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府,當小苦走後,上官易安排著家奴和侍女開始打掃前院,瀰漫的血腥味讓侍女們紛紛作嘔,最後在上官易陰沉的臉色下,不得不掩住鼻子用水沖洗地上的血漬。喬水目送著小苦的身影離開,正準備打道回府,上官易上前抱拳道『今日有勞水少爺援手,何不進屋詳談。』
喬水客氣的笑道『上官大管家有請,喬水豈敢矯情。』然後在上官易的帶領下進了內廳。
當上官易去請上官仇,喬水坐在內廳隨意打量著上官府來往的侍女,『世侄好久不見,記得當年你滿月的時候我還喝過你的滿月酒呀。』上官仇早在先前就聽上官易把事情經過簡單講述一番,知道喬水是來援助的,所以言語也甚是客氣。
『上官世叔好久不見,常聽父親論及世叔過往偉績,讓小水好生敬仰啊。』喬水說的客氣,可是神態上一幅輕描淡寫,明顯就是敷衍話語,在說上官仇自然也沒自戀認為喬三富會說他什麼好話,兩人都爭了小半輩子,喬三富平時不罵自己老娘都燒高香;。
一番客套話完之後,上官仇也不願與這隻小狐狸囉嗦,直接開門見山道『我鹽幫剛出這檔子事,世侄就能快速相救,讓世叔我好生欣慰啊。』言下之意就是你喬家也太能算了吧,白虎堂前腳打上門,你喬家後腳就上來救援,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明說吧。
喬水玩味的一笑道『上官世叔咱們兩家都是世交,有些事大家都心照不宣,說出來反而不美,何必捅破這層窗戶了。』喬水的意思就更明顯了,你上官家和我喬家都干了好幾年,不錯,你上官家是有我安插的人,我喬家的上官姓估計也不少吧,何必說出來了。
上官仇對這個解釋相當滿意,得到答覆後便也懶得跟這個小混蛋鬼扯,直接閉目養神趕客的意思十分簡單明瞭。喬水也懶得跟這個老龜奴打太極,成功忽悠完了便打個哈欠道『小水有點累了,不知道世叔給小水安排好廂房了沒,小水蠻喜歡剛才幾位侍女姐姐的,世叔是不是給小水製造個機會?』喬水十分邪惡的臨走前都要噁心上官仇一把。上官仇眼皮都懶得抬下,淡淡道『最近府中正在裝修,只有幾件柴房,世侄要不然將就將就?剛才那幾個侍女今天就要回老家上墳,想必世侄也不想損些陰德將來斷子絕孫吧。
喬水領教了上官仇口才,招呼都懶得打直接起身走人。
次日白虎堂總舵,白虎堂大小管事總計七十二齊齊身穿孝衣,在後院分成四排。眼神中望著躺在棺材中的蕭無常,在場所有人內心都極為痛苦,蕭無常在白虎堂做人是最成功的,有難自己上,有賞大家一起分,平日待人隨和哪怕深受小苦和白虎器重,也沒絲毫跋扈在白虎堂號稱『急公好義』。
『哥,親哥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啊,我是老彪啊,哥你醒醒,不要睡啊。』蕭彪剛從外面辦事回來,突聞噩耗跑到蕭無常面前,手扶棺木聲音嗚嚎道。時正眼圈通紅,上前拍拍蕭彪肩膀,哽咽的說道『老彪人死不能復生,看開點。』蕭彪猛然站起身,臉上橫肉不住顫抖,使得本就無比凶煞的臉龐更是恐怖『老子要殺光鹽幫為我哥報仇,殺、殺、殺!!!』蕭彪渾身散發著一股惡鬼現世的狂躁氣勢,隨著每個殺字的吐出,周圍空氣好似抽乾般讓人窒息。
周圍七十二名管事無論男女,都被蕭彪嗜殺的氣勢帶動,雙瞳逐漸變紅高呼『殺、殺、殺~』
『都給老子安靜下來』這時候從後院一間廂房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把院內沖天殺氣全部壓了下去。門被打開,走出來的正是一身孝衣打扮的小苦,和形容憔悴的白虎。走到蕭無常面前,小苦一腳把杵在那的蕭彪踹開,然後跪下聲音冷漠不帶半分感情道『老蕭,大戰在即不能給你做七天七夜的水陸道場,只得匆匆讓你入土為安,對不住了兄弟。』說完小苦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起身的時候額頭已經一片青紫。
擺手讓幾名弟子封棺,蕭彪側身攔在蕭無常面前鬚髮皆張道『我大哥不能這麼白死,我要拿上官仇的腦袋祭奠我大哥的在天之靈。』小苦實在不願意和蕭彪這個二愣子廢話,眼睛一瞪,蕭彪看著小苦那雙眸子掃來,心中記起當初第一次見面所發生的遭遇,打了個冷顫,最後還是把身子退了回去。
幾天後,整個南京城地下勢力,自從前些日子的上官府之役後,又恢復了以往的安靜祥和的狀態,好像之前的喊殺聲不過是場幻覺般。
白虎堂總舵,書房內小苦伏案審閱著最近幫中大小進出,自從蕭無常死後,白虎精神就一直萎縮不振,整日嗜酒爛醉街頭,而幫主的位置則直接丟給了小苦。咚咚~『進來』聽見敲門聲,小苦聲音疲憊道。
來者正是高波,自從白虎賭坊被史海濤拍了一掌,高波身體就開始日益衰弱,甚至勞累過度還會咳出血來,小苦在整個南京城遍尋名醫也無法根治,只能靠名貴藥草養氣補神吊著命。『小苦,這是這段日子白虎賭坊的賬本,你來點查下。』高波扯出把椅子坐下,聲音虛弱道。看著高波日益消瘦的臉龐,小苦不忍道『波叔,注意身體啊,有些事交給手下做你只要把關就好。』
笑著搖搖頭高波道『白虎賭坊是咱們白虎堂的命脈,不能有差池,交給別人我不放心。』說完高波猛然劇烈咳嗽起來,慌忙用手絹擦擦嘴角,雖然高波很快把手絹收回懷中,但是小苦依舊看到手絹上一抹鮮紅。
經不住小苦的嘮叨,高波打著哈哈保證一定注意身體,隨後就回到白虎賭坊。
上官府,上官易侍候在上官仇身後聽著手下報告,『幫主,咱們兩批貨物,約莫一百五十萬,都無法運出城去,白虎堂把咱們幾家中轉場子全部加派人手看護,咱們在這樣下去可是有損幫中在道上的名氣啊。』
『幫主咱們幾批銀兩,在運往南京城的時候,在路上遭人洗劫,兄弟們一個不留全部死於非命啊。』
『幫主,最近幫裡許多小頭目失蹤,還望幫主加派人手鎮守各家場子,以免引起*啊。』
上官仇聽著手下來報,臉色陰晴不定『知道白虎堂會有所行動,沒想到來的這麼凶狠,一環接一環步步扣人心弦,不簡單。』上官易也是心中大恨,要是當初直接派人阻殺小苦二人,白虎堂最多就是舉幫來襲,硬碰硬鹽幫憑借雄厚的基礎,滅掉群龍無首的白虎堂易如反掌。
『最令人擔憂的是白虎堂把咱們那些小頭目給弄失蹤了,這些小頭目看似不重要,但是卻起這至關重要的作用,一旦兩幫相爭沒有這些小頭目來調配,很容易製造混亂。』上官易不愧是老謀深算,如果小苦在此肯定會讚歎上官易的推測。
上官仇陰冷的說道『他想玩,咱們就陪他玩,傳令下去,組織百餘人,見到白虎堂的場子就砸,另外去把河北雙雄請來。』
一個月後,春末夏初天氣晴朗,正是踏青的好時機,在南京城一所小院內,卻圍坐著南京城地下勢力的頂尖人物,他們分別是喬家喬水、鹽幫上官仇、白虎堂小苦。三人上官仇老神在在嗅著院子內的花香,閉目養神。喬水則是兩眼亂飄哼著小曲,小苦更是無恥閉著眼睛搖頭晃腦,輕叩石桌給喬水打著拍子,不明白實情的人還以為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張成從廚房端著托盤,在石桌上碼好果品,滿上醇酒正襟危坐看著眼前三位。
『我說三位也該鬧夠了吧,一個月的時間鬧的整個南京城人心惶惶、烏煙瘴氣,上面這次可是派了刑部來督查此事,你們自家恩怨有事拖一票口子去郊外,找個沒人的地方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在把事情鬧大,可就別怪我鐵面無私。』張成十分鬱悶的說道。這三位一位底子硬,老爹攀上高枝,一位幫著自己上位,一位平日沒少孝敬,都是不好得罪的主,所以當三人整天你砍我一刀,我給你一腳,讓他這個京衛撫鎮司使很為難,幫誰都不好,不管自己又承受不住上面的壓力。
見喬水吃著桌上切好的蘋果,小苦悠然的拿起一根香蕉愜意的雙手剝皮。『喂,要不要剝根香蕉吃,味道不錯哦。』小苦打趣喬水道。喬水面色發青,感受著空蕩蕩左臂,心中恨意滔天。見喬水齜牙咧嘴,恨不得生啖小苦皮肉,張成無可奈何搖搖頭。
『聽說你爹是叫花子,以前還是喬家奴僕,吃上碗熱飯都是喬家施捨,正所謂一日為奴世代為奴,有你這樣跟主人說話的。』鹽幫現在和喬家現在站在同一戰線上,自然不能白虎堂囂張,所以上官仇揭起小苦老底道。
淡淡掃了眼得瑟的上官仇,小苦鄙夷的說道『我不跟生兒子沒糞眼的人講話。』在喬水和張成不解的眼神下,上官仇氣的吹鬍子瞪眼道『臭小子,說話注意點。』小苦輕描淡寫道『不想讓我揭你老底,就別亂叫,坐下。』上官仇雙眼冒火,拳頭捏的啪啦直響,但還是憤恨的坐下,把頭扭向一邊。
原來當初小苦和汪洋不醉不歸,汪洋一時喝高了無意間透漏出上官仇一件醜事