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8-08
這個自稱老巴子的男子,身高九尺,長得一副豹眼虎鼻,裸露出來的雙臂上紋著青龍、白虎,在他身邊此時聚集了七八個人,正凶狠的掃視著方苦這邊十來號人。
見大家都不說話,老巴子獰笑著繼續說道「老子當馬賊的時候,手上可是有數十條人命,只要你們肯跟著老子混,以後保準你們輕輕鬆鬆,不然嘛,這日子可真活不下去。」說完老巴子捏著手骨,傳來一陣炒豆子般脆響。
「老巴子,別把你那些陳年舊事拿出來唬人,今兒有我小閻王在這裡,就沒你老巴子說話的份。」一個身材消瘦,相貌普通,卻面色陰冷的男子從角落中站了出來,厲聲說道。在他身後慢慢的也聚集了八個人,正好和囂張的老巴子那邊人馬持平。
見有人挑釁自己,老巴子怒不可遏,鬚髮皆張大聲咒罵道「王閻,你他媽的還自稱小閻王了,給你臉了是不?活脫脫就是一個閹人,太監懂不?給老子快點滾回宮伺候那些娘娘去吧。」
別看老巴子長得五大三粗,罵起來人向連珠箭般,而且招招致命,不光王閻氣得臉色鐵青,就連靠在鐵欄上看熱鬧的方苦,都感覺這老巴子是個罵才。
受到奇恥大辱在不反擊,以後還怎麼罩小弟?王閻二話不說,衝上去一腳就朝老巴子胯下踹去,隨後他旁邊八名小弟,好像打了雞血般,抄起掛在手上的手銬,就朝對手撲了上去,作為一個合格的小弟,是不能容忍老大受辱的。就這樣一場大戰在方苦進來不到半盞茶時間,開始火熱進行中
「夥計騰個地方,讓我坐坐。」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方苦耳邊響起,抬起頭一張看起來不是很令人討厭的臉,浮現在他眼簾中。說話的是一個少年,看模樣和方苦年紀差不多,臉上掛著懶洋洋的笑容,眼巴巴的看著方苦一人占那麼大塊空地。
屁股挪挪給那少年騰哥位置,方苦繼續悠哉的看著場上的戰鬥,此時戰鬥已經**迭起,老巴子那邊因為是干馬賊出身,下手快准狠,雖然處於守勢但沒人掛綵。反觀王閻那邊,一副街頭混混毫無章法的亂打,已經有幾人身上掛了彩,但是因為他們士氣足,敢拚敢鬥,一時間兩方既然相持不下。
那少年一屁股坐在方苦身邊,換個愜意的姿勢躺下,雙眼目不轉睛看著場上火熱的打鬥,待坐定之後,好像變戲法般從懷裡掏出一個被壓得乾癟的向日葵,從上面摳著瓜仁磕起來。方苦有些驚異的掃了眼他,不客氣的手一伸,那少年朝他笑笑,很大方的遞過向日葵兩人一起磕了起來。
大約半盞茶時間,牢房裡的戰鬥開始進入白熱化,兩方都有幾個人倒地不起,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四五名手持鋼鞭的獄卒在獄頭的帶領下,凶神惡煞的闖了進來,每人先是一頓鞭子猛抽,直打的在場犯人嗚嚎不已,那獄頭才擺擺手帶著眾人退下。
當走到鐵欄處,那獄頭瞄了眼角落裡悠閒磕著瓜子的方苦兩人,其中一名獄卒正待舉著鋼鞭衝上去一頓猛抽,卻被那獄頭伸手攔住打了個眼色退下。
「我知道你們兩個的底細,這裡的一畝三分地歸我管,希望你們放老實點,三天之後各不相干。」那獄頭冷冷的掃了眼二人,丟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就帶著手下離開。
等過了差多不一盞茶時間,倒在地上的兩方人馬開始緩緩爬起,分為兩邊坐好休息。而那老巴子還有王閻,一個額頭上此時鼓起一個青腫的大包,另一個雙臉高高腫起,顯然平分秋色都沒佔到對方的便宜。
這時候老巴子眼神掃到附近悠閒磕著瓜子的方苦二人,沉聲喝道「你們兩個還坐在那裡幹什麼,趕緊給老子過來。」
另一邊王閻語氣要客氣點說道「出門在外圖的就是平安自在,兩位小兄弟可以到我王閻這邊來,決計沒人敢欺辱你們。」
方苦和那少年相視一眼,不知不覺他們二人最後既然成了香饃饃,但二人顯然對那兩人之間爭鬥毫無興趣,一個眼楸頭頂,數著牢房之上的蜘蛛網,一個低頭猛磕瓜子,弄得老巴子二人尷尬無比。
這時老巴子身邊一個小廝大聲說道「你們兩個臭小子有眼不識泰山,咱老大曾經可是殺過人,而且一次五殺可謂萬夫莫敵,現在讓你們過來是看的起你們。」
王閻那邊小廝也不甘示弱大聲說道「這北平城誰不知道咱老大小閻王的大名,那可是義薄雲天,為兄弟兩肋插刀的人物,兩位小兄弟過來,以後絕對吃香的喝辣的。」
這時候那位少年用手肘碰碰方苦問道「你殺過人嗎?」方苦摸摸下巴沉思一會點點頭。
那少年帶絲緬懷抬起頭說道「我記得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我帶著我心愛的蛐蛐在野外散步,卻沒想到一對狂奔的馬隊,喪心病狂,將我可憐的寵物當場壓死,最可恨的還在我眼前鞭屍,我一時氣不過,就把他們全殺了,來祭奠我死去的老夥計。」
方苦摸摸下巴上稀鬆的鬍鬚,想起那沖天的火焰,還有那宏偉的「蘑菇雲」好像昔日情景印簾在眼前說道「我有個仇家,他把我心愛的女人擄走了,我一氣之下搞來數千斤炸藥埋在他家周圍。可能是我失誤吧,沒想到數千斤炸藥變成數萬斤,他家數百口人轟的一聲,連渣子都沒留下」
瞧那二人說的極為真切不似作假,旁邊王閻還有老巴子兩人,臉色變的極為猶豫。
這時那少年歎息一聲說道「我現在蠻後悔的,當初應該把那二十幾號人統統扒光衣服吊在樹上,然後用鞭子抽,用針刺,才過癮。」
「不對,不對,你應該在他們身上塗上蜂蜜,在弄兩馬蜂窩來,那更過癮。」方苦搖頭晃腦說道。
那少年伸出一根食指搖擺道「你錯了,更厲害的就是把人埋在土裡,只留一個腦袋出來,土會不斷擠壓那人身體,將血液全部聚集在他頭部,這時候只要用一根鐵管,注滿水銀插進他的腦袋裡,他全身上下就會其癢無比,最後嗖的一聲整個人從頭頂那個小洞鑽出,那才是人間酷刑。」
方苦聽得歎為觀止抱拳說道「兄台高見,方苦受教了。」
那少年笑嘻嘻回應道「閣下沒經過系統教育,但能有如此奇思妙想,少陽也極為佩服。」
這邊方苦和那少年不斷探討恭維,那邊老巴子等人聽的背後冷汗狂冒,到現在他們才知道這牢獄裡,真正狠的是眼前二位。
「兩位小哥,咱們有眼不識泰山,剛才話語多有得罪,請見諒。」還是王閻腦子轉的快,立馬出聲跟方苦二人準備化敵為友來。
老巴子在那裡傻乎乎撓著腦袋,半天不知道說些什麼,只知道在那裡傻笑。
這時候方苦站起身來,邁著八字步走到兩人中間距離,玩味的看了他們各自一眼說道「我對你們很有興趣,以後你們就跟著我算了,跟我方苦混,以後有肉吃。」
老巴子、王閻萬萬沒想到方苦既然這麼大的胃口,看他年紀只是個毛頭小子,都有些懷疑起他剛才所說的真假起來。
「你們不服氣是吧」方苦笑吟吟掃視了他們一眼,立馬猜出他們心思說道。
「不知道小兄弟以前是混哪裡的?」王閻問道。
「南京城」方苦淡淡回道。
「南京城?南京城我曾五年前去過一次,那裡最厲害的可是鹽幫,我和汪洋大哥還會過幾面。」老巴子憧憬的說道。
方苦冷哼一聲,朗聲說道「現在南京城可是我苦龍堂當家,也罷,我方苦從不做逼人之事,這幾天只要你們不來煩我,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剛才老巴子提到「汪洋」讓方苦勾起心中很多事來,一時間在沒有先前收小弟的心情,放出話後,重新坐到位置上,抬頭雙眼空洞的望著頭頂不知道想些什麼。
老巴子見方苦就這麼虎頭蛇尾收場,和對面王閻相視一眼,隨後兩人冷哼一聲各自把頭別開。
「老大,我懷疑這小子是詐咱們的,這要是傳出去了,有損老大您的威風啊。」一名長得賊眉鼠眼的小廝,在老巴子耳邊輕語,老巴子聽完上下掃視了眼方苦,見他長得白白淨淨,瘦瘦弱弱,看不出絲毫戾氣,雖然一頭帶些妖異的蒼發有點扎眼,但人在江湖混,誰不會在身上留些特異獨行的調調來。
「走,咱們過去。」老巴子心裡越想越感覺憋屈,大壽一揮,起身帶著三四名還能動彈的小弟,就朝方苦逼近過去。
而就當老巴子準備行動的時候,巧的是那邊王閻正好也帶著兩名小弟,走到了方苦身邊。
「你們想幹什麼」方苦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打量了眼站在自己眼前不懷好意的幾人問道。
「我們想試試你的斤兩」老巴子獰笑著丟下一句話,抬起一隻腳飛快的就像方苦臉上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