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7-02
大將軍府,藍玉端坐在太師椅上,面色不善的望著下首處坐著的喬水。喬水被藍玉凌厲的眼神盯住,就好像被猛獸鎖定般,讓他心裡發毛,只得微微低下頭不敢看他的雙眼。
「你不是說這事由你親自監督,絕對萬無一失,為什麼現在南京城真的流行瘟疫起來。」藍玉強忍著怒氣,盡可能讓自己語氣平緩點說道。
喬水慌忙起身跪下說道「義父息怒,義父大事孩兒怎敢有半分怠慢,只是這瘟疫之事實在難以預料。孩兒早就派去殺手,將城外那些流民中身患重病的悄悄殺去掩埋,可是卻始料不及既然有漏網之魚。」
藍玉也知道這事根本疏堵不了,而且事情已經發生,在如何發脾氣也沒用只好悻悻作罷,過了一會繼續問道「那事情準備的怎麼樣」
喬水自然知道藍玉所指事情是什麼,聞言為難的說道「義父應該知道,現在全城警戒,無論是誰哪怕帝王將相,除非皇帝手令都不可出城進城,我們那批最重要的物資根本無法運出城去。」
藍玉手指放在桌子上急促的敲打起來,他現在幹的事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可容不得他有半分馬虎,而城門警戒的確是朱元璋下達的命令,四處城門盡數由錦衣衛把守,就是他自己也別想藉故出去。
想到這裡藍玉問道「那那批物資現在放在哪裡?」喬水回道「正放在孩兒家中,義父說過現在錦衣衛在您府上佈滿探子,所以孩兒只得放在家中密室,除了我爹還有我沒人知道那密室在哪裡。」
點點頭藍玉繼續說道「你想辦法把這批物資運出去,拖一天咱們就危險一天,只要物資運了出去,這大明朝日後就是我們兩父子說的算!」
喬水聽的也激情滂湃,憧憬著自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威風,跪在地上發下重誓一定保管好這批物資。
這邊天牢裡的方苦,雖然被限制住了自由,但是有著鐵子的通風傳信,對外面所發生的事也算瞭如指掌。當知道了瘟疫爆發方苦雖然早已預料,但是心裡難免還是有絲煩憂,這一場災難下去特別是在這天子腳下,不知道將會有多少無辜的生命成為犧牲品。
通過鐵子方苦在天牢發出一道道指令,讓所有苦龍堂成員暫時放下所有生意,全力配合夙沙雅任何要求,對於和鹽幫結盟之事,方苦當即就答應下來,大難來臨個人私仇姑且放在一邊才是大丈夫所為。
苦龍堂總舵大廳,這裡是唯一一塊沒有病人的地方,此時在裡面來了兩位新面孔,但是從在場苦龍堂弟子崇敬的眼神來看,身份絕對不簡單。
柳木、蘇龍作為苦龍堂首腦,自然是坐在最上首,而在下首第一位是一名容貌俊朗看似三十出頭的中年人,在他旁邊坐著的是一位風姿綽絕的美艷少婦,赫然正是月娘和袁拱。
月娘在苦龍堂裡雖然從未到訪過,但是在所有門人心中都是極為尊敬的,因為當年要不是方家或許方苦早已被狼叼走,或者是被喬家的人抓回去。接著就是從月娘進門那一顆,從任平生那鐵一般的漢子,既然會對她卑躬屈膝,臉上無時無刻不露出和熙的微笑,苦龍堂弟子都是老狐狸般的心性,偶爾幾多純潔的蓮花也被方苦調教成蓮花上的淤泥,一眼就看出任平生那點小心思。但是害怕被說破心思的任平生暴揍,眾人只是憋在心裡悶樂。
袁拱早在二十年前就聞名天下,許多年輕小伙兒時聽的最多評書,講述的就是袁拱傳奇性的經歷,今日神仙般的人物到訪,讓苦龍堂上下格外振奮。袁拱今日和月娘到訪苦龍堂,前者是心繫城中百姓安危,所以特來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後者則是被方情生生給拽來的,但是想想見識下此時名聲遠揚的南京城第一大幫,也就隨著袁拱過來了。
如今畢竟是大難臨頭,簡單客套之後眾人立馬切入主題,柳木率先發言問起袁拱「袁先生名滿天下數十載,想必見識卓越,不知道對當下形勢有什麼好辦法解決?」
柳木這一言既出,大廳裡數十雙眼睛齊刷刷望向正在喝茶的袁拱,見狀袁拱放下手中茶杯微笑著說道「從你面相來看,今年也不過是孩提歲齡,無論談吐、氣質、心性,都成熟的猶如成年人般,讓我想起了那位方苦小兄弟。」
柳木微微一笑說道「小苦哥和我在很久以前就認識,我們兩個雖然不是親兄弟,卻比親兄弟還有親上幾分,如果沒有小苦哥,也就沒有今時今日的柳木。」所有苦龍堂弟子聞言都輕輕點了點頭,特別是秦汜那幾個白虎堂老人都知道,當年的柳木呆頭呆腦,做什麼事都慢一拍,如果沒有方苦花費大量精力調教,柳木成長到如今這般起碼還需要歷練二十年以上。
袁拱知道其中緣由不禁恍然大悟,心中對方苦更加來了些興趣,但是眼前正事要緊袁拱繼續說道「當下南京城裡爆發的瘟疫,好在有小雅照拂情形得以控制,還算可觀,但是要想根治還需要藥物來輔助,聽說錦衣衛已經去各周邊城市收購藥草,最快需要多少天?」
袁拱是神機谷門人,和夙沙雅長輩也有所交集,自然知道她的身份,對於錦衣衛的事情在來的路上,任平生也早就跟他細細述說,兩人曾經也有過一段淵源私交深厚。
這時候坐在一旁的秦汜接話道「錦衣衛那邊傳來消息,藥草最快也的一個月後運來,讓我們苦龍堂盡最大努力安撫好百姓。」自從方苦和蔣桓「勾搭」上了,苦龍堂暗碟自然也水漲船高,秦汜更是厚顏無恥在裡面謀了個錦衣衛百戶位置,算起來也算是小官吃公糧了,也滿足了他老爹多年來的心願光宗耀祖。現在苦龍堂和錦衣衛的交流,都是由他來一手操辦。
低頭思索半響,袁拱把頭別向身邊坐著的夙沙雅問道「小雅,你聖醫門人,最快多少天能來這南京城。」夙沙雅見袁拱在問自己話,一巴掌將鄧笑天那齷齪的鹹豬手,從自己大腿上拍開,嚴肅的說道「我已飛鴿傳書把這裡的情況告訴了我娘,但是從路程上看哪怕我娘就是不眠不休,騎快馬帶領師兄他們過來,也得半個月以後。」
搖搖頭袁拱苦笑的掃視了眼在場所有人說道「現如今我也黔驢技窮,但是昨日我夜觀星象,帝星依舊明朗,南京城上空雖然龍氣晦暗,卻凝而不散,可見此次災難定可安然度過。」很瀟灑的甩了幾句讓人摸不到頭的話,袁拱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一副世外高人模樣不在言語。
而坐在他身邊的月娘這時面色焦急的問道「小苦現在怎麼樣了,他在天牢裡過的還好嗎?你們有沒有辦法送些東西進去,讓他在裡面不要受苦了。」畢竟看著方苦長大三年,月娘對他的感情也越加深厚,此時母性的光輝散發出來,讓人暗暗感動。
月娘話音剛落,苦龍堂弟子眼光唰到一片角落裡,和丁香做在一起的時嫣臉上,要說方苦的情況時嫣是最有發言權的,今早她還還向丁香借肚兜來著,因為她那幾件都忘在了天牢裡
面色一紅時嫣羞噠噠起身先給月娘行了個禮,對於方苦敬重的長輩,時嫣可不敢怠慢,接著才說道「小苦在天牢一切安好,那獄頭曾經是他手下,對他並沒有什麼冒犯。」
月娘點點頭仔細打量了一遍時嫣上下,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時嫣跟方苦的關係絕對不簡單,想到這裡回頭看了看自己身後的方情,眼神中充滿擔憂。
當院子裡幾聲哀嚎聲傳來,坐在大廳裡的眾人臉色頓時變的極為難看,這些天的經驗告訴他們,這種哀嚎聲伴隨著的是,又一條生命就此消散於這茫茫天際下。
這時候袁拱忽然問起一旁夙沙雅道「小雅,你門派至寶生靈珠,聽你娘說是在你的身上?」
忽遭此問夙沙雅臉色變的極為難看,猶豫了一番還是點點頭,袁拱見狀大喜道「那太好了,你趕緊將生靈珠拿出來,這可是邪污之物的剋星,只要用生靈珠泡過的藥水,就可以大大緩解瘟疫帶來的傷害。」
見到既然有這種異寶,大夥兒臉色盡皆露出狂喜,期待著看向面色不是很好的夙沙雅。
遲疑了半響見眾人都看著自己,夙沙雅臉上露出一絲苦澀說道「當年我貪玩,不小心將生靈珠吃到肚子裡了。」
砰~
大廳裡傳來數道「物體」落地發生的輕響,就見夙沙雅旁邊的鄧笑天很糾結的說道「小雅呀,這個,這個吃壞了肚子怎麼啊。」
原本鄧笑天是準備教訓她的,但夙沙雅可憐兮兮的望著自己,話到口中鄧笑天實在不忍苛責。
袁拱聞言歎息一聲,再度恢復成世外高人的模樣,其餘眾人因為夙沙雅最近辛勞是看在眼裡的,只得苦笑著搖搖頭並沒有責怪之意。
望著大伙失望的眼神,夙沙雅輕咬嘴唇,起身站在那裡猶豫半響,當所有人不知所以望著她的時候才說道「生靈珠的藥性已經融合在了我的血液裡,我的血可以解除這場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