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星光璀璨。(_《》)
方苦在廂房裡躺著睡不著,打開天窗爬上屋頂,換個舒適的方式坐下,掏出方情送給自己的小月亮就著月色把玩著。沒過多久一道黑影閃來,突然腳下一個鋃鐺,隨即狼狽的摔倒在方苦身邊,正是鄧笑天。
「苦哥,還不睡覺呀。」揉揉酸痛的脖子,鄧笑天學著方苦模樣,翹著二郎腿說道。見方苦半天不應聲,對著手上今天方情送的小飾物不住傻笑,鄧笑天撇撇嘴道「情姐送朱允炆那小子的,是一塊上好硯台。就連送我的這個掛飾,都是用玉雕琢而成,虧得你拿著個最垃圾的木雕在這裡傻笑。」
收起方情送的月形木雕,方苦懶得理會鄧笑天,雙手交叉在腦後躺在屋頂上,靜靜的看著天上一輪明月。
「苦哥,在想什麼了。」鄧笑天以為方苦生氣了,輕聲問道。
「想我爹、我兄弟。」方苦淡淡的回道。一絲涼風拂過,漸漸勾起方苦內心深處那段美好時光,眼前逐漸浮現出當初和老叫花,一起搶一顆茴香豆的情景。白虎堂兄弟們,大口肉大碗酒的快意人生。曙光成員執行任務,一起同甘共苦的非凡經歷。那些笑臉、情景、感受、關懷,讓現在想起來的方苦,眼角逐漸濕潤起來。
「苦哥」鄧笑天躺在方苦身邊輕喃道
「嗯」
「我知道你肯定又想起,你曾經那群兄弟了是吧。雖然你曾經那群兄弟不在了,但是你要知道現在還有我。」鄧笑天童稚的聲音露出絲堅定,真誠的對方苦說道。方苦挪移下身子,輕輕錘了錘鄧笑天胸膛,兩人相視笑著說道「做兄弟,不解釋。」
清晨屋頂上胸口一陣冰涼讓方苦格外難受,睜開眼睛才發現原來露水早打濕了胸口衣襟,推推鞠樓著身子在旁睡著了的鄧笑天,見沒反應方苦無奈的搖搖頭,抱起鄧笑天回到臥室,隨後輕柔的給他蓋好被子就出去忙活了。
到了中午,當方苦在廚房看著自己的得意作品,在老李的幫助下塗抹好蜂蜜,在用自製的甜面醬,在上面寫上方情兩個字總算大功告成。聽到外面一陣雜吵,方苦皺皺眉問道「怎麼外面這麼吵,沒聽說過今天府裡有客人呀。」
老李給方苦解釋道「今天情小姐生日,允炆世子在萬里樓包下了整樓給情小姐祝壽,還有平日跟小姐交好的世家公子都會前去,估計現在是小姐那些閨蜜先來府中,才有如此熱鬧。」
方苦略帶絲不滿道「那朱允炆既然不邀請我,擺明了看不起我是不。」老李對方苦這句話可不敢接上,他一個下人萬萬沒那個資格,參與這種豪門面子之爭。「苦哥你真準備當大廚啊,朱允炆那小子都找了你一個早上了。今天那小子包了萬里樓給情姐祝壽,叫咱倆也去。」廚房大門再次遭鄧笑天摧殘。
撇撇嘴方苦囑咐老李把蛋糕包好,便把一臉饞樣的鄧笑天拖走,隨後換了套乾淨整潔的衣服,便騎上馬帶著鄧笑天朝萬里樓奔去。「苦哥,朱允炆這小子這下露臉了,包下整層萬里樓,少說也要上千兩吧。」鄧笑天為方苦擔憂道
方苦聽了鄧笑天的擔憂笑而不語,區區千兩白銀還真沒讓方苦感到壓力。當初白虎彩票日進斗金,在加上打劫喬家和上官家大部分錢財,可都被方苦秘密藏在一個地方,那些錢財具體數目方苦並不知道有多少,但是有點能肯定的是,絕對堪比大明朝國庫。
來到萬里樓方苦翻身下馬,見到這個曾經和喬水一起戰鬥過的地方,方苦心中乍現一絲迷惘,真是世事難料啊。
丟了一兩銀子給小廝,讓其好生照料自己坐騎,方苦帶著鄧笑天大搖大擺進了萬里樓。最近兩年南京城突然冒出個聖火教,因為渲染的教義乃是使人向善,因果循環犧牲小我成就大我,所以在朝廷的睜隻眼閉只眼的情況下,越發壯大。後來聖火教把百姓進貢的香火錢,用來涉及各行各業,加上有著一批當朝官員的忠實信徒,讓喬家和鹽幫日子頗為艱難。如今秦汜北上懸賞,大批殺手和江湖人士湧向南京城,弄的兩家人心惶惶,所以現在哪怕方苦在喬家門口晃悠,只要不添出什麼大亂子,喬水等人也無暇對付。
「不好意思二位爺,今天小店被貴人所包,如果沒有請帖,實在不好意思還請去別處用飯。」剛踏進大門,迎面一個夥計攔在方苦兩人前面客氣說道。鄧笑天平日跟著方苦跋扈慣了,見有人擋自己的道,額頭上的那條傷疤,隨著臉色的變換在那抖動著,如果熟悉的人都知道,這是鄧笑天正處於暴怒的邊緣。
「咦!這不是小情家兩隻亂咬人的野狗嗎,怎麼也跑在這裡亂叫。」一位手持折扇,風度翩翩臉型略長的少年,身後跟著兩名人高馬大甚是彪悍的侍衛緩緩走來。方苦攔下揮拳正準備上前揍人的鄧笑天,斜眼打量一番道「原來是大理寺少卿之子,馬連馬公子,失敬、失敬。」
馬連本來還以為鄧笑天會衝上來對自己一番胖揍,心中略微有點忐忑,現在見到方苦如此好說話,不禁暗自鄙夷的同時,氣焰又囂張了幾分。收起折扇,馬連趾高氣揚鼻孔朝天從方苦兩人走過,跟店夥計說道「這兩個本少爺帶他們進去了,沒意見吧。」馬連是萬里樓的常客,店夥計自然知道其身份尊貴,忙點頭哈腰道「馬少爺的要求,小人豈敢不從,諸位裡面請。」
得意的掃了眼方苦二人,馬連便帶著護衛直接上了樓。方苦在後面看著無比囂張的馬連,嘴角浮現出久違的招牌式笑容,讓旁邊無意間楸了眼的鄧笑天,暗自打了個冷顫,不由對馬連祈禱了幾句。
當方苦正準備上樓,突然一個熟悉的人影閃現在眼中。「請問這裡是不是允炆世子包下的萬里樓」一位身穿月白長衫的少年,手持一把遍體黝黑的折扇,笑容可掬的問著眼角含笑的方苦。
少年聲音令人感覺好似如沐春風一般,淡淡的笑容讓人覺得甚是親切、真誠,時不時被微風吹亂的髮梢,散發著飄逸出塵的氣質,此人正是和方苦有著一面之緣的上官白。「你不記得我了?四年前你曾在沈先生私塾裡給過我一本《孟德新書》。」方苦笑著對上官白說道。
上官白詫異的上下打量番方苦,終於笑道「我記起來了,當初我奉師尊之命,前去拜訪沈先生,跟你有過一面之緣。」
「我叫方苦」方苦笑著自我介紹道。
「我叫上官白」上官白看著眼前,渾身散發灑脫氣質的方苦,頓時也生起一股結交之心,遂也自我介紹道。
轟蔚藍的天空突然一聲暴雷乍起,猛的卻又恢復平靜,讓路人紛紛駐足觀天。方苦和上官白當時也詫異的抬頭看天,只覺得一道閃電劃過,天空繼續恢復如往的平靜。當若干年以後兩人再度回首,相視而笑下才知道這是宿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