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8-07
北平城,乃是大明朝抵抗殘蒙最大一道屏障,也是塞外蠻夷入主中原富饒之地的必爭之地,因為此地戰略意義巨大,朱元璋自立國之後,不放心其他將領鎮守,擔心內外勾結對自己朱家王朝構成威脅,特讓自己最為傑出,深知領兵之道的四子朱棣鎮守。
北平城自從朱棣鎮守,常年無一蠻夷敢撫虎威,加上朱棣愛民如子,上任期間兢兢業業,底下百信安居樂業,也不失為一方樂土。
經過兩個月的長途跋涉,方苦一行人終於來到了這座氣勢恢宏的城外,望著那堅固猶如磐石,風霜侵蝕不了的城牆,方苦仰頭觀看,不知為何心中既然升騰起一種大漠金戈,慘烈殺伐之意,讓人想起無數先烈在這裡拋頭顱,灑熱血,抵禦外來侵略一種不饒精神。
停駐下腳步,那押送頭人漢哥朝方苦抱拳說道「苦老大,這些時日承蒙你照顧,但是現在已經到了目的地,還望體諒兄弟幾個的差事,要給你戴上枷鎖、腳鏈了。」
在來的這一路上,方苦一行人並沒有向其他押送犯人般風餐宿露,相反每到一個城鎮,在方苦的大把銀子揮灑下,這一行人就差沒穿金戴銀,就好像出門旅遊,輕鬆愜意一路走來,加上方苦為人豪爽,出手大方,對漢哥等人有意結交,這一路上漢哥等人對他也是極為客氣。
「這個自然,漢哥自便,小苦心中沒什麼芥蒂。」方苦微微一笑,把雙手伸出,自覺的讓漢哥等人把枷鎖、手鏈戴上,才開始再度啟程朝北平城走去。
出入北平城,給方苦最大感受的就是,整個大街上男女盡顯粗豪本色,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美滿的微笑,而且道路兩旁根本看不到乞丐叫花,要知道就連那天子腳下都有行乞之人,而在這塞外邊城,卻百姓安居樂業,不知道是不是一種諷刺。
大街上的平民並沒有方苦戴著枷鎖進城而對他駐足觀看,好像這種事情已經見怪不怪般,到讓方苦內心免去許多尷尬。
穿過幾條街道,來到交接犯人的燕王府大牢,漢哥正在和一名長相賊眉鼠眼,神情倨傲的消瘦男子交接著文案,而方苦趁著這個機會,四處觀看著整個大牢的佈局,心中暗自和天牢相比,最後的出來的接過是,天牢就猶如秦淮河上,吹簫彈琴的俏姑娘,而這燕王府地牢則是燕趙之地盛產的粗豪大漢,根本無法相比。
當一切交接完成,漢哥把方苦拉向一邊做告別道「苦老大,送君千里終有一別,這北平城和京城不一樣,切莫焦躁縱狂。蔣大人讓我告訴你,只要你在這裡呆上個兩三年,他一定會讓聖上開恩,把你接了回去。」
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方苦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說道「多謝漢哥提醒,勞煩你回去告訴蔣大人,我方苦從哪裡跌倒,就會從哪裡站起來,在南京城我能混得風生水起,這北平城我照樣可以再度崛起。」
漢哥聞言苦笑的搖搖頭,見時辰不早了,朝方苦拱拱手,就帶著手底下弟兄回京覆命,只留下方苦一人還在那裡細品著這大牢的優良劣差。
「你叫方苦?」這時候那名消瘦男子手中端著一個賬本,走到方苦面前問道。
「不錯」方苦懶洋洋回答道。
「嗯,你被派往宏興礦場,只要挖礦三年,無任何犯罪記錄,期滿根據燕王定下的規矩,可以讓你選擇從軍。」那名消瘦男子淡淡的說道,他是這大牢分配犯人的管事,雖然官職微末但是勝在有實權,一些有財力的犯人,為了圖個輕鬆的活計,一般只要價錢給足他,好處自然就少不了。
不知道這宏興礦場是什麼地方,但方苦卻知道大明律例,所有流放犯人一般都是終身流放,但這北平城卻好像置皇法於無物,不由讓方苦詫異起來。
見方苦滿臉疑問,那消瘦男子好像看出他的心思,冷哼一聲說道「燕王府每年都要出兵討伐殘蒙,北平城也需要重兵來把手,如果從平民中召集,根本無法招滿兵額,所以只能廢物利用,讓你們這些暴民來頂替。這是燕王給你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希望你們這些下賤人能感恩,好好呆滿三年刑期,上陣殺敵。」
那消瘦男子說完,不管被東一句廢物,西一句下賤人罵的面色鐵青的方苦,跟身後下手擺擺手,就有三名身穿獄服的獄卒,將方苦壓到隔壁房間去。
「記住,本大人叫劉伯貴。」在方苦被押走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那消瘦男子公鴨嗓子的聲音,讓方苦一陣摸不到頭腦,直到身後一名獄卒開口解釋才知道,這是劉伯貴在提醒方苦,以後如果有錢可以來找自己,換個輕鬆點的「工作」
解除了脖子上的枷鎖,換上一副精鐵打造的手銬,方苦跟著那三名獄卒,穿過幾道牢房,那些牢房裡堆砌滿了各式各樣的刑具,例如一個逅面蓬髮的犯人,此時正被壓在一張針床上,上面的鐵針僅僅只有半截大拇指般長度,全部刺在犯人**內,旁邊不斷用獄卒用熱水去淋,鮮血染的地面一片,那犯人也疼的撕心裂肺生不如死,但是偏偏又無法暈過去,看的人揪心不已。
另一間牢房內,一名犯人被架在木樁上,一名獄卒每一鞭子抽下,一道清晰可見的血痕在犯人身上陳列,旁邊另一名獄卒則在他身上撒上鹽末,那種疼徹心扉的感覺,連方苦都感覺渾身有股不自在。
旁邊押送方苦的那名獄卒見他臉色不是很好,拍拍他的肩膀,微笑著露出一口森白的牙口說道「小子,這些人都是一些蠻夷首領派來的細作,只要你在礦場裡老老實實呆著,沒人會對你施展這些酷刑。」說完那名獄卒陰森森的上下打量番方苦,在那獰笑著。
當來到整座大牢最深處,還沒走到裡面牢房,一股股惡臭已經讓方苦喘不過氣來,當透過鐵欄向裡面望去,只見七八名牢犯,各自站在自己的浴桶中,裡面黃白之物散發著惡臭淹沒到他們膝蓋處,上面還有著許多蛆蟲在蠕動。
此時這些犯人身體站的筆直,旁邊架著一個小木桌,上面擺著酒菜,正細嚼慢咽絲毫不在意「惡劣」的環境,還有下半身爬滿的蛆蟲。有的犯人甚至一手端著酒杯輕抿,一手端著一本書籍細細觀看,偶爾幾隻蛆蟲爬到手臂上,屈指一彈絲毫不以為意。
望著裡面一位位強悍人物,方苦緊緊捏住鼻子,甕聲甕氣的說道「這在屎尿中吃飯,雖然對精神上是一種極大的摧殘,但相對於皮肉之苦而言,還是勉強可以接受的。」
那三名獄卒聽到方苦的話,相視一眼不由哈哈大笑起來,惹得方苦有些摸不到頭腦,這時一位獄卒說道「這間房名叫顛倒陰陽,是咱們燕王府最厲害的懲戒,凡是能住在這間房的人,在外面無一不是窮凶極惡之輩。」
聽完那名獄卒的解釋,方苦詫異的看著這間「顛倒陰陽」房裡面的犯人,裡面雖然惡臭熏天,到處都充斥著各種類型的「糞便」,但跟**上的生不如死比起來,怎麼看都要輕鬆許多,如果讓方苦選擇,內心一番掙扎,還是會選擇在這裡面比較好過點。
「好了,午飯時間已過,所有人給老子倒立。」
十幾名手拿鋼鞭凶神惡煞的獄卒,臉上戴著厚厚的面罩走進牢房內,對著那幾名牢犯大聲呵斥起來。只見那七名犯人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碗筷,神情變的極為猶豫,但當那掛著鐵刺的鋼鞭在眼前晃過,還是身子輕盈的一跳,雙手撐在浴桶內,整個腦袋淹沒在可以淹到膝蓋的屎尿中
哇~
方苦見到這個情形,終於知道為什麼這間牢房叫顛倒陰陽,頓時胸口一頓翻騰,手扶住鐵欄上,今早吃的一些乾糧噁心的悉數吐了出來。
那三名獄卒每一次帶犯人過來,都會見到他們和方苦一樣的反應,但是每一次還是感覺很好笑,不由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好過些,等方苦吐的最後連膽汁都出來了,才押送著他來到最後的目的地。
當來到一間空曠的牢房,此時裡面早已站滿形形色色從各地押送而來的犯人,這些人無一長得不是五大三粗,面容猙獰可怖,少數幾個長得面相普通的,舉手投足間充斥著瘋湧的煞氣,顯然打家劫舍跟家常便飯似的。
那三名獄卒把方苦送到目的地,很不客氣的重重一推,就大搖大擺關上門,上好鐵鏈離去。
自顧自的找個稍微乾淨點的地方坐下,方苦無聊的開始擺弄起自己指甲起來,他感覺到自從自己來到這間牢房,就有數十雙眼睛掃視著自己,但他絲毫不以為意,論起拳頭,他方苦還不在乎這幾個地痞混混。
「正好十八個人,看來咱們這間牢房已經住滿了,無規矩不成方圓,雖然三天後咱們就要派往各處做苦役,但這三天總有個人出來當個頭,我老巴子願意帶著你們,你們幾個服還是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