誰敢放肆~誰敢放肆~」
方苦這聲爆吼是用真氣發出,震懾人心的同時,在這空曠的平原之上既然產生回音,配合他高舉頭顱,渾身浴血的模樣,好似戰神降臨,讓那一幹上前騎兵情不自禁勒住馬韁,有些懼怕的望著他。
站在不遠處看著方苦偉岸身影的朱婉,此時雙手緊緊摀住胸口,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現在心跳這麼快,好似要從嗓子裡碰出來一樣,為什麼自己看著方苦現在的身影,感覺好偉大,好偉岸,特別是當自己先前被陳凱指責,手足無措的時候,方苦將他護住在身後,一瞬間她感覺,站在他的背後,自己內心有種很強的充實感,就好像山崩地裂,有這道身影陪伴在她身邊,她什麼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